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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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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潮對於提倡早婚早嫁的古代女子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意味著已經長大成人,可以談婚論嫁,可以綿延子嗣——不過海岱目前還沒有這個意識。

等過了七八天,她堪堪過了這段日子,又狂吃了許多補血的紅棗,赤豆之類的補血的東西,才算把前世每個女人固定掉血,戰鬥力狂跌的幾天給挨過去。

一天大早剛下過雨,鳥雀呼晴,飛檐上掉下了一串輕快的水滴。海岱沈郁了幾天的心情也輕快起來,慢悠悠地喝著加了幾枚大紅棗的八寶粥,她吃完棗肉,吐掉棗核,一轉頭就看見對面北太沅一臉‘養了那麽久,終於到了吃肉的時候’的眼神。

海岱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一悚,另一枚棗核差點卡喉嚨裏,引得她幹咳了幾聲,北太沅紆尊降貴的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雖然隔著衣服,但手裏的觸感依舊溫軟,隱約可以摸到纖巧的骨骼,北太沅不由得多摸了幾下。

才吐出棗核的海岱“……”

北太沅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翠紋的眸子瞇了瞇,然後道:“一會兒與我去個地方。”

海岱老老實實地點點頭,然後埋頭喝粥。等到水滴的速度漸漸變緩,海岱放下碗,任由北太沅拉著自己向著外面走去。

翌宗構造雄渾大氣,少見精致的建築,植物也以松柏冬青等耐寒植物為主,本該是繁花絢爛的大夏天,在這裏也實在沒什麽看頭,直到兩人走過占地龐大的花園,她的精神才稍稍振奮。

北太沅卻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而是拉著她徑直穿過。

兩人越走就越是僻靜,漸漸地連尋常的下人也見不到了。行至一片巨大的松林,這裏更是徹底地沒有了人的蹤影,只能聽到陣陣松濤滾滾傳來。北太沅腳步不停,沿著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大路走了進去。

漸漸地,海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宮殿,上面書著——聖靈殿。更讓她驚訝的是,這座宮殿的旁邊聚集了許多奇珍異獸,有罕見的幾只白鹿,純白的和藍金的孔雀悠閑的踱著步,丹頂鶴嘴裏銜著花,突然又拍打翅膀沖上天盤旋幾圈,這裏的異獸都是些平和的吉祥鳥獸,卻沒有那種會傷人的猛禽。

海岱驚訝地看著這仿佛天上仙宮的一幕,北太沅在她身旁解說道:“這裏是祖皇帝真正的埋骨之地,京城的皇陵不過是衣冠冢罷了。”他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每個殿主在學習各種能力之前,要記住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要全力護住這個禁地,一旦有人進來,哪怕是誤闖,也要一直追殺到底。”

海岱聽他這麽說,忍不住有些緊張:“那我還是回去吧?”

北太沅笑了笑,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他現在自然不會告訴海岱,這個地方除了殿主,能進入的只有殿主的正妻,不光成親大典時要來拜祭,其他時候也要定期祭掃,旁的人,就連宗主和殿主的嫡子都不能輕易進入。

海岱看他表情寧靜,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這時,一個身披黑色長袍,唯獨腰間掛了一段長長的血紅色腰帶的老人躬身走到二人面前,道:“殿主,已經準備好了。”說著,還打量的海岱一眼,表情略帶詫異。

海岱卻完全沒有留心他的表情,而是專註地看著殿內,殿內似乎塗了某種吸光的材料,黑漆漆的一絲光也看不見。不過這絲毫不妨礙她興奮的心情——這裏面躺著的人,就是一切故事的起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有些躁動的心情,北太沅微微笑了笑,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海岱一進去就迫不及待的四處打量,卻發現裏面的不知出奇的簡單,只有一樽純銅的桌子上供著個牌位,牌位的一側是一只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制成的一只巨大箱子,正對著她的那面墻掛著一副畫像,畫中人面容普通,不過持劍而立時別有一番風姿。

北太沅躬身上了三炷香,然後打開那箱子,裏面是一疊疊泛黃的竹紙,上面用漢子密密麻麻記錄著天文地理,水利農田,各個在這個時代都稱得上是無價之寶——正是京城那些篆文的原稿。

北太沅不知從哪裏找到一樽燭臺,站在她身後靜靜道:“其實從祖皇帝之後,不管是皇帝還是殿主,都不是他的血脈。”

海岱愕然地看著他,北太沅微微閉了眼睛,似乎在回想著什麽“祖皇帝有一個親弟弟,兩人是一起打下的江山。不過祖皇帝因為連年征戰傷了本裏,三個兒子又都戰死沙場,便一直無嗣。祖皇帝為這事不知道殺了多少太醫,結果卻依舊無所出。直到他年歲漸老,那時發生了一件事——逼宮。”

北太沅悠悠的道:“以那時還是王爺的宗皇帝為主,四公為輔,對祖皇帝進行逼宮,請立宗皇帝為皇上。若是祖皇帝一直無子,那麽這事本也是順理成章,就怪宗皇帝求成心切,這才有了這麽一出鬧劇。”

海岱追問道:“然後呢?然後如何?”

北太沅淡淡道:“他兵諫成功,自然成了攝政王,而祖皇帝被幽禁宮中。沒過幾年,當時的攝政王又動起了別的心思,他記起征戰過程中自家大哥屢出奇招,後來立國之後又教化百姓,交給他們耕田農地之法,便也惦記上了這些方法。祖皇帝不願意,但自己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裏,為了保命,也只能照做,他故意用只有他能看懂的字體寫,並且寫得極慢,生怕宗皇帝殺人滅口,但他民間威望極高,宗皇帝一時也拿他無法,兩人就這麽又僵持了三年——直到祖皇帝病逝。”

海岱點頭嘆道:“所以這些資料都是漢文?“

北太沅點頭道:“不止如此,他臨死前還透露,以後的三百年內定然有人能識得這等文字,所以我大夏以後的歷任殿主和皇上都幾乎傾盡一生,耗費大量財力物力來尋找,只可惜,江湖騙子抓到不少,正主卻始終沒有出現。”

海岱猶豫著說道:“其實殿主有沒有想過,祖皇帝根本就是在騙你們?”其實她覺得這就是這個祖皇帝對大夏皇室的報覆,給他們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希望,讓他們無休止的找下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過了許多年,真來了海岱這個穿越來得奇葩。

北太沅看著她,淡笑道:“我其實也曾想過這點,不過看到你,才知道祖皇帝所言不虛。”

海岱心裏撇撇嘴,巧合而已。

北太沅繼續道:“皇室的事我才懶得上心,不過祖皇帝留下的東西中,卻有與我有極大關系的。”

海岱抓住他的手問道:“可是殿主練的功夫?”

北太沅反握住她的手,臉上露出感嘆之色:“祖皇帝留下的功法是用我大夏文,但此功法經絡逆行,要配合藥草才能發揮到最高,不然總有一天會被反噬,輕則內力全失,重則丟掉性命。可惜藥方使用的全是你們那裏的文字。”

海岱聽得臉色發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臂,擔憂地看著他,北太沅安撫似的一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帶你去看藥方。”

……

翌宗的日月門外,雪姬一向從容的臉色終於大變,失聲道:“什麽?殿主帶她去了聖靈殿?”

姬媛冷淡地看著她一臉失魂落魄,心裏一陣痛快,她性子耿直,喜歡有什麽說什麽,既不討厭真君子,也不討厭真小人,最厭惡的就是雪姬這種明明肚子裏全是齷齪心思,卻還一臉豪爽明艷,而且她個性磊落,著實瞧不慣雪姬的作法,今日她也是聽說雪姬到來,特地趕到日月門這裏攔住她的。

她涼涼地道;“是啊,今日一早便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雪姬自然知道把一個女子帶入聖靈殿意味著什麽,身子一軟,重重地靠在一側的門板上,嘴裏不住地低喃著“不可能,這不可能。”聲音忽又尖利了起來;“憑什麽,她憑什麽?!”

姬媛看著她,神色是一種譏嘲的憐憫:“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雪姬終於眼眶一熱,看著姬媛——這個跟自己素日過不去的人,卸下所有的偽裝,恨聲道:“我就是想求一個側室也不行嗎?殿主當真如此絕情?”

姬媛聽了這話,幾乎要笑了出來:“你也太過自作多情了些,側室,殿主可不敢讓你當側室,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海岱起什麽歪心思。別的事,殿主賭得起,也願意賭,可獨獨不願意讓她冒絲毫風險,你自負聰明,難道還看不明白殿主這到底是為了什麽?還有,絕情?殿主對你本來就無情,又怎麽談得上‘絕情‘兩個字呢?”

姬媛看她終於吃癟,心中想到那慘死的幾個人,終於暢快幾分,搖頭道:“你還是安安生生做你的下屬吧,若不是你辦事得力,你認為殿主會留你這種蛇蠍女人到現在?”她又一揮手,沖著面如死灰的雪姬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有,殿主想要的是什麽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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