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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相思不盡,空餘無盡空虛:2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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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葉延伸,纏纏繞繞。

顯得既繾綣又纏綿。

何樂菱在主世界的時候,就畫得一手好畫,穿越之後,這門才藝也沒丟下,反而越發地純熟精湛了。

許家豪把剛才處理傷口時脫下來的襯衣又重新穿上,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對金鑫鑫說:

“這不是很好,免費替你裝扮屋子,可以抵房租啦!”

金鑫鑫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說:“借給菱女住,我怎麽可能還要收租?”

他說:“如果換成是你,倒是一定要收足你十萬塊一天。”

許家豪低聲罵了一句“艹”。

他說:“你也太黑了,這麽一間破屋子,比半島酒店還貴!”

金鑫鑫攤了攤手,說:“沒辦法,誰叫你長這個衰樣,看著就像個凱子。”

許家豪怒道:“凱個屁,欠K啊你?!”

何樂菱說:“好了啦!”

她說:“你們倆怎麽搞的?最近一見面就嗆聲,我在這裏都聽到風聲了。”

許家豪不肯承認:“沒有啊,是哪個混球在你面前胡說八道的?”

何樂菱說:“現在全香港都知道啦。”

她說:“前天,你們兩個人不是還在銅鑼灣你開的一間disco大吵了一架嗎?要不是被人硬給拉住了,說不定還會打起來。”

金鑫鑫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他說:“那天晚上大家都多喝了幾杯,有點醉了,所以才吵了幾句,小事情而已。”

何樂菱聞言,立刻瞪了許家豪一眼,說:“身上有傷還跑去喝酒,難怪傷口到了現在還沒有完全愈合!”

許家豪被訓了也不生氣,反而表情挺享受地笑了笑,他說:

“菱女,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何樂菱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她說:

“就當我剛才的話沒有說過。”

這個時候,金鑫鑫站了起來,對何樂菱說:“對呀,菱女,別管這個傻瓜了,我們不是約好了要吃飯的嗎?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何樂菱點了點頭,說:“走吧!”

邊說,也邊站了起來。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何樂菱就不再使用任何化妝品了,索性她麗質天成,懷孕也並沒有令她的容顏受損,脂粉不施,依然姝色照人。

金鑫鑫見何樂菱答應了,就率先轉身往門口走去。

許家豪也跟著何樂菱站了起來,他很自然地攬住了何樂菱的肩膀,擡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手表,說:

“六點多了,是該吃飯了,免得餓壞我的寶貝兒子。”

他一邊說,一邊攬著何樂菱就往外走,還順手推開了正背對著他們,擋在前面的金鑫鑫。

金鑫鑫一時不防,被許家豪一把推倒在了沙發上,跌了個四仰八叉的。

他跳起來,憤怒地沖著許家豪沖了過去,嘴裏罵道:“你個衰仔,趁人不備,太卑鄙了!”

許家豪早有防備,摟著何樂菱輕輕松松地就躲開了金鑫鑫的攻擊。

他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對金鑫鑫說:

“怎麽樣?到底誰是傻子”

話音未落,許家豪已經被何樂菱忽然扭住了胳膊,用力地往金鑫鑫的方向一推,他下意識地慘叫了一聲:

“啊!”

金鑫鑫這次的反應倒是很快,立刻配合地獰笑著掐住了許家豪的脖子,把他摁倒在了沙發上,鎖住了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何樂菱見狀,壞壞地笑了笑,她隨手操起了茶幾底下的一支水粉筆,刷刷幾筆,在許家豪的尖叫聲中,給他的臉花了一只大大的粉紅色烏龜。

畫完之後,她大聲地對金鑫鑫說:“Asa哥,用力按住他不要放手哦!”

隨即,何樂菱飛快地沖進了臥室裏,從抽屜裏把自己的單反翻了出來,然後,她跑到客廳,對著許家豪就是一陣猛拍,甚至,還拍了幾張他和金鑫鑫糾纏成一團的照片。

拍完之後,何樂菱對金鑫鑫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

“搞定啦,可以放開他了。”

金鑫鑫聽話地松開了對許家豪的鉗制,許家豪獲得自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來想搶何樂菱手上的相機。

何樂菱把拿著相機的手往身後一藏,故意揚了揚自己還沒有怎麽凸起的肚子,她輕斥道:

“你敢!”

許家豪當然不敢。

他那張畫著一個可笑的烏龜的臉一時間變得有點扭曲,默了片刻,就氣呼呼地去洗手間洗臉了。

等到許家豪洗完臉出來,何樂菱和金鑫鑫已經雙雙失去了蹤影。

他抓了一把自己還沾著水的頭發,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Fuck!”

☆、Chapter.47

泰國菜是以色香味聞名的,最大的特色就是酸和辣。

何樂菱懷孕之前就喜歡吃辣的,懷孕之後更是酸和辣都愛得不行,人家都說酸兒辣女,由此推斷,她肚子裏懷的BB很有可能是對龍鳳胎。

雖然龍鳳雙胞胎在現實生活中是種很罕見的生物,但不要忘了,何樂菱是一個小言女主。

在小言的世界裏,一切皆有可能,亂/倫都是灑灑水,更何況是區區龍鳳胎。

這位辣媽吃得很爽,濕漉漉的眼眸、紅彤彤的小嘴,擡起頭來望著你的時候,簡直令人心神蕩漾。

所以,雖然金鑫鑫已經被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嘴裏含著一口涼水,正在“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也依然是既痛苦又開心。

何樂菱看見金鑫鑫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居然很沒有同情心地笑了出來,她說:

“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的,還要陪我來吃泰國菜,真是大傻瓜。”

金鑫鑫把自己嘴裏含著的涼水吞了下去,他吐出了舌頭,用手用力地扇了扇,才說:

“誰讓你鐘意……”

一句話說得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眼淚汪汪的,他說:

“所以,我也只好舍命陪美人了。”

正說著,一個侍應生端了一盤芒果糯米飯上來:

“兩位,請慢用。”

何樂菱笑了一下,說:

“Thanks。”

金鑫鑫兩只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那些黃橙橙、滑溜溜的芒果,這次真的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他立刻塞了一大口芒果到自己的嘴裏,還享受地瞇起了眼睛。

吃完之後,金鑫鑫才對何樂菱說:

“怎麽會有這道菜?”

他說:“我明明沒有點的。”

何樂菱說:“剛才你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幫你點的。”

她說:“我早就知道你一向吃得很清淡,根本不喜歡這種酸酸辣辣的食物,這種糯米飯甜甜的,應該合你的口味的。”

說來好笑,何樂菱身邊的這些男人,包括許家豪在內,個個都很喜歡吃甜食,反倒是她和Sandy,兩個表面上看上去都是“So sweet”的大美人,卻偏偏無辣不歡。

一盤芒果糯米飯,拯救了正徘徊在愛與痛的邊緣的金鑫鑫,他們兩個人,終於開開心心地吃完了這頓飯。

而且,一想到許家豪現在也許正氣得直跳腳,他們倆就笑得更開心了。

…… ……

吃完飯之後,何樂菱跟金鑫鑫一起步行去停車場取車。

一路沈默。

“菱女,”金鑫鑫忽然低聲問,“你是不是決定要原諒豪仔了?”

何樂菱淡淡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惆悵,說:“其實,我老豆的死,我最怨恨的人從來都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何樂菱說:“我憎我自己,明明說要飛他,卻怎麽都舍不得,一直拖拖拉拉的,鬧到最後甚至還決定要覆合,還說要結婚……結果,卻害死了我老豆。”

她說:“我現在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我老豆,心裏就會覺得好內疚,真的沒有辦法再開開心心地跟他在一起了。”

金鑫鑫拍了拍何樂菱的肩膀,安慰道:“傻女,你不要這樣想,這件事不能全怪豪仔,更加不能怪你。”

何樂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金鑫鑫點了點頭。

…… ……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路邊,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忽然沖了過來,猛地一下停在了何樂菱他們的面前,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車門打開,幾個滿身紋身的彪形大漢沖了下來。

何樂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勒住了脖子,拖著往車上走,她剛想反抗,一塊下了迷藥的毛巾就捂在了她的鼻子上。

很快,何樂菱掙紮了幾下,就昏了過去,被人拖上了車。

同一時間,金鑫鑫也被幾個男人團團圍住,砍刀、鋼管之類的東西直往他的身上招呼。

金鑫鑫一腳踹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肚子上,拉過他,暫時充當起自己的肉盾,男人立刻發出了聲聲慘叫。

卻為金鑫鑫爭取到了時間,破開了一個缺口,拔腿狂奔,混亂中,金鑫鑫抄起了路邊的一個垃圾桶,朝那幾個人丟去:

“仆街啦!”

那幾個男人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並且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誰會想到,外表陽光俊朗的金鑫鑫,身手居然會這麽好,只可惜,他再勁,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樂菱就那樣被人抓上了車,飛馳而去,只留下了陣陣黑煙。

等待何樂菱的,又將會是什麽呢?

…… ……

何樂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的。

不遠處,是一個男人頎長的背影。

那人站在窗口,狀似是在俯視香港的夜景。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何樂菱很肯定,自己在此之前,絕對沒有見過他,不過,在她的心裏,已經隱隱地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想著,何樂菱眨了眨自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就有顆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

“嗚嗚……”

何樂菱此時,臉上掛滿了淚水,臉色也因為恐懼而變得蒼白,她緊咬下唇,一副楚楚可憐、驚慌失措的樣子,和剛醒來時的淡定模樣完全不同。

不過,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眼神其實很冷,而且完全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有種嗜血的興奮。

“你是什麽人呀?”何樂菱哭著問。

她說:“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個男人聽到何樂菱的聲音之後,慢慢地轉過了身,薄唇勾起了一絲殘酷的笑意,他說:

“連哭起來都這麽索,難怪,Leo會為了你神魂顛倒。”

“初次見面,你好啊,”那個人說,“我是飛仔倫。”

“飛仔倫?”何樂菱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她說:“你是聯東集團的老板?”

“你這樣的美人都聽過我的名號,我真的很高興。”飛仔倫慢慢地朝著何樂菱走了過來。

何樂菱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衣領,身子往後挪了挪,把一個弱風扶柳的纖纖弱女子的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顫抖著問:“你為什麽要找人抓我來?我根本不認識你的……”

飛仔倫彎下腰,把臉湊到了何樂菱的面前,他說:

“我也不想的。”

他的手指慢慢地滑過了何樂菱的臉,飛仔倫的手很涼,一觸碰到何樂菱的皮膚,就讓她渾身一顫。

他說:“只可惜,你什麽人不跟,偏偏要跟那個Leo仔,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他這種什麽事都要靠老豆的裙腳仔!”

說著,飛仔倫忽然用力地掐住了何樂菱的脖子,何樂菱的俏臉立刻漲得通紅,雙手不停地胡亂舞動著,想要掙開飛仔倫。

她的指甲狠狠地劃過了飛仔倫的臉,摳出了一道血口子,飛仔倫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他只是死死地掐著何樂菱的脖子。

何樂菱還以為,自己這一次一定死定了。

不過,最後一刻,飛仔倫卻松開了何樂菱的脖子。

何樂菱立刻大口地喘著粗氣,飛仔倫滿意地看著何樂菱現在的這副模樣,他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放在嘴裏舔了舔,笑著說:

“還以為是只小綿羊,沒想到卻是只小野貓,好!太好了!”

飛仔倫一邊笑著大聲叫好,一邊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看到他的動作,何樂菱哭得更加淒慘了,她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個誰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想做什麽呀?”

飛仔倫的笑容冷冷的,似乎滲著鮮血,他的眼中寫滿不屑,似乎是在嘲笑何樂菱的愚蠢,他說:

“傻女,這還要問,我當然是要撲你咯!”

飛仔倫說:“放心,我這個人很公道的,有好東西一定會跟自己的下屬一起分享,等我撲完你,再讓他們都陪你好好玩玩——”

“不要啊!”

何樂菱拼命地搖著頭,抗拒著自己即將發生的悲慘命運,而她的手,卻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的銀環。

…… ……

飛仔倫的老爸以前也是出來混的,卻一直都不入流,最後,在一次幫派的火拼中,被人亂刀砍死,死無全屍!

而飛仔倫的老媽,曾經也不過是個站街為生的女道友,要不然也不會跟這麽一個男人,這樣的人,你能指望她有幾分情義?

飛仔倫的老爸死了之後,他老媽很快就丟下了自己的兒子,跟著男人跑了。

之後,飛仔倫被送進了福利院,在那裏,他小小年紀就嘗盡了世間冷暖。

那個時候,他內心唯一的慰藉,就是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姚雨姍,那個倔強卻又溫柔的小女孩,是他絕望人生的唯一信仰。

只可惜,最終卻被他親手打破。

十四歲,飛仔倫就離開了福利院,開始在江湖上打滾,曾經懦弱無能、人人可欺,只是一個窮酸的小癟三,連混混都稱不上。

後來,他跟了個心狠手辣的笑面虎boss,幫著boss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為了上位,飛仔倫甚至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可以親手送上boss的床。

☆、Chapter.48

那一夜,飛仔倫站在房門外,聽著自己boss粗重的喘息和淫/笑聲還有姚雨姍絕望的哭喊,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鮮血直流,卻一直站在門外不肯離開,他要自己記住,記住此刻的屈辱,總有一天,他會千百倍的討回來。

忍了幾年,飛仔倫終於一朝得志,吞掉了自己boss的公司,成立了聯東集團,做了暴發戶。

一個人,在得勢的時候總是容易自大自滿,特別是那些出生寒微的人,俗話說得好:小人得志便猖狂。

所以,直到“噗”的一聲,鮮血迸濺,利器戳穿了他的喉管,飛仔倫還沒能反應過來,連呼痛都來不及。

他本能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脖子上插著的沾滿鮮血、泛著銀光的利刃,滿眼的不可置信,喉嚨裏發出咕咕的怪響。

他的一只大手,甚至還放在何樂菱渾圓嬌嫩的豐盈上,另一只手,正在脫她的底褲。

…… ……

何樂菱放輕腳步,走到房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這間房的隔音不錯,何樂菱貼緊了耳朵,也只能隱隱聽到一些細碎的腳步聲和男人們交談的聲音。

看來,外面應該還有不少飛仔倫的手下。

何樂菱站直了身子,她垂下眼簾,想了一會兒。

之後,何樂菱先是走進房間裏的洗手間,動作迅速地清洗了一下自己手上、臉上的血跡。

簡單的清洗之後,她走出洗手間,脫掉自己的上衣,撿起早前被飛仔倫脫下來丟在地上的他的T恤,穿上之後,在一邊打了個大大的結。

原本肥大的男士T恤立刻變成了微露肚臍的時尚緊身女裝,或許是何樂菱人長得足夠漂亮,所以這幅如果換成其他女孩子來做一定醜到爆的打扮,到了她的身上,也顯得別樣的性感。

何樂菱彎下腰,從飛仔倫只解開了皮帶、還沒來得及脫下來的牛仔褲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 ……

見火漸漸地燃了起來,何樂菱打開房間裏的窗戶,跨了出去,她用力地抓住了外墻的水管,咬緊嘴唇,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萬幸,這裏只是六樓。

何樂菱一邊爬,一邊苦中作樂地胡思亂想,她以前愛看香港電影,裏面爬水管的劇情也見過不少,那個時候還覺得挺扯淡的。

沒想到,現在卻自己親身體驗了一回。

果然,萬事皆有可能。

何樂菱想,也許自己還真有做女飛賊的天分,真奇怪,她在主世界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個運動白癡,既不喜歡運動,也不擅長運動。

如今,穿越一回,身手卻莫名其妙地變得十分敏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主光環”?

失去了上一世的記憶的何樂菱自然不會知道,她能有現在這樣的身手,都是因為她上一世為了調理體質,曾隨太子習武多年。

何樂菱這邊在高度緊張地爬著水管,房間裏,火也越燃越大了。

留守在屋子裏的那些飛仔倫的手下,很快就發現了自己boss那間屋子的不對勁,因為有濃煙正不斷地從門縫裏冒出來,嗆得他們直咳嗽。

幾個人都圍了過去,走在最前頭的一個小弟兩腳踹開了反鎖著的房門,立刻就有熱辣辣的火龍迎面撲來。

他們都反射性地往後退了幾步。

見房間裏的火都燒得這麽大了,他們幾個人也心知肚明,這次自己boss絕對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這個時候,火都已經迅速地蔓延出來了,當然是自己逃命重要,誰還會管什麽boss不boss的。

…… ……

何樂菱眼看就要從六樓爬了下來,最後關頭,卻不知那破舊的水管上沾著什麽濕滑的東西,她一個不穩,就狠狠地摔了下來。

何樂菱重重地摔在了這條後巷骯臟的地面上,痛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好彩,只是離地面不到一米的高度。

這個時候,何樂菱已經隱約聽見這幢舊樓裏傳出有人高呼“起火了,快跑呀”、“著火了,救火呀”之類的聲音。

她再顧不上許多,歇了幾秒鐘,緩過了一口氣,就立刻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巷子外面跑。

期間,小腹傳來了一陣陣的劇痛,她的額角滲著顆顆冷汗,卻只是咬牙忍著,半點不肯放慢腳步。

跑到大馬路之後,何樂菱放慢腳步,盡量裝作無事的樣子,一邊走一邊假裝打量正不斷有人跑出逃生的舊樓,就像是一個再不普通不過的看熱鬧的路人。

肩膀被人攬住的那一刻,何樂菱下意識地又去摸自己的左手腕。

不過,那人比她還要更快一步,他按住了何樂菱的右手,放柔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道:“菱女,不要怕,是我!”

何樂菱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的那一刻,身體已經比她的腦子先做出了反應,她軟軟地倒在了顧奕聰的懷裏,昏了過去。

顧奕聰抱著狼狽不堪的何樂菱,眼中蘊著濃濃的怒氣,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三個字:

“飛、仔、倫!”

還是身邊的小吉提醒他:“大佬,先閃吧,條子就快來了。”

顧奕聰這才稍稍收斂了怒氣,他打橫抱起何樂菱,迅速地坐上了自己停在路邊的那輛車。

顧奕聰把何樂菱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伸出一只手正想去為她撥開臉上的濕發,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沾滿了濕濕滑滑的鮮紅液體。

那是何樂菱的血!

顧奕聰立刻對正在開車的司機大聲吼道:

“去醫院!”

那司機被他嚇了一跳,馬上唯唯諾諾地應了聲:

“是”。

顧奕聰這可能就叫關心則亂,倒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小吉想得比較周全,他回過頭對顧奕聰說:

“大哥,這個時候送菱姐去醫院不太好吧?”

他的話,讓顧奕聰皺起了眉頭。

思索了片刻,顧奕聰還是對正在開車的小弟改口道:

“算了,還是送我們去阿俊那裏。”

…… ……

何樂菱做了一個夢。

夢裏,老鬼駒擁著阿琳,夫妻倆都眼神寵溺地註視著何樂菱,他們輕輕地喚她:

“菱女。”

何樂菱的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的媽咪和老豆,卻怎麽都碰不到他們,立刻就哭得更厲害了。

“媽咪、老豆……”

何樂菱哭著說:“菱女好舍不得你們,你們不要丟下菱女一個人!”

阿琳說:“乖女,媽咪和老豆也舍不得你,你不要哭,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想我們的時候,就問問自己的心,我們一直都在那裏。”

“不要啊!”何樂菱拼命地搖頭,她說:“菱女不要把媽咪和老豆放在心裏,菱女要你們陪在我身邊!”

老鬼駒此時也說:“傻女,你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這麽任性了。”

他說:“好了,老豆和媽咪現在要帶寶寶和貝貝回去了,你也該回屬於你自己的地方。”

“寶寶、貝貝……”何樂菱呆了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老鬼駒和阿琳還一人牽著一個,兩個人正拉著一對很可愛的小蘿莉和小正太,四個人都笑瞇瞇地看著她。

應該是對龍鳳胎,兩個小包子都長得非常的可愛,也很相像,他們甜甜地笑著,對何樂菱揮著手,說:

“媽咪,拜拜——”

隨後,四個人就像被風吹散的霧氣一般,漸漸消失在了何樂菱的眼前。

何樂菱猛地想到了什麽,她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喊:

“不要啊!”

…… ……

顧奕聰在病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時候,何樂菱終於悠悠轉醒。

“菱女,”見她醒了,顧奕聰立刻驚喜地道,“你終於醒了!”

他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何樂菱直直地望著他,許久,才問:

“我的BB是不是沒有了?”

顧奕聰面色一僵,他試圖逃避這個話題,說:“你才剛醒,現在不要說這些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是龍鳳胎對不對?”何樂菱沒有理會顧奕聰的話,她繼續喃喃地問道。

很明顯,她並不期望能得到顧奕聰的回答。

何樂菱兩眼無神地望著病房裏雪白的天花板,她說:“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掃把星?從小就克死了自己的媽咪,之後又輪到了我老豆,現在,連自己的BB都留不住……”

她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淚珠,說:“是我沒用,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人媽咪,所以,老天才把我的孩子又收了回去!”

顧奕聰痛心地握緊了何樂菱的手,放在自己嘴邊不停地輕吻著,他說:

“根本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怪自己!”

何樂菱轉過頭,呆呆地看著顧奕聰,只見他的眼中含淚,裝著滿滿的柔情,顧奕聰說:

“菱女,我真的好鐘意你,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好痛,你給我一次機會,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

他說:“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像許家豪那麽沒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仔女都保護不了,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傷害。”

☆、Chapter.49

何樂菱對顧奕聰的深情告白沒什麽反應,她面無表情地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和聯東有所勾結?這次的事,還有上次我老豆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顧奕聰的面色一緊,他默了片刻,才艱難地答道:“我是和飛仔倫有過合作,但我發誓,駒叔的事,還有這次你被那個仆街綁架,真的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他說:“你信我!”

…… ……

飛仔倫突然葬身火海,在黑白兩道都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到底是什麽人幹的,因為那天跟著飛仔倫的那些手下在發生火警之後也都失去了蹤影,所以至今仍是個未知之數。

只是,沒過多久,外面就有了一種傳言,說這件事是九叔的兒子Leo幹的,原因嘛,就是飛仔倫派人抓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聯東那邊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飛仔倫當初上位的時候,就曾經對聯東的高層進行過大清洗,留下來的,全都是他的心腹,完全服從他的指令。

現在飛仔倫一死,聯東立刻群龍無首。

什麽樣的boss,就有什麽樣的下屬,飛仔倫生前就不講道義,他的那些個心腹也都同他一個樣子,上一秒還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下一秒,就可以翻臉無情,互相陷害。

個個都想上位爭著坐飛仔倫的位子,吵來吵去,最後約定,誰能替飛仔倫找出兇手,誰就能接管聯東,之後,都想方設法找許家豪的麻煩。

許家豪最近可以說是諸事不順,阿爸進了醫院,何樂菱又被人抓走了下落不明,現在還莫名被扣上了殺害飛仔倫的罪名,一時間可以說是焦頭爛額。

偏偏這個時候,喪標又跳出來,說要召開什麽高層的緊急會議。

…… ……

偌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了公司的高層,陳耀慶、顧奕聰同林國揚也都在其中,正中間的主席位上,是面色陰沈的許家豪。

小人得志的喪標,先是氣勢洶洶地拍了一下桌子,算是下馬威,然後又狀似語重心長地對許家豪道:

“Leo仔啊,不是我這個做長輩的講你,雖然我們公司是你老爸九叔一手創立,但畢竟還是屬於兄弟們大家的,不是你們許家自己的。”

他說:“你做什麽事之前,是不是都應該先考慮一下公司的利益?”

許家豪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根煙,漫不經心地說:“原來你也知道公司是我阿爸一手打下來的江山,那我來問你,你算我什麽長輩呀?”

他不屑地說:“想教訓我?憑你也配?!”

喪標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家豪說:“字面上的意思,不要廢話了,你想怎麽樣?直接講!”

喪標見許家豪都這麽說了,他也開門見山:“既然現在九叔入院,沒辦法再管理公司的業務,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找一個人出來,暫代主席的位子?”

許家豪彈了彈手裏的煙灰,說:“你是不是嗑藥嗑傻了?那天在醫院,所有人都聽到我阿爸說讓我暫管公司的大小事務。”

喪標不屑地說:“那是九叔他徇私,你現在還太年輕,又沖動,根本就撐不起大局,只會給公司惹禍,就像這次飛仔倫的這件事,這個位子……”

他指了指許家豪坐著的那把椅子,冷聲道:

“你根本坐不起!”

“外面的人胡說八道,你竟然也會當真?正一傻佬,有本事就拿證據出來……講我坐不起這個位子?”許家豪冷笑一聲,“那誰有資格坐?難道是你嗎?”

他說:“喪標,我也知道你最近罩不住了,但就算沒錢買鏡子,也去廁所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喪標怒了,推倒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吼道:

“仆街仔,你在講什麽呀?!”

許家豪把煙按滅在了桌子上的煙灰缸裏,他淡淡地註視了喪標片刻,忽然跳上桌子,拿起煙灰缸就狠狠地砸在了喪標的頭上。

頃刻間,就血花四濺。

許家豪揪著喪標的衣領,一邊砸一邊狠狠地罵道:“王八蛋,敢跟我嗆聲?今天我就給你收皮!”

周圍的人見狀,立刻圍上前來,想把他們兩個人拉開。

林國揚拉著許家豪,勸道:“豪仔,大哥講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他說:“冷靜點!”

許家豪聽到九叔的名字,稍微遲疑了一下,金牙勝他們就趁機拉開了喪標,喪標被金牙勝他們拉著後退了幾步,摸了一把自己滿頭的血,驚怒交加,就想沖許家豪撲去,嘴裏不住的罵道:

“幹你娘!你個死衰仔,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金牙勝他們自然不會讓喪標有機會再撲上去,趕忙拉著他又往後退了幾步,不住地勸道:

“喪標,你是不是傻了?還講?快點走先啦!”

只有陳耀慶同顧奕聰兩個人最悠閑,在一旁閑閑看戲,顧奕聰對陳耀慶說:“慶哥,你看這兩個傻佬,覺得他們倆今天到底誰會贏?”

陳耀慶看了看正在低聲勸說著許家豪的林國揚,說:“喪標這個不入流的東西,當然是沒有希望的,還做主席?食屎就有他的份……”

他說:“至於Leo,我看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顧奕聰也看了一眼許家豪的方向,淡淡地說:

“你講得對。”

他說:“不過,誰是漁翁,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陳耀慶聞言,深深地看了顧奕聰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 ……

這一次緊急召開的高層大會,最後就以許家豪同喪標的一場鬧劇宣告結束,不過,有些事,該來的還是要來。

幾天之後,公司的幾個老臣子一起去醫院看望了九叔,回來之後,即刻宣布,由林國揚暫代主席之位,公司的事務,交由他全權處理,至於其他的事,都等九叔出院之後再另行商議。

據說,許家豪一得到這個消息,就沖到九叔的病房跟他大吵了一架,但最後也沒能改變九叔的決定,父子倆不歡而散。

…… ……

“怎麽了?很擔心他?”見何樂菱才動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顧奕聰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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