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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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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稚身上就剩下最後兩百塊錢了。

她前兩天剛給外婆打了錢回去,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江穆給她打錢的那張卡。

是她根本就沒打算用他的錢。

就看這兩百塊錢還能支撐她活多久了。

昨天她去了那家工作室面試,自我感覺發揮還行,HR說讓她先回來等通知。

南稚覺得那個姐姐挺熱情的,最後說話有點委婉,大概還是她懷著孕的原因。

現在會聘用她的公司,說難聽點,就是在做慈善。

所以南稚想,她可以先找份兼職做。

起碼先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南稚,群裏剛剛發的。”許枝禾拿著手機湊到南稚面前來,給她看剛剛發的群消息。

“有位國畫大師來咱們學校開講座,說要招一名助手。”

許枝禾知道南稚這兩天都在打聽兼職的事,拾掇她說:“這活好像挺好,不是太累又和專業相關,你去試試唄。”

南稚看了一眼,問:“什麽大師?”

“沒寫啊,不知道。”

許枝禾往上滑著消息,驚嘆道:“好多人搶這個活做,連孟書瑯都報名了。”

“不行,我們不能落後。”許枝禾點開報名表格,開始幫南稚填相關信息。

“我幫你報。”

孟書瑯比她們低一屆,今年大三,是學校校花。

兩年前一場比賽決出來的。

許枝禾一直很不恥她這個校花之稱。

不就是他們南稚低調一點,不爭不搶,也從不參與這些,不然哪能讓她拿到這個校花。

南稚覺得報了也行,就沒有阻止許枝禾。

她關上電腦,看了眼時間。

已經十二點多了。

南稚咽了咽口水,低頭看著自己小腹,嘆了口氣,小聲問:“寶寶你餓不餓啊?”

剛問完,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南稚眉頭皺的更緊。

“可我沒有胃口。”南稚趴在桌子上,用手枕著腦袋,心裏正煩悶。

最近孕吐又加重不少,她能吃的東西,在原本的範圍上,又更加的縮減了。

喝檸檬汁,吃酸辣粉,口味越重心裏越舒服,吃得越歡。

可這樣營養不均衡。

懷個孕太難了。

“南稚,剛剛群裏說,報名的人下午三點去院辦參加面試。”許枝禾催她:“你快準備吧。”

南稚還是趴著沒動:“可是我餓了。”

“給,只有這個了。”許枝禾不知道從哪掏出兩個檸檬,擺到了南稚面前。

南稚眼睛一亮。

她從抽屜拿了小刀出來,切成幾塊,直接送到嘴裏,牙齒咬下,汁水迸發。

許枝禾咽了下口水,莫名覺得牙根發酸。

這也太可怕了。

第二天上午就有大師的講座。

昨天的面試南稚去參加了,晚上收到消息,是孟書瑯被選上了。

她是學生會的人,長得漂亮又能幹,為人熱情大方,情商也高,一兩句話就把負責面試的老師哄的高高興興。

再加上她是在老師面前常年刷臉的熟人選手,是她被選上,也沒有那麽令人意外。

大一到大三年級要求每個班出十個人去參加,大四則不做要求,整個年級去到有十個人就夠了。

偏偏南稚又在名單裏。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就因為沒就業,就要享受這麽多“高等待遇”嗎?

學院為了這一屆的就業率真是不擇手段。

許枝禾本來不去的,但怕南稚一個人覺得無聊,就陪她一起去了。

許枝禾刷學校論壇,又刷到許多小道消息。

說是這位大師今年才二十來歲,並且長得一表人才,頗有仙風道骨之姿。

難怪昨天去面試的都是女孩子,大概就沖著這一點去的吧。

許枝禾眼睛都亮了,繼續往下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師的照片。

南稚聽她這麽說,突然就想到了江穆。

她描述的那些,都莫名的和江穆對上了。

雖然她不知道江穆是畫什麽畫的,具體又是什麽水平,她平常也從來沒見過他畫畫。

可當時畫廊裏的人,都喊他“大師”。

南稚正想著,旁邊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你好,這裏不能坐,麻煩換一下位置。”

孟書瑯臉上帶著笑,兩手捧著份文件在身前,十分有禮貌的看著南稚,說:“這是大一的區域,大四在最後面。”

許枝禾往周圍看了一圈,說:“後面位置被占了,我們剛剛問了,這裏空著,可以坐。”

像這種活動,都會提前有位置劃分,但都是大概,沒那麽精確。

到最後一般都是大家都有座位坐下就好。

孟書瑯搖頭,說:“這是規定,必須遵守。”

“請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她不就仗著自己的助手身份。

說的道貌岸然,私心都快從她臉上飛出來了。

正好後面有兩個位置空出來了,許枝禾難得和她胡扯,拉著南稚起身,往後面去了。

邊走邊在罵她:“看看,看看,她這嘴臉。”

孟書瑯明裏暗裏的總有針對南稚,暗戳戳的和她比較。

傻子也能看出來她什麽心思。

一切的起因,都源於孟書瑯評上校花那天,學校論壇有人發了個帖子,題目是——

“理討,論顏值,設藝的另一位是否更擔得上校花。”

當時這個帖子可是被頂出了十多頁啊。

孟書瑯是參加了比賽,各方面綜合選出來的,算是官方蓋章,很有臉面。

但帖子下面都是在頂另一位。

說另一位要是參加,孟書瑯絕不會贏。

畢竟那位從長相,成績,人緣來說,都比她好。

簡直啪啪打她這個正統校花的臉。

帖子裏的另一位就是南稚。

她雖然無意和孟書瑯比較,可這是難免在她心裏留了個結。

孟書瑯一直把她看作最大的對手。

許枝禾和南稚在最後一排坐下了。

許枝禾覺得正好。

坐在最後面,玩手機不是更方便一點嘛。

許枝禾還在致力於找照片,翻了幾頁了,只看見一群迷妹花癡一樣在感嘆,硬是一根頭發絲沒見到。

就在這時,場館裏響起一陣歡呼。

兩人擡頭,往臺上看去。

坐在最後一排看得不是很清楚,許枝禾努力睜著眼睛,然後又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到了最大倍數。

“要是咱學校老師都這個水平,那我大學四年至於績點2.9嘛。”

許枝禾眼睛都看直了。

她突然懊悔,剛剛就不應該那麽聽孟書瑯的,坐到最後一排來了。

這要是在前排,她得看多清楚啊。

原來孟書瑯打的是這個主意。

許枝禾“嘖嘖”了兩聲,眼睛依舊盯著臺上,和南稚說:“她是怕你的美貌驚艷了大師,搶她的風頭。”

許枝禾是看著臺上孟書瑯,眼睛盯著大師,快笑出花來了,才會這樣說的。

當然是在開玩笑。

南稚卻一直沒回答她。

許枝禾疑惑,轉頭看南稚,卻見她楞楞看著臺上,臉色有些奇怪。

“怎麽了?”許枝禾問。

南稚反應過來,抿唇,搖了搖頭:“沒什麽。”

臺上的人是江穆。

雖然剛剛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可真的看到南稚才覺得驚訝。

他不是出差了嗎?

這一周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兩人甚至連微信都沒有進行交流。

第一次講座講的主要是基礎,江穆擅長工筆花鳥圖,在筆墨技法之外,他畫中的意境,可謂極強。

“誰能來評價一下這幅畫的優缺點?”講到一半,江穆提問。

在場眾人,忙著花癡去了,根本沒認真聽他說了什麽。

一時無比安靜。

孟書瑯站了起來。

她坐在第一排,最靠近江穆的位置,全程都在認真的聽。

手上拿著筆,面前有筆記本。

她侃侃而談,說了三分鐘。

江穆沒有太大反應,臉上一如既往的平淡,聽她說完後,點頭道:“嗯,還不錯。”

孟書瑯面露喜色,唇角笑容難掩。

坐下來之後,她看著臺上的人,眼裏閃著光,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講座結束後,孟書瑯幫著整理資料,上臺給江穆遞水,主動問道:“老師,您今天講的我有幾個點不明白,您能再給我講講嗎?”

江穆目光盯著門口,直接拒絕:“不能。”

孟書瑯楞了下,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這麽幹脆。

“我不是你們老師,不負責把每個人都教明白。”

江穆起身,往下面走。

孟書瑯雖然一下沒反應過來,還是跟了上去。

“那老師您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吧,之後還有幾場講座,我是您的助手,有些需要事先和您溝通。”

“不需要。”江穆徑直走了過去。

南稚和許枝禾剛起身準備出門,許枝禾看著前面,小聲說:“我聽說這位大師脾氣不好,活生生高嶺之花。”

“看他和校花聊的挺好的嘛,傳言也不是那麽可信。”

南稚唇角微抿:“……果然誰都喜歡好看的。”

因為她不夠好看,江穆才一點都不喜歡她嘛。

還說什麽戒色,都是托詞。

南稚轉身,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江穆的聲音:“這位同學,能幫我個忙嗎?”

南稚頓了下,正疑惑他在和誰說話,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來。

“我有些資料要整理,煩請你幫個忙。”

江穆語氣微冷,眸光沈下,看得人心裏一陣發涼。

南稚本來想說,他不是有助手嘛。

可又實在想不通他想做什麽,於是點頭應了聲:“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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