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誓？”夜雨望著吞天老頭，仿若聽到天方夜譚般，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要是誓言真的有用，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賤人，而她也早已被誓言……

從夜雨的神情，老頭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露出了一臉的輕蔑道，“丫頭，你以為我說的是那種毫無約制的屁話啊，我要求的可是訂立誓言的契約，這是上古之法，仙人所用，專門來挾制約誓雙方的，一旦有人違誓，必然會遭天譴。”

老頭說完，便通過神識將誓言契約的法則傳導給了夜雨，夜雨收到後，仔細考量了一番，發現這法則真的有些門道。結合她在狐族古本中看到過的一些秘聞，她可以確定，這東西不會作假。

“好，那我們就定下誓言。”

夜雨和老頭同時開啟誓言法則，定下了相守契約。

“如若違誓，必受魂谷怨靈噬魂之苦，遭雷海萬電灼燒之痛！”

誓言一成，夜雨感到了一絲和老頭的聯系，而老頭隨即也將吞魂噬靈之法傳給了夜雨，夜雨只是掃了一遍，便被當中的奧妙吸引住了，但她還來不及深探，老頭又提到了一個她更感興趣的話題。

“丫頭，你的元丹到底是怎麽回事，能不能把當日你凝丹的過程說一遍？”

“好！”

誓言的確立，讓兩人之間的信任得到了加強，夜雨認為，以老頭的經驗，這麽一問，恐怕對自己的元丹有些看法，所以，她很快便將當初凝丹的過程說了一遍，並且還附帶了當初丹田如何產生異變的原因。

老頭聽後一楞一楞的，臉色古怪地望向夜雨，仿若看弱智兒童般道出了一句讓夜雨不解的話，“你們居然會用靈晶來補充靈力的不足，真是傻得可愛！”

“什麽意思？”

“靈晶雖能融合五行之力，但畢竟不是修煉者自身修煉產生，這種外力可以給使用者帶來瞬間力量的提升，但只是暫時的，所以只能用來對敵，應付突發情況，卻無法用它提高使用者自身的修為。

妖的內丹是靈力壓縮而成，需要的靈力必須持久，這就必須由妖自身修煉得來，穩固於體中，才能成功。你用靈晶代替，看似可行，實際是自找死路，一旦靈晶之力無法固存於你丹田，輕者一世無法結丹成功，重則爆體而亡。好在當時有那紅綢緞阻擋，不然，你能不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問題。也不知道那衛祁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用上這麽荒謬的方法，而你這個鬼機靈，居然也傻成那樣，跟著起哄，真是笑死人了。”

老頭所說的靈晶危害，夜雨和衛祁商量此法時就已經有所覺悟，當時他們有法陣相護，衛祁在她體內還加制了一個轉換器，有九成的把握能將靈晶之力轉換為固有之力，所以夜雨才會冒險一試，今日，聽老頭之意，仿佛有誤解衛祁的地方，於是便將這當中的法陣，以及體內設置的轉換法陣一並告知了老頭。

老頭聽了夜雨的話，仔細研究了陣法的要領，道：“這兩種陣法的確有些門道，尤其是你體內的那道轉換器，隱隱有古法之妙。按照兩種陣法的運轉，確實能將靈晶之靈固定於你體內，助你結丹成功，但……”老頭說到這裏，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

“老頭，你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還有什麽話是不能對我說的呢？”夜雨從老頭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知道他一定發現了什麽，於是急切追問道。

老頭想了想，停頓了片刻才道出了讓夜雨心悸之話，“上古有種轉換陣，叫囚靈陣，是高等修仙者用來囚禁一些靈力高強，又不可直接殺戮的人的秘密陣法。它一方面可以將修行者一切靈力囚禁於丹田，使之不得外放使用，另一方面，又可以阻擋修行者對外界靈力的吸收，讓其修為無法精進，從而淪為施法者永久的囚徒。

上古此陣被稱為奇陣，極少人懂其法門，老頭我也是在一次意外中看到過，今我觀你那轉換器的法則，和囚靈陣有很多的相似之處，便懷疑這轉換器是襲承囚靈而生，固靈功效是有，但也不免帶有囚靈陣的副作用，所以，有可能會出現一個結果，你凝丹成功，但玄功將永遠無法進步。”

老頭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話說到這份上，如果夜雨還猜不透他暗含的意思，那麽老頭也不需要將這話題繼續了，畢竟做一個傻瓜有時候活得會更輕松一些，若夜雨真不夠聰明，那糊塗的死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夜雨聞此心中多了一處黑暗的旋渦，囚靈、上古法陣、玄功無法精進，一切串聯起來，她想到的是兩種可能。一種是衛祁真心幫自己凝丹，根本不知轉換器的副作用。另一種就是衛祁故意為之，想讓她永遠地淪為弱者。

兩種可能性相比較，夜雨內心更傾向的是第一種猜測，從吞天獸被困妖仙殿，已經經歷了幾萬年的時間，在此其間，修真界經歷了幾場大的浩劫，好多法訣，法陣都失傳了，作為奇陣的困靈陣在上古已經少見，到現在估計也和其他法陣一樣失傳久遠，就算有，可能也只是零星的殘訣，所以，衛祁用這些陣法殘訣時，未必就知道當中的危害。

而且，以夜雨當時的狀況，玄功根本無法修煉，衛祁如若想抑制她的修為，完全不用費力為她凝丹，只需保持她的現狀，就能達到目的，又何必大費周章呢。

何況五位長老獻祭，丹碎時衛祁的舍身護衛，絕非作假，夜雨不相信衛祁會為了那樣一個毫無價值的目的，讓狐族蒙受如此損失，只是……

夜雨嘆了口氣，不得不讓自己更現實，更多疑一點，如若衛祁也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那麽一切就會如老頭所想，她將面對的是一個強大而隱蔽的敵人。

“老頭，我懂你的意思，一切我自會小心的，只是有些事多猜測也是無用，倒不如花些心思到能把握的事情上。現在我只想問你，能否幫我凝丹成功？”

聰明的人根本不需要把話說的直白，夜雨就這麽一句交代，吞天已清楚了她的心思，此刻兩者已經是休戚與共的共同體了，只有夜雨強大起來，吞天獸才能活得更好，它又怎麽不上心呢。

“有……”老頭傳給夜雨一道神識，夜雨讀後，眉頭不覺一皺，如果按老頭說的來，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結丹成功，如今，外敵四環，可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

夜雨望著體內的妖仙殿，腦筋急轉，稍作思慮後終於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老頭，你看我們能不能這樣……”

夜雨細細將自己的計劃道出，吞天老頭聽後，露出了大驚的神情，“這這這……小丫頭，你這是懸崖走鋼絲，別坑人不行倒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我覺得這計劃挺好的，至於能不能坑完人後拍拍屁股走人，就要看你我之間的配合了。我想只要計劃得當，再加上你全力支持，我們還是能逃出升天的。”

夜雨的計劃是有些驚世駭俗，但是如若細算好每一步，成功的幾率也極大，況且此刻自己已經處於懸崖之邊了，生死難控，倒不如拼一把，博出一片天來。

“丫頭，你這是要拖我下水啊？”老頭聽完夜雨的話，整個臉便成了一根苦瓜。夜雨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老頭，別這麽說，你遇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經蹚上了這趟渾水，現在想抽身，晚了，還是好好地助我完成計劃，這樣，你好我也好！”

“你這丫頭……難道不考慮一下後果，妖界大亂，你狐族恐怕有滅族之難啊！”

“關我什麽事。”夜雨露出了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心中卻不像表面那麽輕松。如果放在初入狐族的那一會兒，為了母仇，她會毫不猶豫地將狐族推向滅族之地。但是，凝丹時幾位長老的獻祭，妖仙殿中何老、溪雯的舍命相救讓她內心出現了動搖。

也許，自己的覆仇真不該牽扯狐族無辜之人，夜雨暗道著，內心的計劃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夜雨一眼，心中有些猜測，卻不願多說，只道，“幫你做這事也可以，但是，我要另附加一個條件……”

“你說！”

“幫我收齊這些材料。”吞天說完，快速傳給夜雨一道細目，夜雨僅看了第一件東西，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等她全部看完時，直接扔給老頭一個嗔怪的眼神。

“老頭，你這是故意為難我嗎？”

老頭完全明白夜雨的意思，條目上的物品，件件稀世罕見，他提出這一要求，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實現夜雨的計劃，他可能要出大力。虧本的生意老頭不願意做，所以，總要提前弄些報酬才行，“那這樣吧，至少給我收到兩樣，只要你答應了，我就全力支持你的行動。”

夜雨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些條目，皺眉搖了搖頭，“如此的天材地寶，即使傾盡一生，也未必能見其一，我不敢說能找到，只能答應你盡力而為。”

如果此事夜雨滿口答應，老頭還會認為她是敷衍自己。夜雨只說了一個盡力，倒是讓老頭感受到了她的真心，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好，就這麽說定！”

於是，一老一小就這麽敲定了板磚，開始緊急地商議起今後的事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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