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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半年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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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呼吸過去,村長漸漸恢覆了平靜,夜雨知道結果即將揭曉。不管村長最終是何種態度,夜雨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到這個時候她沒有任何的激動,反而顯得異常的平靜。

村長思索了片刻,深深地看了夜雨幾眼,長嘆了一聲,神情肅然道,“姑娘既然一意孤行,那我只有得罪了……”

村長罪字剛一出口,一股澎湃的力量從他丹田湧出,吹得夜雨房中之物是東倒西歪,夜雨知道村長的反擊即將開始,自然不會給他機會,腳下一跺腳,全面開啟了陣法。

村長的玄功雖然厲害,但始終不及夜雨陣法的了得。這一陣法可是經過夜雨半年的準備,反覆完善而成,可以說是達到了五芒星陣的極致。對付一般的玄功者自然是綽綽有餘,而遇到像村長這樣的高手,夜雨即使不能長久地控制,一兩個時辰還是能應付自如的。

當村長的眼神開始迷離之時,才知道低估了夜雨的能力,後悔當初沒有以雷霆之勢發動最強攻擊,以致現在被人控制,可惜,此刻的多想也是無益的,村長最擔心的還是夜雨之後的動作,“公主,你……別,千萬……別……亂……”來不及道出最後的阻止,村長陷入了昏睡之中。

聽到村長口中吐出“公主”二字,夜雨揚起了一個笑臉,“狐貍尾巴最終還是露出來了!”

自從進村後,村長從來不問其姓名,都是以姑娘相稱,此刻居然叫她公主,不就表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夜雨暗道著,對自己的猜測越來越篤定。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夜雨開始了下一步行動,繼續詢問村長相關問題。可沒料到,雖然村長此刻被自己催眠,然而給出的答案居然還是最初的那些,夜雨剛開始以為是村長意志過於堅定的緣故,於是便找尋了其他人作答,但是得到的答案也是一致,這讓她倍感意外。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村長真的沒騙我?不,這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不然村長不會叫出公主這個字眼。”夜雨喃喃自語道,開始深入思考其中的原因。當她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時,腦海突然光芒一閃,想到了一件當初讓她疑惑的事情,那便是之前潛意識中經常覺得村中人多人少的事情。

按照夜雨之前的猜測,她和村民之所以有些不確定的記憶,這應該是有人用了大神通,催眠了她和村民往他們腦海植入相關記憶的結果。如果此刻夜雨想要得到真實的答案,那麽恐怕只能打開村民的潛意識了。

運用陣法強行打開村民的潛意識始終會給他們帶來傷害,這是夜雨不願意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使用這一招。擡頭看了看門外的時辰,離天黑大概還有一刻鐘左右,夜雨還有些時間,於是便坐在了陣法中央,閉目靜等。

到底夜雨要等些什麽,這不得不從她最初的打算說起。最開始夜雨設置陣法時,本是打算悄悄進行的,但事情到了最後,她又改變了主意,原因就在於,她不僅想從這出去,更想知道是誰在囚禁她,以為未來的日子做打算。所以,夜雨大張旗鼓地控制村民,目的就是想逼幕後指使者的出現。

十分鐘過去了,門外除了呆立的村人和風吹過草地的沙沙聲外,沒有任何的動靜,夜雨不免有些心急,但是她表面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焦慮,依舊處之泰然。

這是一場夜雨和幕後之人的博弈,日落結界崩塌,意味著村屋外面的村民將死無葬身之地,如果那個幕後之人還有一點點良心,就不會看著這場悲劇發生而出來面對夜雨,反之,如若他麻木不仁,那夜雨也只能放棄逼其現身的計劃,畢竟她還沒到那麽冷血的地步,要那麽多人為了自己的目的而無辜喪命。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夜雨在心中默默地倒數著數,此時天邊的夕陽已經沒入了山尖的一半,夜雨再也沒有時間去等待了,她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後不得不放棄最佳方案。現在已經不可能逼出幕後之人,夜雨只能對村民進行深度催眠,這對村民有一定影響,但夜雨此刻為了出去,也不得已而為之。

夜雨將陣法一變再變,把治愈之藥混合在陣法的轉動之中,盡量減少給村民帶來的傷害。做好這一保護措施後,夜雨便開始緊鑼密鼓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房中的幾株花苗被夜雨換了好幾個方位後,她便端坐於陣法中央,從七星草綻開的五朵花上,分別摘下一片花瓣含在了嘴裏,以自身為媒介溝通大地與陣法的聯系。這時,只見五道光束從地底穿出,進入到夜雨體內,然後以夜雨為中心,氤氳出一道道五彩的煙霧向四周蔓延開來,到這一步,五芒陣的威力便已經達到了極致。

夜雨看著周圍五彩煙霧一成,便知道大事已定,於是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然發生,屋外突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狼嚎,隨即,各處便是一片此起彼伏滿含怨恨的嘯聲,如百獸齊鳴般轟隆。

聲波的傳導,讓夜雨所在的村屋整個都震動起來,連夜雨也禁不住搖擺了幾下,差點跌倒在地上,好在她反應靈敏,及時穩住身軀,同時將雙耳捂住,免得被巨大的聲響震破了耳膜,可即使是這樣,那聲音依舊透過耳膜進入她頭腦,瘆得她心臟的跳躍一次強於一次。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夜雨急速轉身出屋,欲一探究竟,但就在她轉身的剎那,眼前突然一黑,瞬間便沒有了知覺,唯剩下幾聲悲涼而蕭颯的獸鳴夾雜著一聲女聲的長嘆息還殘留在耳間,久久未褪去。

——

昏睡,醒來,夜雨眼前的景物再次轉換,村屋不見,她又回到了當初所在的狐族宮殿。

“這……”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夜雨有些糊塗,又有些心驚。

“公主,你醒了啊,奴婢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食物,小蘇、小貝,趕緊伺候公主梳洗。”侍女長綠蘿見夜雨睜開了雙眼,第一時間送上了跪安。

看著眼前綠蘿,夜雨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雜駁的獸鳴和那聲長嘆的女聲似乎還在耳邊未褪去,睜眼自己卻又回到了狐族,一時間還真讓夜雨難以接受“我怎麽又回到了這裏。”

夜雨小聲的嘀呢本是說給自己聽的,卻被耳尖的綠蘿撿了去,露出了一副奇怪的神情。夜雨見她如此反應,知其中必有內情,便撩撥著侍女想弄清此刻的情況,“綠蘿,我什麽時候回來的,誰把我送回來的?”

“回來?公主公主不是一直在這裏嗎?”

綠蘿的反問讓夜雨心中一震,仿佛摸到些什麽,又理不清說不明,於是便假裝蒙了頭道,“我一直在這兒?”

“是啊,昨天二殿下來看過公主後,公主覺得困乏,就睡覺了,這一覺公主睡得極好,此刻可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綠蘿笑答到。

夜雨看了看窗外,果然日頭已上中天,再一回味綠蘿的話,臉色突變“昨晚……吳軒來看我,這不是半年前我消失在村中前一晚發生的事情嗎?難道……”夜雨突然間似想到了什麽,獨自走向鏡子,一切果然如她所猜想,她的容貌又恢覆到了半年前的妖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望著鏡中嬌媚的自己,夜雨陷入了沈思,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何時搬進這房中的?”

“公主是昨日剛剛搬進。”盡管綠蘿覺得夜雨的這話問的蹊蹺,但是,主人發問,仆人必得如實回答,於是也一五一十地將實情道出。

夜雨盯了一眼綠蘿沒說什麽,找了個借口將她遣了下去,又喚來不同的侍女詢問,得到的結果和綠蘿一致。

夜雨仔細端詳著幾人的表情,個個回答時神態都很自然,不像作偽,夜雨不覺心中一沈,喃喃自語了一句,“一夢半年?……”然後才恍然地對侍女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公主。”

狐王和吳軒都曾吩咐過侍女不得忤逆公主,所以當夜雨提出要求時,幾個侍女便翩翩起身,從宮殿魚貫而出。

房中只剩下了夜雨一人,她摸了摸臉頰,以神農秘術摸骨,發現現在的自己和最初的自己並無二至,於是又將空間戒打開,查看裏面的東西,想找到些痕跡。

之前夜雨在怪村中時,曾將村中獨有的一些東西放入空間戒中,此刻她希望從戒指中找到那些物品,這樣就能證明她存在於村中的半年。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原本該留在戒指中的東西沒有了,甚至連它們的氣息都不曾殘存。

難道那半年真是做夢?夜雨心中出現了片刻的動搖,但很快又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那些經歷那麽真實,不可能是夢幻。除了那消失的物品應該還有東西可以驗證我的那半年。”夜雨暗道,緩步來到了幾處盆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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