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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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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瀾懶得理會那人,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與此同時,荷風堂,夏茗手撐著香腮,萬般無聊的看著手中的奏折,看到一個消息後眼眸微微一亮,嘴角勾起許些淡淡的笑,卻掩下奏折,擡眸看著來人。

腳步漸近,一襲白衣隱隱可見,蒼蕓見夏茗完全沒有女子的矜持,卻覺得她本就該是如此,先是微微蹙眉,卻終究沒有說什麽。

“蕓兒,這便是當年和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夏茗。”早就在席上的人介紹到。

夏茗毫不忌諱的上下大量著蒼蕓,覺得這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太過於溫文爾雅顯得有些女氣,比之他們夏國的牧游的男子瘦弱了些,可卻異常熟悉,聽了那人對蒼蕓的稱呼很不矜持的笑了,道:“這個名字怎生聽起來女子?”

蒼蕓只是淡淡掃視她一眼,沒有多說,和那人見過便尋了個位子坐下。

那人見兩人態度如此淡漠,也不知說些什麽,和兩人寒暄了一會,便各自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此時蒼瀾來到月府,那只雪鷂似是認路似的,把他帶到一個人跡稀少的巨大楓樹下,蒼瀾舉目四望,見一白衣女子把玩著一顆瓊花上的珍珠白的蝴蝶,女子背影窈窕,卻不是那日他看見的人。

“咳咳。”蒼瀾掩嘴輕輕咳了兩聲,那女子聞言轉身,衣袂翩飛恍若展翅的蝴蝶,女子見雪鷂停在他肩頭驚“咦”一聲,問道:“這雪鷂似是我的那只,不知公子從哪裏得來的?”

按照雪兒姑娘的話來說,這便是月府三小姐月雨釀了吧?蒼瀾暗道,隨後卻見雪鷂飛至月雨釀肩上,便笑道:“既然這是雨釀小姐的雪鷂,自然是要歸還的,只是在下想問一句,不知昨日帶著這雪鷂的丫鬟是哪一個?”

月雨釀聽說,猜到八成是茶茶,便道:“估計是我隨身的小丫鬟,她叫茶茶,公子是誰?找她作甚?”

原來叫茶茶,蒼瀾見問,便答道:“在下蒼瀾,昨日她助了我,今日特地來道謝的。”

“原來是蒼四公子,茶茶她在避風塘那裏餵魚呢。”月雨釀微微笑道:“蒼四公子還不知曉怎生走罷?繞過這楓樹有一條游廊,可以通到一個池塘,那便是了。”

蒼瀾道過謝便按著月雨釀指的位置走去。

月雨釀繼續撲蝶,卻隱隱見一系襲紫衣,她下意識揉眼,卻見那一襲紫衣又不見了,心道怕是自己看錯了,又想了想,提起裙擺走了。

避風塘,茶茶正在撚碎手中的糠秕餵給魚兒,卻心不在焉的想著那天所見的人,此時聞的一陣腳步聲響起,以為是月雨釀,便賭氣似的把糠秕都扔入水中,道:“雨釀,昨日我在水榭那裏遇見了一個美男子呢,是蒼府的四公子,蒼瀾。”

來人腳步一頓,似是被她這番話而楞住了。

聽來人不說話,茶茶以為是月雨釀在等待她下文,便看著水中魚兒爭食,有些語無倫次的道:“真的是個很俊美的美男呢,而且溫文爾雅的,完全不是那種紈絝的公子哥,雨釀,你說我這麽想是不是,有點傻啊?”

此時卻是聞的“噗哧”的一聲輕輕淺淺的忍俊不禁的笑聲,茶茶很敏銳的發覺這聲音和月雨釀的不太一樣,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卻見一白衣男子憑欄而坐,正是她方才口中念的蒼瀾。

茶茶臉一陣紅暈,心道這番話怎麽就被他聽到了?

風華絕代的美男子輕輕搖著折扇,倜儻笑道:“雪兒姑娘真是謬讚在下了,在下哪裏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那個,蒼瀾公子來找我作甚?”茶茶吶吶問道。

“那日姑娘幫我,我還尚未好好謝過姑娘呢,而且姑娘是否問了這雪鷂一事?”蒼瀾淡淡笑問道。

“雨釀說了不賣。”茶茶信口道,卻見蒼瀾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蹙眉道:“這雪鷂的主人說了,不賣。”

“雪兒姑娘會錯意了,這裏面是一串月光石手鏈,權當謝禮謝姑娘昨日一事。”蒼瀾微微笑道,打開錦囊取出一串雪白之中泛著幽藍的手鏈,同時拉過茶茶的小手。

茶茶也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繁文縟節,楞楞的任由蒼瀾給她戴上,直到蒼瀾手松了也不知曉。

蒼瀾茶茶雪白腕間異常嬌艷欲滴的月光石,笑道:“果然很適合。”

“我一個小丫鬟,受不起這麽貴重的謝禮,還是蒼瀾公子自己收好吧。”雖然是蒼瀾送的,況且自己也委實很喜歡,但猶豫良久,茶茶還是取下月光石還給蒼瀾。

蒼瀾微微蹙眉,道:“雪兒姑娘是嫌在下心意不夠誠懇嗎?”

茶茶不顧蒼瀾同意與否,便把月光石強塞在他手中。

“蒼瀾大人!”一個聲音響起,隨之蒼瀾頭大的看見月如水在一旁。

月如水正好撞見茶茶拉著蒼瀾手的一幕,頓時心中醋意橫生,幾步上前想要打罵茶茶,瞥見一旁池塘之中密密麻麻長著的雪片蓮開著淺白的花,卻無心想現在這種季節怎會開有雪片蓮,尚未上前,那淺白的雪片蓮竟然紛紛起飛,定眼一看,原來是和雪片蓮顏色相似的雪白蝴蝶,弄得月如水頭發散亂。

“啊呀,大姐姐真是對不住了,我這蝴蝶不好控制,弄得你那麽狼狽。”一個歉意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衣女子從一旁涼亭之中出來,卻是月雨釀。

“魅蝶你什麽不好控制這普通的白蝶!你分別是故意的。”月如水也顧不得風度,惡狠狠道。

嘖嘖,這月府難怪要落敗,這話竟然不是出自下人之口而是出自堂堂嫡長女之口,新鮮呢,有些無聊的,月雨釀心道,卻是疑惑的笑問道:“魅蝶是誰啊?”

礙於蒼瀾的面子,月如水也不好說什麽,故作矜持的整理了一下衣冠,道:“沒什麽,三妹妹聽錯了吧?”

“興許是吧。”月雨釀淡淡一笑。

“月如水小姐方才所見委實是誤會,在下是來感謝雪兒姑娘的,想要邀她去風鈴鎮上逛逛,不知使得與否?”蒼瀾淡淡笑問道。

“蒼瀾公子怕是問錯人了吧?這是我的丫鬟,大姐姐是不能決定的,蒼瀾公子若是要邀她去逛逛,我自然是不介意的。”月雨釀淡淡笑道,有意無意在告訴月如水,茶茶雖然是一個丫鬟,但卻不是月如水能夠為所欲為的。

“那麽多謝了。”蒼瀾溫文儒雅的一笑,拉著茶茶走了。

月如水雖然不忿,卻不再多說什麽,很恨的瞪了一眼月雨釀,月雨釀卻笑著寒暄了幾句,回到閨房之中,心道茶茶牽了一條不錯的紅繩呢,下意識不由潸然淚下,自己未來的命運被他們那些達官貴人死死的捏在手中,她還沒有找到,她前世的因緣,自己腕間戴著的紅繩究竟拴在哪一頭,還是,在命運的荒洪之中被斬斷了?再也,無法續上了。

此時,茶茶很是感激的對蒼瀾道:“謝謝你把我拉出來,不然我就死定了。”

“怎麽會?月雨釀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啊。”蒼瀾本來是存著和她幽會的私心,卻不料她那麽天真的以為是他助她。

“雨釀當然是好人了,連一只螞蟻也舍不得踩的,只是除了她以外整個月府就沒好人了,雨釀是庶女,出生又驚動了整個長安,又是堪稱禍水的紅顏,整個月府的女眷都看她不慣,若是月如水一心想要我死,雨釀哪裏攔的住?好歹月如水礙著雨釀是三小姐的份上不會把她怎樣。”茶茶撇嘴道,整個月府都是這般腐壞的風氣,她看得多了。

“從月如水看的出來。”蒼瀾補充了一句,他可是怕煞了月如水,月府的嫡長女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丫鬟矜持,只會故作表面的端莊工夫。

一路聊著,蒼瀾又把那條月光石給了茶茶,茶茶本來是推脫的,可耐不住蒼瀾的勸,最終還是收了,估摸月如水現在氣應該消了些了,便匆匆告別了蒼瀾。

因為走的太急,袖中的帕子掉出來了都尚未察覺,蒼瀾拾起,卻並未剛上去還給她,而是收回袖中,看著茶茶離去婷婷裊裊的身姿,不由怔了良久,方才回到蒼府。

卻說此時蒼蕓心境甚是不平靜,因為見了那個傲嬌的夏國公主夏茗,總覺得,像是有前緣似的,對她異常熟悉,正在房中踱步的時候卻見蒼瀾回來了,卻沒有多說什麽。

“今天我遇見大哥了。”回來後,蒼瀾便淡淡道。

蒼蕓忽的一回頭,忙問道:“可曾有什麽消息?”

“你沒有遇見他?我去月府的時候遇見他了,他問我為何不和你一同去,我便說你去見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了,他似是很驚喜似的問道:‘夏茗來了?’大哥,我勸你多多提防這人,而且近些日汝南派的愈加不安分了。”蒼瀾凝重道。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常態,莫雪王朝統治太久了,現在正是天下易主,誰主沈浮之時。”說道這裏,蒼蕓眼眸微微一亮。

------題外話------

雪片蓮花期在三四月。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出自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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