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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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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蹙眉,是因為魁梧男子那種毫不加掩飾的眼神。

魁梧男子將笨重無比的劍樹在身側,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臉上的疤痕因為這笑而牽扯,更為猙獰,他仰著頭,輕蔑的忽略了繆飔,對夕顏葬不懷好意笑道:“美人你踢走了我剜下的心臟,準備怎麽賠啊?”

聽得魁梧輕薄的話,繆飔冷哼一聲,替夕顏葬答道:“要不我挖下你的心臟代葬賠償給你?”

魁梧男子臉上詫異一閃而過,隨後是冷笑,打量著繆飔比之他瘦弱了不少的身形和俊美無雙的臉,嘲諷道:“沒想到你這小白臉還有點膽量,只是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繆飔在男子“些”字尚未落地之時,指尖靈力匯聚,凝聚成一柄實體的三尺長劍,屈指一彈便破空而去,直指男子眉心。

魁梧男子只覺眉心一陣寒意,揮動身旁巨劍已然來不及,魁梧男子迅捷的側頭,三尺長劍堪堪擦著他臉飛過,然而凜冽宛如實質的劍氣飛掠而過時卻劃破了他臉頰,尚未來得及慘叫,魁梧男子只覺臉頰一片巨疼,隨之便覺嘴唇一片濕熱,濃重的血腥味清晰可聞。

劍氣劃破了他臉頰,傷口橫貫整張臉,傷口絲毫不必他另一邊臉的疤痕淺,血不斷的流,順著他臉頰邊緣不斷往下滴著血,不一會,地上已然有一灘不小的血液。

一招,高低立斷。

繆飔見他如此不濟,紫眸冷然,卻並未乘勝追擊,只是讓那柄靈力幻化的三尺長劍消散。

魁梧男子捂著臉,強咬著牙,不肯叫出聲來,心中震驚,如此凜冽之物,不是上古利器,卻只是臨時靈力幻化的劍的劍氣,且還沒有任何高超劍術,沒有任何任何依附的神魂念力,沒有附帶任何道義的氣息,只是憑著那股根本看不清幻影的速度和淩厲的劍氣生生將他臉劃出如此深的傷口,究竟是多高的修為才能如此境界?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個宛如白面書生般病弱男子修為竟然高深如此。

“還要不要她陪你剜下的心臟?”繆飔冷冷問道,聲音宛如萬年冰山之上不化的冰雪。

“呸!”盡管心中恐懼,可魁梧男子卻是硬裝出霸道的樣子,狠狠朝繆飔的方向啐了一口,道:“這一劍的仇,老子記住……”

“了”字尚未落地,一把利劍不知何時已然抵在他咽喉,因說話而微微一動的咽喉瞬間被割出一道細細淺淺的血痕,

繆飔冷冷看著他,話語卻似是有些無奈,道:“葬她很怕血流滿地的場景,本來都不準備深究的事,可誰叫你要記仇呢?”

“那位小生你不可如此莽撞。”見繆飔有殺人的沖動,掌櫃頓時從櫃臺之中冒出頭來,勸道,

繆飔聞言,劍眉宛如閃著冰雪般寒氣的刀刃直指掌櫃,等待他下文。

掌櫃看著地上被剜了心臟而慘死之人,感嘆卻並無憐憫,道:“這人執劍殺人是因為其是青龍族之人,小生你若是殺了他,怕是會引來不少麻煩。”

“怕是會為你引來不少麻煩吧?”夕顏葬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聞掌櫃之言,冷冷一語揭穿道。

掌櫃面色頓時蒼白,吶吶不知所以。

魁梧男子這時方才想起他還有這底牌,被嚇得有些潰散的意識漸漸收覆。

又是青龍族,這青龍族委實是不知純粹的歹人。見那被剜了心臟慘死的人,夕顏葬不由憤怒,這種簡直堪稱慘人絕懐,毫無人性!

似是察覺到了手下按著肩的主人現在悲憤的心情,繆飔紫眸一陣暗淡,其實他便是一個慘絕人懐的修羅,上古以來他不知殺戮了多少仙人妖魔鬼怪的性命,甚至十位神祗,有六個都是死於他的手中。

龍族之所以有傲然冷漠以殺人為樂的性格,多少都是取決於他,像他這樣的人,在葬眼中是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吧?

這世上要燒灼一切罪惡的紅蓮業火,其實一直都在他身旁卻礙於他的修為而不敢接近,直到他輪回六道入了地獄道在無間地獄之中時,紅蓮業火是前所未有的那般慘烈燃燒,燃燒了它近乎所有的能量都要燒灼盡他的魂魄,甚至真靈。

然而,他活了下來,他在無間地獄見到的那些西方天庭之中眾佛主都無法渡化的惡靈,卻都被紅蓮業火燒灼他時的餘波逐個毀滅,真靈都沒剩,當他在無間地獄待了莫約千年,那些惡靈都被燒灼完了,而他三魂七魄卻一個也沒有少。

這是多少骷髏,血,屍體才能堆積成的罪孽,連彌天的紅蓮業火也無法燒盡。

若是可以,他想用他的所有修為,寶物,洗脫著罪孽,永遠牽著葬的手,縱使到了四海六合八荒甚至混沌都崩潰的時候,也絕不放手!如同詩中的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只是,死,這個字,對修仙者並不可怕,他們怕的是永恒的活著,卻不知為何存在,那種五蘊皆熾的懲罰會讓道心堅定之人自殺,只為墮入六道輪回去尋找他們活著的理由﹔而他以前也是那樣,那把鋒利的紫瓊劍幾度指著他的咽喉,只是他最終都放下了,他想要攀到這個世界的頂峰,因為他還有潛力,他想要突破到盤古神境,甚至透天命境,雖然這樣活著有了目的,但卻總是覺得心中有一塊地方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填滿。

直到,遇到了她,他方才知道,自己當時沒有因為五蘊皆熾而自殺的緣由,只為那並非天命傳予的冥冥之中的感應,只為在不知多少個荒洪期之後遇見她,只為結下因緣而自甘墮落其中不願離去。

這些念頭自心中一閃而過,繆飔詢問夕顏葬,道:“殺還是不殺?”

魁梧男子臉色難看,他絕對沒想到,自己的姓名竟然要一個女子來定奪。

夕顏葬卻是想也不想,問魁梧男子道:“你想不想懺悔自己罪孽?”

魁梧男子面色一陣蒼白,卻是回答道:“想。”

繆飔微微蹙眉,對夕顏葬這個問題而感到不解。

“你可以選擇立下本命誓言:在生之日若是別人不威脅你生命,不得殺人,而且要遇人有難必須要盡力救助﹔或者,選擇去死。”夕顏葬淡淡道,卻毫不猶豫。

繆飔一怔,沒想到夕顏葬善良到如此地步,竟然連如此人都會給一條路去懺悔去補救他過失,這人若是死亡,定然是如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可葬卻如此善良,不肯傷害任何一條性命。若是他,葬是否也會選擇寬恕?

魁梧男子立刻立下本命誓言,繆飔也只有無奈放手,放任他離去。

“真是個奇女子呢,小子你目光還不錯。”一旁的欄桿上,龍耀對身旁的百裏賢笑道。

一旁顏綺不敢出聲,作為替身傀儡,她自然明白真正的顏綺也是個這樣善良的女子,聲音宛如天籟,正是她的一曲幽幽轉轉的《遙夢幽蘭》吸引了那時游走六界的龍耀。

也正是那曲《遙夢幽蘭》引起了龍耀當時一時興起的一曲古箏《鳳求凰》,而接下了這首詩詞的作者般的一場因緣。

只是,她聽說自從龍耀親手殺死顏綺之時,他就摔了古箏,誓言再也不碰古箏。只因為在指傷弦斷之時,也意味著曲終人散,人去樓空,桃花落盡著無所,物是人非事事休。

“顏葬她素來都是如此,記得她以前很喜歡養蝴蝶的,常常因為蝴蝶在秋冬時凍死而傷心的哭呢,後來我用那時的點點靈力融化了松樹,用松脂來把蝴蝶封在裏面,她才破涕為笑。”百裏賢喃喃道,眼睫微微顫動,眼眸之中是只有夕顏葬方才見過的表情。

龍耀暗自搖頭,因緣陷得太深了,都到了難以自拔的程度了,和他母親很像。

他母親……憶起故人,龍耀眸子有許些茫然不知所措,看著百裏賢有些女氣的雙眸,只覺好熟悉,那雙眼眸和顏綺的眼眸很像,那宛如三千弱水,又似盈盈秋水的眼眸。

傀儡乖乖站在一旁,也不說什麽,忽然眼角撇到白衣一角,步伐輕盈可謂是蓮步輕移,從裊裊婷婷的身姿隱隱可知定然是個絕色麗人,只覺熟悉之極,卻又肯定自己沒見過。

扮演顏綺的傀儡暗自搖搖頭,心道這些不是自己應該在意的。

“話說那個男子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這一手我定然猜不出他是何人。”龍耀眼中有驚嘆的光輝掠過,道:“如此修為,在顯存的龍族之中唯有一人。”

百裏賢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道:“是隱居了一個荒洪紀的龍族第一高手,祖氒?”

龍耀點點頭,道:“是啊,祖龍後輩就算只是半個神祗,那也是可以獨擋兩位神祗圍剿的逆天者啊!”

因為客棧的嘈雜聲,這句話立刻被淹沒在嘈雜之中。

離遺址不遠,兩人不過一刻鐘便趕到。

此刻的遺址滿是人,明中暗裏,都將自己靈力波動收斂的很好。

------題外話------

電腦君生病了,抱歉,不能正常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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