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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那個無言可對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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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溯自發自動的神助攻取悅了葉焚林, 葉焚林再次對他揚起了和善的笑容。

這在葉焚林看來很正常的反應, 到了別人眼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甚至連長孫溯也這麽認為。

在不知道這其中暗藏著的計劃的情況下, 其他人能看到的只有長孫溯一句話惹怒了葉焚林,下一句隨便解釋了一下, 又把葉焚林哄回轉了。

這名新晉金丹, 果然是很看重這築基啊。

長孫溯想的就更多一點。

他不第一次接觸葉焚林了,一直覺得葉焚林對他的信任超出預料。雖然不知道葉焚林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現,但這次他擅自透露了純陽宮的一些情況,葉焚林不但沒有生氣他自作主張, 甚至也不擔心他說了不該說的東西,還被他兩句話又哄的愉快起來。

這無疑在驗證葉焚林對他的信任,也讓他懷疑葉焚林出現在這裏不是一個巧合。

葉焚林出現在這裏當然不是巧合, 他可是精挑細選才選中了庚鋒城, 倒是長孫溯的出現才讓他吃驚。

“你怎麽會在這裏?”於是在長孫溯試探之前, 葉焚林聽說率先發問了。

這個問題在長孫溯眼中有些欲蓋彌彰,但他“善解人意”地沒有揭穿這一點, 只道:“接了保護參加煉丹盛會同門的任務。”

看來宿敵在門派裏面過得很好。葉焚林點點頭,看了眼已經25級的長孫溯, 囑咐道:“你快點結丹, 咱們好切磋一場。”

早就想在和這個狗盾打一場了!這回, 他一定要用兩儀四象拍他一臉, 報了上回雕像糊臉之仇!

任何和臉面有關的事情, 葉焚林都記得很清楚, 想讓他忘掉這段仇恨……先挨上狠狠一頓揍再說吧。如果一定不能釋懷,那就來兩頓。

帶著一種微妙的笑容,葉焚林沒有理會長孫溯的挽留,轉身回了剛開的房間。

這種不按理出牌四處亂跑的人,活該挨揍。

看到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長孫溯,葉焚林似乎有一點明白為什麽天劫那麽針對他了。

原著中雖然也提到了庚鋒城的煉丹盛會,但那時候的長孫溯境界沒有現在高,只是個築基中期,實力當然沒有現在強,很多宗門下發的任務他都是做不了的。

比如庚鋒城的這個就脫離了長孫溯能夠勝任的範圍,所以當時他並沒有接下煉丹盛會的任務,而是被申屠正初踢到一個秘境裏去修煉了。在那裏,他得到了一個小機緣,拿到了一件還稱得上是不錯的法寶,暫時替代了他在羅煙鎮遺失的祖傳儀刀。

在長孫溯獲取這段機緣的同時,沒有他約束的君明在庚鋒城和人起了沖突,摻和進兩夥人的鬥爭,度過了一段極其驚心動魄的時光。這是自從君明踏上修真一途之後,過的最有趣也最驚險的一段日子,大大豐富了他從出生到現在的人生經歷。

可能男人的天性之中都帶著冒險,這份刺激讓君明非常興奮。雖然途中不乏危險,但是最後君明還是靠著自己昭明仙門弟子的身份安全脫身。

在感嘆師門名頭好用的同時,這也讓他對自己多了點兒盲目的自信,才會在後來自己下山歷練的時候卷入方家覆仇中。

可以說,就是庚鋒城的經歷,給他日後的慘劇埋下了隱患。

但現在顯然一切都不一樣了。

葉焚林琢磨了一下,如果長孫溯不提醒他,他還真沒想起來這段時間庚鋒城有這個盛會。

他們純陽怎麽說也不能只靠著華清源一個煉丹師死撐,如果這次遇到了合適的人選,也可以帶回去給華清源做個徒弟。

看來要在登塔之後,抽出時間去一趟煉丹會了啊。

叫來客棧中的小二,具體詢問了一下煉丹會的舉辦時間,葉焚林發現時間還是挺緊張的,打坐恢覆了一夜第二天將新招數學了,就直接再次奔赴高塔。

他結丹的聲勢浩大,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就算過去了一天,還是有很多人在關註他。

見他只是休息了一天就再次前去登塔,新來的許多修士不是那麽清楚事情發展,就覺得葉焚林特別狂妄囂張,性格還是有些毛躁,需要好好磨一磨才能真正沈澱下來,對他現在登塔的行為並不看好。

“你知道什麽!葉道友這是為了尋找故舊才不得不如此!”

知道的人嗤之以鼻,自然引來了別人的好奇,在他添油加醋的宣講之下,葉焚林面冷心熱的形象漸漸開始深入人心。雖然曾有人質疑他是在做戲,但絕大多數的人都相信葉焚林就是這麽一個如玉君子,對純陽的好感度簡直是節節攀升。

這發展讓葉焚林滿意極了,進入高塔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控制速度,幾乎像風一樣沖上二十六層,才為了磨練劍招慢了下來。

眼見葉焚林可怕的速度,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修士默默閉上了嘴,還有一些已經開始琢磨,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們拜入純陽,一個個表情都帶著難以言喻的夢幻。

葉焚林肯定是因為修煉了什麽極品功法,才能擁有如今這麽厲害的水平!

這只是一個猜想,可是他們這樣的情緒,在葉焚林打穿高塔三十一層的時候達到了頂點,幾乎是全場都在沸騰。

別看高塔有十級劃分,其實五級就是一個坎!

葉焚林一個剛剛結丹的修士,竟然能打穿諸多積年金丹中期都打不上去的三十一層,就算劍修是出了名的越級戰鬥能力強,也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好在葉焚林打穿三十一層後,就失敗從高塔裏退出,這才讓旁人松了口氣。

要是他還繼續這樣打上去,他們這些人真的就不知道能做出什麽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了。

長孫溯則心情覆雜的看著從塔中走出的葉焚林,發現他現在只有27級,忽然就無比理解系統給他的評價了。

系統從來沒有標註過任何一個修士等級比境界高,就算是申屠正初、葉焚林這樣的人物,頂天也就是境界和等級持平,這一點不僅是長孫溯,葉焚林也是有所體會的。

但是同看基三系統什麽都挺正常的葉焚林相比,長孫溯就覺得這件事情不太一般了。

在他所見識過的人之中,只有他現在的師尊申屠正初和葉焚林一樣,能達到這樣持平的程度,這讓他怎麽能不震驚?這根本就是系統在暗示,葉焚林並不比一位化神尊者差!

嘆了口氣,長孫溯甚至覺得,系統給出的自己的持平狀態,根本就是看在自己是主人份上的優待。

葉焚林可以在等級達到的時候,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結丹,但他現在也有25級了,卻沒有半點結丹的預感。

可能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估計是契機問題。”葉焚林還等著切磋呢,自然看不慣長孫溯灰心喪氣,隨便安慰了兩句。

長孫溯哪知道他心裏到底想的什麽,當下就有心中一暖,保證道:“我不會讓你失望。”

葉焚林:為什麽我感覺這個少年的眼神不太對,他是不是傻?

看在這是自己唯一宿敵的份上,葉焚林雖然覺得長孫溯整個表情都有點兒怪怪的,但還是抱著父親的心態原諒了他。

“煉丹會你去嗎?”

把劍招全部磨練過後,葉焚林暫時也不想登塔了,倒是計劃去打擂臺,離開前就這麽隨口問了長孫溯一聲。

長孫溯道:“自是去的。”

他身上背負著看護君明的任務,當然是要以任務為重,登塔倒在其次了。

葉焚林也無所謂他的回答,渾不在意地徑直離開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打出純陽名聲,時間緊迫,哪有那麽多心思和長孫溯鬥智鬥勇?

處於一種“不慫就幹”的狀態,葉焚林氣勢洶洶殺到庚鋒城的官方擂臺,像是魔神一般把金丹以上金丹後期以下的擂臺全掃了一遍,然後在踹第一個金丹後期時,在丁字六號擂臺上紮了根。

“歡迎任何劍修前來切磋。”插旗萬分過癮的葉焚林用他那把好聽的聲音說著,“尤其是修煉紫霞和太虛的道友!”

他言辭間斬釘截鐵,直接把之前長孫溯說的那些話砸實了,還透露出了純陽功法的名字,倒真讓功法有些類似的幾位劍修心中一動。

隨著切磋的持續進行,葉焚林的神色似乎越來越失望。

“不是。”

“也不是。”

“有些像,但不是。”

“抱歉,並不是。”

這樣的聲音回蕩在丁字六號擂臺上,有些心地比較柔軟的修士——比如煉丹師——都已經開始為葉焚林難過了,但葉焚林卻是一副巍然不動的態度,仍然佇立在擂臺之上,等待著下一個挑戰者。

“葉真人如淵之清,似冰之潔,飲水曲肱樂在其中,實乃霞明玉映之輩。”

在這一次次挑戰之中,葉焚林聲名鵲起,甚至多了個“明玉劍”的諢號。

葉焚林:什麽鬼稱號!你們是不是想挨打!

葉焚林聽到這個稱第一時間,就發現這裏人的腦洞簡直太大了,一時間被噎得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嬌弱到了極點的稱號,但問題是他發現的太晚了,當他意識到的時候,這個稱號已經叫開了。

葉焚林:竟然把他這樣帥氣的人叫做明玉劍,你們這群人是不是傻的?!

有那麽多好聽的字可供選擇,這些人卻選擇了這樣的組合,葉焚林老大不高興,卻因為不知道源頭在何處,而沒有辦法向罪魁禍首發火,只能拿長孫溯出氣。

被強行切磋了,長孫溯也不生氣,還很認真地安慰葉焚林:“日月昭昭,冰清玉潔,這是好話。”

葉焚林:人蠢就該多讀書,這個蒼雲是不是傻的!冰清玉潔那是用來形容男人的話嗎?!

恍惚間以為是曹植站在自己面前,葉焚林毫無征兆的兩儀四象拍了對方一臉,在長孫溯懵逼的表情中拂袖而去,短時間都不想再見到這個腦子有泡的宿敵了。

長孫溯沒敢追上去,因為說完這話,他自己也覺得那會兒他腦子出了問題,竟然用了這麽一個一聽就知道畫風不對的形容詞。

但是拋開所有外因想想,長孫溯又覺得,這個詞其實也沒有用錯,畢竟葉焚林真的就是這麽一個冰清玉潔的人物,才會讓無數人心馳神往。

或許這正是這個稱號的真正由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毛病。

葉焚林:胡說八道,明明能想出這種稱號的你們,一個個腦子裏全都有水!

從來只有他噎別人沒有被別人噎過,葉焚林憤怒地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去觀看煉丹會,還真讓他逮著了幾個好苗子。

暗自記下了這些人的名字,葉焚林對君明有點兒嫉妒的眼神無動於衷。

嫉妒是正常的,因為嫉妒的前提是承認了他無與倫比的帥氣。如果打從心底覺得另一個人不如自己,那還有什麽可忌妒的呢?

葉焚林:承認爸爸帥得耀眼就好。

君明後臺也算是相當硬氣,葉焚林從來都不傻,不會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現在的君明就在這個行列之中。但等到他實力達到一定程度,那麽他就要好好和這些人談談品位問題了。

不過現在嘛……

他之前的行蹤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他在庚鋒城也呆了這麽久,有心人該調查的早就調查清楚了,想要放下心的人恐怕已經有些放下心,想要鉆空子的人恐怕也到了,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找上門。

而如果想從他這裏鉆空子,用來賄賂他的東西會是什麽,這還用想嗎?

他的喜好不是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了?

葉焚林笑而不語,對一群劍修帶來的東西視而不見,任憑別人怎麽說,都一口咬定一句話:“你們並非我純陽故舊。”

再多的個人喜好,在自己的宗門面前不都該是不值一提的嗎?

這樣有點死心眼兒的形象,讓該放心的人越發放心。而走歪門邪道的發現走不通,雖然有些氣急敗壞,但也沒法把葉焚林怎麽樣,最後只有一群真正堅持又正直的劍修留下了。

這,正是葉焚林一早就選定的目標團體。

將上門拜訪的長孫溯拋到腦後,葉焚林繼續進行下一步計劃,帶著點焦躁找上了庚鋒城的城主,直接表示了自己的來意:“城志可否讓我一觀?我可以用資源來換!”

葉焚林的表現很能唬人,再加上這段時間裏他身邊送禮的人很多,庚鋒城城主自然就認為這裏面有些人帶來了什麽消息,才讓葉焚林做出這樣的舉動。

城志說白了其實只是一個歷史記載,又不是什麽高深的功法秘籍,並不是不能給人看的東西,在葉焚林付出了一批品質喜人的丹藥後,城主就爽快地答應了他。

庚鋒城歷史悠久,所以城志的數量相當龐大,長孫溯看著將他拒之門外、專心埋頭故紙堆的葉焚林,實在是有點兒哭笑不得。

前段時間對他抱以厚望的是葉焚林,這段時間對他置之不理的也是葉焚林。

好不容易快要突破了,長孫溯在離開之前還想和葉焚林分享一下喜悅,結果他的好朋友眼中根本就沒有他,只有一堆什麽時候看都可以的資料。

長孫溯嘆口氣,又有點懷疑葉焚林有沒有真的追著他過來,該不會是他自作多情了吧。

葉焚林:是的狗盾,就是你自作多情!宿敵就是宿敵,什麽見鬼的好朋友,我有理由懷疑你不是智障就是傻!

沒能在走之前再見一面葉焚林,長孫溯滿心遺憾地回門派結丹了,而葉焚林卻按照計劃從庚鋒城城志中找到了合適的線索,準備將後面的事情收尾,前往下一個地點。

庚鋒城歷史太過久遠,其中總有一些消失於時間長河的家族和門派,葉焚林要找的就是這樣的勢力。

這種勢力或許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又或許是刻意為之,總之是在漫長的時間中漸漸消失了音信,只有與之相關的人物還會對他們有一點的淡薄印象。

時間會磨去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只呈現出其中最重要的特點,葉焚林從城志中找到了幾個合適的勢力,包括兩個姓氏有些雜亂家族、一個實力不錯卻龜縮在山中很少出門的小門派,開始滿城的打聽。

說實話,那麽久之前的事情,除了一些老怪物仍然能夠回想起久遠的記憶,剩下的就只有相關人員通過口耳相傳一代代將故事流傳下來,打聽起來絕對是非常不方便的,真實度也有待考證。

但葉焚林並不在乎事情的真實性有多少,甚至也不在乎最後的結果如何。他有的是備用計劃,現在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所以只管撒下大筆的資源,在讓不放心的人徹底放心以後,也吸引了無數丹修的目光。

純陽這個純粹的劍修門派,似乎在丹藥方面也很有研究啊。

一大批丹修就這樣暗搓搓地動了動心思,可還沒等他們找個什麽合適的機會詢問一下葉焚林,葉焚林就再次閉門謝客了。

原來靠著華清源的丹藥,庚鋒城隱世的老怪物接見了他,為了表示對前輩的尊敬,葉焚林自然要做些準備。

這一點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只能說是又達到一個目的。葉焚林對此笑而不語,風骨錚錚地站在那位老怪物面前,一舉一動都帶著大門派的風度翩翩。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到了老怪物這個程度,他們已經很少去嫉妒什麽,對有天賦的後輩更是態度和藹,見葉焚林如此出眾,自然就見獵心喜,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慈愛。

葉焚林欠身道:“多謝前輩誇獎。”

老怪物溫和地看著他:“聽說你在尋找師門故舊?”

葉焚林肯定道:“正是!我純陽上下共有七脈,避世之時,留當年大師伯謝雲流靜虛一脈在外策應,其後卻因為一些變故而失去聯絡。”

看葉焚林非常坦誠,還說得有板有眼,老怪物沒有發現說謊的痕跡,頓時就信了五六分。

接下來老怪物又詢問了一些具體細節,葉焚林便將基三劇情中關於謝雲流的一些部分改編了一下,沒什麽隱瞞的告訴了眼前的老怪物。

但他的改編在老怪物的眼中其實就是模糊不清之處,聽完之後反而越加相信。畢竟葉焚林所說的舊事牽扯純陽機密,事情相隔又極為久遠,要是從上到下都清清楚楚,那才是事先就想好的假話,其中恐怕有很大問題。

在敘述之中有模糊之處,才證明葉焚林說的都是實話。

老怪物甚至信了□□分,考慮著能和這樣的上古門派交好也是一件好事,略一思索,便指出葉焚林可能找錯了方向:“照你所言,我卻認為那幾家皆不是。你乃外來者,年紀又輕,不知其所以然也屬平常。”

葉焚林所找的家族當然和謝姓有關,但是庚鋒城的謝氏統統都起源於姜姓,雖然葉焚林找的那兩個家族中姓氏有些雜亂,但並不是外來者,可以直接排除。

反倒是那個連老怪物都不知道何時成立的小門派讓老怪物覺得最有可能。

他透露了一個在他看來非常關鍵的消息:“元和劍派不知何時成立,最初現於庚鋒城,所用名乃是守靜劍派。”

致虛者,天之道也。守靜者,地之道也。致虛極,守靜篤。

按照道家經典的解釋,守靜致虛,這顯然和葉焚林所說的謝雲流有些幹系了。

雖然知道其實這裏面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但是葉焚林還是萬分激動道:“多謝前輩!”

老怪物看著他這樣的表現有些欣慰,也不賣關子,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當年不知為何,元和劍派突然滿門出動,前往萬裏外的蒼元秘境,隨後便失去消息。這麽多年來,未曾聽聞元和劍派有人脫出,小友當早有準備。”

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這麽順利,葉焚林覺得真是蒼天相助,當下就難掩激動地握了握拳頭,朗聲答道:“晚輩謹記!多謝前輩!”

老怪物看他這個樣子還能說些什麽?不過是嘆上一口氣,好言好語地勉勵了一番這個似乎看到了希望的小輩,最後保持著和顏悅色的表情將他送走了。

葉焚林覺得老怪物這真是瞌睡送枕頭,告辭的時候又送上了一份謝禮,這才抱著滿心歡喜離開了。

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他的備用方案不止一個,所選擇的地點自然也就不止一個。而且有一個邏輯必須弄清順序,地點是事先選好的,家族和門派才是後來者,是為可能的地點做服務的。

換言之,那個蒼元秘境,也在葉焚林最初的幾個目標之中。

現在不需要啟動備用方案,葉焚林可以采取最簡單方便的措施進行計劃,怎麽會不高興?

老怪物可不知道這一點,見葉焚林難掩欣喜的樣子,搖著頭對城主道:“雖是年少英才、天縱之資,心性仍少了幾分沈穩,還需磨練。”

這評價要是被葉焚林聽見了,估計早就該開始冷笑了。他這個年紀的天才,要是顯得太過沈穩,這位老怪物對他的評價估計就不會怎麽高,更不會給他太多幫助了!

真當他葉焚林是個傻子嗎!

葉焚林真實想法是什麽城主不甚在意,畢竟只是個外來者,聽了這話隨便點了點頭道:“老祖高見。”

老怪物活了這麽多年,哪能看不出城主的敷衍?當下就明白,城主這是看葉焚林作為外來者,既不會成為他的競爭者,也不是城中有前途的小輩,約莫是不能帶來多少助力的,並不將他放在心上。

這般短視的做法讓老怪物臉色難看,直接斥罵道:“愚蠢!糊塗!你真當庚鋒城這麽多年來的輝煌是大能所賜?本座告訴你,並非如此!”

“若是沒有那一代代在此名聲鵲起的天才,天下有誰可知庚鋒城是磨劍之處!同天才交好,就是保障我庚鋒城輝煌的根本!”

老怪物是何等眼光?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葉焚林周身的劍意凝而不散,正是由虛化實、由雛形入小成的關鍵階段,如今不過只差了一個契機而已!

“本座觀此人劍意,必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如此少年天才,在這關頭奔波不休,定是在接受宗門考核!”老怪物也和長孫溯一般,基於邏輯作出了同樣的推測,“你若與他交好,等同與純陽宮下一任掌門交好!”

純陽宮是什麽地方?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上古劍修門派!

劍修都是一些越級戰鬥的狂人,這樣的人聚集在一起組成門派修真界不是沒有,城主當然見過他們聯合起來的威力,自然能想象到純陽的戰力有多麽可怕,作為盟友又有多麽可靠!

城主悚然而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兒錯過什麽,連忙向老怪物認了錯,道:“既如此,不若我多收集些元和劍派消息送去,也算是急人所急了。”

老怪物欣慰道:“你能想到這點,很好。且去做吧。”

城主行禮退下了,自去收集信息不提,葉焚林卻是早就料到他們二人會有一番類似的對話,表面上看著更加著急,實際行動上根本就沒有走心,仗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送來準確信息,四處胡亂撒錢。

“沒關系,反正貧道有錢。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反正他現在只是個年輕氣盛的天才青年不是嗎?葉焚林再次笑而不語。

發覺自己最近笑而不語的次數大大增加,葉焚林忽然有點想念長孫溯了。狗盾雖然成長的有點慢,但至少不會總讓自己這麽笑而不語。

剛剛渡完結丹雷劫,長孫溯扯了扯身上的新袍子,打了一個噴嚏。

估計是有人在念叨他?金丹修士可不會傷寒。

君明忙上前關心道:“長孫師兄感覺如何?有哪裏不舒服?”

長孫溯搖搖頭,他並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懷疑葉焚林在念叨他。不過這個話長孫溯也沒好意思說出來,他並不是葉焚林那樣自信的人,在人前做不到像葉焚林那樣的鎮定自若。

君明不知道長孫溯在想什麽,看了看長孫溯有點蒼白的臉色,還是挺擔心的。渡劫可不是什麽舒坦的事情,一般人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物力和精力,就算劫後沒有什麽損傷,但精神上的疲憊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一定程度的休息是必要的。

君明挺希望長孫溯現在就去休息,申屠正初掃了他一眼,對他這種關心不置可否,直接在同門羨慕的目光中將長孫溯帶走了。

“不愧是申屠正初,便是挑個弟子,也比別人出色。”同為化神的一位尊者,想到家裏歲數是長孫溯兩倍、到現在還沒結丹征兆的弟子,微妙地覺得自己輸了,也順著申屠正初看了眼君明,拂袖走了。

君明被看得心驚膽戰,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師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的師尊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表示自己可憐的徒弟什麽也沒做錯,只是被心情不好的人遷怒了而已。

君明這才放下心,卻沒註意到他這無妄之災讓其他人反應激烈。

“虧得君明師兄那麽崇拜他,他竟也不管一管!”練氣期的少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憎惡,表情看起來也非常真實,仿佛正是在為君明義憤填膺,可她平靜無波的眼睛卻出賣了她,昭示著她對君明其實沒多少關心。

她邊上的師妹風輕雲淡地撫了撫頭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楚楚可憐,聞言只是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個鍛體算是哪門子師兄?你想攀著人家拜師,也不看人家樂不樂意。”

少女被揭穿心思,卻不覺得有什麽:“那又如何?起碼我還有這條捷徑可走,但你什麽也沒有。”

那師妹冷笑一聲:“我郭寧不需要!”

師姐妹兩個不歡而散,少女想了想,轉頭往外門一名弟子的洞府走去,很快就和那長相俊美但神色陰郁的師兄見了面。

“師兄,我看君明恐怕很難和那長孫溯反目成仇。”少女如此說道,“我如今這般,潛伏到他們身邊必有所獲。”

那師兄聞言一個激靈,幾乎是立刻抓住了少女的手:“莫要去!太危險了!”

少女搖搖頭,眼中盡是堅定:“但只有接近君明,才能接近長孫溯。那寶貝,一定在長孫溯手中!”

這師兄仿佛擔心極了,仍試圖勸說少女:“這太危險了。長孫溯氣運滔天,我便是什麽也沒做,只是接觸了君明,便落得如此下場……”

少女一笑:“那是他們惡意太重,表現太過明顯之故。本來我便不是太過張揚之輩,女修又容易為人輕視,只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必能成功。”

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師妹,這師兄知道少女心意已決,只能長長嘆了口氣,道聲小心,便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這雙眼睛能旁觀氣運,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確實能看到一些重要人物的氣運。

比如他們主上所圖謀的那位長孫溯,他頭頂的氣運乃是明亮的正紫,本就是氣運達到頂點之象,還以游龍的形態出現,更是坐實了他氣運之子、世界支柱的身份。

和這樣的人作對,難道不是尋死?

要不是看在主上對他的恩情不能不報的份上,他會到長孫溯和君明身邊去尋死?也幸虧他發覺得早,才找到了如此好的機會了結因果。

眼下他雖然被貶入外門,雙腿殘廢、根骨受損,但並不是無法治愈的,和沒命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想想那些之前和他一起算計君明的修士,現在有哪個下場算好?他這師妹就是狠狠一部明顯,要是敢伸手,爪子遲早要被長孫溯這種氣運逆天之人剁掉。

本來看在他們同門多年的份上,他還想拉她一把的,可好言難勸找死鬼,既然他的師妹這麽堅定,堅定到頭上淡紅色的氣運都退化成了淡黃,那他又何必去做那個惡人?

趁早離這些孽障遠遠的,才是自保之道!

這時候的師兄真是半點同門愛都沒有,前一刻還在欣賞少女的美色,期望能得到這樣一個氣運過人的道侶,後一刻就迅速拋棄了有可能給他招來禍患的麻煩,生怕自己再次被卷進災難之中,心性之冷酷也是百裏挑一了。

目送少女離開,這師兄還在慶幸又躲過一劫,卻沒想到善惡好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終究是逃不開這領盒飯的命運。

被長孫溯從洞府中生生拖出去的時候,這師兄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第一次發現當時君明事件的長孫溯是處於多麽溫和的狀態,而現在的長孫溯又是多麽的可怕。

“葉焚林去哪了?”長孫溯掐住這師兄的脖子,整個人都處於爆發邊緣,“你如實道來!若是有一句虛言,我必將你扒皮拆骨、抽魂煉魄,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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