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放主角三人組的同時怎麽能少得了雲雀恭彌!!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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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王子嘛~”貝爾毫無誠意地隨口回答著,視線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上。就這樣盯了幾秒,他突然轉過頭笑起來:“我們去玩那個吧。”
他指的那個攤位是射飛鏢。
我強忍著吐槽他“你這和搶劫有什麽分別啊!?”的沖動,乖乖跟過去給他付了錢——沒錯,這家夥沒有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而通常這種小攤位是不會準備刷卡機的。
貝爾不愧是專業的。
一般的人每一次扔出一個飛鏢都很勉強了,這個人卻可以在兩手都夾滿飛鏢的情況下同時扔出,並且每個都精準命中——一揚手一排氣球同時炸裂這種場景,恐怕只能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吧。
他的精彩表現很快引起了游客的註意,不到半個小時,小小的攤位周圍已經被圍觀群眾堵得水洩不通。這些人好像在看一場免費的街頭表演一般,時不時發出喝彩聲;小孩子更是蹦蹦跳跳的,簡直把貝爾當成了什麽厲害的“英雄”。真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崇拜的是一個活躍在黑暗中的開膛手的話,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這樣的盛景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那家攤位已經幾乎被貝爾搬空了。店員滿臉的欲哭無淚,看起來就差跪下來求他再也不要來了。
我抱著滿懷的獎品,跟在貝爾背後,艱難地穿過了略顯遺憾的人群。
雖然我不太滿意他這種把我當下仆指使的做法,可我畢竟也是收了錢的,便沒有多抱怨什麽。直到走出了游樂園,我才把懷中的袋子往前一遞:“喏。”
“我不要,庶民你自己留著吧。”
“可這是你贏下來的……”
“王子才不吃這麽下品的食物呢,太掉價了~”
沒錯。
由於主要面向的客層是兒童,並盛游樂園攤位的獎品主要都是一些零食。不過雖然成本很低,一下子被贏走那麽多果然還是虧大了吧。
“你不要小看粗點心啊,便宜的食物也可以很美味的!”我實在不好意思白白收下這麽多東西,於是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掏出一根美味棒向他遞過去。
“王子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但是貝爾並沒有接過來,反而是背過了身去,“目的也達成了,王子要回去了。拜比~”
他背對著我揚了揚手算作是道別,而我雙手被占滿,只得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融進遠處的夕陽中。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啊。
我忍不住心想著,也轉過身去,重新將沈甸甸的袋子抱進懷中。
不過,雖然我的身邊都是一些足以稱之為“怪胎”和“奇葩”的家夥,但這樣的生活卻意外地不讓人感到厭煩。
由我親手建立起的羈絆,我想親眼見證它們的結局。
無論那是怎麽樣的結末,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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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我帶著多出來的零食和自己做的便當,來到了黑曜樂園。
貝爾贏下來的那些量實在太多,盡管我已經塞給了炎真他們一些,還是留下了整整一大袋。
我不是個很喜歡吃零食的人,如果就那樣放在那裏,恐怕直到過期了也吃不完。正好我本來也有周末給犬他們改善夥食的打算,就順便帶了一些。
黑曜樂園本就破敗,只有植物瘋長。到了落葉飛舞的秋天,就更顯蕭瑟了。
我剛剛穿過生銹的鐵門來到大樓下,便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或蹲或站,好像圍著什麽東西。
“……你們在這兒幹嘛呢,笨狗?”
我有些不解地走上前去。
“啊,醜女人你來得正好!”蹲在地上的犬顯得有些興奮,“這些零食又是你送過來的嗎!?”
我有點迷茫:“我確實是來給你們送零食的沒錯,不過為什麽是‘又’?”
“……跟你說過很多遍了,犬。用的是小鋼珠店的袋子,不會是M.M送的。”千種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則對於某個詞感到訝異:“!?等等,讓我看看。”
袋子上的確寫著小鋼珠店的名字。而我能聯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平時就一副色瞇瞇的樣子,還經常被鈴木教訓,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我心想著,有些覆雜地擡眼看了看庫洛姆:“黃毛丫頭,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
“誒?”庫洛姆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啊,不過,偶爾好像會感覺到有人跟蹤我……”
“哈!?被人跟蹤了怎麽不早說啊beon!”
“只是感覺……沒有看到人,所以……”
把自己藏起來了嗎……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麽,隨便吃來源不明的食物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麽想著,我一把拿起了紙袋:“沒收!”
“誒,憑什麽啊,醜女人!!”犬抗議道。
“你們吃我帶來的食物就夠了!”我把另一只手上的袋子扔進他懷裏,“這些我會處理的。千種,你幫我監督他。”
“真麻煩……”千種說著,卻沒有拒絕。
“還有你,”我站起身,轉向庫洛姆·髑髏,“在路上遇到奇怪的男人記得避著走,尤其是留著山羊胡子、戴眼鏡的,要留點心,不要隨便和他說話。”
“好詳細……是M.M小姐認識的人嗎?”
“啊啊。加藤朱利,是西蒙家族的一員。”
我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除了炎真和鈴木之外,西蒙家族中最令我在意的就是這個人。
早在他們上門拜訪那一天,我便註意到了他的眼神——明明我們是初次見面,他卻好像在註視著什麽遙遠而熟悉的存在。因為在開門的一瞬間那樣的神情就消失了,當時我只覺得是錯覺,但現在看來,他說不定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願只是我多心了……玩小鋼珠的人那麽多,也說不定是另一個人啊。
心中煩躁,我下意識地擡起手卷了卷頭發,卻冷不丁聽見有人在叫我:“M.M。”
“嗯?”我側過頭去,有些意外。要知道,千種是很少主動和人搭話的。
他放下推眼鏡的手:“……你的頭發,長長了。”
“啊……是啊。”我點點頭,“畢竟在那裏發生了很多事。”
“需要幫你剪麽?”
“暫時不用。”我對他微笑起來,“不過,如果我還需要下決心的話,到時候就拜托你了哦!”
千種也點點頭,面無表情——但我總覺得,他似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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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中學給學生們放的長假,一共是四天。
雖然不知道理由,不過又有誰不喜歡放假呢?
第三天的時候,我被夜見山澄請去了喝茶。
我本以為是和以前在意大利時那樣一對一的茶會,便二話不說同意了。直到一腳踏進並盛酒店其中一間豪華包房,我才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腦袋似的,楞在了原地。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啊!?”
我指的“你們”,是指坐在夜見山澄周圍的……蘇亞清、雙葉千帆,甚至還有年輕版的朝利雫和薇奧拉。
其他人就算了,雙葉為什麽也在這裏?難道她也是Musica的一員嗎?這種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這麽傻裏傻氣的表情啊。”夜見山的表情有些好笑,“人是我叫來的。彭格列繼承式近在眼前,大家又做了同樣的夢,我就把她們召集到了並盛。”
“所以說,不是偶然嗎……”
“啊啊。正好Musica也到了該更新換代的時候了。”
“……只有五個人?”
“昆汀留在意大利照顧維拉妮卡,繼承式當天會過來的。”
“昆汀又是……”
“我說你啊,問題真的很多欸!”
突然打斷我們的是一道尖銳的女聲。
“要你管啊!?”我略帶不滿地側過頭去,心想著是誰這麽不會讀空氣,就看見灰紫色長卷發的女孩子抱著手臂瞪著我。在她面前鋪著一塊黑色的布,上面擺放著奇怪紋樣的卡牌。她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看上去畢恭畢敬的長發女子。
是那個在黑曜阪道上偷襲我的霧之守護者……話說為什麽不論哪個世界她對我都是這副態度啊!?
“小姐,請您冷靜點,我想這位小姐只是需要時間來整理情況。”她背後的女人勸解道,而坐在薇奧拉身邊的蘇亞清則是舉起了茶壺:“喝點茶吧。”
“對了!”這個時候,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雙葉則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興奮地拍了拍手,“作為友好的證明,就讓小薇奧拉給小真美占蔔一下吧。”
我和薇奧拉都因為這個突然的提議傻了眼:“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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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我和薇奧拉面對面跪坐在包房的茶幾兩端。
我吞了一口口水,才慢慢地伸出手,將自己面前的塔羅牌掀開。
牌面上繪制著一座高塔,一道驚雷劈下,兩個人從塔頂墜落。
“噗嗤。”我聽見對面的女生掩著嘴笑了一聲,“你運氣真不錯,這可是大阿卡那裏唯一一張正逆位都是厄運的卡牌。”
“而其中正位的釋義是——”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一雙寶石般的灰藍色眼睛透過蕾絲扇後盯著我,
“破產、逆境、急病、被開除、致命的打擊、巨大的變動、受牽連、信念崩潰、玩火***、紛擾不斷、突然分離,以及,破滅的愛。”
“開什麽玩笑啊?!本小姐怎麽會破產!”
“你這是懷疑我的占蔔水平嗎?”
“冷靜點,兩位……”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
塔羅牌占蔔的結果,竟然會在不久的未來,全數應驗——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相信最後一句話(?)
☆、相交錯的思緒
茶會就快要進行到結尾的時候,夜見山收到了一條短信。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怎麽了?”
對於雙葉的關心,似乎是為了平緩心情,夜見山把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才開口:“稽古家族的成員被殺害了。”
“稽古……家族?”
“在俄羅斯被稱作‘掘墓人’的殺人集團,”接話的是薇奧拉,她的聲音不易察覺地顫抖著,“……和我們Musica一樣,都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不能否定也有加害於Musica的可能性。”夜見山盡可能冷靜地總結道,“各自都註意一點吧,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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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最後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氛圍中解散了。
聽夜見山他們的描述,這個稽古家族的戰鬥能力就算在黑手黨中也是頂尖的,能夠打敗他們的對手的實力一定不可小覷。
而按照我的了解,要論實力,彭格列敢稱第一便沒有人敢稱第二,而彭格列家族應該不至於做出戕害同盟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彭格列家族所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出現了強大的第三方勢力。
一股異樣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脊背。
就像是拼圖中丟失了最重要的一塊,明明能看到的全貌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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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祥的預感在第二天下午達到了頂峰。
西蒙家族的大部分成員因為稽古家族的事情被叫去沢田家商討對策,而我為了給下午的打工做準備先一步回到了民宿。
理所當然的,和室裏並沒有人。
我給由依清理完排洩物、加完飼料和水,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聽到了從籠子裏發出的叫聲:
“覆仇!覆仇!”
……!?
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那樣獨特的嗓音除了由依之外不會有其它。
我轉回身去,有些覆雜地望著由依:“你再說一遍?”
這一回,從它的嘴裏蹦出了更多的單詞:“Delitto!覆仇!彭格列!”
Delitto……意大利語中的“罪”嗎?
我很確定,我從來沒有教過由依這樣的單詞。而且這幾天,我也沒有帶它去過什麽別的地方。
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是這裏的人教給它……或者是,談話的時候被聽見了嗎?
我有些猶豫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彭格列。
畢竟Delitto有可能只是某個我不知道的暗語,覆仇在日語裏也和覆習同音——大家都是中學生,談論這個也沒有什麽不正常——不如說這樣反倒能解釋為什麽會被由依聽到,要知道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企圖,這樣也太不謹慎了。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想擅自采取會破壞信任的行動——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是相信炎真的。說是偏心也好、盲信也罷,總之,我無法輕易地懷疑這個和沢田綱吉有著相似氣場的“哥哥”。
不過,說到炎真……
我不由得想起當時從脖子上滑落出來的那張紙條。雖然只看了一眼,不過背面寫的確實是……
果然這件事也和他脫不了幹系嗎。
我將手中的舊報紙扔進垃圾桶,同時下定了決心。
等明天炎真從沢田家回來(今天是他負責守衛),就問問他關於Delitto的事吧。然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畢竟距離繼承式,就只有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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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久違地又做夢了。
夢裏,看不清臉的女生尖叫著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高聲逼問我為什麽要搶走她的身體。
我試圖反抗,卻被少女用力一推,從高塔的窗口跌下。
我掙紮著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借著外面暖黃的燈光,我看到炎真躡手躡腳地從門口擠進來。視線和我相匯,他先是一驚,接著垂下了頭:“抱歉,我吵醒你了吧。”
“沒有……”話雖這麽說,但我還是很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怎麽回來了?”
“……我忘帶東西了。”
“啊,是嗎。”
我把被子向上卷了卷,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炎真背著包走到自己的床邊,卻並沒有馬上躺下。他保持著那副姿勢坐在那裏,像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吶,真美……在你眼裏,阿綱君是什麽樣的人?”
“沢田?”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他就是個濫好人啊……”
睡意漸漸向我湧來,我很快再度合上了眼睛。
再次進入夢境的我並沒有註意到,少年向我走過來,輕輕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也希望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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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炎真已經不在民宿裏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的問題還清晰地留在我的腦海裏,我幾乎要以為那一邊才是夢境。
沢田綱吉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他要這麽問?
我懷著滿肚子的疑問完成早上的準備來到學校,卻發現炎真並沒有在自己的座位上。
該不會是又被狗什麽的追導致遲到了吧?還真是事故體質啊。
一開始,我只是帶著一點無奈這麽想著。直到一節課、兩節課過去,炎真的身影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才漸漸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說起來,西蒙家族雖然弱小,但也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啊。那個第三方勢力,該不會找上了他……
想到這裏,我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擔憂。幾乎是中午的下課鈴一打,我就沖到了正準備出去吃午餐的三人組面前:“沢田,你看到炎真了嗎?”
“沒有……啊,說起來今天炎真君沒來啊!”
沢田反應過來,顯得有些慌亂的樣子抱起頭來,
“完了,滿腦子都是繼承式的事情,我都沒註意到……”
“你的大腦內存是有多小啊!”我忍不住吐槽道,“對了,昨天晚上你們聊什麽了嗎?”
“我和炎真君商量了繼承式的事情……”他撓了撓頭發,放下手,“他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那你的想法是?”
沢田握了握拳頭,然後擡起頭來,暖棕色的眼睛裏像是閃爍著覺悟的火光:“……我決定拒絕了。”
在旁邊獄寺的“為什麽啊!?”的叫聲中,我反而感覺松了口氣:“確實像是你會做出的選擇。總之,我要先去找炎真,他可能有危險。”
“誒!?那我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必了,照顧西蒙家族本來就是我的任務。”我截斷了他的話頭,“再說了,我接下來要做的舉動可和翹課差不多哦,你們也不想被雲雀咬殺吧?”
“確實……!!”沢田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那W.W同學請千萬不要勉強,如果發生了什麽事要記得聯絡啊!”
“知道了——不過如果你下次再叫錯我的名字,我就把接待室的窗砸了然後和雲雀說是你做的。”
我沖他故意擺了一個兇神惡煞的表情,擺擺手,轉身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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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哪都不在……
上學的路上我都找過一遍了,哪怕是那些偏僻的犄角旮旯也沒有放過。但是無論在哪裏都沒有見到炎真的影子。
等我把能想象到的地方全找了一遍之後,早就過了並中的放學時間了。
出於無奈,我只好先折回民宿一趟——要知道我中午沒吃午飯,這會兒已經餓得不行了。
早知道就應該問他要個攜帶番號的……
我懊悔地心想著,掏出鑰匙打開了民宿的門。
緊接著,我便看到了——
抱膝靜靜地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一角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找了好幾個小時的“哥哥”。
“……你怎麽在這裏,為什麽不去上學?”
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傷。
我松了口氣,把書包扔在一旁,走到他旁邊盤腿坐下:“沢田他們很擔心你啊。”
“不要騙我了!”炎真卻突兀地嚴厲打斷道。他的臉色陰沈,看上去和平時柔弱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沒有意料到他的反應,一時楞住了:“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回答我,真美當時是為什麽加入彭格列?”
炎真向我轉過來,沈著臉。
“……你到底是怎麽了啊?”“回答我!!”
我被他的態度嚇得渾身一顫,回答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因為錢啊……”
雖然下意識隱瞞了自己是個穿越者的事實,但我說的確實是實話。
當初如果不是Reborn提出了誘人的條件,我絕不會一口答應下來。
炎真看起來更加憤怒了:“果然……”他的拳頭握得發白,好像隨時要打人的樣子。
雖然炎真的舉動加深了我的疑惑,但卻也促使我總算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既然炎真問了我那麽多問題,至少也回答我一個吧。”
我輕輕呼吸了一口氣:“——Delitto,究竟是什麽?”
“……!”
炎真眼裏的憤怒在一瞬間被訝異和猶豫沖淡了,他擡眼看著我,但遲遲沒有張嘴。
我也毫不退讓地和他瞪視著,做好了他不說我就不放棄的打算。
“你就告訴真美妹妹吧~”
打斷我們倆之間的沈默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伴隨著戲謔的聲調,加藤朱利不知何時出現在和室門口。他斜倚在拉門上,好整以暇地俯視著我們:
“畢竟抗拒了那麽久、怕打擾妹妹生活的炎真會突然提出讓她回到家族,就是為了把她從彭格列懷裏拉回來不是嗎?”
“——從那個,世代的仇敵手裏。”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從炎真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場。
他像是總算下定了決心般,點了點頭:“……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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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真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向我說明了西蒙家族的歷史。
初代首領科紮特·西蒙是何等相信著Giotto,卻又如何被他背叛而被五馬分屍;家族成員被放逐孤島,自此生活在其他黑手黨的欺淩和嘲笑之中;到了他這一代,又有多少人因為彭格列的原因而喪失至親……
所謂的“罪”就是西蒙Ⅰ世的鮮血,而他們必須得到它的理由,則是向彭格列覆仇,並取回西蒙的榮光。
之前還是個弱小家族的西蒙之所以會有了這樣的勇氣,除了西蒙指環因為那場地震重見天日以外,還因為他們得到了彭格列初代霧之守護者、D·斯佩多的幫助。據說他一直對彭格列初代害死了西蒙初代的事情心懷愧疚,想要以這種方式來贖罪。就連我進入了彭格列的消息,也是他告訴炎真他們的。
越是聽到後面,我越是明確了自己該做的事。
“……我明白了。你們想要彭格列舉辦繼承式吧?我有個好辦法,你要聽聽嗎?”
我聽見自己說。
<<
【上帝視角】
沢田綱吉正式拒絕完第九代首領的提議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藍波被拐走的消息。
“那個人突然從窗口進來……把我和一平打暈以後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怎麽會這樣!?”沢田綱吉有些崩潰地看著餐桌上的一張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
那上面寫著:藍波我就帶走了。想要見到活著的他,就舉辦繼承式吧。
“有看到犯人的臉嗎?”Reborn沈著臉問。
“……有,”棕黑色短發少女點了點頭,接著緩緩說道:
“——是、Valkyrie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幾章將會是神展開(?),聰明的小夥伴說不定已經明白了M.M這麽做的原因。
關於這幾章炎真的反應,在繼承篇結束之後我會作為番外放出來。不過可以說的是,他會生氣不僅僅是因為那封信的事情,而是更重要的別的東西。
☆、繼承式的前奏
【上帝視角】
並盛民宿門外,沢田綱吉惴惴不安地摁下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古裏炎真,見到來人顯得有些詫異:“阿綱君?”
“突然打擾你很抱歉!那個,我想問炎真君有沒有見過W、真美同學?”
“……沒有。”少年回答道,“她從晚上出門之後就沒有回來。”
“這樣啊……”沢田顯而易見地失落道,“對了,炎真君今天早上發生什麽了嗎?我看你沒來上學……”
古裏炎真的眼底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但被他很好地掩飾了起來:“沒事,我只是迷路了而已,讓阿綱君你擔心了。”
棕發少年松了一口氣:“什麽嘛,是這樣啊……沒事就好!”
“這麽晚來找真美,是有什麽事嗎?”
“呃,其實……”沢田綱吉幾乎要脫口而出,想起家庭教師讓自己不要把藍波失蹤的事情說出去的囑咐,又馬上改口道,“其實,我是想問W.W同學借筆記來著,畢竟過幾天要小測了啊。你也知道,我成績很差,要是又考倒數的話會被Reborn罵死的……”
“是嗎。”
“嗯,就、就是這樣!如果W.W同學回來了請告訴我一聲,打擾了……!”
沢田綱吉一口氣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民宿。
他跑出去一段距離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從他的身旁響起來:
“不像是在說謊。我看過了,民宿裏沒有M.M和蠢牛的影子。”
“怎麽這樣……!!”沢田有些崩潰,他在夜晚的街道上抱著頭低吼起來,“W.W同學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她和藍波一定有危險了!得去救他們才行!!”
Reborn對於自己的學生下意識為家族成員排除嫌疑的舉動感到了讚許,但是很快,他便板起了臉來,一腳踢上了學生的手:“少發蠢了!去哪裏救?你知道敵人在哪?”
“可是……!”“‘舉辦繼承式’——對方已經開出了很明確的條件,只要順應要求,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吧。況且,”
Reborn從墻根跳到地上,在路燈下擡起頭來望向沢田綱吉。
“你覺得那家夥像是什麽都不考慮就做出行動的人嗎?”
<<
【切回視角】
“我真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答應了我。”
並盛車站附近的家庭酒店裏。
我和夜見山澄各坐在一張單人床上。昏黃的燈光下,我眺望著在沙發上已然熟睡的藍波,開口道。
“那是當然。畢竟那個嗜財如命的M.M,可是提出了‘要多少錢給多少’的條件啊。”
夜見山笑道,她把手中的書合上,向我轉過臉來,
“‘你都不問報酬是多少?不怕會要了你的命嗎。’”
熟悉的話語瞬間將我拉回了五年前的那個雪夜。
那是正在被追殺的夜見山找上我時,我對她說的話。
“……嘖。”
我無言以對地偏過頭去,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輕輕吸了吸鼻子。
“況且,這也不僅僅是為了你一個人。”
“哎?”
我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看見夜見山註視著對面的墻壁,就好像要把它洞穿一般。
“千帆她正在困擾。作為她的朋友和首領,我沒有理由放著她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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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早晨,彭格列繼承式如約舉行。
說實話,在這個世界長到這麽大,這樣的盛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以一座異常宏偉的城堡為中心,數以百計身著西裝、不同國籍的男女同聚一堂,或是暢飲、或是談天,偶爾還能看見從頭頂飛過的直升飛機。
我跟在Musica家族的隊伍裏,向著儀式會場的入口走去。
“你!”
正當我打算一腳跨進大門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說的就是你,把帽子摘下來。”
我正打算說些什麽,站在我身邊的薇奧拉先一步開口道:“這是我的隨從,能麻煩你不要為難她嗎?”
“抱歉,我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規定就是規定,還請配合。”男人毫不退讓。
“你……”“沒事的,”我攔住還準備繼續爭論的薇奧拉,一把掀開了兜帽,“這樣就可以了吧?”
隨著我的動作滑落肩頭的,是泛著溫和光澤的棕色長發。
順便一提,我的眼睛裏現在戴著綠色的美瞳。
“確實是Musica家族的……沒有問題了,請進吧。”
男人對照著手中的名單看了看,接著欠身對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對他道了謝繼續向裏走去。直到回頭再也看不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我才松了口氣,撫了撫胸口以平覆自己過分緊張的心跳。
我壓低聲音對薇奧拉說道:“謝了。”
“哼,你不要誤會了。要不是為了BOSS,我才不會幫你這個忙呢。”
女孩子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將手中的蕾絲扇子撐開在臉邊晃了晃。
這副傲嬌的樣子為什麽總讓我有種膝蓋中箭的感覺……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和她頂嘴的心思。
我現在的身份是勞拉——薇奧拉的貼身隨從。同樣是法國出生的我們有著相似的面容,經過雙葉的高超化妝技巧,更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之所以沒有讓身為霧之守護者的薇奧拉使用幻術,是因為我們清楚,與其在滿是精英的彭格列面前耍這些小把戲,還不如傳統方法來得更保險。
至於真正的勞拉本人,她正在酒店的客房裏當藍波的玩伴——我和夜見山一致認為,如果想讓繼承式順利進行,那就最好不要讓“人質”過早地出現。
“好久不見——不,應該說是‘初次見面’吧,綱吉君。”
正當我還盯著古堡塔尖發呆的時候,走在我們前面的夜見山突然開口了。我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到身著黑西服的沢田一行向著我們走來。
我下意識地把風衣的兜帽向下拉了一點。
“誒,你是……”沢田看起來並沒有一下子認出來,顯得有些困擾。反倒是一旁的山本發現了什麽,擡起手亮出一口白牙:
“喲,這不是小雫嘛,好久不見!”
“吾輩和汝也是初次見面哦,阿武。”
“啊,抱歉抱歉,你們長得差不多嘛。”
“哪裏差不多了,身高和頭發都差很遠吧你這棒球笨蛋!!”
聽了三個人的對話,沢田這才回想起來似的,一下子擡起了頭:“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黑魔咒的BOSS、夜見山小姐!!”
“不是‘黑魔咒’,是‘Musica’。”夜見山糾正道,“而且你是不是又忘記了——要叫‘姐姐’才對。”
隨著這句話,我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夜見山是沢田家光的養女,雖然由於她父母的原因而沒有更改姓氏,但從輩份上來說確實是沢田的姐姐沒錯。
在未來的那段時間,夜見山也經常在餐桌上糾正他的稱呼。沢田一開始總是羞紅了臉怎麽也說不出口,大概到離開那天,才第一次成功克服了心理障礙。
“聽見沒,蠢綱。好好學習一下你姐姐的手腕,你要是有她一半能幹,我也就不用這麽操心了。”
“所以說我並不想當什麽BOSS啊……!!”沢田扭過頭沖自己的家庭教師吼道,接著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又扭回頭來,“對了,夜……姐姐,你有看到W.W同學嗎?”
我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夜見山面不改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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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王子嘛~”貝爾毫無誠意地隨口回答著,視線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上。就這樣盯了幾秒,他突然轉過頭笑起來:“我們去玩那個吧。”
他指的那個攤位是射飛鏢。
我強忍著吐槽他“你這和搶劫有什麽分別啊!?”的沖動,乖乖跟過去給他付了錢——沒錯,這家夥沒有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而通常這種小攤位是不會準備刷卡機的。
貝爾不愧是專業的。
一般的人每一次扔出一個飛鏢都很勉強了,這個人卻可以在兩手都夾滿飛鏢的情況下同時扔出,並且每個都精準命中——一揚手一排氣球同時炸裂這種場景,恐怕只能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吧。
他的精彩表現很快引起了游客的註意,不到半個小時,小小的攤位周圍已經被圍觀群眾堵得水洩不通。這些人好像在看一場免費的街頭表演一般,時不時發出喝彩聲;小孩子更是蹦蹦跳跳的,簡直把貝爾當成了什麽厲害的“英雄”。真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崇拜的是一個活躍在黑暗中的開膛手的話,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這樣的盛景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那家攤位已經幾乎被貝爾搬空了。店員滿臉的欲哭無淚,看起來就差跪下來求他再也不要來了。
我抱著滿懷的獎品,跟在貝爾背後,艱難地穿過了略顯遺憾的人群。
雖然我不太滿意他這種把我當下仆指使的做法,可我畢竟也是收了錢的,便沒有多抱怨什麽。直到走出了游樂園,我才把懷中的袋子往前一遞:“喏。”
“我不要,庶民你自己留著吧。”
“可這是你贏下來的……”
“王子才不吃這麽下品的食物呢,太掉價了~”
沒錯。
由於主要面向的客層是兒童,並盛游樂園攤位的獎品主要都是一些零食。不過雖然成本很低,一下子被贏走那麽多果然還是虧大了吧。
“你不要小看粗點心啊,便宜的食物也可以很美味的!”我實在不好意思白白收下這麽多東西,於是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掏出一根美味棒向他遞過去。
“王子說了不要就是不要。”但是貝爾並沒有接過來,反而是背過了身去,“目的也達成了,王子要回去了。拜比~”
他背對著我揚了揚手算作是道別,而我雙手被占滿,只得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融進遠處的夕陽中。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啊。
我忍不住心想著,也轉過身去,重新將沈甸甸的袋子抱進懷中。
不過,雖然我的身邊都是一些足以稱之為“怪胎”和“奇葩”的家夥,但這樣的生活卻意外地不讓人感到厭煩。
由我親手建立起的羈絆,我想親眼見證它們的結局。
無論那是怎麽樣的結末,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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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我帶著多出來的零食和自己做的便當,來到了黑曜樂園。
貝爾贏下來的那些量實在太多,盡管我已經塞給了炎真他們一些,還是留下了整整一大袋。
我不是個很喜歡吃零食的人,如果就那樣放在那裏,恐怕直到過期了也吃不完。正好我本來也有周末給犬他們改善夥食的打算,就順便帶了一些。
黑曜樂園本就破敗,只有植物瘋長。到了落葉飛舞的秋天,就更顯蕭瑟了。
我剛剛穿過生銹的鐵門來到大樓下,便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或蹲或站,好像圍著什麽東西。
“……你們在這兒幹嘛呢,笨狗?”
我有些不解地走上前去。
“啊,醜女人你來得正好!”蹲在地上的犬顯得有些興奮,“這些零食又是你送過來的嗎!?”
我有點迷茫:“我確實是來給你們送零食的沒錯,不過為什麽是‘又’?”
“……跟你說過很多遍了,犬。用的是小鋼珠店的袋子,不會是M.M送的。”千種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則對於某個詞感到訝異:“!?等等,讓我看看。”
袋子上的確寫著小鋼珠店的名字。而我能聯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平時就一副色瞇瞇的樣子,還經常被鈴木教訓,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我心想著,有些覆雜地擡眼看了看庫洛姆:“黃毛丫頭,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
“誒?”庫洛姆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啊,不過,偶爾好像會感覺到有人跟蹤我……”
“哈!?被人跟蹤了怎麽不早說啊beon!”
“只是感覺……沒有看到人,所以……”
把自己藏起來了嗎……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麽,隨便吃來源不明的食物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麽想著,我一把拿起了紙袋:“沒收!”
“誒,憑什麽啊,醜女人!!”犬抗議道。
“你們吃我帶來的食物就夠了!”我把另一只手上的袋子扔進他懷裏,“這些我會處理的。千種,你幫我監督他。”
“真麻煩……”千種說著,卻沒有拒絕。
“還有你,”我站起身,轉向庫洛姆·髑髏,“在路上遇到奇怪的男人記得避著走,尤其是留著山羊胡子、戴眼鏡的,要留點心,不要隨便和他說話。”
“好詳細……是M.M小姐認識的人嗎?”
“啊啊。加藤朱利,是西蒙家族的一員。”
我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除了炎真和鈴木之外,西蒙家族中最令我在意的就是這個人。
早在他們上門拜訪那一天,我便註意到了他的眼神——明明我們是初次見面,他卻好像在註視著什麽遙遠而熟悉的存在。因為在開門的一瞬間那樣的神情就消失了,當時我只覺得是錯覺,但現在看來,他說不定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願只是我多心了……玩小鋼珠的人那麽多,也說不定是另一個人啊。
心中煩躁,我下意識地擡起手卷了卷頭發,卻冷不丁聽見有人在叫我:“M.M。”
“嗯?”我側過頭去,有些意外。要知道,千種是很少主動和人搭話的。
他放下推眼鏡的手:“……你的頭發,長長了。”
“啊……是啊。”我點點頭,“畢竟在那裏發生了很多事。”
“需要幫你剪麽?”
“暫時不用。”我對他微笑起來,“不過,如果我還需要下決心的話,到時候就拜托你了哦!”
千種也點點頭,面無表情——但我總覺得,他似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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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中學給學生們放的長假,一共是四天。
雖然不知道理由,不過又有誰不喜歡放假呢?
第三天的時候,我被夜見山澄請去了喝茶。
我本以為是和以前在意大利時那樣一對一的茶會,便二話不說同意了。直到一腳踏進並盛酒店其中一間豪華包房,我才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腦袋似的,楞在了原地。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啊!?”
我指的“你們”,是指坐在夜見山澄周圍的……蘇亞清、雙葉千帆,甚至還有年輕版的朝利雫和薇奧拉。
其他人就算了,雙葉為什麽也在這裏?難道她也是Musica的一員嗎?這種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這麽傻裏傻氣的表情啊。”夜見山的表情有些好笑,“人是我叫來的。彭格列繼承式近在眼前,大家又做了同樣的夢,我就把她們召集到了並盛。”
“所以說,不是偶然嗎……”
“啊啊。正好Musica也到了該更新換代的時候了。”
“……只有五個人?”
“昆汀留在意大利照顧維拉妮卡,繼承式當天會過來的。”
“昆汀又是……”
“我說你啊,問題真的很多欸!”
突然打斷我們的是一道尖銳的女聲。
“要你管啊!?”我略帶不滿地側過頭去,心想著是誰這麽不會讀空氣,就看見灰紫色長卷發的女孩子抱著手臂瞪著我。在她面前鋪著一塊黑色的布,上面擺放著奇怪紋樣的卡牌。她的背後,還站著一位看上去畢恭畢敬的長發女子。
是那個在黑曜阪道上偷襲我的霧之守護者……話說為什麽不論哪個世界她對我都是這副態度啊!?
“小姐,請您冷靜點,我想這位小姐只是需要時間來整理情況。”她背後的女人勸解道,而坐在薇奧拉身邊的蘇亞清則是舉起了茶壺:“喝點茶吧。”
“對了!”這個時候,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雙葉則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興奮地拍了拍手,“作為友好的證明,就讓小薇奧拉給小真美占蔔一下吧。”
我和薇奧拉都因為這個突然的提議傻了眼:“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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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我和薇奧拉面對面跪坐在包房的茶幾兩端。
我吞了一口口水,才慢慢地伸出手,將自己面前的塔羅牌掀開。
牌面上繪制著一座高塔,一道驚雷劈下,兩個人從塔頂墜落。
“噗嗤。”我聽見對面的女生掩著嘴笑了一聲,“你運氣真不錯,這可是大阿卡那裏唯一一張正逆位都是厄運的卡牌。”
“而其中正位的釋義是——”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一雙寶石般的灰藍色眼睛透過蕾絲扇後盯著我,
“破產、逆境、急病、被開除、致命的打擊、巨大的變動、受牽連、信念崩潰、玩火***、紛擾不斷、突然分離,以及,破滅的愛。”
“開什麽玩笑啊?!本小姐怎麽會破產!”
“你這是懷疑我的占蔔水平嗎?”
“冷靜點,兩位……”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
塔羅牌占蔔的結果,竟然會在不久的未來,全數應驗——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相信最後一句話(?)
☆、相交錯的思緒
茶會就快要進行到結尾的時候,夜見山收到了一條短信。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怎麽了?”
對於雙葉的關心,似乎是為了平緩心情,夜見山把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才開口:“稽古家族的成員被殺害了。”
“稽古……家族?”
“在俄羅斯被稱作‘掘墓人’的殺人集團,”接話的是薇奧拉,她的聲音不易察覺地顫抖著,“……和我們Musica一樣,都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不能否定也有加害於Musica的可能性。”夜見山盡可能冷靜地總結道,“各自都註意一點吧,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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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最後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氛圍中解散了。
聽夜見山他們的描述,這個稽古家族的戰鬥能力就算在黑手黨中也是頂尖的,能夠打敗他們的對手的實力一定不可小覷。
而按照我的了解,要論實力,彭格列敢稱第一便沒有人敢稱第二,而彭格列家族應該不至於做出戕害同盟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彭格列家族所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出現了強大的第三方勢力。
一股異樣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脊背。
就像是拼圖中丟失了最重要的一塊,明明能看到的全貌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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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祥的預感在第二天下午達到了頂峰。
西蒙家族的大部分成員因為稽古家族的事情被叫去沢田家商討對策,而我為了給下午的打工做準備先一步回到了民宿。
理所當然的,和室裏並沒有人。
我給由依清理完排洩物、加完飼料和水,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聽到了從籠子裏發出的叫聲:
“覆仇!覆仇!”
……!?
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那樣獨特的嗓音除了由依之外不會有其它。
我轉回身去,有些覆雜地望著由依:“你再說一遍?”
這一回,從它的嘴裏蹦出了更多的單詞:“Delitto!覆仇!彭格列!”
Delitto……意大利語中的“罪”嗎?
我很確定,我從來沒有教過由依這樣的單詞。而且這幾天,我也沒有帶它去過什麽別的地方。
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是這裏的人教給它……或者是,談話的時候被聽見了嗎?
我有些猶豫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彭格列。
畢竟Delitto有可能只是某個我不知道的暗語,覆仇在日語裏也和覆習同音——大家都是中學生,談論這個也沒有什麽不正常——不如說這樣反倒能解釋為什麽會被由依聽到,要知道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企圖,這樣也太不謹慎了。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想擅自采取會破壞信任的行動——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是相信炎真的。說是偏心也好、盲信也罷,總之,我無法輕易地懷疑這個和沢田綱吉有著相似氣場的“哥哥”。
不過,說到炎真……
我不由得想起當時從脖子上滑落出來的那張紙條。雖然只看了一眼,不過背面寫的確實是……
果然這件事也和他脫不了幹系嗎。
我將手中的舊報紙扔進垃圾桶,同時下定了決心。
等明天炎真從沢田家回來(今天是他負責守衛),就問問他關於Delitto的事吧。然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畢竟距離繼承式,就只有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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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久違地又做夢了。
夢裏,看不清臉的女生尖叫著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高聲逼問我為什麽要搶走她的身體。
我試圖反抗,卻被少女用力一推,從高塔的窗口跌下。
我掙紮著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借著外面暖黃的燈光,我看到炎真躡手躡腳地從門口擠進來。視線和我相匯,他先是一驚,接著垂下了頭:“抱歉,我吵醒你了吧。”
“沒有……”話雖這麽說,但我還是很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怎麽回來了?”
“……我忘帶東西了。”
“啊,是嗎。”
我把被子向上卷了卷,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炎真背著包走到自己的床邊,卻並沒有馬上躺下。他保持著那副姿勢坐在那裏,像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吶,真美……在你眼裏,阿綱君是什麽樣的人?”
“沢田?”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他就是個濫好人啊……”
睡意漸漸向我湧來,我很快再度合上了眼睛。
再次進入夢境的我並沒有註意到,少年向我走過來,輕輕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也希望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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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炎真已經不在民宿裏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的問題還清晰地留在我的腦海裏,我幾乎要以為那一邊才是夢境。
沢田綱吉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他要這麽問?
我懷著滿肚子的疑問完成早上的準備來到學校,卻發現炎真並沒有在自己的座位上。
該不會是又被狗什麽的追導致遲到了吧?還真是事故體質啊。
一開始,我只是帶著一點無奈這麽想著。直到一節課、兩節課過去,炎真的身影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才漸漸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說起來,西蒙家族雖然弱小,但也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啊。那個第三方勢力,該不會找上了他……
想到這裏,我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擔憂。幾乎是中午的下課鈴一打,我就沖到了正準備出去吃午餐的三人組面前:“沢田,你看到炎真了嗎?”
“沒有……啊,說起來今天炎真君沒來啊!”
沢田反應過來,顯得有些慌亂的樣子抱起頭來,
“完了,滿腦子都是繼承式的事情,我都沒註意到……”
“你的大腦內存是有多小啊!”我忍不住吐槽道,“對了,昨天晚上你們聊什麽了嗎?”
“我和炎真君商量了繼承式的事情……”他撓了撓頭發,放下手,“他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那你的想法是?”
沢田握了握拳頭,然後擡起頭來,暖棕色的眼睛裏像是閃爍著覺悟的火光:“……我決定拒絕了。”
在旁邊獄寺的“為什麽啊!?”的叫聲中,我反而感覺松了口氣:“確實像是你會做出的選擇。總之,我要先去找炎真,他可能有危險。”
“誒!?那我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必了,照顧西蒙家族本來就是我的任務。”我截斷了他的話頭,“再說了,我接下來要做的舉動可和翹課差不多哦,你們也不想被雲雀咬殺吧?”
“確實……!!”沢田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那W.W同學請千萬不要勉強,如果發生了什麽事要記得聯絡啊!”
“知道了——不過如果你下次再叫錯我的名字,我就把接待室的窗砸了然後和雲雀說是你做的。”
我沖他故意擺了一個兇神惡煞的表情,擺擺手,轉身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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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哪都不在……
上學的路上我都找過一遍了,哪怕是那些偏僻的犄角旮旯也沒有放過。但是無論在哪裏都沒有見到炎真的影子。
等我把能想象到的地方全找了一遍之後,早就過了並中的放學時間了。
出於無奈,我只好先折回民宿一趟——要知道我中午沒吃午飯,這會兒已經餓得不行了。
早知道就應該問他要個攜帶番號的……
我懊悔地心想著,掏出鑰匙打開了民宿的門。
緊接著,我便看到了——
抱膝靜靜地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一角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找了好幾個小時的“哥哥”。
“……你怎麽在這裏,為什麽不去上學?”
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傷。
我松了口氣,把書包扔在一旁,走到他旁邊盤腿坐下:“沢田他們很擔心你啊。”
“不要騙我了!”炎真卻突兀地嚴厲打斷道。他的臉色陰沈,看上去和平時柔弱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沒有意料到他的反應,一時楞住了:“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回答我,真美當時是為什麽加入彭格列?”
炎真向我轉過來,沈著臉。
“……你到底是怎麽了啊?”“回答我!!”
我被他的態度嚇得渾身一顫,回答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因為錢啊……”
雖然下意識隱瞞了自己是個穿越者的事實,但我說的確實是實話。
當初如果不是Reborn提出了誘人的條件,我絕不會一口答應下來。
炎真看起來更加憤怒了:“果然……”他的拳頭握得發白,好像隨時要打人的樣子。
雖然炎真的舉動加深了我的疑惑,但卻也促使我總算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既然炎真問了我那麽多問題,至少也回答我一個吧。”
我輕輕呼吸了一口氣:“——Delitto,究竟是什麽?”
“……!”
炎真眼裏的憤怒在一瞬間被訝異和猶豫沖淡了,他擡眼看著我,但遲遲沒有張嘴。
我也毫不退讓地和他瞪視著,做好了他不說我就不放棄的打算。
“你就告訴真美妹妹吧~”
打斷我們倆之間的沈默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伴隨著戲謔的聲調,加藤朱利不知何時出現在和室門口。他斜倚在拉門上,好整以暇地俯視著我們:
“畢竟抗拒了那麽久、怕打擾妹妹生活的炎真會突然提出讓她回到家族,就是為了把她從彭格列懷裏拉回來不是嗎?”
“——從那個,世代的仇敵手裏。”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從炎真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場。
他像是總算下定了決心般,點了點頭:“……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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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真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向我說明了西蒙家族的歷史。
初代首領科紮特·西蒙是何等相信著Giotto,卻又如何被他背叛而被五馬分屍;家族成員被放逐孤島,自此生活在其他黑手黨的欺淩和嘲笑之中;到了他這一代,又有多少人因為彭格列的原因而喪失至親……
所謂的“罪”就是西蒙Ⅰ世的鮮血,而他們必須得到它的理由,則是向彭格列覆仇,並取回西蒙的榮光。
之前還是個弱小家族的西蒙之所以會有了這樣的勇氣,除了西蒙指環因為那場地震重見天日以外,還因為他們得到了彭格列初代霧之守護者、D·斯佩多的幫助。據說他一直對彭格列初代害死了西蒙初代的事情心懷愧疚,想要以這種方式來贖罪。就連我進入了彭格列的消息,也是他告訴炎真他們的。
越是聽到後面,我越是明確了自己該做的事。
“……我明白了。你們想要彭格列舉辦繼承式吧?我有個好辦法,你要聽聽嗎?”
我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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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視角】
沢田綱吉正式拒絕完第九代首領的提議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藍波被拐走的消息。
“那個人突然從窗口進來……把我和一平打暈以後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怎麽會這樣!?”沢田綱吉有些崩潰地看著餐桌上的一張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
那上面寫著:藍波我就帶走了。想要見到活著的他,就舉辦繼承式吧。
“有看到犯人的臉嗎?”Reborn沈著臉問。
“……有,”棕黑色短發少女點了點頭,接著緩緩說道:
“——是、Valkyrie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幾章將會是神展開(?),聰明的小夥伴說不定已經明白了M.M這麽做的原因。
關於這幾章炎真的反應,在繼承篇結束之後我會作為番外放出來。不過可以說的是,他會生氣不僅僅是因為那封信的事情,而是更重要的別的東西。
☆、繼承式的前奏
【上帝視角】
並盛民宿門外,沢田綱吉惴惴不安地摁下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古裏炎真,見到來人顯得有些詫異:“阿綱君?”
“突然打擾你很抱歉!那個,我想問炎真君有沒有見過W、真美同學?”
“……沒有。”少年回答道,“她從晚上出門之後就沒有回來。”
“這樣啊……”沢田顯而易見地失落道,“對了,炎真君今天早上發生什麽了嗎?我看你沒來上學……”
古裏炎真的眼底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但被他很好地掩飾了起來:“沒事,我只是迷路了而已,讓阿綱君你擔心了。”
棕發少年松了一口氣:“什麽嘛,是這樣啊……沒事就好!”
“這麽晚來找真美,是有什麽事嗎?”
“呃,其實……”沢田綱吉幾乎要脫口而出,想起家庭教師讓自己不要把藍波失蹤的事情說出去的囑咐,又馬上改口道,“其實,我是想問W.W同學借筆記來著,畢竟過幾天要小測了啊。你也知道,我成績很差,要是又考倒數的話會被Reborn罵死的……”
“是嗎。”
“嗯,就、就是這樣!如果W.W同學回來了請告訴我一聲,打擾了……!”
沢田綱吉一口氣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民宿。
他跑出去一段距離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從他的身旁響起來:
“不像是在說謊。我看過了,民宿裏沒有M.M和蠢牛的影子。”
“怎麽這樣……!!”沢田有些崩潰,他在夜晚的街道上抱著頭低吼起來,“W.W同學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她和藍波一定有危險了!得去救他們才行!!”
Reborn對於自己的學生下意識為家族成員排除嫌疑的舉動感到了讚許,但是很快,他便板起了臉來,一腳踢上了學生的手:“少發蠢了!去哪裏救?你知道敵人在哪?”
“可是……!”“‘舉辦繼承式’——對方已經開出了很明確的條件,只要順應要求,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吧。況且,”
Reborn從墻根跳到地上,在路燈下擡起頭來望向沢田綱吉。
“你覺得那家夥像是什麽都不考慮就做出行動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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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視角】
“我真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答應了我。”
並盛車站附近的家庭酒店裏。
我和夜見山澄各坐在一張單人床上。昏黃的燈光下,我眺望著在沙發上已然熟睡的藍波,開口道。
“那是當然。畢竟那個嗜財如命的M.M,可是提出了‘要多少錢給多少’的條件啊。”
夜見山笑道,她把手中的書合上,向我轉過臉來,
“‘你都不問報酬是多少?不怕會要了你的命嗎。’”
熟悉的話語瞬間將我拉回了五年前的那個雪夜。
那是正在被追殺的夜見山找上我時,我對她說的話。
“……嘖。”
我無言以對地偏過頭去,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輕輕吸了吸鼻子。
“況且,這也不僅僅是為了你一個人。”
“哎?”
我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看見夜見山註視著對面的墻壁,就好像要把它洞穿一般。
“千帆她正在困擾。作為她的朋友和首領,我沒有理由放著她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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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早晨,彭格列繼承式如約舉行。
說實話,在這個世界長到這麽大,這樣的盛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以一座異常宏偉的城堡為中心,數以百計身著西裝、不同國籍的男女同聚一堂,或是暢飲、或是談天,偶爾還能看見從頭頂飛過的直升飛機。
我跟在Musica家族的隊伍裏,向著儀式會場的入口走去。
“你!”
正當我打算一腳跨進大門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說的就是你,把帽子摘下來。”
我正打算說些什麽,站在我身邊的薇奧拉先一步開口道:“這是我的隨從,能麻煩你不要為難她嗎?”
“抱歉,我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規定就是規定,還請配合。”男人毫不退讓。
“你……”“沒事的,”我攔住還準備繼續爭論的薇奧拉,一把掀開了兜帽,“這樣就可以了吧?”
隨著我的動作滑落肩頭的,是泛著溫和光澤的棕色長發。
順便一提,我的眼睛裏現在戴著綠色的美瞳。
“確實是Musica家族的……沒有問題了,請進吧。”
男人對照著手中的名單看了看,接著欠身對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對他道了謝繼續向裏走去。直到回頭再也看不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我才松了口氣,撫了撫胸口以平覆自己過分緊張的心跳。
我壓低聲音對薇奧拉說道:“謝了。”
“哼,你不要誤會了。要不是為了BOSS,我才不會幫你這個忙呢。”
女孩子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將手中的蕾絲扇子撐開在臉邊晃了晃。
這副傲嬌的樣子為什麽總讓我有種膝蓋中箭的感覺……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和她頂嘴的心思。
我現在的身份是勞拉——薇奧拉的貼身隨從。同樣是法國出生的我們有著相似的面容,經過雙葉的高超化妝技巧,更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之所以沒有讓身為霧之守護者的薇奧拉使用幻術,是因為我們清楚,與其在滿是精英的彭格列面前耍這些小把戲,還不如傳統方法來得更保險。
至於真正的勞拉本人,她正在酒店的客房裏當藍波的玩伴——我和夜見山一致認為,如果想讓繼承式順利進行,那就最好不要讓“人質”過早地出現。
“好久不見——不,應該說是‘初次見面’吧,綱吉君。”
正當我還盯著古堡塔尖發呆的時候,走在我們前面的夜見山突然開口了。我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到身著黑西服的沢田一行向著我們走來。
我下意識地把風衣的兜帽向下拉了一點。
“誒,你是……”沢田看起來並沒有一下子認出來,顯得有些困擾。反倒是一旁的山本發現了什麽,擡起手亮出一口白牙:
“喲,這不是小雫嘛,好久不見!”
“吾輩和汝也是初次見面哦,阿武。”
“啊,抱歉抱歉,你們長得差不多嘛。”
“哪裏差不多了,身高和頭發都差很遠吧你這棒球笨蛋!!”
聽了三個人的對話,沢田這才回想起來似的,一下子擡起了頭:“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黑魔咒的BOSS、夜見山小姐!!”
“不是‘黑魔咒’,是‘Musica’。”夜見山糾正道,“而且你是不是又忘記了——要叫‘姐姐’才對。”
隨著這句話,我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夜見山是沢田家光的養女,雖然由於她父母的原因而沒有更改姓氏,但從輩份上來說確實是沢田的姐姐沒錯。
在未來的那段時間,夜見山也經常在餐桌上糾正他的稱呼。沢田一開始總是羞紅了臉怎麽也說不出口,大概到離開那天,才第一次成功克服了心理障礙。
“聽見沒,蠢綱。好好學習一下你姐姐的手腕,你要是有她一半能幹,我也就不用這麽操心了。”
“所以說我並不想當什麽BOSS啊……!!”沢田扭過頭沖自己的家庭教師吼道,接著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又扭回頭來,“對了,夜……姐姐,你有看到W.W同學嗎?”
我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夜見山面不改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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