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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放主角三人組的同時怎麽能少得了雲雀恭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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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斃在裏面。

幸而,在我幾乎要為疲累而放棄的時候,忽然在眼前出現了一片開闊的草地。森林就好像被推遠了一樣,在視野盡頭只留下一排高大的樹影。

這就意味著我們走出了最茂密的那片叢林,來到了山谷另一側的邊緣上。但還在我喘氣的當兒,白蘭已經揣著棉花糖饒有興趣地看著什麽了。“ ‘Attento, Cade l'Orso’……小心落熊?噗嗤,真有趣。你說是吧?”他說,然後指著那塊木牌轉過頭來看我。

“是才……”“怪”字還未說出口,頭頂竟然似乎被一塊陰影覆蓋。危機感讓我下意識拔腿就跑,但在我邁出腳步之前,一只手卻突然猛力扯過我,把我拉開了那個下一秒被落下來的活熊砸出一個大坑的地方。

“好險好險~沒事吧,小W.W?”以幾乎把我攬在懷裏的姿勢,白蘭從上方俯視著我,但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遇到了生命危機的急迫感。我掙脫開他,接著背對他撐開了三截棍。

“不用你多管閑事,白蘭,”我提醒道,“我一個人也能解決!”

他也不緊不慢,靠著木牌往嘴裏塞白色糖果,“那就拜托你啦,小W.W~”

“……再叫錯我名字我就先打死你!!”一管子抽上棕熊的身體的時候,我喊道,然後瞅準時機,一下又一下,把本該花在白蘭身上的力氣悉數發洩出去。

我漸漸開始意識到,戰鬥這件事竟然能帶給我某種意義上的快慰,尤其是單方面虐殺的時候。這正確與否我尚且不知,但至少我現在覺得挺有趣。

雲雀恭彌在咬殺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呢,還是他並不滿足於這樣的形式,所以渴求更多的強者?一邊戰鬥著,我的思維卻飛去了隔了將近半個地球遠的日本。

那之後又一連串想起的人和物,讓我不由得更加堅定了要快點逃出去的決心。

………………

接下來的路途中,我們邂逅了一條大瀑布,並在它的積潭附近就著泉水解決了遲來的午餐(我摘了點野蘑菇放在火上烤,白蘭繼續吃他的棉花糖。順帶一提,他帶來的時候滿滿一大包的棉花糖最後只剩下了底部一層)。

然後,白蘭突發奇想地說要和我打水仗,當然被我嚴詞拒絕;可白蘭仍然我行我素,把自己脫得只剩下一條四角褲就跳了進去,我看著他有著X形狀傷疤的背部消失在水面底下。

將近二十分鐘以後,銀色的頭發從岸邊冒了出來。一截濕漉漉的手臂搭在地上,白蘭瞇著眼、擡起頭,笑著對我說:

“我找到出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因為在學校裏拿出手機而被沒收了兩個星期,寫到一半的存稿在手機裏,沒能更新真的很抱歉!!

出於學習等原因,我可能以後更新會不定時,給大家帶來困擾對不起了。

☆、不可預測之人

要知道,對於白蘭的話,我向來只相信一半。畢竟這人的脾氣陰晴不定,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他是一時興起逗你玩兒,還是在說心裏話。

不可預測——這是他的可怕之處。更可怕的地方在於,這個人不久以後,也許還會知道所有他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事情。

……神明太偏寵他了。但這樣的偏愛,真的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又想得太多了,我搖搖頭,甩去那些有的沒的。那些和現在的情境無關:當下我要面臨的問題,僅僅是要不要跟著他去所謂的“出口”而已。

白蘭沒有理由騙我。且不說我身上沒有一分錢,要是想要劫色,他也有的是時間動手,沒必要拖到最後;我和他之間沒有深仇大恨,而且他現在也沒有人渣到因為好玩兒就害死人的程度(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不論怎麽想,這一次,我只有相信他。

“你沒有騙我吧?白蘭。”

盡管如此,嘴上還是毫不留情。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又捧起一些沙子熄滅篝火。

“真傷人呢~我對小W.W可是從來不會撒謊的哦?”他伸長手臂,從地上的袋子裏抓出一把棉花糖塞進嘴裏,笑得不痛不癢。

“那你起碼得先叫對我的名字!!”我惡狠狠地瞪著他,甚至有一秒想要一腳踩爆他的棉花糖袋子。不過考慮到他對棉花糖的重視程度,這樣的行為很可能反而造成自己的血案,我還是收回了已經伸在半空的腳——轉而不甘地向他的方向踢了幾次沙子。

意大利的夏天向來炎熱而幹燥,所以當我跳入冰涼的湖水時,突如其來的溫度差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習慣了穿一套皮衣皮褲,而它們現在正緊緊貼著我的肌膚,成為我與外界溫度唯一的阻隔。

而與我形成鮮明對比,身旁的白毛生物仿佛缺乏冷感受器似的,正笑得悠哉游哉地繼續吃他的棉花糖:“你看起來很怕冷呢~”

“廢話!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沒臉沒皮的。”我白了他一眼,“快點帶我出去吧,這個鬼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白蘭本可以自己一個人逃出去的——如果他口中的“出口”是真實存在的話。盡管是兩個人來到死亡之山,但沒有規定必須要兩個人一起出去——換句話說,他沒有帶我出去的義務,就算放任我在這裏自生自滅也沒有錯。

然而他還是回來了,迎著我的白眼和嘲諷,帶我脫離這個荒涼而危險的地方。

雖然很有可能僅僅是因為他舍不得剩下的棉花糖而已——他懷中抱著的一堆袋子便是最好的證據——但,僅僅是他正在帶我離開這個事實,便足以令我對其萌生感激之情。

這個認識讓我不自覺臉頰發燙,我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沈入冰涼的水裏,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窘迫。

——剛才居然覺得白蘭的背影有點帥什麽的,我的大腦大概是被地中海的夏天給燒壞了吧。

剛剛進入水中的時候有點不敢睜開眼睛,但什麽都看不見的無助感讓我更為厭惡。於是在心下默念三、二、一之後,我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噗嚕嚕……”

——在自己眼前的,是比以往都大的白蘭的臉。這讓我猝不及防,嚇得吐出一連串的泡泡。

(你幹什麽?!)

白蘭游刃有餘地笑著,仿佛水下的環境和地上對他來說沒有區別。大概是看到我眼睛裏的疑問,他指指我的臉,笑容的弧度更大。

(臉……?)

我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龐,很正常——更何況就算有什麽也該在下水的時候被沖掉了——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我氣不打一處來,收回手就向他推去。

雖說是在水下,受到了一定的阻力,我還是成功打到了白蘭。這一推讓白蘭嗆了一口水,終於無法保持游刃有餘,浮上了水面。

我也跟著游了上去。

“咳、咳咳……小W.W好狠啊……”

“當然,誰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麽。”

“誒?我只是覺得小W.W即使閉著眼睛表情也變來變去的很有趣嘛……”他偏著頭,接著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狡黠一笑,“難不成,小W.W是以為我要強——噗咳!!”

“閉嘴!!當心我告你騷擾啊?!”聽不下去,我掬起一把水就向他臉上潑去,“再說一遍,我是M.M不是W.W!!”

受不了了,白蘭這個家夥簡直是個瘋子。

而我居然要依靠這樣一個瘋子才能逃出去,簡直太糟糕了。

但是為什麽,我的嘴角……上揚了呢。

☆、千種結局(1)

M.M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柿本千種。

在一起的時間過於久了,久到她都忘了過了幾年。意識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總是在盛飯的時候為千種多添一點,因為擔心他過於瘦削的身板;采購衣服的時候也忍不住為他多買幾件,因為他不怎麽能禦寒……

真正確認自己的心情是在彭格列舉辦的某個晚會上。盡管西裝革履,柿本千種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裏不發一言,但這次M.M註意到,有一位濃妝艷抹的女郎接近他,坐在了他的身邊,並舉起酒杯向他示意。

柿本千種起先是漠然以對,但接著卻和他聊了起來。她意識到那位女郎一直在看她,但卻假裝不以為意,將目光投在了不遠處談笑風生的六道骸身上。

直到,那個女郎鮮艷的紅唇貼近了柿本千種面無表情的臉頰——

按照M.M一貫的脾性來說,此時應該已經抽出三截棍抽上去了。但此刻,她卻做出了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幼稚舉動——

——她穿著高跟鞋,在眾目睽睽之下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會場,一頭紮進雨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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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淅淅瀝瀝的,街道上只有明滅不定的路燈提供著微弱的光亮。M.M記得雨是千種的屬性,總是那麽默默無聞,卻恰到好處地守候在她的身旁。

她垂著頭,任憑雨滴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只是盯著自己價格不菲的高跟鞋。

什麽時候買的呢?花了多少錢?M.M發現自己已經不記得了。腦海裏滿滿滿滿的,只有和那些人的回憶——尤其是那個人,柿本千種,最默默無聞,卻也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的人。

她覺得自己發現得太晚了。也許是心中始終無法放下次元壁的隔閡,她沒有把他們當作可以隨意接近的存在,而是一直像穿越以前一樣,以略微仰視的角度看著他們。

哪怕是他,一個配角。

她何嘗不知道他的溫柔——他每次為她剪頭發時恰到好處的輕重,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是鑲著她的名字的溜溜球,出任務後帶回來的禮物總是有她一份——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背後代表的意義;她始終認為他將她當做朋友。

可是,不是的。柿本千種喜歡M.M——她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自己原來對他也有這份感覺的人。

雨似乎停了,但路燈的光亮也被遮去。感覺肩膀一暖,M.M擡起頭,正對上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如她所熟知的那樣,但卻隱藏著比誰都要深厚的溫柔。

靛青色的傘正正好好撐在她頭頂,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雨。而思念的人就站在面前,準備接她回去。

M.M流淚了。那是她疼痛的時候也不曾流下的,卻因為得到了本以為不被允許的幸福而溢出的感情。

她踮起腳尖,攀在千種的肩上,摸索著用自己的吻堵住了對方冰涼的嘴唇。

他們在雨天的路燈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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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和我賭誰能先得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有沒有被嚇到啊!

不要嫌我字少……以後想到了更多的應該還會補上的。

這算是情人節賀禮。正文應該很快就能更新了……大概……

因為作者要高考了()

☆、直到天亮之前

和白蘭游了十幾分鐘的路程以後,我們上岸了。其實說是上岸並不準確——我們現在身處一個黑不見底的山洞,而連接著那片瀑布的水域終止於這裏的一條暗河。

與外面晴朗幹燥的天氣形成鮮明對比,山洞裏不僅陰冷而且濕潤。皮膚曝露在這樣的環境下,蒸發的水分不斷帶走我身上的熱度。僅僅穿著一身皮衣的我從爬上巖石開始,就在不自覺地戰栗著了。

“白……白蘭。”牙齒止不住地相互磕碰,這令我感到恥辱,但我還是開口叫住了走在我前面的人;我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摸索,不時能夠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麽黏糊糊濕溜溜,讓人不那麽愉快的東西。“……我再問一遍,‘找到了出口’什麽的……你沒有、騙我吧?”

“……”聞言,白蘭停下了腳步。罕見地沈默了幾秒,我才又聽到他的聲音回蕩在石壁上,“嗯~不好說呢~?”

“你什麽意思?!”盡管渾身發冷,在聽到他的回答的時候我還是感覺熱血湧上了腦門。一瞬間我甚至有些後悔之前相信了他,但我也明白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看,這是什麽?”憑借較好的夜視力我看見白蘭蹲下,撿起了什麽東西遞到了我的手裏。

白色的、長長的、非常光滑。用力一掰就“哢擦”一聲斷了,露出粗糙的截斷面。

——怎麽看,都是人的骨頭。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我一甩手就把東西扔了出去,死命用手背堵著自己的嘴才沒有尖叫出來。做這個動作的另一個理由是,我的胃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翻江倒海,嘔吐的沖動直接沖上了喉嚨。

本來,經歷過惡魔實驗室的我是不該害怕這些的。但在這近乎絕望的環境中,只有一股死亡的恐懼深深地攝住了我,令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生理性的淚水浮上我的眼眶,為了不讓它模糊我的視線,我狠狠地瞪著腳底的路面——只覺得一層冷汗已經打濕了我的劉海。

“啊咧,小W.W你沒事吧……?”剛剛立了死亡flag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把他的臉湊近我,接著貼在我耳邊問道,“莫非、你在害怕麽……?”

“啰嗦!!……老娘、我、怎麽會怕……這種東西!!”從牙齒裏擠出的每一個字幾乎都要花費我全部的氣力,盡管如此我還是不願在氣勢上弱下去,拼命推了他一把。只是,頭暈腦脹的感覺讓我不僅使不上力氣,還被白蘭輕易抓住了手腕。

“都變成那樣的白骨了,一定死了好幾百年啦。”難得地沒有再為難我,白蘭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語氣比平常要接近“正常”很多,“小W.W不信任我,我很傷心呢~”

“……是你自己、說那樣的話在先吧。”我擡起頭瞪他一眼,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不過很可惜,我現在似乎沒有辦法作出像樣的抵抗。

“那還真是抱歉~”他停頓了一下,瞇了瞇眼睛笑起來,“那麽,作為賠禮,接下來的路就讓我來做小W.W的護花使者吧。”

在我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之前,白蘭已不由分說地用手掌覆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竟然有一點溫暖,讓人沒來由地湧起一點安心——那是一種讓人覺得放下無謂的武裝,去全心依賴一個人也不錯的感覺。

啊啊,一定是我的大腦凍壞了,才會對白蘭產生這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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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上力氣的我,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一路被白蘭拖著離開了這個死氣沈沈的山洞。不知道是奇跡發生了還是白蘭本身就胸有成竹,一路上除了偶爾被蝙蝠之類的小動物襲擊之外幾乎都沒走錯路,就很順利地逃脫了出來。

不過,或許我們走了很久吧——跳進瀑布的時候還是下午;但走出黑黝黝的洞穴之後,迎接我們的卻是開闊的視野,以及掛在天幕中的一片燦爛的星河。那是就像任何兒童都會向往的、童話繪卷般的景色。

大約也很少見到這樣的景色吧,白蘭放開我的手跑出幾步,接著像要擁抱大自然一樣張開手臂轉過身來。他眼角的倒皇冠刺青彎起,露出像孩子一樣的笑容:

“小W.W你看,多麽美麗的星——”

接下來的話我沒聽完。因為我沒能撐到那個時候,便失去意識,直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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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病院的床上。病房裏是素白和銀灰交錯的單色調;通過手背上的針眼,生理鹽水一滴一滴地註入我的身體裏。

病房的風景過於抑郁,於是我側過頭去,望向窗外;然而窗口也被一棵過於高大的樹木幾乎擋住,只有那在微風中搖擺的樹葉,還能夠鮮明地提醒我自己還活著。

是嗎,逃我出來了啊……從那個地方。我差點就要以為我會把自己葬送在那裏了。白蘭雖然一直看上去很不可靠,緊要的關頭卻總是能夠救我一命啊……落熊也好山洞也好,如果沒有他,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麽想來,我下次見到他的時候至少應該說一聲“謝謝”。

不過說起來,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去那個該死的死亡之山啊……而且他居然帶了那麽多的棉花糖。想到這點,我又有點對他狠得牙癢癢。

果然下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先揍他一拳吧,誰知道這兩天被他占了多少便宜,讓他說錯了多少次名字。

不過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38.5℃。燒到這種程度還能夠撐到逃出來才失去意識,你倒是也沒有看起來那麽弱啊。”

就在我獨自糾結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有什麽東西跳上了我的床板。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拉爾米爾其隔著風鏡的眼睛。

我提了提嘴角:“哼,那還真是多謝誇獎啊。”

“感謝的話就對著白蘭?傑索說吧,沒有他你恐怕也活不到現在。”用近乎嚴厲的語調說著,她卻突然話鋒一轉,“先不說這個。我來看你,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好消息……?我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圖。難道白蘭覺得棉花糖太好吃了打算讓傑索家族和彭格列合並了?

“——慶幸吧,M.M。鑒於你的表現,家光打算特別帶你去一次覆仇者監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寫這篇文既然已經有三年半了。對於我來說,它很難說是一部“作品”,而更像是我對於家教的“執念”。所以,不論要花多久,我一定會把它寫完。至於要一直陪伴,還是覺得無聊打算離開,都隨各位自由啦~

☆、不被信任之人

“覆仇者監獄”。

關押對黑手黨不利以及違反黑手黨之間規定的犯人,被稱為“黑手黨的看守所”的地方。在我十歲那年,骸他們曾經被抓進去,從此我就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在我十五歲的現在,骸再一次被關進了那個地方,而且還被收押在了最黑暗無光的底層。盡管他曾經安慰我“覺得還不錯”,但只要想想便知道,在那個被剝奪五感、空無一物的地方,“活著”是一件多麽枯燥乏味的事情啊。

——更何況,他要在那裏住上十年。

不過,在這幾年裏,盡管我沒有一刻不在想關於它的事情,但在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久違了。

我也著實沒有想到,和骸的再度會面會來得這麽快。

因此,盡管在內心湧起了不小的期待,我還是握了握拳頭,向拉爾米爾琪發問:“為什麽?這麽做,對你們有什麽好處麽?”

“手續很麻煩,我是覺得確實沒有什麽好處。不過家光說,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獲取你們的信任的方法。”她仰頭看我,頓了頓,“六道骸在昨天加入了彭格列——當然,用的是那個女孩子的身體。”

是嗎,他也加入了嗎……這麽說起來,霧守戰也近在眼前了啊。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見一見骸戰鬥的英姿,但我現在回去的話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立場,還是安安靜靜地在意大利隔岸觀火吧。

我輕輕嘆了口氣,有幾分不情願地笑了出來:“呵,那還真是要謝謝他。不過希望他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像家狗一樣,乖乖替他賣命了呢!”

“這你大可放心,家光和他的廢柴兒子不一樣,沒有天真到對你抱有多餘的期待。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結束了自己的任務,拉爾米爾琪跳下床去,走向病房門口。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下腳步,“……M.M。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病房的自動門關上了。

“……不被信任,嗎。這種事,我也是知道的啊。”

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被我精心保養的發絲細膩順滑,是拿去做假發也能賣出高價的發質。

可是,這畢竟不是我自己的身體。就算比原主占有它的時間還要長,它不屬於我的事實也是不會改變的。

有朝一日,我會歸還它嗎——這個想法讓我的心口抽痛了一瞬,為了掩飾,我向下躺了躺,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還是睡吧……把所有不明白的,都丟進黑暗裏去好了。

就在我閉上眼睛之後五秒——

“Surprise~~~!小W.W,你猜誰來了~?”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一個巨大的白色物體張牙舞爪地走了進來。甚至都無需看他一眼,我就確定了來者何人。

我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吵死了白蘭,滾出去。”

“誒~~這就是小W.W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麽?好冷淡~”

“都說了我叫M.M不是W.W!!話說你能不能別打擾我休——嗯?!”

剛剛拉下被子反駁,嘴裏就冷不丁被塞進了什麽東西。那是甜甜的、柔軟的觸感,對於許久不碰甜食的我可以算是久違的味覺了。

很顯然,白蘭把他最喜歡的東西塞給了我:“據說糖分可以讓大腦冷靜哦?一直這麽激動的話,女性會老得很快的~難得小W.W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呢~”

“……你以為是怪誰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卻因為吃人嘴短而沒有再大聲頂撞。

“嗯~?”“沒什麽。話說您有何貴幹啊,救—命—恩—人先生?”因為一直躺著說話有一種被看低的感覺讓我很不爽,我就用枕頭把自己撐起來,轉頭看向站在床頭櫃旁的白蘭。

“我只是來看看小W.W的情況~畢竟昨天你突然倒下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要死了呢~”他聳了聳肩。

“沒死成還真是抱歉啊?”我立刻回了一句,又覺得實在有些尖刻,便馬上換了個話題,“……然後呢?死亡之山你也去過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麽提問,他驚訝地睜了睜眼睛,卻很快又瞇起來,攤攤手:“誰知道呢~大概是周游世界吧?畢竟意大利的風景也快看膩了啊~”

“聽上去還不——”“不過小W.W卻是怎麽都看不膩呢~”白蘭突然俯身靠近我,一只手撐在床邊,距離近到我能他在紫羅蘭色的瞳孔裏看見自己的影子,“……所以我很期待喲,下次相逢的那一天。”

就在我為過於靠近的距離而渾身僵硬的時候,白蘭已經一臉淡然地直起身,向門口走去。

“那麽,Arrivederci~”他一只手抱著棉花糖的袋子,另一只手瀟灑地揮了揮,修長的身影漸行漸遠。

“等等……!”我想也沒想叫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回望我,臉上難得浮起了一絲不解。

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尷尬,我把頭別向窗口的方向,輕聲說,

“謝……謝謝。”

玩鬧歸玩鬧,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不坦率和不講禮貌畢竟是兩碼事。

不過,我沒有去看白蘭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是什麽反應了。

空氣凝滯了幾秒,只聽見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呼”的笑聲。

接著,自動門打開了,又關上了。病房裏重新恢覆一片寂靜。

我又躺了下來,不過和白蘭這麽一鬧,已經沒有了絲毫困意。

嘴裏還殘留著一絲絲的甘甜。

白蘭……明明不用關心我這個小角色也可以的。

在令人猜不透這一點上,恐怕連骸也比不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2017.03.07:

揪錯字,修改一些語句不通順的地方。

☆、難以忘卻之人

盡管作為CEDEF一員,我有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員工宿舍”,出院後我卻只是禮節性地拿了鑰匙,然後叫了一輛車、把行李搬回了以前居住的公寓。

畢竟可以算是“在這裏長大”,不管怎麽說,還是這裏最讓我安心。

洗完澡已經是晚上九點,我披著浴衣躺在房間裏的小床上。盡管它真的不寬敞,這麽多年來我卻從未更換——公寓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沒有——因為它們是我和他們的共有資產,我不能獨自支配;也因為它承載了我們太多的回憶,我舍不得丟棄。

掐指一算,這是我來到意大利的第五天了。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卻一直都沒有和日本的那些人聯系,完全不知曉那邊的情況。這個世界和我記憶中的家教世界還是有些不同的,指環戰會順利嗎……?萬一由於我的介入使得劇情發生改變,他們豈不是會遭殃……

這麽擔心著,我拔下了充滿電的手機。雖然對於我這種手機裏只有兩個聯系人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可以期待……的……

“滋——滋——”

出乎我意料,剛開機的一瞬手機就震動了起來——看起來對方要麽打得很是時候,要麽就是一直在打。

只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不熟悉的數字。而且從格式上來看,似乎是從電話亭打來的?

想著通過電話對方也沒有辦法對我做什麽,姑且還能當是打發時間,我按下了接聽鍵:“餵?”

“……通、通了……啊!!你這醜女人死到哪裏去了,現在才接電話!!”

對面傳來犬過分元氣的聲音。雖然這聲音讓我松了一口氣,不過為了自己的聽力著想,我還是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什麽嘛,是笨狗啊。有事?”

“誰是笨狗啊,你這女人真讓人火大!!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擔……”

“擔……?”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麽,我壞心眼地笑了笑,追問下去。

“……”對面忽然沈默了。大約幾秒後我聽到一聲輕嘆:“……犬,換我來。”

知道那是千種的聲音,我把手機貼得近了一點。

“聽說你去了意大利。”

“嗯,有點事情要處理。”

“霧守戰剛剛結束,庫洛姆贏了。”

“庫洛姆……?啊,骸口中的那個黃毛丫頭吧。算她走運!”

“……。犬他很擔心你。”

(“我才沒有擔心那個醜八怪!!”背景音裏傳來含糊不清的叫喊。)

“嗯,我知道。”笑著回答了他,我突然想起來什麽似地,問道,“說起來,你們是怎麽得到我的攜帶番號的?”我應該連骸都沒告訴過才對。

“……是犬。他去公寓找你沒找到,就和那個孩子打了一架。”

“和巴吉爾?在,我的公寓?”

霎時,一片冷汗布滿了我的脊背。要知道,憑犬那沖動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想到“打架要到外面去”這個道理的。而現在的巴吉爾光是招架他大概就很費勁了,更不要說和進入猛獸狀態的犬講道理。

腦海裏浮現出公寓裏杯盤狼藉的樣子,我感覺一陣怒意爬上了我的脊髓。

“我過兩天就回來,讓犬給我洗幹凈脖子等著!!”

吼完這一句,然後幹脆地掛掉了電話。

退出界面一看,來自未知號碼的未接電話有十八通,其中十五通是他們打來的。

忽地一股暖意湧上心頭,怒氣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不少。光是想到連犬那樣的急性子都能耐下心來一遍一遍地給我打電話,就湧起了一種想要原諒他的沖動。

不過犯錯了還是要教訓的,起碼要懲罰他做做家務,體會一下我的辛苦才行。

繼續翻看手機,我發現了一封未知號碼發來的郵件:

“M.M殿下,在意大利請照顧好自己。關於CEDEF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來問在下吧。在下在日本等您回來。”

發件時間是我去死亡之山的那天早晨,看起來已經相當久了。我回了一個:“好。”,便把他存為了聯系人。

電話裏有兩通是他打來的。

那麽,剩下的一通,會是誰呢……?我首先排除了骸他們,剩下能想到的就只有並中的人了。可是他們之中應該誰都沒有我的攜帶番號才對,唯一有可能通過學生名單知道的雲雀也絕不可能是打過來的那個人……

越想越沒有頭緒,於是放棄了深究,我把手機一扔,鉆進了被子裏。

睡吧。明天就要去見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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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唯……”

那是,來自黑暗深處的聲音。

本該是最熟悉不過的嗓音了,卻也分外地陌生,甚至剛聽到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叫“我”的名字。

也是啊,我都十年沒聽見了……賜予曾經的我、莞唯生命的,爸爸的聲音。

仔細想想,在媽媽去世以後,爸爸陷入了自己明明是個警/察卻沒能保護好自己最愛的人的深深自責中,一度非常崩潰。但盡管如此,他對我還是關懷備至,甚至有點把對母親的愛也加在我身上的意味。

而我,本該陪伴在他身旁——作為他在那個世界的最後一個親人。可我現在,不僅穿越到了家教世界,而且還十分享受與這裏的人建立起的羈絆。就算有人現在叫我回去,我可能也再也無法放手了……

對不起、父親……我是一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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