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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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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對自己會是傾慕之情嗎?

劉璟從來沒敢朝這上頭想過, 他想過柳岸對自己會是感激之情, 亦或是親如兄弟一般, 甚至帶著些少年人對比自己年長之人的景仰,可他唯獨未曾想過會是“傾慕”。

或許起初自己對柳岸的誤會太過傷人,所以他此後心存愧疚, 因此凡事都不敢再往那方面想, 即便自己對柳岸漸漸暗生情愫,他也不敢有絲毫唐突的念頭。

如今楊崢的一句話, 驟然解開了劉璟心上蒙的那層塵埃,熾烈的光一下子將他照了個通透。

劉璟心裏一陣翻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只覺得一時之間整個人飄飄搖搖像是做夢一般。

“少帥, 你沒事吧?”楊崢見他面色楞怔,出言問道。

“啊?”劉璟驟然回過神, 心卻依舊跳得很劇烈。

看著這樣的劉璟,楊崢福至心靈的突然想到了之前陶大說過的那番話。

那晚陶大提醒他金路生對他有超越兄弟之外的情愫,他頗為不解。陶大便說讓他留意柳岸對劉璟的態度, 還說什麽一看便知。

楊崢粗心慣了,當時雖然驚訝, 可事後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如今劉璟這麽一問他,他立馬又想了起來。

“少帥?是誰傾慕你啊?”楊崢問道。

“沒有誰,我只是隨便問問。”劉璟道。

楊崢卻難得起了好奇心,一臉意味深長的道:“整日和你在一起的人, 除了賀慶那廝就是柳岸,賀慶不可能,他肯定是喜歡女人的,不過柳岸嘛……”

“柳岸怎麽樣?”劉璟問道。

“怎麽樣你心中有數吧?”楊崢道。

劉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鉆進楊崢的套裏,擡腳踢了他一下。楊崢也不避,任他這一腳踢實了,還不忘誇張的叫喚了一聲。

“為什麽你覺得賀慶不可能?”劉璟問道。

“他……你倆站一塊太奇怪了吧!”楊崢皺著眉道。

劉璟腦補了一下,覺得自己和賀慶站在一塊兒的確挺奇怪的,不過自己和柳岸站在一起就不會有奇怪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柳岸更白凈一些,更漂亮一些,也許是因為賀慶太魁梧,也許就是因為自己對柳岸“別有用心”……

“你眼光倒是不錯!”劉璟喝了一口酒道。

楊崢差點嗆著,問道:“承認了?”

劉璟將杯子裏的酒喝完,又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滿,還順便幫楊崢加滿了,這才不緊不慢的“嗯”了一聲。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他先前不願正視這件事,是不知道柳岸的心思。但凡柳岸對自己沒有那種想法,劉璟都不會動什麽念頭,因為他知道好男色這種事情大多是天生的,勉強不來。

如果柳岸不喜歡男人,或者不喜歡自己,劉璟大概永遠也不會說出來這份情意了。可如今他知道了柳岸的心意,或者說他隱約可以確定柳岸對自己的心意,雖然不能完全確認,卻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躍。

“柳岸真的對你有那個……想法啊?”楊崢問道:“那你呢,你對他是什麽心思?有沒有非分之想?”

劉璟瞥了他一眼,道:“什麽叫非分之想?不情不願的那叫非分之想,兩情相悅的叫天作之合。”

楊崢聞言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嘖嘖道:“果然是酒後亂性,連天作之合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

劉璟心情莫名的好,再加上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都有些興奮。他突然一手摟住楊崢的脖子將人拉到懷裏,然後拿腦袋磕了一下對方的腦袋,緊接著一伸手又把人推開了。

楊崢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腦袋,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免得劉璟又做什麽奇怪的舉動。

“好酒!”劉璟自顧自又飲了一杯,還不忘由衷的誇獎了一下酒。

楊崢咧了咧嘴,心道這酒烈的燒心,哪兒好哇?

劉璟醉醺醺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柳岸已經睡下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已經喝得上頭,可面對熟睡的少年之時依舊滿心清明。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活了近二十年,劉璟第一次有了這種發自內心的滿足感和踏實感,仿佛後半生突然有了著落。

從前那種金戈鐵馬的壯烈和鋒利,仿佛驟然被一種極致的溫柔包裹了,甚至曾經的腥風血雨,都因為如今的這抹溫柔而失去了某種刮骨割肉般的痛感。

情愛,真是治愈的良藥。

柳岸一大早醒過來出於習慣性的伸手往旁邊一摸,發現被子裏是空的。他閉著眼睛又摸了一把,依舊沒有摸到人,於是漂亮的眉眼突然擰了擰。

“找什麽呢?”一個低沈的聲音輕聲問道。

柳岸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發覺劉璟正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了不夠清醒,那一刻柳岸感覺對方好像坐在那裏看了自己一宿。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黑燈瞎火的,有什麽值得看一宿的!

“起這麽早啊?”柳岸打了個哈欠問道。

“嗯,睡得晚。”劉璟道。

不是睡得晚,是還沒睡。不過他怕少年心裏有陰影,所以沒有說出來。

“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跟你說的,現在突然又不想說了。”劉璟道:“起來吧,昨晚外頭下了大雪,咱們一時也不好往北江趕,索性先留在池州,今兒帶你出去逛逛。”

柳岸很想問問對方是什麽話,但轉念一想,便又作罷了。他乖乖的起床洗漱,然後便和劉璟出了門。

兩人在池州城閑逛了半日,早飯午飯都是在外頭吃的。說不上來為什麽,柳岸總覺得劉璟和從前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裏不一樣,他又無從說清楚。

柳岸不知道,劉璟自己卻是知道的。從前他不知柳岸心意,心裏空空落落始終懸著,所以他會著急、不踏實、患得患失。如今兩人之間終於算是有了眉目,他反倒不著急了。

那種感覺就像,你一旦確信了什麽,所有的害怕和迷茫都會隨之消失。人就是這樣,需要靠“確信”來維持活著。

劉璟倒是踏實了,楊崢卻在那晚之後便陷入了十分膠著的天人之戰中。劉璟的坦白讓他驚訝,卻又讓他不由由此及彼的想到了自己和金路生。

上次陶大的提醒他一直記在心裏,可他一直無法面對這件事情,也無法追問自己究竟對金路生是何種感情。他們如今的情誼勝似親兄弟,他覺得這樣很好,他喜歡和路生待在一起,也喜歡和對方毫無隔閡的相處。

可是一旦這份平衡被打破,誰知道會是什麽局面?

但男人總有可怕的好奇心,楊崢想不明白,可又忍不住想知道自己究竟怎麽想的。

更重要的是,陶大說的沒錯,如果自己對金路生無意,那便不該這般親密。若是等路生開了竅,自己又沒有這種心思,對路生未免太不公平。

那晚和劉璟分開之後,楊崢打算試探一下自己對金路生的心思。兩個大男人是否對彼此有那種心思,很容易驗證。

於是,當晚楊崢確信金路生睡著之後,偷偷親了對方一下。他摸黑在金路生的唇上一觸即分,然後倒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對方的嘴唇比想象中軟。

可能是親的時間太短吧?

這麽想著他又傾身親了一下,這次時間稍長了一些。

少年的嘴唇十分柔軟,帶著幾分涼意。楊崢這會兒依舊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正當他打算結束這個並不光明正大的吻時,突然覺得面上一陣帶著溫度的氣息拂過,那氣息撩過他的皮膚,帶起一陣酥麻之感。

楊崢整個大腦轟的一下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心跳和脈搏驟然加速,身體的溫度都熱了幾分,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硬了!

楊崢默默的起身,看都沒敢看金路生,然後走到另一邊的榻上躺下了。他胯/下如今還半硬著,但是他也沒什麽心思自我慰藉,因為偷親金路生把自己親硬了這件事,讓楊崢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事。

他怎麽能對自己的兄弟有非分之想呢?可他的兄弟對他也有非分之想啊!那按照劉璟的說法,這不就是兩情相悅了?

兩情相悅是什麽來著?

對,是天作之合!

他和金路生竟然是天作之合?!

自從意識到自己對金路生的“非分之想”之後,楊崢就有些手足無措了。原來那些兄弟之間勾肩搭背和親密無間的舉動,如今再做便讓他不由有種占人便宜的感覺。

於是他平日裏對金路生便刻意疏遠了許多。

金路生一無所知,但他能感覺到楊崢的疏遠,於是莫名其妙之餘,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池州的大雪連著降了數日,他們便一直耽擱到了雪停之後。待確認趕路不會受阻之後,劉璟才帶人離開池州回北江。

臨行前六王爺特意來送了行,並借機告訴柳岸京城的批覆傳過來了,皇帝不僅沒有怪罪,反倒十分憐惜他。

隨著批覆一起到達池州的,還有一大筆銀子。柳岸驚訝之餘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覺得這兄弟倆也不知道情誼幾分真假,只是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眾人啟程朝北江走,一路上因為道路不暢,所以走得很慢,途經一個叫綏安的小鎮之時,突然又下起了雪,而且雪量很足,看起來一時半會沒有要停的意思。

此地並沒有驛館,距離最近的也要十數裏的距離,最後他們只能借住在了當地的村民家裏。

柳岸自幼沒過過這種農家生活,好奇和興奮溢於言表。

而相對的,金路生則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丟了魂!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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