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綿之後還有個組合一起的彩排，現在他正抱著顧潺的外套坐在臺下聽顧潺唱歌，林見鹿悄悄從另一邊的位置挪了過來：“我說隊長你怎麽坐到這裏了，您的心裏還有組合嗎，估計那幾位心裏更不舒服了，明天黑你的通稿就能發遍全網。”

柳一綿不明所以：“我又怎麽了？”

“你應該和隊友們待在一起，進來的記者們拍你的時候可以帶著我們這些沒人氣的入鏡啊，你看看現在你在做什麽，cos顧潺的生活助理嗎？”林見鹿道。

柳一綿道：“要發的照片已經拍好了，所以我才過來的。”

“綿綿，我發現你最近真的很不對勁，以前可沒見你對哪個合作對象這麽親近。”

柳一綿理由充分：“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顧哥這麽好！”

林見鹿撇撇嘴，這濾鏡起碼三米厚：“是不是因為你喜歡的那個誰，一個糖唯變成了你跟顧潺的CP粉，所以你被他影響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最近都沒怎麽刷論壇。”柳一綿道，“我覺得還是現實生活有意思，主要還是因為最近太忙了。”

完了完了完了，隊長要放棄搞CP了，這是要出大事啊！林見鹿心想。

柳一綿又補充道：“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一哥，機場應援圖就是他畫的，看得我都覺得我跟顧哥就是天造地設一對。”

行，只是想搞自己的CP。

林見鹿徹底放棄，自暴自棄道：“等你和顧潺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把他邀請來。”

“哦。”柳一綿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結婚啊，我跟顧哥清清白白，禁止你這個CP粉舞到正主面前。”

這時顧潺的彩排也結束後，柳一綿丟下林見鹿去找顧潺：“要把衣服給顧哥拿過去。”

林見鹿：你這個正主舞得比我還歡。

柳一綿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顧潺身後：“顧哥，等你彩排結束要一起吃飯嗎，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店，好久沒有吃過了。”

“都行，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饞貓。”顧潺心想，柳一綿今天怎麽變得粘人了？

走到旁邊的休息室後，柳一綿坐下來想打開桌子上的水，手一滑礦泉水瓶順著地毯朝前滾，撞到墻壁才停下來。

顧潺開了一瓶新的遞給柳一綿，然後才走過去將地上那瓶撿起來：“是不習慣陌生人多的地方嗎？”

柳一綿輕輕點了下頭：“有一點。”

顧潺瞬間腦補了一個被陌生人簇擁可憐兮兮的柳一綿：“以前都是怎麽過來的？”顧潺莫名有點酸，柳一綿每次都會變得這麽粘人嗎，從前他粘著的是誰？

“其實只有親近點的人在身邊我才會這樣，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的時候，我還是很厲害的。”柳一綿沖著顧潺笑了一下。

又被餵了一口棉花糖，顧潺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雖然我不能保證下次也陪在你身邊，不過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能找我。”

顧哥果然最好了！柳一綿心想，然後他就聽見顧潺說了句話。

“畢竟我這種過氣演員需要時不時蹭點頂流的熱度！”

柳一綿又被顧潺的誇張語氣逗笑，之前的不適也一掃而空：“隨便蹭。”

等柳一綿結束組合彩排已經快晚上十點，他們最後也沒去上柳一綿心心念念的那家店，那家店十點鐘停止營業。

顧潺現在越來越能讀懂柳一綿的表情，在他的面無表情之上看出了委屈，他輕聲在柳一綿耳邊道：“等回了酒店會有驚喜。”

柳一綿點點頭戴上口罩，靠在車窗上休息，實際上他的心跳還沒緩下來，都怪林見鹿跟他胡說八道，他覺得顧潺剛才有一點撩。此時，顧潺身上的香水味道似乎還停留在他的鼻尖，緩解了他暈車的不適。

暈暈乎乎回到酒店，剛進房間，柳一綿就聞見了有點熟悉的飯菜香味。

“這家店還能叫外賣嗎？”柳一綿問。

“讓助理買了打包帶回來的。”顧潺道，“現在開心了？”

“嗯。”柳一綿迫不及待開了雙筷子，雖然打包回來沒有在店裏吃的味道好，但是濾鏡加持之下，柳一綿覺得比任何時候吃的都要更加美味。

林見鹿道：“頭一回看見綿綿跑行程之後胃口還這麽好，顧老師厲害。”

顧潺對林見鹿的印象還不錯，順勢拱了下手：“承讓承讓。”

倪深看著這兩人的互動有點酸，趕緊給林見鹿盛了碗湯阻止他繼續叭叭叭。

“顧老師對我們隊長可真好！”柳一綿的一個隊友道。

顧潺笑笑說：“我對自己看重的人一向都很好。”

柳一綿的另外三個隊友顧潺完全處於名字對不上臉的地步，顧潺心道，也不怪其他幾個人比較火。剩下的這化了妝全都一個樣，粉絲還真的挺難分清，又不是玩連連看。還有這氣量真的需要好好練一練，對柳一綿的嫉妒都寫在臉上了，公司怎麽給柳一綿選的隊友，柳一行那個弟控都不管的嗎？

第二天從下午六點鐘才開始錄制，顧潺白天就待在酒店房間給柳一綿補最近落下的演技課。林見鹿非要跟著一起，發展到最後，Six組合排排坐開始聽顧老師上課。

Six的經紀人還拍照發了微博：“跟著隊長上課的一天。”

“hhhhh，絕對是小鹿先起的頭。”

“顧老師的幼兒園開課啦……”

“綿綿好認真呀，期待我們的演員柳一綿。”

……

中午他們直接去了酒店二層吃飯，沒想到會碰見不速之客。

“喲，這不是顧老師嗎，你現在也開始參加這種晚會了？”來人攔住顧潺，“我還記得有人采訪的時候說過只想專註於演自己想演的戲，怎麽，現在混不下去了？”

顧潺臉色都沒變一下，轉身對柳一綿他們說：“一綿，你們先去包廂，我等會去找你們。”

“顧……”

顧潺拍了拍柳一綿的肩膀：“只是說幾句話，沒事的。”

“剛才那個是誰啊？”柳一綿邊走邊小聲問身邊的林見鹿。

林見鹿大驚小怪道：“你居然連他都不知道，上一屆的金鹿獎影帝謝思危，最近還要參演國外大片。你是撥號上網嗎，現在隨便刷下微博都能看見他的名字好嗎？”

“哦，我想起來了，之前看見他的粉絲拉踩顧哥，我就把他名字屏蔽了。”

林見鹿道：“現在的微博屏蔽又活過來了嗎，怎麽在我這兒就一點用都沒有。”

想起謝思危剛才對顧潺的態度，柳一綿忿忿不平道：“得了一個影帝而已，至於這麽耀武揚威的嗎，我們顧哥才不比他差。這樣的人也能得影帝，是不是買通評委了，就應該封殺！”

“謝思危就是這樣的性格，沒見他什麽時候有過好臉色。我合理懷疑你真的想這樣封殺他，不過謝思危好像也有一點背景吧，聽我姐說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林見鹿道，“不過影帝不算什麽這種話千萬別讓你家顧哥聽見，他這麽多年都在陪跑。”

柳一綿哼了一聲：“顧哥才不會在意，你們這些人就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影帝而已，我們顧哥以後想拿多少拿多少。”

林見鹿無奈道：“我說綿綿，你現在的濾鏡也太厚了，該不會顧潺真的給你下蠱了吧？”

“你能不能想點好，我出去看看顧哥怎麽還沒回來？”

柳一綿走出包廂發現顧潺待在隔壁吸煙室，手中的煙燃了一半，煙灰從中間斷裂，落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裏碎開。

吸煙室的光有點暗，似乎更加容易滋生情緒，柳一綿看著被昏暗燈光籠罩著的顧潺，突然很想走上前抱一下他。

柳一綿推開門，走到顧潺面前，看著他的眼睛道：“顧哥，你很好，特別特別好，不需要理別人的話。”

“謝思危只是嘴毒了點，人不壞。”

“反正我就覺得他不是好人，誰讓他說你。”

“他哪裏說我壞話了，他只是提了我並不喜歡的話題而已。”

“顧哥，你最好了！”

“這麽相信我？”顧潺被柳一綿打亂了思緒，將煙頭掐滅，“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麽評價我的嗎？”

柳一綿掰著手指開始重覆網上看見的話：“溫潤如玉，翩翩公子，佛系老幹部……”

“謝思危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因為以前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們倆不太想見到對方，回憶起過去。其實對於往事，我覺得後悔遺憾但是並沒有多少愧疚。從前父母說我天生缺乏共情能力，後來我會選擇做演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現在看，我似乎還是沒有學好。”顧潺道，“至於網上的人設，真的能有幾個。”

“顧哥，你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柳一綿輕聲說。

顧潺走過去頭搭在柳一綿肩膀上：“一綿，謝謝你。”

柳一綿不知道顧潺的謝從何來，他只是感受到了顧潺身上傳出的孤獨感，柳一綿擡起手輕輕拍在顧潺背上：“我一直都在。”

柳一綿覺得之後顧潺似乎卸去了身上的一些偽裝，具體他形容不好，只是感覺到顧潺對他的態度親近了不少。而且顧潺在他面前時也不總是那樣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會有更多自己的情緒。

柳一綿看見頻繁把工作人員氣到跳腳的顧潺，心想，人設果然誤我。

不過這樣的顧哥似乎更好啊。

結束錄制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要回劇組。柳一綿的暈動癥有些嚴重，吃了藥之後就開始犯困，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顧潺走過去同柳一綿的助理換了位置，然後將護頸枕給柳一綿戴上，又將他的眼罩拉好，柳一綿也乖巧任他動作。

小周扭過頭看見這麽一副場景趕緊給上司匯報工作：“蘇姐，我覺得即將大事不妙，顧哥和小柳兩個人之間現在已經有了自成一體、屏蔽外人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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