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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女主是婆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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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之頭一個反應是告禦狀。

寧蓁蓁開口說道“不急。”

謝謹之也舒緩了神色說道“是,還有事要做。”

如是仔細去看謝謹之,他薄唇用力抿沒了血色。

讀過律法,並且記憶力不錯,謝謹之知道要告安平侯等於是子告父。

狀告之前便要受用下一百板子仗刑,然後才是這一場官司,說是告禦狀,實則是在闕門的登鼓臺鳴冤,這案子誰來判還不好說,倘若真的讓安平侯罪有應得,這之後他的前程很是艱難。

最好的結果是恢覆一介白身,可以走科舉之路,有幸金榜題名,任用之事恐也艱難;還有更壞的結果,就是連科舉都無法參加,做一輩子畫美人圖的“榮翟先生”……

有了決斷就應當毫不猶豫,既然會牽連她,謝謹之深吸一口氣。

有了那個念頭,和離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只因他貪戀那一抹溫柔。

寧蓁蓁反手把他的手一抓,“你想到哪兒去了。”她的手指往他的腦殼上一彈,“我說的是,你要做些萬全的準備,最好滿京都的人都覺得你好生可憐,故去的老侯爺還有如今的安平侯,可惡又有罪。”

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謝謹之忍不住問道“如何去做?”

寧蓁蓁目光狡黠,“我倒是有個主意,先寫個話本子。”

“話本子?”

“這勢得壯起來的。”寧蓁蓁說道,“《包公鐮美案》那案聽起來痛快的很,但是鐮了那陳世美,是不是還是諸多阻力?倘若先有了話本,再鐮負心漢,便簡單了。”

沒有經過現代社會輿論戰的謝謹之尚有疑慮,“這行得通嗎?”

“可以試試。”寧蓁蓁湊到了謝謹之的耳邊,“首先坊間一直有傳聞,當年老侯爺屠城。從這件事……”

寧蓁蓁直接給勾勒了故事的框架,再由謝謹之潤筆,三日之後,京都裏悄然出了一個新話本。

這話本首先是在茶樓裏由說書先生講起,故事叫做《瞞天過海》。

前朝有一位定北侯,他用兵如神,在沙場上身先士卒,也染上狂躁癥,在這一次征戰之前,有高僧給了他一串佛珠,這佛珠加持了佛法,高僧讓定北侯守住心神,若是佛珠被毀,他將有大難。

在平定回鶻時候,一開始沙城已經被回鶻攻下,城門大閉,在回鶻撤兵之後,這城也就降了,但是定北侯卻還是屠了城。

因為先前回鶻人還在的時候,在戰場上定北侯被沙城人劈中了佛珠,佛珠散落了一地,定北侯因為佛珠被毀,霎時間眼珠子就紅了,在回鶻人離開,沙城城門打開投降,假裝不知下令屠城。

只是這沙城人是漢人,當即有些人附和,還有一些人猶豫,雖說先前被回鶻人占,到底是漢人之城。

“爭論不休之時,只見那定北侯身先士卒,手持炎月斬落了領頭的人,飲了人血,炎月刀身成了妖冶的紫黑色,他緩緩走向一位瞎眼的婦人,手起刀落,咕嚕一下,婦人的頭顱落在了地上。定北侯舉刀狂笑殺!跟著定北侯的都是驍勇戰士,此時定北侯行動,其他人也大開殺戒。”

“求饒聲響起,還有尖叫與哭泣聲,一位懵懂孩童站在原處,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覺得臉上熱熱的,伸手一抹,那是母親被殺之後,血飈到了他的臉上,孩子見著手中的血,就要哭起來,只是響了一聲,就被人砍了頭,他的身子還在可憐婦人的懷中。自從定北侯的一聲令下,這沙城裏可以說是修羅場也不為過……”

“求饒聲越來越小,為了造出是回鶻人所為,把糧草都搬出來,定北侯伸手把火把丟入到了稻草裏,霎時間火光沖天。此時那位瞎眼的婦人,忽然睜開了眼。”

驚堂木一拍,膽小的被嚇了一跳,這堂中還有娃娃,聽到了這裏,被人嚇到了,哭了起來,堂中吵鬧起來,此時說書人幹脆就喝了一口水,那婦人趁機哄著孩子。

其他人也是感慨,這一段是寧蓁蓁特地寫的,把屠城的慘狀描寫的淋漓盡致。

等到哄好了孩子,說書人繼續往下說“那婦人睜眼,此時瞳孔是黑黝黝的,不見一點眼白,口中說道殺星降世,必有災殃,心聲邪念,子嗣絕滅,其子命數,天煞孤星!”

講到了這裏便算是一個小高潮,再往下則是一筆掠過大敗回鶻人的戰役。

這一段是寧蓁蓁改的,特地給故事增加了悲劇性和魔幻主義色彩,一來容易讓人加深印象,為什麽故事裏的定北侯兒子會有這樣的命數,這是他應得的;二來就是,死人怎麽可能張口說話,這事一聽就是戲說,故事裏說得是老定北侯,可不是說老安平侯啊,是回鶻也不是突厥。

寧蓁蓁環顧四周,看著其他人露出悲憤的表情,長睫輕顫呷了一口茶水。

屠城的事,這是小說裏輕輕一筆帶過,老侯爺畢生戰績裏的微不足道的錯誤,現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直接用神話主義的戲說,今後等闕門,敲鳴冤大鼓,也就自然會查老侯爺的事。

有了瞎眼婆子的開口批語,又描述了沙城人的慘狀,再描述起來大敗回鶻,班師回朝,得聖上嘉獎,在場聽眾心中都想著那被冰雪掩蓋,滿城無人生還的慘狀。

有人輕輕嘆息,從前的話本子就算是有說戰亂的,從未說得如此詳盡。這次的屠城之災,還不是回鶻人所為,而是所謂的英雄定北侯。

那風光的嘉獎,與風雪之中沙城的慘淡,形成鮮明對比,讓悲劇愈悲,深深刻在人的心底。

時間跳躍,接下來就是定北侯府小侯爺有什麽靈異的反應,證明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老侯爺和老夫人不管女子的性命,給他納了兩個妾,三個正妻,各有災禍,而且一直沒有生下孩子。

此時老侯爺和老夫人定下了瞞天過海的計策,抱來了假世子。

謝謹之熬夜寫出了話本,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他清楚地聽到了有人小聲地嘆息,“哎。”

這世間女兒本就艱難,男子覺得這小侯爺的性情狠毒,女子則是為裏面的鮮活姑娘家落了淚,這命也太慘了一些。

老侯爺屠了一城人,這個小侯爺也不是什麽好人。

再接下來的事,涉及到了親生父母,謝謹之不願多聽,和寧蓁蓁結賬出了茶樓。

茶樓裏說得是這個話本子,書肆裏也已經上了雕版,在很短的世間雕了出來,寧蓁蓁與謝謹之進入書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上新,書肆鋪子的掌櫃正在指揮人往架子上擺上這新書。

夫妻兩人買了一本精裝版,裏面還有圖片,就是老定北侯手持炎月大開殺戒的模樣,還有老侯爺和老夫人如何定下計策瞞天過海,天空之中是一輪血月的圖案。

兩人買書出來,就遇到了其他人過來詢問有沒有《瞞天過海》這話本子。

掌櫃的介紹說道“有的,還有精裝版,裏面帶著圖,有如何瞞天過海的圖,你看看,這是新到的,可以買上一本收藏,這話本是這幾年最好的一本。”

買家說道,“給我一本,不,三本。”

給了銀子,腋下夾著兩本,手中就直接開始翻開起來話本,顯然是識文斷字,在茶樓裏聽著覺得不過癮,過來買書自己看。

寧蓁蓁構架出來,謝謹之捉刀,經過現代社會信息轟炸的寧蓁蓁,給這個故事添加了許多狗血的反轉,讓這個故事牽動人心,在茶樓裏聽了還不夠,很多人都開始買書。

這話本短短時間就風靡了整個京都,就連秦樓楚館之地,也有人手持琵琶,唱著裏面的詞。

話本故事叫做《瞞天過海》,安平侯一開始根本沒有聯想到自己,他不愛看書,武將之中少有討論的,發現這滿京都都在議論,是因為沈夢雲在外吃飯的時候,聽到了一小段的故事,整個臉色鐵青了起來。

裏面的定北侯就指的他的父親,小侯爺就是他,裏面抱過來的孩子就是“假世子”謝謹之。

沈夢雲尚且不知道,那裏面狠毒的小侯爺就是自己的丈夫,在安平侯要結賬的時候,還撒嬌說道“這故事好生精彩,我還沒有聽夠。”

安平侯眉心死死擰著,“我有要事。”

沈夢雲嬌聲說道“那你先回去,我聽完了再回去。”

謝赟的表情很難看,這情況危急,雖說有些誇大,大體說得就是安平侯府的事,他得回府和母親說。

此時只能夠把沈夢雲留下,他匆匆回侯府。

在謝赟與老夫人商議的時候,沈夢雲在雅間裏抹眼淚,覺得故事裏的女子忒苦,櫻紅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睛漸漸睜大了。

而此時有人站在闕門的大鼓旁。

那是一個穿著得體的商人,在旁人的詫異目光之中,拿起了鼓槌,用足了力氣,敲響伸冤的大鼓,等到敲響了大鼓,他淚如雨下,哭得像是爛泥一樣。

他是豐城的生還者,當時還是孩童的時候,因為淘氣,爬上了屋頂,他看到了老安平侯下令屠城,手中的戰刀滴落濃稠的血液。那是一場噩夢,有女人的尖叫,有孩童的哭泣,伴隨著士兵的狂笑聲。

在縱火燒城的時候,他磕磕絆絆逃了出來,先是做了乞兒,後來被一位好心人收養,跟著那對夫妻做生意,做了往來南北的商人。

豐城的事是他心底最大的夢魘,所有人都說豐城是突厥人下令屠城,老安平侯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此人在聽到了《瞞天過海》的故事,聽到了裏面的故事,再一打聽,如今的安平侯有天煞孤星的命數。

他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這個話本,又有什麽目的。他只知道這是狀告老安平侯最好的機會,於是敲響了大鼓,狀告老安平侯的屠城之惡!

“聽說了沒有,《瞞天過海》的故事,是有真事的!”

“怎麽可能啊,最近一次征戰突厥是……哇……”說到了後面,那個人恍然大悟,神情都變了。

第一個人頗為得意地說,“你猜到了?”

第二個人壓低了聲音,“你說的是老安平侯?不會吧,屠城這種事肯定是突厥人做得,怎麽可能是老安平侯下令,要是真的,早就有人告了。”

“我剛剛從闕門過,鳴冤鼓你知道的,今天有人敲了!然後那個人又哭又笑,整個人像是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口中說著蒼天有眼,終於可以讓當年豐城屠城的事大白於天下,他自稱是豐城的子民,這次終於可以替整個豐城的人伸冤了。”

第二個人聲音一顫,顯然是聯想到話本裏說得沙城,表情悲憫,說道“蒼天啊,這可是大案子。他怎麽活下來的?”

“說是當了乞兒,然後被好心人收養,是個往來做生意的商戶,豐城的事一直掛在心裏。你看著吧,《瞞天過海》這個話本子現在傳的沸沸揚揚,也算是運氣好,估計可以大白於天下。要不然直接去告,屠城啊,哪兒有什麽剩下的人,加上當年屠殺的人估計也死的死,散的散,怎麽查?連老侯爺都死了,根本就是一攤子爛賬!”

“要我說,是不是這話本是那個人寫的?”

“我看不像。”剛開始這兩人還壓低聲音,到了後面說得熱火朝天,聲音大了起來,此時就有其他人插嘴,把兩人嚇了一跳,看過去是個頜下有須的老人。

老人像是讀過一些書,說話慢條斯理,“老夫剛剛也從鳴冤鼓那裏過來,見著了那人,我猜到茶樓裏會有人議論,所以過來聽一聽。”他撫須說道,“這種話本,得讀過書才寫得出來,那個告狀的人寫不出來這樣的話本,再說了,要是他的話,還不如趁著老侯爺還活著的時候告狀,怎麽會拖到現在?”

“老丈說得有理。”

“那這話本是誰寫的?”又有其他人忍不住問道。

老人肅然道“若是豐城的事是真,定北侯可犯下了不少罪狀,其他人也都有一肚子的冤屈,有萬千理由去寫下這話本。”

老人說話不避諱,直接這樣一說,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到湖心裏,霎時間其他人都開始傳了起來,《瞞天過海》的話本是真事,狀告的是安平侯老侯爺,此時事情尚未明了,都用話本裏的定北侯來指代過世的老侯爺。

“希望能如同話本裏,可以給定北侯定罪。”

“是啊,那可是一個城的人啊,可憐見得,我當時聽話本,就流了許多淚,覺得沙城的百姓可憐,現在一想到是真事,我這顆心都受不住。當時的豐城人該有多絕望,好不容易趕走了突厥人,打開了城門,本來以為是好日子來了,誰知道整個城的人都被殺了,太可憐了。”

“哎,想到都受不住,那個活下來的人也不容易。”

“作孽啊作孽,一定要好好看看這案子是怎麽破的!不能讓一城的百姓白死,就算是戰功赫赫又如何?怎能如此行事!”

“我祖上是豐城來的,本家還有旁支都在豐城,所有人都在那場屠殺裏去了,若是《瞞天過海》裏的事是真的,就算是人死了,也得判鞭屍才行!定要為他們討個公道。”

茶樓裏的人因為鳴冤鼓響,憤慨議論著。

沈夢雲在雅間裏聽得盡興,尚且不知道茶樓裏的議論,她這故事只聽了一半,前面的沒聽到,打聽出來還有書,去書肆買了一本精裝版的話本。

她乘著馬車回去,迫不及待從第一回 開始看,渾然不知道,被她可憐的,破天煞孤星命運的那個姑娘,就是她自己。

此時的謝謹之與寧蓁蓁兩人扶著一對夫妻下馬車,不等到兩人去接,夫妻兩人的一雙兒女直接跳下了馬車。

寫下了話本之後,謝謹之就告了假。

與寧蓁蓁一起去生父生母那裏。

當年被抱走兒子,無論是謝子伯還是王氏,都心中不願,但事情成了定局,對謝謹之的思念最多月下無人私語一番,從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猛地見到了如玉公子,伴著貴女嬌妻,謝子伯與王氏兩人冒出的都是惶恐之情,覺得自己是泥地裏打滾的,眼前這一對少年夫妻是天上的玉人,覺得自己的存在,都冒犯了兩人。

知道了謝謹之與寧蓁蓁的來意,王氏的淚水就不曾斷過,謝子伯更是眼中有怒火在燃燒。

被抱走的孩子被刻意打壓,留下來的長女幼子,更是為安平侯所害。

當年奪子便是有怨的,但是想著這無緣的兒子能夠過得好,也就壓下了思念,此時猛地知道那孩子過得並不好,自己的一雙兒女悲慘境地更是安平侯府所導,那夫妻兩人咬牙切齒,驚怒交加,恨不得縱火燒了安平侯府。

當知道了謝謹之願意認他們為生父生母,狀告安平侯,讓夫妻兩人更是淚水一直往下淌。

被辱了謝玲,被傷了眼的謝水生,兩人也是受盡蹉跎,知道了真相之後,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這一家人當即收拾了東西,跟著入了京都,此時被謝謹之安頓在客棧裏。

京都寸土寸金之地,客棧大都是大廳裏兼做飯館,二樓以上是客房,因為涉及到的事情陰私,謝謹之與寧蓁蓁兩人出行沒帶下人,此時是謝謹之親自辦理的入住,等到給鑰匙與謝家人的時候,寧蓁蓁註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尋到了機會,到了後院角落裏,與謝謹之說話,寧蓁蓁問道,“怎麽了?”

“剛剛我聽到客棧裏都在說,今天闕門有人敲了鳴冤鼓。”謝謹之的表情有些發怔,“是豐城那場屠殺的幸存者,他要狀告的是老安平侯屠城之罪。”

屠豐城這一段,在謝謹之看來只是坊間傳聞,他在寫話本的時候,對這一段處理就很為難,甚至覺得不應當寫進去。

是寧蓁蓁直接讓他空出來去寫後面的,屠殺的慘狀,包括那個瞎眼的婦人睜眼,都是寧蓁蓁寫的。

想到了當時寫話本的事,現在有人告狀,謝謹之深吸一口氣,“我以為坊間傳聞是無稽之談。”

那是漢人之城,而且當年老安平侯因為平定突厥,可以說是風光煊赫,除非是瘋了,要不然怎麽會屠豐城?

謝謹之只把屠城之事當做是坊間傳聞。現在猛地告訴他,他與妻子合寫的話本是真實,心中自然是波濤洶湧。

寧蓁蓁可以理解,對著謝謹之說道“既然這樣,不如早些告訴他們。這這也是老天爺看不過眼。”

謝謹之的心跳都有些加快,垂下眼,說道“是。”

寧蓁蓁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說道,“莫怕,有人先告老侯爺,等會接著再告,這事定然像是話本寫的那樣,比我們想的還要順利。”

話本裏是聖上親自過問,查明了當年真相,奪了定北侯的爵位,抄了定北侯的家,把家產的一小部分,給了那位狀告父親的假世子。

後面的事謝謹之不敢多想,不管面對的是什麽,他都會承受下。

回握了一下妻子的手,心中溫暖。

她助他良多。

此時二樓謝子伯、王氏還有一雙兒女,都在一個廂房裏坐著,表情局促。

這上房對他們來說太好了。

用了熏香,房間裏是暗香浮動,家具也不像是他們在鄉下用的,油漆都斑駁了,這裏的家具都帶著雕花,處處都透露出精致來,還有博古架上擺放了一只青花瓶,裏面插了花枝,話開的艷艷。

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們跟著謝謹之到了京都裏,這會兒終於有時間商議。

謝水生提出了,等會先讓謝謹之與寧蓁蓁回去,他們四人直接去登鼓臺告狀,免得謝謹之告狀了,要挨板子。

謝子伯看了一眼謝玲,“你也要告?”

“是。”謝玲的眼神堅定,旁人的吐沫讓人痛苦,但是淹不死人,在知道真相之前就不願嫁給那個閑漢,現在知道了真相,她只想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王氏捏著女兒的手,知道恨得是誰,反而骨子裏都是無窮的力氣,她越發心疼女兒,聲音決絕,“等會你爹把寫好的狀子留下,等到他們回府了,我們就去登鼓臺。”

不知道謝謹之什麽時候回來,他們說的很快,短短時間,四人就達成了一致。

等到房門被推開,四人都是如出一轍站了起來。

謝子伯和謝謹之說話也有些緊張,手心裏都是濡濕的汗水,“你……先回府裏待著?狀子和證據留下,我們看一看,你也累著了。”

謝子伯說完之後,王氏就不住點頭。

謝水生也說道“我認識幾個字,我等會把狀子讀給爹娘還有姐姐聽。等到明日再拿出章程來。”

“不用了。”謝謹之說道,“我和娘子商議過後,擇日不如撞日,等會就去登鼓臺,擂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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