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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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霜坐上西殿門前,兜兜和小藍一左一右晃著小尾巴停在她旁邊。天色未暗,應是傍晚時分,斜陽從天而落,似金黃紗衣直落海底,點點光熠密布好似璀璨星空,過往魚兒皆被照得通體晶亮,閃閃發光。她伸手去探,流光隨波浮動卻探不著任何零星。
“殿下的原形好威武，殿下的人形也好迷人...”
“小仙子，你幹嘛流口水啊？”
“嘿嘿！魚兒們過來，快告訴我一些關於殿下的事情。殿下的修為果然高不可測,竟飛天入海無一不精。”
“呵呵,小仙子好笨呀!殿下娘親本就是地海龍族的龍女,父親是天界神龍族偉大的首領,所以殿下當然能夠上天也能夠入地啦。”
“什麽？世間還有個地海龍族？”
“是啊,地海龍族本就生於海中,雖同類,但是修為和地位都不及神龍族一分的。”
兜兜話匣子一打開便滔滔不絕停不下來,小藍在一旁楞是插不進半句。
“神龍族僅限地海龍族生存於人間海底,從未列入仙籍，他們統治四海，分別有西海、東海、南海、北海。但日積月累，地海龍族的勢力愈發大了起來其中權勢最大的還是屬於北海，不過現下北海龍族首領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其他三海的首領都虎視眈眈，以為只要娶了北海龍族公主，那麽就會成為四海之首！不過，就算是這樣，天族，也就是以往的神龍族還是很不屑與地海龍族來往的，他們不仙不妖的還馳騁一方，所以梓歆夫人跟殿下爹爹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受兩族反對的。”
“嗯嗯嗯,所以殿下爹爹才建了瀲水宮讓梓歆夫人和殿下住在這裏,幾日探望一次。”
梨霜聽著兜兜和小藍你一眼我一語跟她講述著,心中不免感嘆萬分。
“難怪殿下平時少言寡語,我自小有赤煙伴著都覺得甚是無聊,況他獨自一人很是孤單吧。”
“殿下沒有兄弟不過姐姐妹妹很多,只是早就各自成婚嫁人了,她們也從來沒來過瀲水宮看過殿下。”
“為何？這麽疏遠豈非不是同個娘親生的？”
“嗯嗯正是!那些都是殿下爹爹跟其他神龍族龍女生的。”
“什麽？三個人也能成婚？莫非這就是俗世凡間所謂的三妻四妾了？”
“嗯嗯嗯。”
“那殿下如今回來了，怎麽不去天上，而是住在海底？”
“如今天上是殿下叔叔的地方了，殿下自然回不去了。說起那位天君他母親好像也是地海龍族的，所以如今地海龍族這麽猖狂大部分是因為他的縱容。”
“這樣...” 見梨霜沒有再問,魚兒們估摸著天色快黑了,便晃了晃尾巴跟梨霜道了別各自回家去了。
夜裏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幾只巡夜的魚兒頂著燈兒游來游去,光亮時不時照進房裏更加了無睡意。掀開被褥她起身走向殿外,隨手揪起一條魚尾讓燈魚為自己照路,此時此刻她不知怎地很想去北殿看看。
快到北殿時,她松開手中的小燈魚,魚兒脫手而去。她望了望四周便輕步向前,轉過白玉墻,便見一人單手負後背對著她。
是不是夜晚他都是那般隨意親和，卻讓人不敢褻瀆半分。依舊是發絲如墨發帶垂落,一身月白素袍,像是擡頭在看什麽。梨霜好奇地走近他,見他望得專註也不好意思打擾,於是便站在離他不遠的身後陪他一塊仰望。
擡眼之間只見幽幽一片海域夜裏璀璨地魚兒游來游去,天空中似有月亮卻看不真切,又轉眼望了望洛衡背影,頓時泛起一陣同情,突然覺得他應是一個人孤單地很,故而才喜歡獨自望這天空聊以慰藉吧？想她以往感嘆人生無趣的時候也是這般。
心中這麽想著,嘴裏卻說出了十分不應景的話：“這萬丈海底想是看不清月亮的,殿下脖子不酸嗎？”
洛衡聞言,轉身看了看她,落下那只高舉著書卷的手又望了望天,笑道:“這書是垂棘粉混墨書寫的,夜裏才看得清。”
——原來他方才是在看書啊....她差點傷感起來。
“嘿嘿,殿下真是晝讀夜誦,嗜書如命。” 她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晝讀夜誦？嗜書如命？我有那麽過甚嗎？”
“不過甚不過甚,多讀書好博學多才。”
“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我...我是睡不著起來看星星,想著北殿地方大些看的多些這才不知不覺走了過來。”一番胡謅瞎掰下來她倒是面無改色,泰然自若,只是那顆小心肝早已蹦跶老久。
“你也說這萬丈深海看不著月亮,何況是星星。”
“額,那個...這個...確實是...想是海上方能看得清。”
“恩...那便到海上去看如何？” 他淡然地望著她，眼裏有一絲笑意。
梨霜還沒聽得明白,便見他踏步離去,連忙收拾情緒緊跟其後。
出了海面,梨霜只能駕雲浮在半空,見洛衡踏水如冰,腳步自然,心中不禁更加萬般敬佩。 這又是什麽高級的術法,竟能水上行走？她踏著雲朵輕輕飄到洛衡身旁,擡腳輕著水面,腳才落半分,裙擺已經濕了個透。
洛衡兩指在她周身畫了個圈,便道:“下來吧,可以走了。”
她輕手輕腳的踏下雲朵,腳剛落地,便覺得如履平地十分堅固,心中十分歡樂。
“殿下,這術法太神奇了,可否教我？”
“你之前看的書都學會了？”
“還,還沒。”
“那便學會再說。”
“恩,是...”
....
四周寂靜無語,夜空靛若深海,繁星密布,爭相輝映。
她望了望海面,今夜無風海上甚是平靜,平靜如鏡竟將一方蒼穹之星都映入海底,讓人有種如臨星河的幻象,恍惚分不清站著的到底是海面,還是那方蒼穹星空。
“呼！看得腦袋暈得慌。”
“坐下看吧。” 洛衡甩過袖擺就海面而坐，她也趕忙扶著腦袋坐了下來,靛藍如玉的海面漾出圈圈水光。
兩人默不作聲，梨霜偷偷瞟了他一眼，悄悄挪近他身側，小手繞著衣襟上的緞帶猶豫著怎麽開口。
“小丫頭，這些年都在哪裏生活？” 洛衡問道。
“啊？” 梨霜莫名，殿下說話怎麽跟認識她好久似得，“我在雪山裏長大的，哎...年紀大了，身體還是長得慢...你肯定猜不出我多少仙齡！”
“你不過五千仙齡，自認為年紀很大？”
“當然大了！我姐姐說我天生仙骨，五千仙齡在仙界中算上長輩了。”
“哦...如此，看來你姐姐在仙界混的不怎麽樣。” 洛衡似笑非笑。
“什麽呀！煙姐姐是修煉了近萬年才飛的仙，她可厲害著了。”
“恩...那是挺厲害的。” 洛衡點頭。
“所以殿下喚我小丫頭是不合適的，你看著比我義父年輕多了，不如喚我名字。”
“哦？那就是比你義父年長才能喚你小丫頭？”
“也不是，義父喚我梨兒。”
“那就喚你梨兒吧！” 洛衡笑道。
她忸怩地低下頭繼續繞著衣襟上的緞帶，義父喚她跟殿下喚是不一樣的。聽起來好親昵的樣子 ，莫不是殿下對她也有意思？
“這天空真好看,比霧仙山的天空好看多了。”
“天空在頭頂。”洛衡望著她垂的低低的腦袋，不免打趣道。
梨霜猛然擡頭，面上倏地紅成一片。
“霧仙山美麽？” 洛衡看她一副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的模樣，十分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
“恩，算美吧！就是一座雪山,雖然夜裏雲層太多看不清星星,不過霧仙山有很多好看的地方,每次我發現好看的地方,都會拉著義父和煙姐姐一塊去。”
洛衡望了望她,眼裏浮出一絲笑意:“美景應與親人共享,我母親也經常帶我在海上賞月望星。”
“殿下的母親想必也是非常好看的人吧”
“呵呵,自然。”
梨霜見他面帶笑意,心情應是不錯的,於是便趁機問道:“那日我在見殿下被封於潭底...”
“我確實被封在冰潭之中，五千年。” 洛衡斂起笑意，眸色黯淡。
“五...五千年？！” 那不是她問世那會兒殿下就被封了，這殿下到底多少歲？
“那殿下為什麽會被冰封在潭底啊”
洛衡轉頭望她,黑眸如水沈靜如夜。想是不便追問,那不問罷了。
“殿下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被他盯得有不自在,梨霜連忙低下頭。 片刻後微微擡頭,又見他還望著自己,便大膽地與他對視。
距離雖不近,卻也只是身旁的距離,梨霜面上好奇與他對望,心中早已亂麻成團,那顆小心肝裹著亂麻跳來跳去,他若是再近一分便能聽到了。
此刻不表明心意更待何時？腦子一個沖動的小人兒揮舞著雙手鼓勵她，上啊！快上啊！告訴他你喜歡他！
心中躊躇萬分，二人相對無言。再對望下去怕是眼睛都要疼了,她揚起手準備揉揉眼睛，卻發現右手幾只手指居然被衣襟上的緞帶纏得死死的。 她欲哭無淚地掰弄著帶子，用力了怕衣服給扯開，不用力卻怎麽也解不出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居然在殿下面前醜態百出。
“真是個笨丫頭。” 洛衡搖了搖頭，伸手幫她解開纏繞著帶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梨霜悄悄擡眼，他的眼他的唇都近在咫尺。不知怎的，她居然咽了下口水，然而這個動作卻十分不巧地被擡起頭來的洛衡瞧見。
他正在幫她解開纏繞著衣帶的手指，她卻羞紅了臉。放眼望去，好一副令人誤解的寬衣解帶圖。
洛衡面色窘迫，隨手施法將她繞帶解開，二人又陷入沈默。
良久，梨霜覺得應該找個打破現下的尷尬，於是便問:“殿下成婚與否”
洛衡一楞,：“未曾。”
“殿下與我成婚可好” 她羞赧道。
“你想嫁給我” 洛衡愕然，眸色熠熠。
“嗯!男女到了適當年齡都要嫁娶,想來如今我也活了五千多年,是該成婚了,殿下術法精絕,修為高深,義父定會同意,不知殿下今年多少年歲”
洛衡沈默想了想,道:“應有十萬餘歲。”
“十萬...” 她僵了笑容，趕緊掰起手指頭來計算。
洛衡坦然一笑:“你為何要嫁給我”
“這個,成婚之事理所應當,我與殿下成婚才能傳宗接代,弘揚家族,為瀲水宮添子添孫。” 她記得當年闖霧仙村喜宴時，問過那村長老伯成婚的意義。
洛衡聞言先是沈靜,片刻後突然開懷笑出聲。梨霜見此甚是詫異,隨即又明白過來,這嫁娶之事果然是令人歡樂的緊,此番殿下應也是十分歡樂的,從沒見他笑的如此真切。
“想是你還沒弄懂那嫁娶之意,若你真想與我成婚,還是先弄清楚為好。”
“方才不就是那嫁娶之意嗎” 她應是沒有說錯啊,莫非仙家成婚與凡人不同？
“哦？那你心中可有我”
“有！我喜歡殿下！” 她一鼓作氣實誠答道，她確實喜歡他來著。長得那麽好看，修為那麽高..．
“那你...喜歡我什麽？” 洛衡別過臉，有些尷尬地開口。
“什麽都喜歡！” 梨霜暗喜。
洛衡定了定，不再答話，面上是隱忍的笑意。
“殿下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見他沒有再與自己談話，她也沒再開口，只是不懷好意地往洛衡身處挪了挪，挨得他緊緊的。
洛衡身子一僵，卻也沒有躲開。
二人便這麽望向天海之際，看月光之下魚兒躍水的身影,聽水流四濺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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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原形好威武，殿下的人形也好迷人...”
“小仙子，你幹嘛流口水啊？”
“嘿嘿！魚兒們過來，快告訴我一些關於殿下的事情。殿下的修為果然高不可測,竟飛天入海無一不精。”
“呵呵,小仙子好笨呀!殿下娘親本就是地海龍族的龍女,父親是天界神龍族偉大的首領,所以殿下當然能夠上天也能夠入地啦。”
“什麽？世間還有個地海龍族？”
“是啊,地海龍族本就生於海中,雖同類,但是修為和地位都不及神龍族一分的。”
兜兜話匣子一打開便滔滔不絕停不下來,小藍在一旁楞是插不進半句。
“神龍族僅限地海龍族生存於人間海底,從未列入仙籍，他們統治四海，分別有西海、東海、南海、北海。但日積月累，地海龍族的勢力愈發大了起來其中權勢最大的還是屬於北海，不過現下北海龍族首領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其他三海的首領都虎視眈眈，以為只要娶了北海龍族公主，那麽就會成為四海之首！不過，就算是這樣，天族，也就是以往的神龍族還是很不屑與地海龍族來往的，他們不仙不妖的還馳騁一方，所以梓歆夫人跟殿下爹爹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受兩族反對的。”
“嗯嗯嗯,所以殿下爹爹才建了瀲水宮讓梓歆夫人和殿下住在這裏,幾日探望一次。”
梨霜聽著兜兜和小藍你一眼我一語跟她講述著,心中不免感嘆萬分。
“難怪殿下平時少言寡語,我自小有赤煙伴著都覺得甚是無聊,況他獨自一人很是孤單吧。”
“殿下沒有兄弟不過姐姐妹妹很多,只是早就各自成婚嫁人了,她們也從來沒來過瀲水宮看過殿下。”
“為何？這麽疏遠豈非不是同個娘親生的？”
“嗯嗯正是!那些都是殿下爹爹跟其他神龍族龍女生的。”
“什麽？三個人也能成婚？莫非這就是俗世凡間所謂的三妻四妾了？”
“嗯嗯嗯。”
“那殿下如今回來了，怎麽不去天上，而是住在海底？”
“如今天上是殿下叔叔的地方了，殿下自然回不去了。說起那位天君他母親好像也是地海龍族的，所以如今地海龍族這麽猖狂大部分是因為他的縱容。”
“這樣...” 見梨霜沒有再問,魚兒們估摸著天色快黑了,便晃了晃尾巴跟梨霜道了別各自回家去了。
夜裏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幾只巡夜的魚兒頂著燈兒游來游去,光亮時不時照進房裏更加了無睡意。掀開被褥她起身走向殿外,隨手揪起一條魚尾讓燈魚為自己照路,此時此刻她不知怎地很想去北殿看看。
快到北殿時,她松開手中的小燈魚,魚兒脫手而去。她望了望四周便輕步向前,轉過白玉墻,便見一人單手負後背對著她。
是不是夜晚他都是那般隨意親和，卻讓人不敢褻瀆半分。依舊是發絲如墨發帶垂落,一身月白素袍,像是擡頭在看什麽。梨霜好奇地走近他,見他望得專註也不好意思打擾,於是便站在離他不遠的身後陪他一塊仰望。
擡眼之間只見幽幽一片海域夜裏璀璨地魚兒游來游去,天空中似有月亮卻看不真切,又轉眼望了望洛衡背影,頓時泛起一陣同情,突然覺得他應是一個人孤單地很,故而才喜歡獨自望這天空聊以慰藉吧？想她以往感嘆人生無趣的時候也是這般。
心中這麽想著,嘴裏卻說出了十分不應景的話：“這萬丈海底想是看不清月亮的,殿下脖子不酸嗎？”
洛衡聞言,轉身看了看她,落下那只高舉著書卷的手又望了望天,笑道:“這書是垂棘粉混墨書寫的,夜裏才看得清。”
——原來他方才是在看書啊....她差點傷感起來。
“嘿嘿,殿下真是晝讀夜誦,嗜書如命。” 她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晝讀夜誦？嗜書如命？我有那麽過甚嗎？”
“不過甚不過甚,多讀書好博學多才。”
“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我...我是睡不著起來看星星,想著北殿地方大些看的多些這才不知不覺走了過來。”一番胡謅瞎掰下來她倒是面無改色,泰然自若,只是那顆小心肝早已蹦跶老久。
“你也說這萬丈深海看不著月亮,何況是星星。”
“額,那個...這個...確實是...想是海上方能看得清。”
“恩...那便到海上去看如何？” 他淡然地望著她，眼裏有一絲笑意。
梨霜還沒聽得明白,便見他踏步離去,連忙收拾情緒緊跟其後。
出了海面,梨霜只能駕雲浮在半空,見洛衡踏水如冰,腳步自然,心中不禁更加萬般敬佩。 這又是什麽高級的術法,竟能水上行走？她踏著雲朵輕輕飄到洛衡身旁,擡腳輕著水面,腳才落半分,裙擺已經濕了個透。
洛衡兩指在她周身畫了個圈,便道:“下來吧,可以走了。”
她輕手輕腳的踏下雲朵,腳剛落地,便覺得如履平地十分堅固,心中十分歡樂。
“殿下,這術法太神奇了,可否教我？”
“你之前看的書都學會了？”
“還,還沒。”
“那便學會再說。”
“恩,是...”
....
四周寂靜無語,夜空靛若深海,繁星密布,爭相輝映。
她望了望海面,今夜無風海上甚是平靜,平靜如鏡竟將一方蒼穹之星都映入海底,讓人有種如臨星河的幻象,恍惚分不清站著的到底是海面,還是那方蒼穹星空。
“呼！看得腦袋暈得慌。”
“坐下看吧。” 洛衡甩過袖擺就海面而坐，她也趕忙扶著腦袋坐了下來,靛藍如玉的海面漾出圈圈水光。
兩人默不作聲，梨霜偷偷瞟了他一眼，悄悄挪近他身側，小手繞著衣襟上的緞帶猶豫著怎麽開口。
“小丫頭，這些年都在哪裏生活？” 洛衡問道。
“啊？” 梨霜莫名，殿下說話怎麽跟認識她好久似得，“我在雪山裏長大的，哎...年紀大了，身體還是長得慢...你肯定猜不出我多少仙齡！”
“你不過五千仙齡，自認為年紀很大？”
“當然大了！我姐姐說我天生仙骨，五千仙齡在仙界中算上長輩了。”
“哦...如此，看來你姐姐在仙界混的不怎麽樣。” 洛衡似笑非笑。
“什麽呀！煙姐姐是修煉了近萬年才飛的仙，她可厲害著了。”
“恩...那是挺厲害的。” 洛衡點頭。
“所以殿下喚我小丫頭是不合適的，你看著比我義父年輕多了，不如喚我名字。”
“哦？那就是比你義父年長才能喚你小丫頭？”
“也不是，義父喚我梨兒。”
“那就喚你梨兒吧！” 洛衡笑道。
她忸怩地低下頭繼續繞著衣襟上的緞帶，義父喚她跟殿下喚是不一樣的。聽起來好親昵的樣子 ，莫不是殿下對她也有意思？
“這天空真好看,比霧仙山的天空好看多了。”
“天空在頭頂。”洛衡望著她垂的低低的腦袋，不免打趣道。
梨霜猛然擡頭，面上倏地紅成一片。
“霧仙山美麽？” 洛衡看她一副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的模樣，十分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
“恩，算美吧！就是一座雪山,雖然夜裏雲層太多看不清星星,不過霧仙山有很多好看的地方,每次我發現好看的地方,都會拉著義父和煙姐姐一塊去。”
洛衡望了望她,眼裏浮出一絲笑意:“美景應與親人共享,我母親也經常帶我在海上賞月望星。”
“殿下的母親想必也是非常好看的人吧”
“呵呵,自然。”
梨霜見他面帶笑意,心情應是不錯的,於是便趁機問道:“那日我在見殿下被封於潭底...”
“我確實被封在冰潭之中，五千年。” 洛衡斂起笑意，眸色黯淡。
“五...五千年？！” 那不是她問世那會兒殿下就被封了，這殿下到底多少歲？
“那殿下為什麽會被冰封在潭底啊”
洛衡轉頭望她,黑眸如水沈靜如夜。想是不便追問,那不問罷了。
“殿下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被他盯得有不自在,梨霜連忙低下頭。 片刻後微微擡頭,又見他還望著自己,便大膽地與他對視。
距離雖不近,卻也只是身旁的距離,梨霜面上好奇與他對望,心中早已亂麻成團,那顆小心肝裹著亂麻跳來跳去,他若是再近一分便能聽到了。
此刻不表明心意更待何時？腦子一個沖動的小人兒揮舞著雙手鼓勵她，上啊！快上啊！告訴他你喜歡他！
心中躊躇萬分，二人相對無言。再對望下去怕是眼睛都要疼了,她揚起手準備揉揉眼睛，卻發現右手幾只手指居然被衣襟上的緞帶纏得死死的。 她欲哭無淚地掰弄著帶子，用力了怕衣服給扯開，不用力卻怎麽也解不出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居然在殿下面前醜態百出。
“真是個笨丫頭。” 洛衡搖了搖頭，伸手幫她解開纏繞著帶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近。梨霜悄悄擡眼，他的眼他的唇都近在咫尺。不知怎的，她居然咽了下口水，然而這個動作卻十分不巧地被擡起頭來的洛衡瞧見。
他正在幫她解開纏繞著衣帶的手指，她卻羞紅了臉。放眼望去，好一副令人誤解的寬衣解帶圖。
洛衡面色窘迫，隨手施法將她繞帶解開，二人又陷入沈默。
良久，梨霜覺得應該找個打破現下的尷尬，於是便問:“殿下成婚與否”
洛衡一楞,：“未曾。”
“殿下與我成婚可好” 她羞赧道。
“你想嫁給我” 洛衡愕然，眸色熠熠。
“嗯!男女到了適當年齡都要嫁娶,想來如今我也活了五千多年,是該成婚了,殿下術法精絕,修為高深,義父定會同意,不知殿下今年多少年歲”
洛衡沈默想了想,道:“應有十萬餘歲。”
“十萬...” 她僵了笑容，趕緊掰起手指頭來計算。
洛衡坦然一笑:“你為何要嫁給我”
“這個,成婚之事理所應當,我與殿下成婚才能傳宗接代,弘揚家族,為瀲水宮添子添孫。” 她記得當年闖霧仙村喜宴時，問過那村長老伯成婚的意義。
洛衡聞言先是沈靜,片刻後突然開懷笑出聲。梨霜見此甚是詫異,隨即又明白過來,這嫁娶之事果然是令人歡樂的緊,此番殿下應也是十分歡樂的,從沒見他笑的如此真切。
“想是你還沒弄懂那嫁娶之意,若你真想與我成婚,還是先弄清楚為好。”
“方才不就是那嫁娶之意嗎” 她應是沒有說錯啊,莫非仙家成婚與凡人不同？
“哦？那你心中可有我”
“有！我喜歡殿下！” 她一鼓作氣實誠答道，她確實喜歡他來著。長得那麽好看，修為那麽高..．
“那你...喜歡我什麽？” 洛衡別過臉，有些尷尬地開口。
“什麽都喜歡！” 梨霜暗喜。
洛衡定了定，不再答話，面上是隱忍的笑意。
“殿下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見他沒有再與自己談話，她也沒再開口，只是不懷好意地往洛衡身處挪了挪，挨得他緊緊的。
洛衡身子一僵，卻也沒有躲開。
二人便這麽望向天海之際，看月光之下魚兒躍水的身影,聽水流四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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