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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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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澤意外的看著裴萱婷,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這麽不客氣。

“你要做什麽?”陶澤含笑問道,同時手裏也沒安分,還是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裏,讓她面對著他無法動彈。

“我要趕一個人。”

“哦?”陶澤更奇怪了,他經常帶在身邊的人裴萱婷都見過,且對他們印象都不錯,尤其是最得他信任的霍冰和霍清。至於府裏那些,裴萱婷一次都沒去過他府上,怕是沒機會見的。

“你們府裏那位管家,是不是有個兒子叫李順的?”裴萱婷說。李管家人倒是不錯的,對裴萱婷多有照顧,就可惜了那個兒子,悶聲不響卻能叫人防不勝防。

“李順?”聽到這名字,陶澤原本輕松的表情頓時變了,他放了放手,看著裴萱婷的神情突然間就嚴肅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他?”

“怎麽?”裴萱婷偷覷著陶澤沈下來的臉色,問道,“這個人有問題?”

“是。”陶澤也不隱瞞,“這人有些古怪。”

“古怪?”

“很難解釋,總之不知發生了什麽,這人前後性格大變。且……”陶澤頓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不好的事情指?”

陶澤目光驟然冷了下來:“三年前我中毒的事情,還有你驚馬那次,每一樁每一件,周圍都有他的影子在。”

“他?這些全是他做的?”裴萱婷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為何這般對你?你不是他主子嗎?”

“不知道,我們盯了他許久,至今都沒查出來他背後的人是誰。”

“他背後還有人?”

“原本還以為這只是他個人對我的憎惡,但是容王那件事讓我覺得他不簡單,若背後沒有人,真是難以想象一個府裏的下人怎能左右那麽大的事件。”

“容王的事情也與他有關?”

“我餓了,先叫點吃的進來,然後慢慢說?”

此時早過了午飯時間,裴萱婷感覺到自己是有些腹中空虛,也就沒好意思推脫。陶澤既然決定把李順的事情全部告訴裴萱婷,一時半會兒也就不著急了,喊了人過來上了菜,兩人面對面坐著吃了個七八分飽,這才停下了筷子。

杜憶昔也不做打擾人的事情,早就回府去了,橫豎回頭有陶澤護送,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你先告訴我,你怎麽就不待見他了?”陶澤先問道。

裴萱婷便把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陶澤抿著嘴,臉色不太好看,但是顯而易見,他在動怒。

“所以方才為了這個與我置氣?”

“這話若是真的傳了出去,難不成你還真娶了他?”

陶澤知道裴萱婷並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不過擺個樣子,心裏就有些感動了。把人攬在懷裏,一只手箍著她,一只手順著她傾瀉的長發而下,一搭一撘地梳理著他的發絲。

“支開門衛把她放進來的人就是他,當然也是我指示了門衛乖乖演戲的。”陶澤一邊漫不經心地把玩,一邊說道。

“就知道是這樣。”裴萱婷咬牙切齒,就說麽,堂堂原將軍府的看門人怎會如此失職。

陶澤頓了頓,接著解釋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玩的什麽戲碼,故意在通往我院子的路上撤了人,讓她成功摸了進來。李順說當時屋裏只有我和她兩人,這是不對的,當時我屋裏還有阿冰和阿清在,都在梁上候著呢。”

“她找你究竟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惡心你,扒緊我。”

如果陶澤做了什麽對不起裴萱婷的事情,怕是荊國公府拼死也要找皇帝退了這親事,那可是他們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怎麽能受丁點兒委屈。

裴萱媛並沒有在陶澤屋裏待多久,或者說她也沒指望能待多久,只要確實了有過“獨處一室”的經歷,不管時間長短,不管中間有沒有發生什麽,在旁人眼裏都會變成有過什麽。

“那個李順究竟是怎麽回事?”曉得裴萱媛今後即使把這事抖出來陶澤也有理由反駁後,裴萱婷也就不管了,到了那一天她定會給人好看的。她轉頭問起了李順的事情,想要知道更多。

“我和你幾次出事,都跟我府裏有關,所以我留了心眼觀察,最後鎖定到了他身上。一個不大喜歡出門的人突然間變得愛往外邊跑了,一個不怎麽說話的人突然變得能說會道了,反常即為妖,就讓心腹他們死盯著他,甚至故意給他安排了一個采買的活兒。”

“容王造反之前,他曾經溜出府去,給容王府送了一封信,不久之後容王就下定決心要惹事了。”

“送了什麽信?”

“挑撥信,說太上皇有心給如今的聖上鋪路,要對幾位有威脅的王爺下殺手。”

難怪那個容王會一副狗急跳墻的模樣不管不顧地大幹,明明沒有什麽勝算的。

“讓我意外的是,他似乎一早就知道諸葛嘯鳴的存在,這封信是送給諸葛嘯鳴的。一開始以為他是肅王的人,可是幾次打探下來發現他與肅王幾乎沒有交集。若是肅王還好,可竟是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就讓人膽寒了。”

“還有一件事,也讓人覺得奇怪。”陶澤又說。

“還有?”

“嗯。這人原本是個腦子聰明但手腳稍嫌笨拙的,但是我試探過了,他武功不低,而且用的是陶家最正統的招式。”

突然感覺到懷裏的姑娘身子抖了抖,陶澤低下頭,鼻尖碰鼻尖,問道:“怎麽?可是害怕?放心,不會再讓他猖狂下去的。”

裴萱婷卻是悶在陶澤懷裏搖頭,然後才悶聲悶氣地請求道:“阿澤,做一件事可好?”

“什麽事?”

“起身,向後轉,然後朝門邊走過去。”

“這是何意?”

“照做就是了。”裴萱婷擡起頭,嫩手推開了他,臉上的表情可不是在嬉笑。

陶澤雖疑惑,但還是照做了,等他走到門邊回過頭時,看到的是裴萱婷圓睜的雙眼,好像在看他,又仿佛越過了門去。

“婷婷?”陶澤有些不安。

裴萱婷閉上了眼睛,深呼吸幾口氣,不知不覺間,掌心已經死死握成了拳。腦子裏思緒翻轉了無數遍,那無數次想要脫口而出的問話如今就在嘴邊盤旋。

問?還是不問?

沒什麽可猶豫的了,就算被陶澤介意一輩子,她今日也要問出口!

“阿澤。”等裴萱婷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臉,陶澤的美目中的擔憂之色清晰可見。

裴萱婷拉過他,破天荒的,她主動把嘴唇湊了上去,輕輕碰了碰。陶澤的雙眼立刻就升起了驚訝與不明的小火苗,可是裴萱婷一觸即放,如蜻蜓點水一般,然後明亮的大眸子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阿澤,你是誰?”

“婷婷?”

“你不是陶澤,不,你不是陶則。”肯定的語氣,卻也掩蓋不了裴萱婷聲音中慌張的顫抖。雙目還在盯著陶澤,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到回答。

陶澤也定定地看著裴萱婷,深深地凝望著,從眼睛凝視到她的心靈深處。

良久,陶澤才回答道:“那麽,你又是誰?裴萱婷?又或者,是裴萱婷的一縷孤魂?”嘴角上揚,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得好聽,甚至還帶了絲絲調侃的意味。

然而這聽起來輕快的話,卻如同一道雷劈在了裴萱婷的身上。

你是誰?裴萱婷?還是孤魂?

裴萱婷忽然意識到,她被人反問了!她是裴萱婷,又不是裴萱婷,如今這身子是她的,心也是她的,可偏偏這軀殼下裝的是經歷過前世今生的一縷特殊魂魄。她以為她做的是自己,不會有人發現問題,可為何?

驚慌失措,驚疑不定,驚恐萬分,這些情緒都明明白白表現在她的臉上,她不是一個擅長說謊和偽裝的女孩。

即使裴萱婷不說,陶澤也從她的表現中得知答案了,他心裏反而一松,笑道:“我的婷婷,是重生的吧?”

“啊!”當面被人戳穿,裴萱婷忍不住驚叫,雙手迅速捂住臉,等她回過神來,兩手已被淚水打濕。

怎麽辦?她會不會被當成妖怪?可是阿澤,阿澤怎麽會知道她是重生的?

陶澤受不住小姑娘哭,一把撈她入懷:“傻丫頭,你哭什麽?我若是對你有介意,這些年就不會對你好了。”

“你怎麽……”

“我怎麽會知道的?從我剛來京城時候就有些懷疑了。”

第一次見面,裴萱婷就露出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仿佛他們認識了很多年一般。在她對自己改名時候表現失常,他就隱隱有了懷疑。這世界上既然有穿越,為何就不能有重生?前世小說裏都這麽寫的呀,沒想到真被他撞上了一個。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越來越確定,這小姑娘有鬼。他只是把握不準這丫頭的真實年齡罷了,因為裴萱婷平日裏的撒嬌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根據經驗,百分之九十的重生都和落水或生病有關,這可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裴萱婷曉得自己無意間露了不少馬腳,只是旁人從來沒覺得不妥過,她也就以為自己成功隱瞞過去了,卻沒想到……

“難道你也……”這就是在變相承認了。

“我不是。”陶澤摸了摸她嫩滑細膩的臉頰,玩得愛不釋手,嘴上也沒停,“我是穿越的。”

“穿越?那是什麽?”

“就是……我來自未來。”雖然這個朝代與記憶中歷史上經歷過的朝代不吻合,但是隋唐以前都是一樣的,說自己來自未來也沒什麽錯。

“未來?”裴萱婷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她是懷疑這人不是陶澤,但也只懷疑他披了人皮面具偽裝成了陶澤,卻沒想到得到是這般驚悚的答案,“你耍我?”

“你能重生,我為何不能來自未來?”

裴萱婷沒話說了。是啊,她能重生,為何就不能有別的時空過來的。

“剛才你那麽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是陶澤,卻讓我更加肯定了你的身份。”

裴萱婷很不好意思,她問出口就做好了被盤問的準備,都打好腹稿想了一堆的理由搪塞了,卻沒想到被人直接戳穿。

“那麽你是誰?”

“我是陶澤,不是陶則。”

“這是你的真名?”

“嗯。”否則他也不會堅持改名了。這名字實際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去世後才改的,他騙陶刻是母親臨死前要他改的,陶刻覺得無所謂,就隨他去了。

“難怪你與他不同,大大的不同。”

真好,原來她並不是犯賤重新喜歡上一個深深傷害過她的人,她喜歡的是一個全新的人,即使有著相同的外表,也是完全不同的。想到這點,她竟然有些高興。直到這一刻,她覺得她才算是完全放下了一直以來的那份不適感,那個人不值得她再去懷念。

“他是你前世的夫君?”陶則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的語氣裏充滿了酸意。他又如何感覺不到,有時候裴萱婷明明看著他,心裏卻不知在想誰,怕是在想那個他吧。

“嗯。”裴萱婷敏感地覺察到他語氣中的危險,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可是我現在眼裏只有你,你比他好,好很多很多。”

陶澤剛想板起的面孔頓時就垮掉了,無奈地將裴萱婷抱得更緊,說:“那當然,看不上我才是瞎子。”

嗯,他還是不要說出自己前世也結過婚的黑歷史吧。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挑白了喵~

聖誕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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