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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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裴萱婷的詢問，霍冰搖頭說道：“少爺沒說，但是少爺的表情很緊張。”
難道是肅王忍不住了？裴萱婷不由猜測，可是不應該啊，肅王不是那麽沈不住氣的人啊。可惡，這種時候為什麽阿澤不在身邊！
“要不，我讓阿致在外面給蘭姑重新找個小院住下？”對於蘭姑進府，董夫人還是有些忌憚，畢竟沒有什麽比她的家人安危更重要。
霍冰搖了搖頭：“恐怕大少爺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了。”
董夫人一驚，隨後也明白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雖說天遠帝最近身子好轉了，可是什麽時候再病倒也不稀奇，京城最近確實不太安寧，光是老爺每天回來可勁地嘆氣便知道，朝中又有許多煩心事發生了。荊國公府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一黨，裴煊致作為世子自然也逃不脫，想到這裏，董夫人更加擔憂了，今晚要跟老爺說說，給阿致身邊也配幾個身手好的，還有阿敘也是。
“蘭姑如今人在何處？”裴萱婷問。
“在陶府。”
“把她接過來吧，畢竟是我們荊國公府的繡娘。”
“婷婷！”董夫人不同意，連忙想要制止。
“娘。”裴萱婷安慰董夫人道，“若是有別的辦法，阿澤也就不會拜托我們荊國公府了。而且您想啊，蘭姑住在我們府上，對她有歹心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咱們荊國公府可不是隨意一個宵小之輩就能亂闖的。何況阿澤那邊必然也會派人暗中保護蘭姑，這麽一來不是也順便保護了我們整個國公府？這樣也省得阿澤兩頭擔心。”
“對對對，少爺就是這個意思。”霍冰趕緊附和，“少爺說，最近京城不安穩，荊國公府太顯眼，說不得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與其兩邊分散人手，不如集中在一處保護，這樣我們少爺也可以安心一點。少爺擔憂四小姐的安危，必然會派最好的人手來保護四小姐。”
聽到最後一句，董夫人有些心動了，蘭姑怎麽樣都好，但是婷婷的安危不能不顧及。不過是去了一趟逢山寺，前前後後那麽多達官貴族都在場，居然也被人暗下殺手，今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發生一次那樣可怕的事情。陶府曾經是大將軍府，想來府裏的下人身手都不會太差。
“只是……”董夫人還是沒法做出決定，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婷婷遇難，最後捉到的犯人可不就是阿澤的手下？不是我懷疑阿澤，而是我怕有人要害阿澤，已經把手伸進了陶府。”
“夫人請放心，陶府的下人幾乎都換過一遍了，如今跟在少爺身邊的很多都是後來買來的，還有一些是阿清這樣從陽城就一直跟過來的，最是忠誠不過。”
霍冰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加上裴萱婷也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她，董夫人到底還是心軟，答應了下來。同為人♀妻為人母，她對蘭姑的遭遇也是格外同情的，若是沒有暗殺這一事，把她接進府來也是應當。不過阿澤沒有隱瞞這件事，這也是對她們的一種信任。
霍冰大喜：“那小的就代我家少爺謝過大夫人、四小姐。”末了，還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紅色小盒子，“這是少爺托小的帶給四小姐的，是太子找少爺的酒樓特制的喜糖。”
見裴萱婷接過，霍冰又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離去。
裴萱婷打開盒子，裏面裝了八粒圓圓的糖果，撿起一粒放入嘴裏，一股陌生的味道瞬間席卷舌尖，入口即化，令人回味無窮。
“真好吃，娘親也吃一個。”裴萱婷又取出一粒遞給董夫人。
董夫人嘗了一口，也覺得不錯，說道：“阿澤究竟是怎麽想出那麽多新鮮的點子，這種糖果跟咱們平日吃的還真是不一樣，就是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的。”
“回頭我問問阿澤去，娘親若是喜歡，我讓阿澤給你多留一點。”
“哪裏需要那麽麻煩，阿澤還是要以讀書為主。”董夫人說。雖然陶澤酒樓生意蒸蒸日上，但對董夫人來說，陶澤是讀書人，可不是生意人，那種東西，最多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不能當正經職業。
到了下午，蘭姑就被陶府的人送到了國公府上，一起的還有五名暗衛。聽說可以去荊國公府辦差，陶府的下人們，尤其是手腳功夫很是不錯的，紛紛報名，連管家的兒子都躍躍欲試。不過陶澤到底還是沒有什麽人都選，仔仔細細挑了五個派了過去。
聽說陶府來了人，海棠第一個就忍不住沖了出去，卻是失望而歸，陶澤並沒有把霍清派過來。想來也是，霍清是陶澤身邊最忠實得力的助手，怎麽可能只是過來做個小小的暗衛。明白歸明白，海棠心裏還是有些郁悶，她最近又學會了一道新菜，還想做給那家夥吃呢，還有跟木蘭莫愁學了一陣子手腳功夫，也有模有樣了起來，也想要給他看看。
“芍藥，去取個油瓶來。”看海棠那副模樣，裴萱婷笑著說。
“小姐，你要油瓶做什麽？”芍藥不解地看著她。
“掛在海棠嘴上呀，瞧她那小嘴嘟的。”
眾丫鬟一看，可不是嘛，海棠的小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被人這麽打趣，海棠不依了：“奴婢就不信小姐不想念澤少爺。”說完，跺了跺腳，跑外頭去了。
屋裏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裴萱婷也跟著笑得開懷。她當然想念阿澤，但是她知道，阿澤在為了兩人的未來努力著，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嘴裏似乎還殘留著喜糖的甜味，就好似昨日二姐姐出嫁時那般，給人甜甜蜜蜜的感覺。
蘭姑依然住在之前裴萱婷為她準備的那間小屋裏，東西都是現成的。裴萱婷還從自己院子裏撥了一個粗使小丫鬟過去照顧她，就怕蘭姑因為雙腳的問題做事不方便。
“別因為人家只是個繡娘就怠慢了人家，好生伺候著，明白嗎？”送走小丫鬟前，裴萱婷難得板起了面孔。她也明白讓小丫頭去照顧一個繡娘有些委屈，但是蘭姑和洛氏兄弟是太子和阿澤他們要重點保護的人，一點點差錯都不能出。
小丫頭低聲應了，隨後就被送去了蘭姑那裏。
傍晚，聽說裴萱婷在董夫人這裏用晚膳，蘭姑特意拖著不太靈便的雙腳過來道謝。昨晚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讓她後半夜根本無法入眠。雖然刺殺她的是肅王的人，可是她相信，她的夫君定也是知道這回事的。不僅拋棄她和雙生子，現在甚至連性命都留不得了，真是好狠的心！澤少爺說得對，這樣的男人，還為了那點名聲守著他作甚，待事發後就和離了罷。
“你腳不利索，就不要到處走動了，有什麽事情就叫小丫鬟去做。”董夫人的態度倒是和顏悅色的，既然人都接到府裏了，再像早上那般糾結也沒什麽意義。
“小婦人謝過大夫人、四小姐。”蘭姑感激涕零。
到了晚上，裴尚石回來了，董夫人把蘭姑的事情說了。
“這點小事你做主就是。”裴尚石說。不過是保護一個婦人，荊國公府還不至於做不到，何況那還是太子點名要保護好的人。
有些事情，雙方心知肚明，卻就是不能故意露出痕跡，就好像太子在保護蘭姑和洛氏兄弟，可派去的人手都是陶澤的人，又好像那些刺殺蘭姑的暗衛，明知道定是肅王派去的，可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標記。雙方暗中交手眾多，明裏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爆發的時機。
“對了，阿致和阿敘身邊，是不是也考慮加幾個身手好點的小廝配著？”董夫人想這件事想了一天了。
裴尚石含笑：“這個自然，人我都挑好了，過幾日就能送來。”
原來荊國公早就想到了這件事，這讓董夫人安心了許多。
“阿澤說最近京裏不太安全，叫婷婷少出門呢。”把頭枕在裴尚石手臂上，董夫人又說。
“是不太安寧，有股勢力在蠢蠢欲動。”
董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是誰？”她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轟隆隆——”一道驚雷響徹天際，一瞬間就將裴尚石口中的那個名字吞沒在那聲巨響中。
京城第一道春雷，來臨了。
自第一道春雷降臨之後，接下來連續十多天都是斷斷續續下起了陣雨，就連裴萱媃三朝回門那日都是大雨連連，好在太子殿下沒有計較那麽多親自陪了來，還在府裏用了一頓午飯。看著裴萱媃面色紅潤，氣色也不錯，而太子又是滿眼的寵溺，早先出嫁女兒時的那點惆悵頓時就沒有了，董夫人眉眼間都是笑意，這樁親事算是正式了了。
轉眼日子到了四月間，對於連日來的陰雨天，裴萱婷感到很是煩悶，最近眼皮子總跳，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她仔細回想上輩子的事情，知道接下來半年確實會有大事發生，然而今生歷史軌跡被改變的也不少，即使同樣發生了，發生的過程是否還會一樣裴萱婷就沒有半分把握了。
“小姐，昨日我去三小姐那裏，看到她們的屋檐下掛著掃晴娘的剪紙呢。”芍藥的聲音打斷了裴萱婷的思緒。
“掃晴娘？那是什麽？”
“這個奴婢知道。”說話的是木蘭，“奴婢家小時候就有這個習慣，下雨天掛在屋檐下，可以向掃天婆婆祈禱天晴的。”
“誒？你們那裏還有這麽一個習俗啊。”裴萱婷對此感到很好奇，“掃晴娘長什麽樣的？”
木蘭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不會做，都是奴婢的娘做的。奴婢只知道那人物手上會拿一把或一對掃帚，好掃去天上的陰雲，讓天空放晴。”
這麽一說，裴萱婷更加好奇那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了，於是起身道：“走，咱們去三姐姐那裏瞧瞧。”
聽說了裴萱婷的來意，裴萱妙不由笑了：“我說你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奔了過來是為了什麽事，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可不是嘛，這裏的丫鬟們也沒幾個人知道掃晴娘，都好奇著呢，一聽裴萱婷要來，竟然一個二個都跟了過來，差點沒把裴萱妙院子裏的人嚇一跳。
“好姐姐，讓我瞧瞧吧？”裴萱婷拽起了裴萱妙的手。
裴萱妙學著董夫人的樣子點了點裴萱婷的額頭：“小機靈鬼，我有說不給你看麽？”說著，就朝窗檐下一指：“那可不就是？”
裴萱婷回頭望去，那上面果然掛了一個小東西，仔細一看，是個用紅紙剪成的婦人形象，頭發盤起，一手高高舉著一個掃把。
“原來這就是掃晴娘啊。”裴萱婷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剪紙。
“你若喜歡，我叫暗香給你剪一個，你拿回去掛在屋檐下便是。”
“三姐姐你真好。”裴萱婷開心了，這連日的陰雨天早就讓她煩悶透頂，是該掛個東西祈禱一下了。
當陶澤一腳踏進木樨院時，看見的就是裴萱婷和一群小丫鬟齊齊仰著頭對著屋檐下方一抹紅色傻笑的場景，頓時汗噠噠。
“婷妹妹這是在做什麽呢？”陶澤忍不住問道。
“阿澤阿澤，你快看，這是三姐姐送我的掃晴娘，聽說對她祈禱的話，雨就會停了。”裴萱婷又找到了一個可以分享新奇玩意兒的人。
陶澤走近瞧了瞧，待看清楚了那東西，便笑道：“我當是什麽，這不是晴天娃娃一樣的東西麽？原來這裏叫掃晴娘？”
“晴天娃娃？那又是什麽？”同“掃晴娘”相比，似乎晴天娃娃聽起來更加可愛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掃晴娘，掃晴娘，但願明天是個好天氣。如果不這樣，就把你的頭割下。
_(:зゝ∠)_11區的人連個晴天娃娃的頭都不放過orz
這個風俗大概是在元初開始有記載，這裏提前一下考據黨不要太在意，劇情需要，劇情需要~
ps，人♀妻這麽萌的屬性jj居然也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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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冰搖了搖頭：“恐怕大少爺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了。”
董夫人一驚，隨後也明白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雖說天遠帝最近身子好轉了，可是什麽時候再病倒也不稀奇，京城最近確實不太安寧，光是老爺每天回來可勁地嘆氣便知道，朝中又有許多煩心事發生了。荊國公府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一黨，裴煊致作為世子自然也逃不脫，想到這裏，董夫人更加擔憂了，今晚要跟老爺說說，給阿致身邊也配幾個身手好的，還有阿敘也是。
“蘭姑如今人在何處？”裴萱婷問。
“在陶府。”
“把她接過來吧，畢竟是我們荊國公府的繡娘。”
“婷婷！”董夫人不同意，連忙想要制止。
“娘。”裴萱婷安慰董夫人道，“若是有別的辦法，阿澤也就不會拜托我們荊國公府了。而且您想啊，蘭姑住在我們府上，對她有歹心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咱們荊國公府可不是隨意一個宵小之輩就能亂闖的。何況阿澤那邊必然也會派人暗中保護蘭姑，這麽一來不是也順便保護了我們整個國公府？這樣也省得阿澤兩頭擔心。”
“對對對，少爺就是這個意思。”霍冰趕緊附和，“少爺說，最近京城不安穩，荊國公府太顯眼，說不得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與其兩邊分散人手，不如集中在一處保護，這樣我們少爺也可以安心一點。少爺擔憂四小姐的安危，必然會派最好的人手來保護四小姐。”
聽到最後一句，董夫人有些心動了，蘭姑怎麽樣都好，但是婷婷的安危不能不顧及。不過是去了一趟逢山寺，前前後後那麽多達官貴族都在場，居然也被人暗下殺手，今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發生一次那樣可怕的事情。陶府曾經是大將軍府，想來府裏的下人身手都不會太差。
“只是……”董夫人還是沒法做出決定，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婷婷遇難，最後捉到的犯人可不就是阿澤的手下？不是我懷疑阿澤，而是我怕有人要害阿澤，已經把手伸進了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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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冰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加上裴萱婷也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她，董夫人到底還是心軟，答應了下來。同為人♀妻為人母，她對蘭姑的遭遇也是格外同情的，若是沒有暗殺這一事，把她接進府來也是應當。不過阿澤沒有隱瞞這件事，這也是對她們的一種信任。
霍冰大喜：“那小的就代我家少爺謝過大夫人、四小姐。”末了，還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紅色小盒子，“這是少爺托小的帶給四小姐的，是太子找少爺的酒樓特制的喜糖。”
見裴萱婷接過，霍冰又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離去。
裴萱婷打開盒子，裏面裝了八粒圓圓的糖果，撿起一粒放入嘴裏，一股陌生的味道瞬間席卷舌尖，入口即化，令人回味無窮。
“真好吃，娘親也吃一個。”裴萱婷又取出一粒遞給董夫人。
董夫人嘗了一口，也覺得不錯，說道：“阿澤究竟是怎麽想出那麽多新鮮的點子，這種糖果跟咱們平日吃的還真是不一樣，就是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的。”
“回頭我問問阿澤去，娘親若是喜歡，我讓阿澤給你多留一點。”
“哪裏需要那麽麻煩，阿澤還是要以讀書為主。”董夫人說。雖然陶澤酒樓生意蒸蒸日上，但對董夫人來說，陶澤是讀書人，可不是生意人，那種東西，最多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不能當正經職業。
到了下午，蘭姑就被陶府的人送到了國公府上，一起的還有五名暗衛。聽說可以去荊國公府辦差，陶府的下人們，尤其是手腳功夫很是不錯的，紛紛報名，連管家的兒子都躍躍欲試。不過陶澤到底還是沒有什麽人都選，仔仔細細挑了五個派了過去。
聽說陶府來了人，海棠第一個就忍不住沖了出去，卻是失望而歸，陶澤並沒有把霍清派過來。想來也是，霍清是陶澤身邊最忠實得力的助手，怎麽可能只是過來做個小小的暗衛。明白歸明白，海棠心裏還是有些郁悶，她最近又學會了一道新菜，還想做給那家夥吃呢，還有跟木蘭莫愁學了一陣子手腳功夫，也有模有樣了起來，也想要給他看看。
“芍藥，去取個油瓶來。”看海棠那副模樣，裴萱婷笑著說。
“小姐，你要油瓶做什麽？”芍藥不解地看著她。
“掛在海棠嘴上呀，瞧她那小嘴嘟的。”
眾丫鬟一看，可不是嘛，海棠的小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被人這麽打趣，海棠不依了：“奴婢就不信小姐不想念澤少爺。”說完，跺了跺腳，跑外頭去了。
屋裏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裴萱婷也跟著笑得開懷。她當然想念阿澤，但是她知道，阿澤在為了兩人的未來努力著，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嘴裏似乎還殘留著喜糖的甜味，就好似昨日二姐姐出嫁時那般，給人甜甜蜜蜜的感覺。
蘭姑依然住在之前裴萱婷為她準備的那間小屋裏，東西都是現成的。裴萱婷還從自己院子裏撥了一個粗使小丫鬟過去照顧她，就怕蘭姑因為雙腳的問題做事不方便。
“別因為人家只是個繡娘就怠慢了人家，好生伺候著，明白嗎？”送走小丫鬟前，裴萱婷難得板起了面孔。她也明白讓小丫頭去照顧一個繡娘有些委屈，但是蘭姑和洛氏兄弟是太子和阿澤他們要重點保護的人，一點點差錯都不能出。
小丫頭低聲應了，隨後就被送去了蘭姑那裏。
傍晚，聽說裴萱婷在董夫人這裏用晚膳，蘭姑特意拖著不太靈便的雙腳過來道謝。昨晚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讓她後半夜根本無法入眠。雖然刺殺她的是肅王的人，可是她相信，她的夫君定也是知道這回事的。不僅拋棄她和雙生子，現在甚至連性命都留不得了，真是好狠的心！澤少爺說得對，這樣的男人，還為了那點名聲守著他作甚，待事發後就和離了罷。
“你腳不利索，就不要到處走動了，有什麽事情就叫小丫鬟去做。”董夫人的態度倒是和顏悅色的，既然人都接到府裏了，再像早上那般糾結也沒什麽意義。
“小婦人謝過大夫人、四小姐。”蘭姑感激涕零。
到了晚上，裴尚石回來了，董夫人把蘭姑的事情說了。
“這點小事你做主就是。”裴尚石說。不過是保護一個婦人，荊國公府還不至於做不到，何況那還是太子點名要保護好的人。
有些事情，雙方心知肚明，卻就是不能故意露出痕跡，就好像太子在保護蘭姑和洛氏兄弟，可派去的人手都是陶澤的人，又好像那些刺殺蘭姑的暗衛，明知道定是肅王派去的，可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標記。雙方暗中交手眾多，明裏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爆發的時機。
“對了，阿致和阿敘身邊，是不是也考慮加幾個身手好點的小廝配著？”董夫人想這件事想了一天了。
裴尚石含笑：“這個自然，人我都挑好了，過幾日就能送來。”
原來荊國公早就想到了這件事，這讓董夫人安心了許多。
“阿澤說最近京裏不太安全，叫婷婷少出門呢。”把頭枕在裴尚石手臂上，董夫人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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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是誰？”她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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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道春雷，來臨了。
自第一道春雷降臨之後，接下來連續十多天都是斷斷續續下起了陣雨，就連裴萱媃三朝回門那日都是大雨連連，好在太子殿下沒有計較那麽多親自陪了來，還在府裏用了一頓午飯。看著裴萱媃面色紅潤，氣色也不錯，而太子又是滿眼的寵溺，早先出嫁女兒時的那點惆悵頓時就沒有了，董夫人眉眼間都是笑意，這樁親事算是正式了了。
轉眼日子到了四月間，對於連日來的陰雨天，裴萱婷感到很是煩悶，最近眼皮子總跳，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她仔細回想上輩子的事情，知道接下來半年確實會有大事發生，然而今生歷史軌跡被改變的也不少，即使同樣發生了，發生的過程是否還會一樣裴萱婷就沒有半分把握了。
“小姐，昨日我去三小姐那裏，看到她們的屋檐下掛著掃晴娘的剪紙呢。”芍藥的聲音打斷了裴萱婷的思緒。
“掃晴娘？那是什麽？”
“這個奴婢知道。”說話的是木蘭，“奴婢家小時候就有這個習慣，下雨天掛在屋檐下，可以向掃天婆婆祈禱天晴的。”
“誒？你們那裏還有這麽一個習俗啊。”裴萱婷對此感到很好奇，“掃晴娘長什麽樣的？”
木蘭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不會做，都是奴婢的娘做的。奴婢只知道那人物手上會拿一把或一對掃帚，好掃去天上的陰雲，讓天空放晴。”
這麽一說，裴萱婷更加好奇那是個什麽樣的東西了，於是起身道：“走，咱們去三姐姐那裏瞧瞧。”
聽說了裴萱婷的來意，裴萱妙不由笑了：“我說你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奔了過來是為了什麽事，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可不是嘛，這裏的丫鬟們也沒幾個人知道掃晴娘，都好奇著呢，一聽裴萱婷要來，竟然一個二個都跟了過來，差點沒把裴萱妙院子裏的人嚇一跳。
“好姐姐，讓我瞧瞧吧？”裴萱婷拽起了裴萱妙的手。
裴萱妙學著董夫人的樣子點了點裴萱婷的額頭：“小機靈鬼，我有說不給你看麽？”說著，就朝窗檐下一指：“那可不就是？”
裴萱婷回頭望去，那上面果然掛了一個小東西，仔細一看，是個用紅紙剪成的婦人形象，頭發盤起，一手高高舉著一個掃把。
“原來這就是掃晴娘啊。”裴萱婷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剪紙。
“你若喜歡，我叫暗香給你剪一個，你拿回去掛在屋檐下便是。”
“三姐姐你真好。”裴萱婷開心了，這連日的陰雨天早就讓她煩悶透頂，是該掛個東西祈禱一下了。
當陶澤一腳踏進木樨院時，看見的就是裴萱婷和一群小丫鬟齊齊仰著頭對著屋檐下方一抹紅色傻笑的場景，頓時汗噠噠。
“婷妹妹這是在做什麽呢？”陶澤忍不住問道。
“阿澤阿澤，你快看，這是三姐姐送我的掃晴娘，聽說對她祈禱的話，雨就會停了。”裴萱婷又找到了一個可以分享新奇玩意兒的人。
陶澤走近瞧了瞧，待看清楚了那東西，便笑道：“我當是什麽，這不是晴天娃娃一樣的東西麽？原來這裏叫掃晴娘？”
“晴天娃娃？那又是什麽？”同“掃晴娘”相比，似乎晴天娃娃聽起來更加可愛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掃晴娘，掃晴娘，但願明天是個好天氣。如果不這樣，就把你的頭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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