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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狗仔上位記10┃其實我也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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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心裏咯噔一聲, “有更詳細的信息嗎?”

“更詳細的信息?人都死了,還想要什麽更詳細的信息?”大衛頓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好, 緩和了聲音, “可樂,你是不是上次被李元誠的人打了之後身體不太舒服?需要我幫你約一個大夫看看嗎?我有很多同學都在大醫院……”

“不用了。”方淮輕輕嘆口氣, “老板, 您能不能把得到的回覆原話發給我?”

大衛遲疑了一下, “好。”

大衛發過來的回覆只有一句話, “你要查的人十年前就死了,檔案上顯示生前是普通工人。”

和方淮現有的信息沒什麽區別。

十年前剛好是王可樂上初二的時候, 他父親在那個時候死亡,不幸是不幸, 但為什麽父親死了會導致娘倆對這個人緘口不提呢?怎麽想都很奇怪。

方淮正琢磨著,忽然收到了一條程河的短信。

“查清楚了, 那天副駕駛坐著的人就是董如山的保鏢。”

方淮感覺自己精神一振。現在已經有了證據表明李元誠和董如山同車出行,也有證據證明李元誠淩晨前往董如山旗下某高檔小區。細節完美,就只差最後一錘,抓拍到二人的親密合影。

方淮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大步走出辦公室, 直接坐電梯到了頂層。

秘書看見方淮後溫柔一笑, 連報備都省了, 直接給他開了門。程河正坐在辦公桌前發呆,一回頭看見方淮, 楞了一下,“不是吧……我正想著你,你就出現了?”

“想我?”

“對啊。”男人嘆了口氣,走過來抱住方淮,一八八的個子,卻硬是把頭埋進方淮頸肩,低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會不見你就心慌。”

方淮語塞,只能被男人抱著,過了好一會,程河才松開他,“怎麽了?主動來找我。”

“你知道有哪些有錢人常去的私人會所嗎?”

“私人會所?”程河猶豫了一下,“你是說哪種性質的?”

“見不得臺面的那種。”

“知道是知道……”男人皺起了眉,“去那裏的人不是一些上流社會找快活的,就是一門心傍大款的。你問這個幹什麽?”

方淮搖搖頭,“我們還缺少李元誠和董如山的實錘。現在李元誠剛剛被我曝光,正是警惕期間,我們光蹲小區門口,蹲到二人親熱的畫面幾乎不可能。但是那種私人會所就不一樣了,在明星的認知裏,那種場合是安全的,就算被其他明星看見,反正大家都是在那裏做著一些上不了臺面的事,彼此都有忌憚,也就相安無事了。”

程河聽得一楞一楞的,隨即微微有些困惑地看著方淮,“我不是第一次覺得你對娛樂圈很敏感了,不是新聞人的那種敏感,你的思維角度完全是從藝人本身出發的。你這種性格和能力,為什麽從前會被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壓一頭?”

方淮幹笑了兩聲,“人善被人欺咯。”

這種荒唐的解釋竟然被程河相信了,男人嘆口氣,摸摸方淮的頭發,“也是。”

程河給方淮列了一張清單,上面是幾家富人圈裏比較有名的私人“聚會”場合。說是聚會,其實亂的很。每天都有大量剛邁進上升期或者求上位的嫩模小鮮肉在裏面,大佬們去玩的時候,看著順眼就叫過來聊聊,聊的好了,就有上位的機會。

男人把清單交給方淮的時候聲音微沈,“說好了,不許單獨行動。”

方淮翻白眼,“就我這樣,一沒錢二沒顏,剛剛被人揍成豬頭,我倒是想單獨進去。”

程河被逗笑,低頭吻住方淮的發旋,“你有我。”

方淮受不了某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分分秒秒都發騷,正打算撤退,程河忽然說道:“我聽說,你在公司對面租了一間公寓?”

方淮一楞,“你聽誰說的?”

程河的眼底浮現出笑意,“總之就是知道了。那房子不錯,離公司近,采光好,設施和格局都算合理……”

方淮點點頭,“對的,對的……”

“不過以後不許住那裏。”

“???”

方淮簡直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麽?”

“我有個朋友在首府帝景有套公寓,常年閑置,我和他說了借住一個月。剛好,把著李元誠和董如山的老巢,你做事會更有效率。”

方淮語塞,萬萬想不到男人給出了一個這麽正經的回覆。可是緊接著,程河輕輕一笑,“住在一起,我們做事也會更有效率。”

“哦。”

方淮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默默地轉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這家夥,出息的,前世受了點創傷,這輩子就像變態了一樣。

下班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在地下車庫碰頭,一起開車去了首府帝景。首府帝景一共十二幢樓,綠化面積非常誇張,程河朋友的公寓在小區最中心一幢的最高層,南北兩面都有落地玻璃墻,極盡奢華的同時也很方便方淮隨時監控小區裏的狀態,非常讓人滿意。

已經快入深秋,北方的城市天黑得越來越早,方淮拿著一張進來的時候隨手畫的小區結構圖,站在落地窗前挨個樓做校準。他不喜歡晚上很亮,於是就關了客廳的大燈,只開了瑩瑩幾盞小地燈,外面是靜美夜色,一個腦袋頂在玻璃墻上,對著外面的樓盤指指點點。

程河倒了兩杯酒,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畫面。

玻璃墻外浩渺的夜空,和玻璃墻裏發著愁的方淮。

他忽然感覺心臟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繃緊又斷裂,整個人楞在那裏,呆呆地舉著兩杯酒,盯著方淮的背影,作不得聲。

方淮回過頭來,“怎麽了?”

男人沈默很久,只說了四個字,“似曾相識。”

“阿淮,你說人有沒有前世?”

方淮語塞。程河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緩緩道:“我越來越覺得人是有前世的。當前世深愛的人站在面前,人會有感覺。”

“嗯。”

“你對我有那種感覺嗎?”

“有的。”

男人有些不信,方淮嘆口氣,低聲道:“不如我們來做個游戲。”

“什麽游戲?”

“讓我來猜猜你的喜好。”

程河感覺很新鮮,也有些不相信,便點點頭說好。方淮走過來,從他左手拿下屬於自己的那杯酒,在地毯上坐下,屈起一條腿,註視著高腳杯中的酒液,低聲道:“這是一杯路易十六,你其實不太喜歡。你只喜歡產地是波爾多的紅酒,因為那裏靠近法國西南港口,你覺得波爾多的甜度是所有紅酒中最剛剛好的那一款,喝過第一次就再也不想放棄。”

程河靜止住,透過男人眼眸深處微微顫抖的瞳孔,方淮知道自己命中了。他垂眸淡笑,而後環視了一下客廳,“就拿這個公寓舉例吧……”

“你喜歡的是玻璃墻和層次感豐富的地毯元素,視野足夠好又有家的舒適溫馨。但是你不喜歡這些家具的風格,太英倫範了,你喜歡現代美式風,或者比那更簡潔一些,幾何線條無多餘裝飾的家具。”

方淮看了一眼男人,繼續說道:“再說說車。”

“第一次見你時的那輛車一定是失憶之前買的吧,其實你最討厭買兩排座椅的轎車,因為你不喜歡帶人。”方淮說著頓了下,“除了你記憶裏要尋找的那個人。”

“你也不喜歡雇傭司機,不喜歡在車上裝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喜歡車載香氛,只喜歡幹幹凈凈的皮具的味道。”

程河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然而坐在地毯上的少年非常平靜,他微微垂著頭,像是在註視著高腳杯裏的紅酒,有些過長的劉海順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莫名的,程河突然覺得,如果阿淮現在擡起頭來,那應該是一雙有些金色的眼睛,像琥珀寶石,很美很璀璨。

方淮低聲道:“你崇尚養生,做事講求原則和效率,堅信自己是對的,因此最討厭身邊的人與你爭執、給你找事……哦當然了,也除了你記憶裏要尋找的那個人之外。”

方淮說著覺得心裏很酸很酸,他喝了一口紅酒,“你問我相信人有前世嗎,我相信,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相信。”

程河靜默無語,方淮放下酒杯站起身,走過來,“你在找我,其實我也在找你。”

男人還沒等反應過來,某人已經抱住了他,他下意識地摟上了這個小個子少年的腰,很纖細又軟軟的。之前他每次抱方淮,腦子裏都有些瘋狂的想法,可是偏偏今晚不太一樣,他覺得自己內心很平靜,心跳的緩慢而有規律。他不想撒手,他就想什麽也不做,就這樣抱著一輩子。

過了許久,男人低聲道:“你到底是不是王可樂?”

方淮立刻回答,沒有一絲猶豫,“我是,我就是王可樂。在這個世界上,王可樂愛程河,你要記住這件事情。”

男人沈默了兩秒,“好,我會把這句話存在自己的手機裏,時常拿出來看看。”

這一晚上兩個人都喝多了一些,臥室的床松軟又寬敞,滾起來的時候簡直不能更爽。男人的吻都帶著紅酒的甜和澀,方淮像是靈魂放空一樣,縱著程河也縱著自己,做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兩個人都累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

……

然而方淮做了一個奇妙的夢。夢裏他不再是方淮,而是真正的王可樂,上小學的王可樂。他往同座小姑娘帶的午飯卷餅裏撒鹽,給人家小姑娘欺負哭了,回家後他爸二話不說,按在桌上撅著,拽掉褲子就是一頓鞋底子。屁股被打得又腫又疼,媽媽忽然回來了,一把推開了爸爸。

“可樂還小呢,不懂事,你教育孩子能不能輕一點?”

“放屁。這小子再不管管就要上天了!你知不知道他往人家小姑娘午飯裏舀了好幾勺鹽?長身體的小孩子一口氣鹽吃多了可能變成侏儒的,咱家賠得起?”

媽媽揉著他發亮的屁股垂淚,“那你也不能這麽打孩子,都打壞了。”

夢裏王可樂屁股疼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菊花有點疼。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想了想,估計是自己的幻覺,於是磨磨蹭蹭地把褲子提上了,老老實實地和爸爸道歉。

“爸,我錯了,以後我少放點鹽,可不能真把她吃成侏儒。”

然後又是一頓胖揍。

這頓揍挨得確實有點疼了,方淮感覺自己的菊花都要炸了,他猛地一掙,入眼是臥室雪白的墻頂,陽光透過窗紗灑進來,十分明亮。

程河正在一下一下地給他揉著屁股,嘆口氣道:“昨天是不是太過了,你剛才睡覺喊夢話說自己屁股疼。”

方淮賊尷尬,敷衍著打了個哈哈,掩飾性地下床穿衣服洗漱。程河跟進浴室,說道:“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昨天我和你說那個地產界的酒會就是今晚,要不要去?”

“去!”

昨晚的夢很真實,真實到方淮幾乎敢確定,這是一件發生在王可樂小時候的真事。那個時候王可樂應該是小學五年級,家裏還沒出什麽事,按理來說沒有被屏掉的必要,可是這段插曲並不存在於系統傳輸給他的記憶中。

從搗蛋挨揍,到頂嘴挨第二頓揍,整個過程都很正常,如果有值得被系統屏蔽掉的東西,那一定是在挨完第二頓揍之後發生的事情,很可惜方淮醒的太早了。

方淮一邊刷牙一邊在腦海裏呼喚系統君。

“系統先生,剛才的夢是不是沒做完?”

系統嗯了一聲。

“為什麽會這樣?”

系統頓了頓,“您上過小學嗎?”

方淮一楞,“當然上過,你什麽意思?”

“在下沒有多餘的意思。只是觀察著這麽多時空,大多數小學生考試的時候遇見不會做的題目,都會被老師和家長同時提一個要求,您可以想一想。”

方淮更懵,“小學考試?這和小學考試有什麽關系,你是說王可樂小學考試的事情嗎?”

系統嘆了口氣,“方先生,在下真的只能提點到這裏了。”

程河突然探身進來,“怎麽又在發呆?等會好像有一個財經節目要做董如山的專訪,直播的那種,你要不要看?”

專訪沒什麽用的,基本就是談談企業宏觀問題,塑造塑造頂級企業家的美好形象。但是現在手上線索實在少,方淮也只能選擇有棗沒棗打一桿子了。

下午兩點半,方淮準時坐在了電視前,端著一盤程河剛剛給他做的意式番茄肉醬面。

董如山在鏡頭裏還是蠻像一個睿智和藹的企業家的,絲毫讓人想不到他摟著嫩模明星的樣子。記者的問題純屬拍馬,舉了幾個集團成功的戰略決定,采訪董如山的心路歷程,方淮看的直打呵欠。

記者,“那麽董總,W集團從決定開創以來,我們看到的都是一帆風順,但是有沒有什麽失敗的教訓呢?”

正在默默吃面的方淮擡頭盯著屏幕。

董如山想了下,“其實並不能說一帆風順,我創業剛起飛的階段是做零散樓盤,公司有了一些利潤後我就在腦海裏勾勒了W集團的雛形,開始拼命擴張。但是地產業和政府的關系很近,還是要順應大趨勢,不然很容易走彎路。”

記者點了點頭,又恭維了幾句,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程河突然把電視靜音了,“你怎麽看?”

方淮回過頭,若有所思的一張臉,“董如山這個題答得不好。”

男人點點頭,“確實,背景鋪墊太多,真的說到失敗教訓卻含糊其辭,他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或者不想深入討論。”

“政府……地產……走彎路……”方淮皺著眉,腦子飛快地轉,“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十年前董如山的產業有沒有什麽廢棄工程或失敗案例?”

“當然可以,不過你查這個幹什麽?”程河奇怪地看著方淮,“這個人確實不老實,但是十年前和李元誠能扯上什麽關系?那時候李元誠還是一個小孩吧。”

方淮頓了下,“我只是想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人人品到底怎麽樣。”

程河哦了一聲,沒有再多問。

晚上七點鐘,酒會準時開始。

方淮沒有正裝,和程河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想到李元誠可能也在這酒會上,他不敢太惹人註目,進門簽了到之後就連忙和男人分頭行動了。

董如山是這種場合的大佬,身邊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方淮遠遠的就看見他拿著一杯酒,站在人群中心侃侃而談,左右環顧,並沒有李元誠的身影。

程河也找到了他的小夥伴,在一起閑聊天。

這場酒會比方淮想象的專業,幾個環節的講話和分享都是和行業緊緊相關的,沒有任何娛樂性質。嘉賓們帶來的朋友也都是行業裏的精英或者剛起家的小老板們,沒什麽明星模特。

方淮坐在角落裏有些郁悶,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繼續查董如山的資料了。

逮著一個程河身邊沒人搭話的空檔,他跑過去,“你們要幾點結束?”

程河想了下,“至少還要三個小時,這個酒會還是挺幹貨的。”

方淮嘆了口氣,“那我回去睡一覺,等會來接你。”

程河答應的很爽快,把停車卡交給方淮,“我的車鑰匙在門童那裏,你直接給卡片就行了。”

方淮嗯了一聲。結果他出去的時候剛好是又一大批的記者趕到,準備參加等會的答記者問環節,一輛又一輛的車把酒店門前塞的滿滿當當,停車的小哥忙不過來,人手嚴重不足。收了方淮的停車卡之後讓方淮稍等,結果方淮等了半天,也沒見著有人來取走程河的車鑰匙。

“要不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開吧。”

小哥擡起頭,滿臉的歉意,“真的很抱歉,麻煩您了。”

方淮擺擺手,拎了車鑰匙就準備去提車。地庫裏除了幾個幫客人停車提車的工作人員,沒有任何賓客,方淮眼尖,一眼就找到了程河的車,他剛剛把車子發動,餘光裏卻瞟見了一輛熟悉的白車。

方淮楞了一下,立刻熄火下車,來停車的是工作人員,方淮跑過去,“誒,這不是我朋友的車麽,他也來了?”

工作人員忙的腳不沾地,鎖了車就往回跑,一邊說著,“客人剛到,應該還在大廳,您可以去找找。”

方淮想了想,默默地走樓梯回到了大廳。樓梯的門在角落裏,不引人註意,他就在門口站著,躲在一株大盆栽後面,暗中觀察。

李元誠果然來了,戴著幾乎能遮到鼻尖的大墨鏡,穿著有點土氣,罩著一個和褲子完全不搭的棒球服,發色和前兩天電視上也不一樣了,很低調地在前臺check in。如果不是方淮知道李元誠就在大廳裏,特意找的,不然一眼掃過去絕對不會想到他是李元誠。

前臺小姐手頭的事情有點多,李元誠等的很不耐煩,手指在自己手機殼上敲來敲去,時不時就回頭看看門口的媒體記者,又匆匆把視線移回來。

標準的大明星幹壞事挑錯時機的反應。

方淮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家夥要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寫。

果然,李元誠不是來參加酒會的,服務員給了他一張金色的房卡,他隨手揣進兜裏,大步往電梯走去。

這家酒店也是W集團的產業,通常同一集團的酒店都會有相同的會員設置。方淮腦子一轉,之前那家酒店的總統套好像也是長得差不多的一張卡。

他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宴會廳,抓到程河,“兄弟,信用卡給我。”

程河楞了下,從兜裏掏卡出來,“怎麽了?”

方淮眼睛放著光,“我要去開房,開個總統套,等會見!”

說著,像一陣風一樣,唰地吹來,又唰地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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