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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片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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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這一日,皇上下朝,韓遜已經聯系好各方關系,只等元征把聖上那邊搞定。

走出宮城,韓遜韓鈺兩兄弟正要上轎回家,身後的司馬鑒又如同鬼神一般鉆出來,拉住了尚書大人的後衣襟。

韓遜回頭, 看見馬上便要出京前往南陲討伐的兵部侍郎,作揖行禮。

“我明日便要出發,你心裏可有一絲擔心我?” 無故便抓著他的衣裳的司馬鑒冷聲問道。。

韓遜自持著一慣的清冷, 向他再拱手,“司馬國舅保重,下官預祝您凱旋歸來。” 說罷,便要拉著一旁看呆了的韓鈺上轎。

司馬鑒並未再多加阻攔, 瞇著一雙薄眼看著他們的轎子離開。

他的話問的唐突又嚴肅,韓遜端坐在轎子裏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事, 韓鈺在他旁邊左搖右晃,搞的他有些心煩,擡手摁住自家小弟,“老實些。”

日頭從正上空向西跑, 傍晚時分,元征才駕馬回到京郊的宅邸。

寬敞的院落裏,胡彥手裏拿著個素扇面坐在樹下的小矮凳上,看見元征騎著馬進來, 立刻扔了扇面,站起來向他這邊跑過來。

元征見他臉上還掛著淚花,連忙下了馬,和向他跑過來的胡彥撞了個滿懷,元征含笑抱著他,只聽見胡彥帶著軟軟的哭腔問他,“阿征,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不到你…” 說著便要再哭一通。

屋內的丁甬走出來,望著抱在一起得的兩個人,走進了說道: “今天醒的早了些,看不見王爺您的人便開始鬧了,還不肯吃飯。”

元征無奈的低頭的看著他的“小娃娃”,現在胡彥的智力只有三四歲孩子一般,從前的記憶也都消失了,只有一點,胡彥只認元征,上廁所都要元征拉著他去,別人通通不管用,這一點倒是讓元征很欣慰,又心疼胡彥現在這副樣子。

“我的錯,今日出去見人了,我的錯,好不好?” 他連忙向懷裏的娃娃道歉,一只手放在胡彥的後腦摩挲著他的後頸肉。

胡彥不認,撅著嘴巴依舊和他置氣,“為什麽不帶我去?”

削薄的唇角悄悄上揚,“壞人,對你不好。”

小家夥聽懂了,拉著他的手不放開,“那,那好吧,你以後要記得告訴我,你出門。”

元征點頭,“怎麽不吃飯呢?”

“我不會用棍棍……”

丁甬給胡彥開了些安神保健的藥,用完了飯,胡彥乖乖的坐在床沿上,看見元征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之後立刻不高興了,“我不要喝它!”

元征一手端著湯藥碗,然後拿著瓷湯匙晾熱氣,看著胡彥皺起來的小臉,不由得嘆一口氣。

胡彥醒過來的這兩天,頓頓飯後都要喝些補藥下去,那滋味叫三歲的胡彥實在喝不了,他也不想見他的卿卿再難受,可是該吃的藥還是得吃。

“這個藥不苦,我在裏面加了蜜,你乖,我們把它喝下去。嗯?” 元征慢慢坐下,哄著胡彥喝藥,這藥裏確實被他加了不少蜜,但是不可能一絲苦味都沒有。

十分相信他的胡彥張開嘴等他餵,元征扔了湯匙,舉著藥碗往他嘴裏大口大口灌藥,一勺一勺的餵藥才是折磨。

長痛不如短痛,卿卿,你且先忍一忍,待你的身體好利索了,我再不逼你吃這要命的勞什子。

不出所料,胡彥僅僅被他灌了兩大口便伸著雙手要推開碗了,元征英眉皺起,托著胡彥後背的手臂往前摟著拒絕喝苦藥的心肝兒,只好先拿開碗。

受騙了的胡彥往外伸著舌頭哈苦氣,還不忘罵身邊的人,“阿登!苦!尬! 尬騙幾!啊…”

元征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罐蜜餞,開了蓋子往胡彥嘴裏塞一顆,胡彥這才老實了些,嘴裏喊著甜蜜餞,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幽怨。

“蜜餞甜不甜?”

胡彥點點頭,點頭也是元征重新教給他的。

元征看著他鼓鼓的嘴巴,一聲輕輕的嘆息。

藥最終還是被元征半哄半強制的餵完,又端了水盆來給胡彥簡單的洗漱,他們此次進京行程緊張隱蔽,十幾萬的人本就夠惹人註目的,為了不讓京城的人起疑心,元征更沒有找自家府上的侍女來照顧胡彥。他自己一人照顧的了他的卿卿,並且得心應手。

換了細蠟,元征把胡彥的衣服搭在屏風上,脫了鞋上床,摟著在裏面滾來滾去的胡彥。

胡彥在他面前皮的很,又會撒嬌又會淘氣,比從前的胡彥還要討人寵愛。

“卿卿,明日,我還要出門,你記住了?” 元征一只手搭在胡彥的腰上,另一只手墊在他的脖子下面,專註的盯著胡彥說道。

聞言,本來還在擺弄元征前胸衣襟的胡彥笑臉又垮下來,抓著手裏到底布料老大不開心,“不能帶我出去嘛。”

元征握住他的手,“外面很危險,有許多壞人,他們會傷害到你,會把你弄傷弄傻。呆在家裏很安全,你不會有事。”

胡彥不高興了,為什麽阿征老說外面有壞人,撅著嘴巴問他,“那你為什麽還要出去,你不害怕壞人傷害你嗎?”

元征沈默,細細縷著他的五根手指。

胡彥自顧自說,“阿征不在,沒有人陪卿卿玩,卿卿只能活泥巴。”

原本沈寂的氣氛再一次被胡彥破壞了,元征扭頭,看著不遠處木桌上胡彥的“大作”。一塊幹了的泥巴塊,他都分辨不出那是什麽東西,可是胡彥很開心,因為這是他今日用自己的手做出來的,睡覺之前,胡彥極其認真的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一陣心酸又湧上心頭,元征摟著胡彥讓他的身子紮在自己的胸膛下,胡彥的鼻子挨到了他胸前的傷口,那出已經結了痂,但碰一碰依舊會疼。

胡彥看不見他此刻的臉了,只聽見元征悠悠的和他講話,“過寒,我的過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自從胡彥跟了他,便開始接二連三的受到傷害,元征捫心自問,他這前半生並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是胡彥卻總是受到他的牽連。

如果沒有他,胡彥或許正在某個地方沒心沒肺的玩樂,平安順遂的過日子,哪裏會變成現如今這幅樣子,元征的心口處又開始陣陣抽痛。

翌日,正午,司馬鑒領著兵馬離開京城,國丈府在他走後便亂做了一團。

幽深的庭院內,司馬臣如和鹿姬阿兩人坐在書房的外屋爭執起來。

“司馬大人,你不是答應了我,只要邊疆的仗打贏,就把涼邊的土地都分給我的國家?現在又讓你的家人帶兵去攻打我的勇士,司馬大人,我鹿姬阿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司馬臣如盤腿坐在軟墊上,手裏把玩著一串菩提籽,身前的矮幾上打開著一本《道德經》,耳邊是鹿姬阿氣急敗壞的站在他面前指責他的聒噪聲響,嘴角隱隱約約藏著冷笑。

“我的勇士幫你滅掉了元征的兵馬,你現在又要聽那個快要下臺的皇帝的命令,去殺掉幫了你的人,你,你,你是何居心!” 鹿姬阿氣急了眼,怒發沖冠的拿手指著依舊靜坐著的司馬臣如。

他現在才發覺自己大意了,當時竟然沒有看清這個人的嘴臉,便輕信了他的胡話,現在看來,他和他的氐羌,不過是這個人奪下大明江山的一塊墊腳石,他真替自己寒心,替他的十萬勇士寒心,替那無辜的大明皇帝寒心。

“鹿首領,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你的話,可不要說的太早。” 司馬臣如悠悠的擡頭看著他。

鹿姬阿沒話說,眼睛直沖沖的看著他。

“你我的確有約,涼邊的土地自然要分你,然,我們的條件是,你要和我一同聯手拿下皇位,之後,我才能履行承諾,現在龍椅上的人還是我們的皇上,君有令 ,臣可有不從的道理?”

“所以你要派兵殺了我的人!” 鹿姬阿眼睛發紅,彎下腰兩只手想要攥住司馬臣如的衣襟,從他的身後忽地飛來一枚銀針,正中他的後腦,鹿姬阿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司馬臣如。

“你…你……” 他的喉嚨像是被人拿繩子栓住一般,慢慢的,整個身體都沒了力氣,軟軟的跪在司馬臣如的面前。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亂臣…賊子……” 鹿姬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話,睜著渾圓的眼睛倒在地上,再沒了氣息。

對面的司馬臣如鎮定自若的轉著手裏的串珠,看著倒在他面前的鹿姬阿,“話,不要說的太早,不然,容易去見早死的同類。”

起身,負手,往書房外走,身後又響起一個聲音。

“國丈真是好手段。”

手裏的串珠崩扯斷,菩提子劈裏啪啦散落一地,司馬臣如陰沈的臉直視前方,“來人!”

書房靜止,並沒有人應他的聲,司馬臣如的臉都要垮到地上去。

轉身看去,電光火石間,一切時局扭轉。

本應在後宮休息的天子在岑進和韓遜二人的左右守護下出現在了他的書房內防,而他竟然一無所知,外面哪裏還有他安排的侍衛和什麽暗線。

元晟被方才他聽到的全部氣的渾身發抖,看著面前自己的岳丈說不出話來,就這麽直直地盯著司馬臣如愈發冷郁的臉色。

“從前我只當你一心求權利,卻沒想到,你竟然覬覦朕的江山社稷!”

包裹著醜陋真相的謊言被層層撕開,司馬臣如再不需遮掩,看著面前的三人,半分畏懼都沒有,冷笑道: “我還當是誰?元晟,你就是靠著這樣的人在你左右,才丟了大明的江山。”

“司馬臣如,你欺君犯上,權傾朝野,叛國謀反,謀朝篡位。罪不可恕,還不速速跪下,等待發落!” 韓遜指著他正色道。

“哼,毛小子,” 司馬臣如死到臨頭還不悔改,輕蔑韓遜道:,“我已無回頭之路又如何?大明現如今岌岌可危,剛死了個關南元征 又損了十萬兵力。即使我死,” 他擡手指著元晟,“你明家到底江山也要完了!”

剛說完,身後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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