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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州賽高小醋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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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征想要給胡彥補個生辰還出現這樣不吉利的事, 弄得他有點喪氣,胡彥倒是不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吃飯,後廚上來一大碗元征早已吩咐他做好的長壽面,胡大少爺還撒嬌哄著要元征和他一起吃,元征自然不去想那招人煩的事。

可誰曾想,人不找麻煩,麻煩卻是自己找上門。

翌日, 元征一大早便去了練兵場,新的一年,他這個將領需要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胡彥慵懶的在臥房裏臥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等了元征回來,把早飯和午飯混在一起吃。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就在他們應當吃早飯的空子,家裏來了位不速之客。

春香剛給元征和胡彥盛好了湯地給他們二人,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走進來。老夫人到了春天也無甚胃口,胡彥他們的吃食她不喜歡, 索性,後廚便做上兩桌菜式,吃飯也不在一起吃。

大丫鬟頓在門口,朝坐著的兩個人欠了欠身子, “王爺,老夫人叫奴婢轉告您,明日,請您去和紀員外家的大小姐見面。”

“……” 寬闊的房間裏, 只有春香和他們三人,加上說話的大丫鬟統共四人,元征一只手本來橫在胡彥的後腰,聽完大丫鬟說的話,還沒等元征問她話,胡彥的臉已經垮了下來,手裏拿著的筷子被他從嘴裏拿出來,摔在桌子上,發出象牙材質碰撞的清脆聲。

“哼!” 胡彥一手打掉後腰的手,氣呼呼的,眼睛瞪的老大,怒目而視元征。

元征淡定的又把胳膊伸回原來的地方,看著低頭的大丫鬟,“老夫人叫我去的?家裏來人了?”

“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等大丫鬟回話,胡彥“騰”地站起來,快步往門口走。

屁股底下坐著的繡墩也被他踢歪在地上,擦過大丫鬟身邊,胡彥還朝她哼了一聲,嚇的人家姑娘抖了抖身子。

元征看著已經闊步走出門的小嬌妻,並不著急去追,轉了轉手中的一根筷子,“回答本王的問題。”

大丫鬟跟在老夫人身邊久了,脾氣也溫和的不行,叫胡彥那怒氣沖天的一哼,頓時嚇的差點哭出來,嘴裏哆哆嗦嗦的說不清楚話。

春香這才想起來往前走了一步,“王爺,奴婢今早看見西街的王媒婆來府上了。”

元征目光回轉,紀員外家,不就是那天撞了他的過寒的野丫頭麽,竟然還敢送上門來。

“回去告訴老夫人,我會去的,”元征看著低頭的大丫鬟,又沈聲警告道: “記住,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管好嘴。”

大丫鬟換胡點頭,接到元征的準許後轉身走出去,踏過門檻的時候因為腳軟還差點撲到地上去。

“把飯收拾收拾,送到我的臥房去。”

定王爺擡腳走出去哄自己家的小醋缸去。

走進裏屋,元征看見他的小醋缸明顯剛剛吃過桌子上的芙蓉糕,嘴角還有沒擦去的屑,看見他進來了,忙不疊的停下嘴,挺著身子坐在座位上,一副要氣炸了的樣。

元征嘴角帶著笑,沒想到胡彥對他要去見人家姑娘的怨氣如此大,看來在他的心裏,是極其在乎他了。

“這屋裏怎的如此大酸味兒?嗯?心肝兒。” 他撩襟坐在胡彥身邊。

胡彥閉上眼睛捂著自己的雙耳,“你這個喜新厭舊的臭男人,聽見有姑娘要見就要去,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他閉著眼睛還要朝元征吼一吼,殊不知自己的臉對著方向壓根沒有元征的臉。

他的嘴角上粘著的糖屑也被元征湊過來的嘴巴舔走,等他睜開眼睛,已經被元征占完便宜了。氣的他舉起來手就要糊在元征的臉上,元征也不躲,彎著嘴角湊過去臉讓胡彥出氣。

“啊!” 胡彥懸起來的手狠不下心,放下手朝元征啊啊的亂叫,像是被狗咬了似的。

元征等他吼完才擡手捏著那兩片嫩唇瓣,“你怎的都不讓我說一個字?小醋缸。”

胡彥張不開嘴,使勁張著眼睛瞪他。

“母親叫我去見人家,是早上有媒婆登門。” 元征笑著和他解釋。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媒婆登門,那是喜事,不管這事成不成,媒婆去了家裏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這是風俗,也是禮儀。

待元征好一陣安撫,胡彥才平靜下來,憤憤的看著元征,“那就是因為那天你跟人家說話,人家看上你了唄!” 他還是生氣,氣元征怎麽長得這麽英俊,天天給他招蜂引蝶,剛離開了個韓鈺弟弟,又來了個個什麽紀大小姐!

元征輕笑,大掌扣著胡彥的右手,“母親只說叫我去見見人家,我又沒說要娶她回來。”

胡彥甩不開元征的手,“那你就去吧!反正是娘叫你去的,你又不能不去!”

元征看著都快要氣哭了還嘴硬的胡彥,心想見什麽見 娶什麽娶,一個小祖宗還不夠他喜歡過來,找那麽多人幹什麽。

“我帶著你去見她,好不好?” 元征掰著胡彥的肩膀,讓他扭過去的身子面向他。

胡彥扭臉不看他,“人家要見的是你,看上的也是你,我去幹什麽?不夠給你找麻煩的嘛。” 他一想到元征那張花言巧語的嘴,就能想象到元征和那個什麽紀蓉坐在一起的樣子。

孤男寡女,元征長的英俊又討人歡心,人家姑娘肯定對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到時候,元征再和他說什麽都晚了,人家姑娘肯定上趕著嫁給他,到時候…到時候,他自己就是那棒打鴛鴦的木棒槌!夾在人家夫妻之間的大屏風!

元征看著胡彥越來越濕潤的眼睛,就知道他心裏肯定又胡思亂想了,歪著腦袋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果然,下一刻,胡彥便扭過頭來,兩只手拉著元征的袖子朝他嘟嘟囔囔“我不要你去~你不許去!”

“哎呦,心肝兒欸,哭什麽…” 元征笑著擦去胡彥眼角的淚花,大拇指放在胡彥的眼角處。

胡彥這時候才覺得自己以前好像太不懂事了,每天就知道纏著元征,不是惹他生氣,就是沖著他發脾氣,把所有定王壞脾氣和小性子都吵著元征使,完了完了,報應來了吧,老天爺給了他一個這麽好的夫君,他以前不知道珍惜,現在有人來和他搶了。

不等元征安慰他,自己抓著元征的袖子哭的更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嘛…唔…我保證會好好珍惜……”

元征看著他直想笑,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你這小腦袋瓜裏整天都想什麽?我又沒說不要你。” 元征的拇指離開他的眼角,扯下胡彥腰間的帕子給他擦眼淚。

滑滑的絲綢吸收掉眼上的淚水,胡彥又想起來,這條帕子都是元征領著他出去的時候給他挑的,萬分悔意湧上心頭,任憑元征怎麽和他說話也不信,抱著元征嚎啕大哭,想象唯一屬於的東西又要被人搶走了。

日薄西山,春香端著托盤在他們二人的臥房駐足了三次,最後看著已經不能再熱的飯菜,告訴後廚今晚的飯菜做的清淡些,再另做兩樣糕點,一定要有紅豆牛乳糕。

胡彥終於不哭了,眼睛紅腫紅腫的像兩個汁水飽滿的大荔枝。橫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元征的懷裏,身後的元征一手橫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撫摸著胡彥的臉平覆他的心情。此時的定王爺,就像是在餵養一個巨嬰寶寶。

第二天,元征還是出去覆母親的命,但是身邊摟著穿了一身新衣裳的胡彥,兩個人前往清風茶棧,這是元征約定的地方,他並不想和那個野丫頭一起吃飯,沒必要,一盞茶的功夫把話說明白就夠了。

更何況,他還記得那天,紀蓉坐在馬上,伸長了脖子去打量他的寶貝,跟看不夠似的,後來卻要和他見面,真是難以料想這個姑娘的矜持何在。

胡彥乖乖的讓元征牽著他的手,他本來不想來的,可是讓元征來見姑娘是他們母親的命令,不能不答應,他自己又緊張元征,只好口嫌體直的隨了他一起來,兩個人進了茶棧,自顧上了二樓雅間,元征早已定好的位子。

那天一身白衣,男裝打扮的紀蓉已經坐在了雅間裏,身後站著個身形魁梧的漢子,應當是紀家派來保護他們這位大小姐的。

元征撇著嘴角輕笑,這位姑娘哪裏用的著別人保護,還不如找個先生多給她念念書講講課,學學禮儀來的實在。

元征拉著胡彥坐在紀蓉對面,紀蓉原本扭頭看著樓下的人,手裏把玩著茶杯蓋。

誰知道她今天到底是什麽來頭,來見喜歡的人還穿一身白衣,和那天的白衣服雖不是一件,倒還是男裝打扮,要是不聽見她說話,人家一定會認為她是個公子哥兒。

紀蓉扭過頭來,看見兩個人坐在她對面,元征坐在她對面旁邊的位置,胡彥和她面對面坐著,一身青衣,竹綠一般的輕綢,配上清秀又無人能比的面容。

勾的她頓時眼底冒著粉紅的桃花,雙手托著下巴,沒有半分女兒家的柔情,倒像是個去別人家偷情的野漢子,癡癡的朝胡彥傻笑。

“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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