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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生導師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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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內有種特殊的靜謐氛圍, 刻意放輕的腳步,駐足觀賞後小聲的討論, 不是絕對的安靜, 卻能帶著人沈下心思,用心賞畫。

展館內的畫作,有些出自耳熟能詳的知名畫家, 有些是從未耳聞的畫界新人,但能夠被掛在畫廊展館中的,自然不會是水平一般的作品。

方夏前往東區油畫館的途中,路經幾個展館,草草看去, 雖說不是每幅畫都能夠看懂其中內涵,但也算見識了不少叫他驚艷的作品, 以及——對滄澧畫廊背後的人脈有了新的認識。滄澧畫廊是C市最大的畫廊, 作為C市美院學生,盡管此處離學校挺遠,方夏依舊來過不少次。而現在畫廊的畫作,比起他記憶中的, 似乎又新增了不少。

畫廊作品的豐富,是極大限度地依賴於社交人脈。你的畫廊沒有廣大的關系網,不管是寄賣還是收購,對方都會遲疑。一些大家作品, 就完全不可能交給一家默默無聞的畫廊出展。

方夏走出東區最後一家水彩畫展館,就到了油畫館區域。

“那幅有問題的畫該怎麽找?”方夏看了靠近入口的兩幅畫後, 撓了撓頭,小聲問符堇。

他對滄澧畫廊早先的畫作只有一個大致印象,要依靠那模糊的印象,來找出那幾幅之前未公開的畫作,顯然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再者,他以前來看畫展,重點放在他專業所屬的國畫,對油畫並沒有太多關註。

符堇微微瞇起雙眼,視線從最近處的畫,掃向最遠端。隨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得一幅幅看過去。]

“不能啪的一下找出來嗎?不是說那畫上陰氣極重,不能順著陰氣找出來?”方夏往裏走了兩步,跟入口處的巡視保安拉開距離,捂著嘴小聲問符堇。

[不能。]符堇搖頭道,[重陰之物,不同物件之間,表現形式並不一樣。有些氣場強盛,會向周遭散布濃重的陰氣;有些氣場平淡無奇,但是陰氣內斂,觸碰了才會沾染上它的陰氣。]

“這重陰之物,居然還分性格內向和外向?”方夏嘀咕得聲音不小心大了些,展館入口處的保安側眸看來,他趕緊往裏走了幾步,重新壓低聲音,“這樣說來,周璐接觸到的那幅油畫,應該是性格內向的重陰之物,不然放在這畫廊裏,出事的人早出現一大片。”

[嗯。]符堇微微點頭。

“然後怎麽看?用眼睛直接看嗎?這樣能分辨出那畫是不是重陰之物?”

[我靠近了,自然會發現。]符堇說著微微側頭看向方夏,[至於你——有陰陽眼的人對陰氣比較敏感,你只要凝神細看,感覺不舒服,直覺認為不祥的東西,多半就是有問題,就像之前別墅裏看到招邪掛件一般的感覺。若是重陰之物,過於凝神細看,心神會亂,或心慌,或失落,或失神,癥狀不一,但大致都是一些類似思維混亂的癥狀。]

這說法怎麽聽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好像在哪裏經歷過這種類似的感受?方夏困惑地摸了摸下巴,隨後手往下一滑,指尖不經意地摸到脖子上的紅繩,腦內靈光忽現——對了!他在剛拿到玉玦的時候,就出現出這種癥狀!

當時他盯著手中的白玉雙龍首玦,不自覺地就失了神,拇指撫上玉玦,結果被劃拉了一道不淺的扣子,讓玉玦沾了血,然後他成了符堇的鎮守人……

方夏的手摸到鎖骨下方的位置,隔著衛衣單薄的布料,按住藏在下面的玉玦,目光不自覺地投向符堇。

[這玉玦是我寄身之物,也屬重陰之物,不過陰氣受我控制,不會傷害你。]符堇說著,垂下眼簾,避開方夏直直看來的目光,[割傷你手指,讓你的血沾染在玉玦上,與我結契,是我控制著玉玦上的陰氣完成的。]

當初他的手指為什麽突然被劃破,讓玉玦沾染上鮮血的原因,昭然揭曉,那都是符堇做的。其實方夏也沒太意外,在S市的醫院,耿文秋向他坦白騙局時,就曾說過,符堇選中了他作為鎮守人,即使他不回耿家,符堇也會去找他。所以,結契這事,是在符堇的操縱下完成,其實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抱怨的了,而且——

符堇冷眼看人時,像一個清冷淡漠,卻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但當他低低垂下眼簾,讓視線落於塵土,卻有一種叫人莫名心疼的脆弱感,讓人不忍苛責。

這簡直是作弊!

方夏撇了撇嘴,放下按著玉玦的手,擡眸看著面前掛著的那副油畫,最終避重就輕地抱怨道,“你在我手上割的傷口太深了,害我疼了好幾天。”

[抱歉。]符堇低聲道歉。

“傷口也已經好了,沒留疤,不影響我大拇指英俊瀟灑的外貌,原諒你了。”方夏說著,朝著下一幅畫走去,“既然那重陰的油畫是內向的性格,耿書鄲沒有陰陽眼,他打算怎麽找?”

[玄術圈的人,自然各有各的手段。耿家有禦鬼術,可驅使鬼使尋找,就像相當於我在你這邊的作用。]

“所以你算我是鬼使?”方夏在一幅畫前停下腳步,側眸看著符堇揶揄道。

[可以這麽說。]

“還是算了。”方夏搖了搖頭,擡頭看畫,“我們互相當個朋友吧。你也不用什麽都聽我的,不讚同的可以反駁,不高興了可以發脾氣……”

方夏說到一半自動消聲,符堇除了沒真發過脾氣,好像一直都是這麽做的,並不像耿書鄲的鬼使那般聽話。

符堇:[好。]

方夏:“……”好什麽好?你這應了跟沒應有區別嗎?有需要你做出改變的地方嗎?

方夏跟著符堇,把東區油畫展館裏的畫作,挨幅看了一遍。方夏不知道符堇是什麽感覺,他反正是看得眼前都快出重影了,這種快節奏的,一幅接著一幅看,讓審美感完全麻木,而且產生了想要嘔吐的油膩感。

從最後一個油畫館出來,方夏走到休息區的窗邊,看著外面的綠化區使勁眨眼睛,感覺還是暈得慌,又給自己做了半套眼保健操,才稍稍感覺好點。

[你可以不看的。]符堇無奈道。只要挨幅走過去,如果那幅畫出現,他自然能發現,並不需要方夏跟著一起看。

“你在那裏看,我也就跟著看了。”方夏摸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任何耿書鄲發來的信息,“他是沒找到,還是沒看完?”

方夏給耿書鄲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東區油畫館沒找到那幅畫,隨後把手機塞回口袋,對符堇道,“我去洗手間洗個臉,感覺有點犯困了。”

跟展館入口的保安問了洗手間的位置,方夏便循著保安的指導找了過去。

“是在素描館入口的地方右轉,看到安全通道後,再往左……”方夏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小聲念叨著。

“松手!”

“呃……”看到安全通道標志,正要往前走到路口,然後左轉的方夏,被這麽一聲怒喝喊停了腳步。

怒喝的是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似乎在左邊那條走廊上跟誰起了爭執。

“都已經分手那麽多年,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那怒喝聲的主人又道。

哦,還是感情問題。

這種情況下,想要避免尷尬,就當沒聽到,轉身往回走,再找其他洗手間即可。但是——前提是他不認識那發出怒喝聲的主人。

怒喝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西區油畫館找畫的耿書鄲。

方夏還從未聽他用這般緊繃的聲音說過話,這顯然是真動怒了。方夏跟耿書鄲認識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他覺得耿書鄲脾氣其實挺好,他在他那裏插諢打科的,也沒見他冷臉過,有時還能接著話茬跟他胡扯。

耿書鄲的前女友到底做了什麽,讓他這麽生氣?

“我們沒分手,我沒同意。”

一個沈聲低沈的聲音響起,相比耿書鄲,語氣不算激烈,但情感表現相當執拗和頑固——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聽著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耿書鄲的前女友是男人???

不不不,也許這只是個聲音聽著像男人的女人!

方夏想著,人已經貼在了左面的墻上,無聲地摸到轉角處,放緩呼吸,探出一只眼睛,看向左邊的走廊。

洗手間門口,耿書鄲背靠著墻,面對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雙手被對方抓住,摁在兩側,整個人被那男子禁錮在懷裏。耿書鄲仰頭怒目而視,那身形高大的男子低頭註視著他,面上本該淩厲的線條,有著跟他舉動完全相反的溫柔。

方夏瞪大雙眼。

真的是個男人?!有沒有金剛芭比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人生導師二叔公,你有什麽想說的?

耿書鄲:走開走開,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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