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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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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偵探社是由異能者組成的民間武裝調查組織。

成員包括負責現場的調查員與處理會計、外交等工作的事務員。調查員近乎全員都擁有某種異能力。

“誒——那位傳說中的異能者原來是創始人啊。”鈴歌一手握著鼠標下滑,哢嚓一聲咬了口香脆可口的曲奇。

與偵探版太宰先生分開當夜,鈴歌入侵了內務省網站。對於港口Mafia情報隊長來說,這些資料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層浮冰,不費吹灰之力就調了出來。

鈴歌視線在新登入調查員[月下獸]的資料上定格了片刻。

等她瀏覽完全員異能資料,電腦上才遲鈍地響起警報,她不緊不慢地退出後臺。躺在電腦椅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偵探啊。

鈴歌確認太宰先生告訴她的這條情報是真實的後,心裏有點驚訝,她還以為他一定會留在Mafia……嘛,說是“一定”,她其實也不了解他,就像游擊隊長敦說的那樣:

“面對太宰先生,不用去探求,只需要遵照那個人的指示就行了。因為太宰先生的命令是絕對正確的。”

……

“不過,敦君,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你居然值70億!六。四分的話我就是……啊!不行,這次只能收點情報費吧……畢竟有那個人在。”

鈴歌昂揚的語氣在想起某件事後轉瞬間變為失落,她晃蕩著修長白皙的腿在電腦椅上輕輕一轉,把餅幹盒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手上的餅幹屑,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餵餵,是黑麥嗎?你讓我查的月下獸,找到下落啦。”

“誒——什麽!你、你已經知道了?我去‘度個假’,怎麽一回來消息又滯後了這麽多!?”

鈴歌吃驚得餅幹都掉身上了還渾然不覺。

“數日前港口Mafia的黑色禍犬襲擊了偵探社嗎?唔,我知道了……但、但我們姑且也算是同僚吧,我為了你‘翻山越嶺’、‘不辭辛苦’地入侵了政府網站,你至少把情報費付了!”

她按著胸口以起誓般的態度不甘心地強調,顯然,她的重申並沒有得到任何正向反饋。

“怎麽這樣……黑麥你又不缺錢。不是有打好幾份工嗎?……我是指你隱藏身份用的兼職,再說我也有派上用場的。”

鈴歌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她漫不經心地瀏覽著從內務省網站上竊取的資料,其中本該寫著武裝偵探社調查員太宰治過去經歷的一頁可疑地顯示著空白。

她想了會兒,將手機夾在了肩頭,雙手猶如在琴鍵上舞蹈般敲擊著鍵盤,很快進入了港口Mafia的資料庫——對,不是入侵,她很普通地用密碼登錄了後臺。

鈴歌很早之前就知道兩個世界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她雖然沒有接觸這個世界的港口Mafia,其戒備森嚴的防禦機制對她來說一直都形同虛設。

原來如此。

鈴歌註視著電腦屏幕上港口Mafia前幹部罄竹難書的履歷,微微一笑。

“這樣吧,就當做是特別服務。武裝偵探社裏有個難纏的對手,我幫你把他引出來。”

她重新拿起了一塊餅幹,哢嚓一口。

嘛,她雖然不覺得黑麥威士忌能成功。

不過,就讓她看看,這個世界的太宰先生,和首領有什麽不同吧?

以幫忙為借口,鈴歌順利拿到了可觀的情報費,她滿意地看著短信裏更新的數字,心裏卻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翌日。

在橫濱港口附近,海風能吹拂到的地方,有一幢磚紅色的建築物,外表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電線桿銹跡斑斑,裏面的結構卻很堅固。武裝偵探社的事務所就在建築物的四層。

今天大早,事務所才開門營業不久,社裏除了國木田以外的人還沈溺於昨日周末的倦怠氛圍中,哈欠連天時,事務所的門被扣響了。

以為是委托人的事務員打開了門,意料之外出現在門口的是樓下咖啡店的店員。

“啊呀,這不是北原小姐嗎?有何貴幹?”事務員谷崎直美面露訝異。

“我是來送咖啡的。”店員北原香織手裏托盤上擺放著好幾杯熱氣騰騰的現磨咖啡,“今早,有個小孩子拿著一筆錢進來,把一封信和足夠的錢給了我們,讓我們煮幾杯咖啡,送給偵探社的各位。”

直美接過托盤,店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封充滿少女心的粉色信函。

“信封上寫著,‘國木田先生收啟’。”

“那封信……”從直美手裏接過咖啡的太宰將視線擡起,他剛想說什麽,國木田從驚訝中回過神快步走上前接過了信封,拆開。

啊,糟了。

太宰毫無誠意地想著,從容不迫地喝了口咖啡,觀察著國木田的表情。

只見國木田臉上情緒幾度轉變,從高興到困惑最後變成了山雨欲來的陰沈。

“太——宰——”

國木田咬牙切齒地看向了他:“你又做了什麽啊!?”

“什麽什麽?難道不是什麽人給國木田的情書嗎?”太宰佯裝不知地走上前,被國木田一巴掌將粉色的信狠狠地拍在了他腦門上。

“我不可能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邀請陌生的女性殉情,你這個自殺狂魔!太宰,你應該改一改你身上墮落的個性,從今天起……”

國木田滔滔不絕的聲音完全沒進入太宰耳朵裏,他拿下信件,毫無意外地發現這是一封刨除咬文嚼字,名為感謝信,實際上就是在坑他的邀請函。

信上感謝了他陪她去買玩偶的事情,還有很遺憾拒絕了他的殉情提議,建議他可以多出門走走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可沒邀請這位小姐殉情哦。不過是個不錯的建議,今天就試試好了。”他回想了下昨日行程,完全無視了國木田的苦口婆心,往外走去前掃視了圈辦公室,“敦君已經和谷崎一起去現場了嗎?”

作為被太宰常年“精神折磨”的搭檔,國木田正要教訓太宰切不可損害偵探社的名號,他一秒從太宰一如既往懶散話音裏讀出其真意,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鏡架回答:“今天早上他們沒來事務所就直接去了案發現場。你要過去嗎?”

“待會兒再說吧,我先去感謝一下送這封信來的小姐。”太宰揚了揚手上信件,向店員小姐詢問送信來的小孩有什麽特征,在得知小孩子手裏拿著塊酸奶蛋糕後,他翹了翹唇溫柔地道謝後出了門。

十分鐘後,太宰在離事務所不遠的甜品店裏見到了“淡島世理”。

現在是上班時間,店裏還有很多空位,她特意挑了個陽傘下的座位。

只見“淡島世理”約二十出頭,煙紫色長發精致地盤起,戴著遮陽帽,帽檐下有一雙寶石般的茶綠色眼睛,映照著陽光的肌膚雪白通透,和昨天穿黑西裝時給人精明幹練的印象不同,她今天換上了一套天藍色洋裙,桌上擺了好幾種不同口味和花樣的甜點,悠閑得像是在度假。

其實鈴歌只是昨天從港口Mafia一出門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換“職業裝”。

在太宰觀察著鈴歌的同時,她也在悄悄打量他。

雖然都是太宰先生,但是偵探版太宰先生,比首領要……可愛得多啊!!

啊,用“可愛”這個詞形容好像有點奇怪,但是她面前的太宰先生,比首領要平易近人得多。是職業的關系嗎?

鈴歌迷惑地猜想著。雖然根據她昨晚調查到的情報,這個世界的太宰先生在加入武裝偵探社之前,也在港口Mafia待過一段時間,還被譽為“最年輕幹部”。

“哎,小姐早就發現我不是真正的國木田君了吧,故意把信寄給他,我可是被國木田君狠狠地揍了一頓,在他氣消之前,都不敢回去了。”太宰落座後孩子氣地嘟囔,非要說的話這件事起因是他的錯,但太宰總能輕而易舉地引起不了解他真面目女性的保護欲。

“小姐要收留我嗎?”

連這種如果是其他人說出口就是騷擾的話,他都能說得一點也不惹人討厭。

鈴歌沒怎麽在首領身上看見過這一面,她有些稀奇地說:“您說這種話難道不會覺得害羞嗎?”

“……”

“不過,原來你不是國木田先生呀。”接著鈴歌“恍然大悟”地道,用一副無辜的表情,將太宰剛才的指責原封不動退了回去。

太宰靜靜地看了她會兒。

“不是哦。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小姐呢?”他若無其事地露出了笑容。

“赤染鈴歌,對初見面的網友有所防備也是正常的對吧?”鈴歌托著腮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後把甜品店的單子遞給了他。

太宰接過單子隨意地翻了翻,從善如流地改了口:“赤染小姐和朋友相處得怎麽樣了?上次的玩偶有效嗎?”

“嗯……那件事我回頭再試試,現在正在忙工作。”鈴歌喝了口奶茶,假裝“無意間”地提起。

太宰先生還真是喜歡那只老虎啊。

被她推測的太宰動作一頓,從書頁上擡起目光看了看她,對面女性面色如常,似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美食上,對話的開啟也太過順利,但他還是“上鉤”地接住了話題:“赤染小姐是做什麽工作呢?”

鈴歌挖布丁的動作一僵,她適當地保持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回覆:“一些接收委托之類的,和偵探的工作類似吧?”

“咦?是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也會有工作的聯系。要不要交換一下聯系方式?不是網上那種。”

“我接的委托都是熟人推薦的,和偵探社的可能不重合,應該不會碰上。”鈴歌面露遲疑,而且碰上就糟糕了——她是指偵探社那邊,“再說我現在基本失業啦。本來看中一個大單子,結果被同行搶先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明天的午飯在哪裏。”

她垂頭喪氣,故作姿態。

太宰看著一桌的甜品,雖然知道她在說謊,但她撒謊方式也太敷衍了。

不管怎樣,在雙方無聲地配合下,一場“套話”與“被套話”無波無瀾地結束。

鈴歌當然知道太宰先生找她的理由,再怎麽說,她也和首領共事了三年,況且,在知道敦君加入了武裝偵探社後,原因簡直昭然若揭。

另一方面,她雖然說要幫黑麥拖住“偵探社的一個人”,但完全沒有要“拼盡全力”的打算。退半步說,她姑且也算是引走他了吧?就是不知道黑麥威士忌那邊怎麽樣了。

既然昨天已經制定了通過“工具人太宰先生”了解首領喜好的方針,她可不準備因為懸賞的事惹太宰先生不快——她也不敢。

畢竟見過首領怎麽處置敵人。

所以在得知太宰幹涉了懸賞的事,她推測他肯定知道了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雖然心痛萬分還是放棄了70億,並且毫無顧忌地把黑麥威士忌賣掉了,完全沒看在高昂情報費的面子上留有餘地。

將事情推到昔日“同僚”身上後,鈴歌準備把桌上甜點吃完再找借口脫身。

這時太宰的手機響了,奇怪的鈴聲讓正往嘴裏塞著布丁的鈴歌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若無其事地接了起來。

“已經抓到了嗎?辛苦了,谷崎。哎呀,居然是這麽一回事嗎?我知道了。”太宰與手機另一端社員聯系著,在聽到某一句話後,他微微訝異地睜大了眼,審視般地看向了她。

掛斷電話後,盡管她完全沒有要問的準備,他語氣“沈痛”地向她描述:“赤染小姐,其實剛才社內發生了一件遺憾的事。才加入社內的新人遭到了狙擊手的襲擊,抱歉不能陪你了,現在要趕過去。”

鈴歌可惜地看著還沒吃完的甜品,“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報警了嗎?”她“震驚”得擡起了頭。

“市警已經過去了。”太宰微微垂下了眼瞼,“敦君可是個好孩子,為什麽會遭遇這樣令人心痛的事呢?”

“太宰先生不用在意我,請趕快過去吧!”鈴歌見太宰先生都這麽努力表演了,也盡力裝作了十分痛心的模樣——盡管她記得敦的異能[月下獸]擁有恐怖的自愈能力,就算是被打中個五六次也能留半條命吧?

太宰聞言細致地觀察了會兒她“擔心”的表情——他當然知道她在說謊。在查到她很有可能就是黑衣組織中接下懸賞的人後,他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動手,包括剛才,她完全可以順理成章地提出陪他去醫院探望敦君,再策劃刺殺。

她始終沒這麽做,難道這次真的是他方向錯了?

“我會向敦君轉達小姐的體貼的。”他微不可查地停頓後微笑著道謝。

太宰走後,終於結束在閻王級別戲精面前班門弄斧,鈴歌放松地舒了口氣,盡管她很想把甜品都吃完才走,但才聽到那樣“駭人聽聞”的消息,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橫濱市民”,她還是忍痛放棄了剩下的美食,買單走人。

當晚,作為黑麥威士忌的塑料搭檔,鈴歌收到了一條特別的內部消息——黑麥威士忌暗殺人虎時被FBI發現,已確認死亡。

鈴歌看見消息楞了會兒,結合已知訊息,恍然大悟,她就說按照黑麥威士忌那種謹慎的性格怎麽會突然去碰這種危險的任務。

一個月前,酒廠精英黑麥得到了與組織幹部見面的資格,約見的倉庫卻被FBI提前設下了埋伏,雖然這件事被。幹部識破,沒有發生流血事件,但上面認定是他洩密,只是暫時還沒有實證,黑麥威士忌失去組織信任。

……擺明了詐死脫身啊。

鈴歌很確信這一點。

因為在另一個世界,她也在酒廠待過一段時間,黑麥威士忌——真名赤井秀一的男人,在脫離組織時反手一句:“對不起,我其實是FBI。”差點給她一槍。

虧他入組織還是她拉的線,鈴歌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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