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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91:雷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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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剛醒來的時候游星的心情無疑很好。他只覺得為止奔波了十三年的使命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一半,他朝思暮想的圓滿結局就在那伸手可觸的地方。雖然秋還沒有想起一切往事,但顯然已經接受了他。如今只需要找到他的小游馬,然後剩下的便是帶著妻子兒子回家。他在秋洗澡的來到廚房準備早餐。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他或許有些太懈怠了。當門鈴響起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多想,轉身便去開門,連圍裙都未摘下。

游星才一開門,就看見門外好大一捧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他先是一楞,然後就看見花的後面站著一位高大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大,黑發碧眼,穿著筆挺的襯衫西褲,倒是一副儀表堂堂的好模樣。

“菖蒲,我……”陌生男人開口說話了這才發現開門的人不對。他也是一楞,然後臉色一下就沈了下來。兩人沈默地對瞪片刻,然後陌生男人咳了一聲,問,“我是來找清原醫生的;請問她是否在家?”

游星突然就覺得頭疼得厲害,有些生硬地應道,“她還在梳洗。請問您是哪一位,來找清原醫生可是有什麽急事?現在還很早,若是事情不急的話,不妨過一兩小時再來造訪。她還沒吃早飯。”

綠眼男人的臉都快成鍋底了。“你問我是誰,有什麽急事?”他冷笑道,“是,約會算不上什麽急事,不過來早點卻也沒犯罪吧?”

游星只覺胸中一涼。他暗暗呼了一口氣,然後仍是平和地說道,“對不起,她沒有告訴我她今天已經還有安排。請進來坐上片刻。”

請這陌生人入內用盡了他的自制,但是那男子似乎一點不領情,鐵青著一張臉踩進屋內,再也不看游星一眼。游星本想接下男子手中的花去插瓶,再去弄杯喝的;雖然十萬分不情願,但這點待客之禮總要做足的。但那陌生男子只是徑自來到客廳拿了花瓶,將裏面一大把野趣盎然的滿天星扔了,換成自己帶來的玫瑰,然後他到廚房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游星在餐廳裏坐下了,抱臂看著他,面上毫無表情,卻只覺得胸中越來越沈。那男人看上去似乎真得很熟絡的模樣。

“我知道菖蒲沒有任何家人,沒有兄弟,無論是親的還是第幾支系的堂兄表兄,”綠眼男人一邊喝咖啡一邊說道,“你也不是她的同事朋友,畢竟你怎麽看都不像是醫護人員,她的幾個朋友我也都見過。”游星正想開口,男人卻又搶道,“你不用告訴我你是誰,和她又是什麽關系。都說愛情和戰爭裏一切都是公平的,不過今天既然是我先約下了,你是不是至少將今天讓給我?能入得菖蒲眼的人想來這點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游星又是靜坐了片刻,最後起身到客廳裏拿了紙筆,匆匆寫了個字條壓在花瓶下。他拿了客廳茶幾上擺著的通訊器塞進口袋裏,然後轉身便往前門走去,連話也不屑多說一句。他拉開門的時候又聽見那綠眼男人說道,“我叫做相田建一。你怎麽稱呼,我奇異的對手?”

“我和你可不是什麽對手,”游星說,“我和秋之間哪裏容得下什麽對手。”然後他將房門一摔,揚長而去。

雖然話一直說得平靜,但游星駕著D輪在環城高速上繞了整整三圈才覺得胸中稍微舒緩了一些。他駕車來到海邊的公園,將D輪停下了,在一株大樹下坐下了,靜靜地望著閃耀的水面。他也不知道靜坐了多久,突然聽見口袋裏的通訊信叫了起來。

“游星,”秋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微弱而滿懷歉疚,“對不起,真得很對不起,游星。你,你不要太生氣……”

“你不需要道歉,”游星說。

“不,我需要道歉,對你們兩人都需要道歉,”秋說,“也許這聽上去很沒心沒肺,但是我真得將今天還有約會這件事都忘了。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是這兩天的事情太多了……不,這都是借口。只是不動游星,自從那夜你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外,我似乎把許多事情都給忘了,這幾天腦海裏只有你。”

聽到秋說出這樣的話,他應該是滿足而愉悅的,但游星仍然只覺得胸中沈悶。只聽秋續道,“建一和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不過最近我終於答應了他,也就約會了幾次,並沒有其他。我已經對他把一切都說清楚了,今後仍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游星,我並沒有想起來太多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想,我對你是認真的。”

游星許久沒有說話,於是半晌安靜之後秋有點失魂落魄地添了一句,“當然,我不是說非要你承諾些什麽,我……”

“秋!”游星終於開口打斷了她,低聲說道,“不,別這麽說;我對你的承諾十多年前就許下了,又怎麽會更改。你是我最鐘愛的人,記住這一點,秋。只是相田先生的造訪讓我想到,十三年是多麽漫長,你已經有了新生活,有了新的事業,新的朋友,甚至,也許,新的愛人。但我竟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就這麽闖了進來。秋,我並不是想破壞你現在擁有的這一切。”

秋甜甜地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你不會的。你和我現在的生活,也不是勢不兩立不能兼得吧!”

游星又是沈默了。他也對秋說過“另一個世界”這樣的話,但想來秋只以為那是誇張,並沒有當真。確實,又有幾個人會隨隨便便對“平行世界”這種話信以為真。一時間他又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

秋卻有緊張了,惶然問道,“難道你要離開?”

“當然不是!”游星忙說,“算了,秋,我們不應該隔著電磁波說這般沈重的話題。不如我們出去吃午飯?我這就回來接你。”

“好的,我等你。”

游星這才將通訊器塞回口袋,卻突然聽見有人在他身後低聲吼道,“呵,你別想得太美,羅密歐!”

游星轉身,就看見相田建一站在那裏,雙眼發紅地瞪著他。一開始游星只是覺得煩躁,一聲冷笑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是他突然發現相田的眼睛紅得有些不正常。他擰了眉,靜下心來仔細觀察,就發現相田的脖子上有一個符號若隱若現地閃動著。那符號造型獨特,但怎麽看都像是……數字?難道又是那些奇怪的Number卡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游星的本能反應讓他幾步退到D輪邊上,一只手已經扣住了自己的決鬥盤。

“我已經受夠了,也沒有必要再客客氣氣地說話,”相田齜牙咆哮道,“我認識菖蒲這麽久,追了她這麽久,好不容易有些進展;你不過就認識她兩天,這就想搶走她?你做夢!你給我聽好了,要麽你放聰明一點,離她遠一點,要麽我親手把你了結,你自然會離她遠遠的。”

這一刻游星幾乎都忘了Number卡牌的疑慮,胸中只剩怒火熊熊燃燒。他冷笑著問道,“你想要怎麽了結?你又能怎麽了結我?”

“來吧,決鬥;落敗的人自然會得到相應的懲罰,”相田吼道。

於是只聽見機械的敲擊扭動,然後游星腕上的決鬥盤像寶劍出鞘一般展開。可是當游星將牌組插入決鬥盤後,他卻遲疑了片刻。這似乎……有些草率?如果這個相田建一當真是被什麽操縱了,在這種情況下決鬥只怕很危險。他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輸,卻當真有些擔心對手的安危。而毫無自覺的對手卻是諷刺道,“怎麽又不動了?現在怕輸可有點太晚了,我可不會讓你逃掉!不過我倒是可以把先攻讓給你,算是最後一點恩惠。”

游星已是按捺下怒火,如今聽到對手這般挑釁也是神色如常。他只是將一張卡拍在決鬥盤上,說,“通常召喚【最高戰士】,然後解放【最高戰士】,特殊召喚【炮塔戰士】。【炮塔戰士】的攻擊力上升被解放戰士族怪獸的攻擊力,於是現在攻擊力為三千。後場蓋伏一張卡。請吧,該你了。”

“確實該我了,”相田脖子上發亮的數字更是明顯了,整個人也顯得愈發猙獰。他冷笑著抽上一張卡,然後說道,“發動【哥布林暴發戶】;我抽一張卡,你增加1000基本分。然後再來一張【哥布林暴發戶】。”

游星微微挑起眉頭,心下不免警覺。【哥布林暴發戶】並不是一張常見的卡,一般只有在一回合殺牌組裏才會用到,通常還用的是幾乎無法阻止的循環組合和特殊勝利。對面相田打量著手牌,又是陰森森地笑了起來,說,“發動魔法【王家的神殿】;只要神殿在場,我便可以同一回合蓋伏和發動陷阱。那麽接下來發動永續陷阱【血之代償】;我可以支付500基本分來增加通常召喚的次數。通常召喚【紅齒輪】,效果將【黃齒輪【加入手牌。支付500基本分,通常召喚【黃齒輪】,效果將【綠齒輪】加入手牌……”

原來相田用的竟是血代齒輪。這確實是十分強大的牌組,更是傳說中第一位決鬥王武藤游戲的看家牌組,雖然沒有他的【黑魔導】那麽出名,卻也是風靡一時。不過到了游星的時代便很少有人再用齒輪怪獸了,因為和同調缺乏共性。游星曾因為一時好玩組過齒輪牌組,倒也維持了他的不敗戰績,但卻也得承認他終究還是更喜歡能快速同調的牌組。不過在他的印象裏,齒輪是穩紮穩打的牌組,如何能像相田那般毫無忌憚地自殺式往前沖?也就這麽片刻,相田一口氣召喚了五只齒輪怪獸,但同時也將自己的基本分降到了兩千,對比游星的六千基本分,更顯得搖搖欲墜。

沒想到相田仍是冷笑著說,“你一定以為自己賺了便宜,畢竟你有6000基本分而我只剩下2000。不過你也就只能高興那麽一時半刻了。既然我們的基本分差值為4000,發動陷阱【生命轉換】**,兩人的基本分同時變為1500。接下來,將場上五只齒輪疊放,超量召喚——出現吧,破滅的使者,【Number 91: 雷閃龍】!”

看到那只並不顯得起眼的龍,游星又是挑了挑眉頭。“2000基本分,五只齒輪,就只是為了一個攻擊力為2400的怪獸?”他問。

“哼,【雷閃龍】的效果這回合就會解決了你!發動效果,去除雷閃龍的所有素材,破壞你場上的所有卡牌!”

游星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如此昂貴的策略,你就沒考慮過萬一失敗怎麽辦?從手牌將【效果遮蒙者】送往墓地,回合內將【雷閃龍】的效果無效。”

那一瞬間相田目瞪口呆,果然是沒想過失敗的可能性。他呆站了片刻,然後強作不屑地說道,“就算失敗一次又如何;你也沒有能破壞【雷閃龍】的Number怪獸,我怕你什麽?後場蓋伏一張,回合結束!”

“但是戰鬥傷害一分也不會少的,不是麽?”游星說道,“在你的場上特殊召喚兩個【三角衍生物】為代價,從手牌特殊召喚【三角戰士】。接著發動魔法【來自死角的一擊】,將你場上守備表示的一只【三角衍生物】的守備力加到我的【炮塔戰士】的攻擊力上。連鎖【來自死角的一擊】,發動速攻魔法【雙重旋風】,破壞【一擊】和你的蓋卡。”相田的蓋卡不過是張無關緊要的速攻魔法,但是能確認自然是好的。接下來便是再無阻攔的勝利。

“【炮塔戰士】的攻擊力這一回合為4200,結束決鬥倒是夠了,”游星說道,“【炮塔戰士】,攻擊【雷閃龍】!”

當相田的基本分落到0的時候,他人也栽倒在地。游星幾步趕到相田身邊,確認他呼吸和脈搏都正常之後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雖然幾分鐘前他確實怒火沖天,卻也不希望看到秋在這個異世界裏的朋友真得受到什麽傷害。見相田無事,游星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Number 91:雷閃龍】仔細收入自己的卡盒中,然後他從備用卡組裏翻出了一張【神獸王巴巴羅斯】放在了相田身邊。他仍是不知道Number卡牌究竟是什麽,但可以斷定的,它們絕不是普通的決鬥怪獸卡牌。【雷閃龍】他必須帶走,不過也得留下些什麽作為交換;【巴巴羅斯】倒是特別適合齒輪卡組,至少會比並不實用的【雷閃龍】好些。

回到秋的家中,屋子裏卻空無一人,只有秋匆匆留下的一張字條,說是城裏出了一起大車禍,自己必須趕往醫院支援急救。游星看秋不在,便自去將她的【Number 50:黑玉米船】取了出來,和【雷閃龍】一並擺在茶幾上仔細觀摩。這兩張卡似乎比普通的決鬥怪獸卡牌厚些,質感倒很像他自己的【星塵龍】。那栩栩如生的卡圖閃得頗不尋常,彩墨描繪的怪獸仿佛馬上就要脫離紙片的束縛飛起來一般。他定定地看著茶幾上的卡牌,還沒理出些什麽卻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象變了。

茶幾那邊站著一個年輕而暴戾的秋,正冷冰冰地看著他,眼神空洞。而秋的身後則是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男人,希望鄉的罪魁禍首,利用欺辱秋的陰險小人,迪威恩。那可惡的男人正對著秋笑,貼在她耳邊說些什麽。眼看著迪威恩似乎想要觸碰秋的臉,游星終於還是沒忍住,猛地站了起來,伸手就想掐住迪威恩的手。他伸手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便都消失了,眼前仍然是秋的客廳。

那是什麽?是記憶?

游星定定地站在那裏,心下卻更是疑惑。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麽回事?這些異世界的Number怪獸和他,和秋,又有些什麽關系?他仔細回憶聽到過的關於這些Number怪獸的每一句話,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叫做九十九游馬的孩子。

“我確實在收集Numbers卡,因為阿斯特洛爾說他很需要那些卡,那些都是他的記憶,我只是想幫他而已……”那孩子當初是這麽說的吧。

阿斯特洛爾又是誰?

游星長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必須再去見見那個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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