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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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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 自然是濃情蜜意, 雲雨大作。

山雨欲來之際, 兩個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緊張。越是這樣的心情,越能敏感地體會到身體的快樂。恨不得沈醉其中,忘了今夕何夕。

也許這就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他霸道地索要了一次又一次,恨不得把她榨幹了、融化了, 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帶著她遠走天涯。

又一次傳遍全身的酥麻之後,小蜜兒顫著腿兒推開了他:“明日還有重要的大事要做呢, 豈能溺死在溫柔鄉裏。”

他收攏手臂抱緊了她:“蜜兒, 我舍不得走,我希望這一夜就這麽過去, 天永遠都不要亮。”

“我還想就這樣和你遠走他鄉呢,可是……若真的一走了之,我們心裏能踏實嗎?”沈初蜜扭扭腰,身下的褥子都濕透了,臀部實在不舒服。

有他壓著,她根本逃不開,這樣一扭,反而刺激了他:“蜜兒, 再來一回吧,最後一次,我就在要這一回就滿足了。”

“不行, 你剛才也是這麽說的。留著點精神和體力吧,等你凱旋的時候……給你,隨你多少回,好麽?”沈初蜜揚起下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反正明天傍晚才進城的,還有一天的時間養精神,蜜兒……想要……”男人耍起了無賴,把她嬌弱無力地手臂舉過頭頂,就要開始數不清是第幾回的親密。

“不要了,我真的一絲絲力氣都沒有了。本該今日來月事的,可是到現在也沒來,說不定真的懷上了呢。”

提到孩子,雍王不敢霸道了,乖乖地從她身上溜下來,才發現連她身側的褥子都濕了。

“鍋裏還有熱水,我去沾濕棉巾,給你擦擦,換床被褥吧,這樣是沒法睡了。”蕭摯垂眸瞧著她身上紅紅粉粉的痕跡,既愉悅又有點心疼。

沈初蜜也強撐著顫抖的胳膊坐起來,任由他拿著大棉巾細細擦拭。

“這裏都磨的這麽紅了!”蕭摯倒吸一口涼氣,心裏疼的有點抖。

“你還好意思說,也不知你從哪找來的千年玄鐵,打造了這麽一件寶貝。”小姑娘嬌嬌羞羞的,特別撩人。

蕭摯不敢再放肆,只當這一句是對自己的誇獎,輕柔地伺候好了她,去外屋拾掇幹凈自己。回到房中,蜜兒已經換上了幹凈的被褥,二人相擁而眠。

次日醒來,已然日上三竿。她精心地做了當午飯吃的早飯,都是他愛吃的菜色,雖沒有珍禽異獸,卻很合胃口。

“蜜兒,我要去前院見幾個將領,你就別跟來了。一會兒我們會直接離開,我就不再回來跟你道別了。”雍王吃飽了飯,擦擦嘴,一邊端起茶杯,一邊說著話,眼神根本不敢看她。

小蜜兒早就放了筷子,一直在默默地瞧著他吃,聽了這話,平靜地點了點頭:“好,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安心等你來接我。”

雍王緩緩放下茶杯,起身離去,始終不敢看她一眼。生怕這一看,就改了主意,不想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不如幹脆遠走天涯。

“摯哥哥,你再抱抱我,好麽?”小姑娘哽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摯緊緊閉上眼,才忍住淚。

他猛地轉過身來,把嬌軟的身子抱個滿懷:“蜜兒,若是我……我真的回不來了,你就……忘了我吧,依舊過快樂的日子。你若是整日以淚洗面,我在天上看著……也不會安心的。”

“不,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你聽到沒有啊……”沈初蜜終於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蜜兒不哭,我答應你,一定回來,一定。”男人挨過一刀的時候都沒掉下的淚,此刻掉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把衣衫染了一個暈圈兒。

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雍王喬裝改扮,趁著進京城的人多混了進去。從已經安頓好侍衛的側門進了盧國公府,被書童領著直奔西南角書房。

在門外迎接他的是年少時的摯友盧雲深,二人見面只相互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把雍王送進書房之中,盧雲深從外面把門關上。

可他離開的腳步卻有些遲疑,畢竟他了解父親的性格,也了解雍王的性格,很難想象這兩個人會一拍即合,非常擔心他們撕破臉。正在糾結之際,聽到了院門外的吵鬧聲,原來是丫鬟抱著他剛剛兩歲的小女兒珠兒來找他,可守著院門的侍衛不肯放任何人進來。

“三爺,珠兒小姐從老夫人那兒得了糖,就一直喊爹爹,我想她肯定是要給你吃糖呢。”

女兒早慧,憨萌可愛,剛剛抓完周就會說好幾個詞了,一家人像眼珠子一樣捧在手心兒裏。

“爹的乖珠兒,是要給爹吃糖嗎?”盧雲深含笑接過了女兒,擺擺手讓丫鬟回去。

“爹爹,糖糖……”

“珠兒真乖,這麽小就知道孝敬爹爹吃糖啦。”心裏裝著事兒的男人,面上對女兒溫柔可親,卻難以抑制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抱著孩子,到書房門口側耳傾聽。

“如此甚好,雍王殿下果然爽快,哈哈哈,正合老夫心意。”盧國公爽朗的笑聲傳來。

盧雲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是杞人憂天了?看樣子他們相談甚歡麽。

“好,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國公爺肯幫我這一次,日後自然少不了盧家的好處,便是再多封一個國公出來也未嘗不可,更別說什麽良田美宅,金銀財寶。”雍王語氣鄭重,十分認真。

盧雲深心裏暗暗的松了一口氣,正要抱著孩子離開,就聽到裏面又傳來了父親的聲音:“王爺客氣了,我盧家秉承皇家厚愛,子孫錦衣玉食,理當為皇家效力。只是,老夫有個不情之情,還望雍王殿下成全。”

雍王沈默了一瞬,接著說道:“不知何事,讓國公爺如此掛懷。”

“當年老夫隨先帝打天下的時候,家裏的四個哥哥都戰死沙場,只留下了我這一根血脈,先帝爺特賜了國公爵位。此次的兇險恐怕比打江山時也不差,說不好我盧家就要有兒郎殞命,但是為了報效皇家,便是死也是值得的。我盧家可以為了殿下舍生忘死,只不過,也希望殿下能憐惜我盧家一片赤誠,許我家一個皇後之位。”

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雍王聽完馬上就說道:“這不可能,本王已有未婚妻,是父皇賜婚,豈能悔改!”

“聖上賜婚賜的是雍王妃之位,而非皇後之位。自古以來,做了王妃,卻沒有登上皇後位的,也不在少數。老臣亦有所耳聞,殿下對那沈言的女兒有青梅竹馬之情,不願割舍。這也無妨,自古帝王家哪個不是三宮六院呢?你可以先按照陛下的聖旨,娶她進雍王府,坐雍王妃。待登基之後,便封做貴妃或是皇貴妃,我也無怨,只要封我家的女兒為皇後便可。”

雍王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了出來,聽上去語氣不善,比剛才完全是冷了三個冬天:“國公爺何必如此執著皇後之位,就算得了這個位子,卻得不到君王真心喜愛,那過的也不算是好日子。本王已經承諾可以再加封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可以賞賜良田美宅,難道這些不比一個虛空的後位要強嗎?”

盧國公緩緩搖頭:“殿下有所不知,非是老夫偏執於此,而是這麽多年來,瞧著別人家張揚,形成了執念。”

“願聞其詳。”雍王冷冷說道。

“當年輔佐先帝打天下的時候,功勞最大的便是我盧家,還有曹家和嚴家。先帝爺立了嚴家的女兒為後,只可惜先皇後自幼多病,身子單薄,並未留下一兒半女便早早就走了,要不然如今宮中的太後便姓嚴了。”

盧國公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到了當今聖上這一代,便立了曹家的女兒為皇後,若非三年前東宮謀逆案,那登基的便是太子殿下,他身上流淌的有一半是曹氏的血脈。而今不論怎麽說,也該輪到我盧家的女兒做皇後了吧。那沈言雖是太傅,可他與我大梁立朝有什麽關系嗎?老夫追隨先帝征戰沙場的時候,他還在老家種地呢。”

屋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盧國公氣呼呼的粗喘和雍王刻意壓制的鼻息,經過了難熬的一段沈默之後,雍王啞聲說道:“你要別的,本王都可以給你,唯獨這後位不能。”

盧國公氣得滿臉通紅,指著蕭摯,幹枯蒼老的手抖成了一團:“你……你竟然對老夫如此無禮,可知當年老夫與先帝的感情,雖是年齡相差很大,但情同手足,就差一個頭磕在地上了,莫說今日與老夫談話的是你,就算是當今聖上,也會給老夫一個面子。”

“父皇是父皇,我是我,我並沒有對您無禮,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好!好個陳述事實,”盧國公氣得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屋裏來回溜達:“那老夫就告訴你,現在的事實是什麽。嚴相已經明確了行動的時間,就在明日,你若不先下手為強,必定就會成為人家刀俎下的魚肉。只有老夫臨陣倒戈,才能救你於水火,莫說是讓他沈家的女兒當個貴妃,就算是讓她犧牲掉性命,你也應該毫不猶豫的答應。”

“閉嘴!”雍王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保護天下百姓?用蜜兒的委屈換來的江山,本王寧願不要。”

盧雲深再也聽不下去了,眼見著就要決裂,趕忙一推門闖了進去。就見父親面色鐵青,側面而站,背對著雍王。而蕭摯更是難掩滿腔的怒火,正大步朝著門口走來。親眼見到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更是無所適從。

正在他糾結著不知說什麽好的時候,他手上抱著的小姑娘卻開了口:“叔叔,糖糖……”

小嫩娃白白凈凈的臉蛋兒鼓鼓的,是憨態可掬的嬰兒肥。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有點像小蜜兒小時候的樣子,小嘴唇一動,還沒說話,先吐出一個泡兒來,奶聲奶氣的又說了一遍:“叔叔,糖糖……”

就算雍王有天大的火氣,在這樣一個萌化了心的小奶娃面前,也像個針紮的皮球一般洩了氣。想到小蜜兒說,或許這個月就能懷上,他看著眼前的小奶娃,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或許他們也有了一個這麽天真可愛的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裏了。

蕭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小丫頭抱了過來。這是他第一次抱這麽小的孩子,輕飄飄的,軟軟的,抱在胳膊上像是一點兒份量都沒有,生怕自己抱不緊,她會一不留神飄出去。

國公府裏小孩子並不多,小珠兒每日被這個嬸嬸那個大伯抱來抱去,並不怕生人,還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摳開糖紙,捏了一個軟軟的小糖球出來:“叔叔,糖糖……”

雍王把這顆糖含在嘴裏,一股甜意自咽喉往下,似一股熱流流進了心裏,卻忽然起到了醍醐灌頂之功效。他抱著手裏的孩子問盧雲深:“這就是你的娃,幾歲了,叫什麽名字?”

“叫盧明珠,小名珠兒,她出生的那一晚也是奇了,一直放在墻角裏當擺設的一顆東珠竟放了亮光。以前可從不知道那是一顆夜明珠呢,兩歲了,剛學會叫人,話都說不全呢,整天就想著吃糖。”盧雲深陪著笑臉說道。

雍王忽然一笑:“吃糖好,愛吃糖的小孩兒脾氣都好,長得也甜。珠兒,珠聯璧合,名字很好。”

他轉回身,看向依然在那裏氣得吹胡子的國公爺:“盧國公,本王答應你,許你盧家一個後位。”

盧國公不明白他為何轉變的如此之快,轉過身來,瞪圓了眼珠子,瞧著他:“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本王今天既把話放在這兒了,自然就能做到,否則的話,絕不會大放厥詞。”雍王神色坦然,朗聲答道。

“好,老夫信得過殿下。若非殿下性情耿直,老夫剛才也不敢放肆。那便這麽說定了,明日齊心合力,共誅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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