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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的“雞”們越發放肆,惡作劇的頻率越來越高,迪莉婭中計後,幸災樂禍地表現也越來越明顯。
安娜和貝卡,幾次撞見迪莉婭狼狽的樣子,氣得想去找老師,都被迪莉婭安撫下來。
一周過去,又一個周五,迪莉婭終於找到了好時機。
中午在飯廳裏面,一個男孩子捧著午餐盤,經過迪莉婭身邊的時候裝作沒站穩。眼見這就要將一大盤的咖喱倒在迪莉婭身上。
迪莉婭輕輕勾起嘴角,整個人放松向後一倒,一個利落地下腰、後翻、直立、站穩。
一氣喝成、完美漂亮的動作嚇呆了想惡作劇的男生、也看呆了一食堂的學生,包括和迪莉婭同桌的安娜和貝卡。
一片寂靜的食堂裏,原本想惡作劇的男生,倉促間嚇得向後退了幾步,手中捧的咖喱也沒捧穩,濺了幾滴到自己身上。
迪莉婭輕松寫意地拍拍手上的灰塵,非常滿意自己目前取得效果。清脆的“啪啪”兩聲在安靜地食堂裏,異常清晰。
集中大家的註意力CLEAR,接下來就是殺雞了。
迪莉婭擎著與往常一般無二地微笑,對嚇呆的男生道:“哎呀,你的咖喱怎麽撒了?是不是手上沒力氣?我來幫你拿吧。”
她步伐輕巧地走到男生身邊,握住男生的手,認認真真地,將盤子裏所有的咖喱都撒到男生自己身上。
做完之後,退後兩步,甩了甩手,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怎麽也沒力氣了呢?”
☆、Chapter27
? 一片寂靜的餐廳裏面,迪莉婭笑得甜美可人,任誰看上去,都是個乖巧的女孩子。
但是她剛剛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向眾人說明了一個道理: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更何況,這還原本就是一只肉食性兔子。
安娜和貝卡當然也非常驚訝。
兩人驚訝地連當天的午餐都幾乎沒吃。看迪莉婭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怪物——好吧,她的確也算是個“怪物”。
“好了,好了,”迪莉婭實在受不了在安娜兩人異樣的目光中吃飯。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苦笑道,“我投降還不行嘛。你們有什麽想問的?”
貝卡叉子搭著嘴,看著迪莉婭的眼神簡直可以用星星眼來形容,含糊不清地問:“你剛剛那個……是中國功夫嗎?”
“是啊。”迪莉婭隨意地回答。中國功夫也好,柔道跆拳道也罷,解釋得過去就行了。
“怎麽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安娜明顯還有些懷疑,雖然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些什麽,只是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有什麽好說的,我一向都低調啊。”迪莉婭繼續編,“這種程度不算什麽啦,中國比我厲害的人好多呢。”
“原來電影裏的那些功夫明星都是真的。”單純的貝卡毫不懷疑,感嘆道。“中國人都是這麽厲害的。”
安娜看看貝卡憧憬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迪莉婭也只能幹笑兩聲。
“呵呵。”
餐廳的事情發生之後,迪莉婭著實安生了一段日子。
不知眾人是被她利落地下腰和跟頭折服,還是被她展露的,與一貫形象十分不符,扮豬吃老虎的那種反差感給折服了。
總之,現在不僅僅是找麻煩的人不見蹤影。就連平常在學校裏面迎面相遇,敢和迪莉婭直接對視的人,都不多。
迪莉婭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一天天過去。
迪莉婭的生活除了枯燥的學習和修煉,什麽特別的事情都沒發生。自從來了美國之後,還真是難得的平淡日子。
和雅各布、賽斯之間的關系也沒有任何進展。迪莉婭只能裝作鴕鳥一般,不去見、不去想,也就當做不存在一樣。
只是和貝卡、和安娜,在長久的相處中,越發熟撚起來。
********************************************
這樣的平靜,終於在暑假開始後的一周被打破。
一天晚上吃過飯,迪莉婭和叔叔嬸嬸晚飯散步過後,接到一個電話。
晚飯後散步,是叔叔嬸嬸最近提議的活動。一來是因為迪莉婭和艾倫放假,空閑時間變多了;二來,艾倫好米歇爾都覺得有必要和迪莉婭加強交流。
迪莉婭也想讓他們放心,便抽出修煉的時間,安心地和叔叔嬸嬸天天散步。
散完步後,迪莉婭回到房間剛剛準備開始修煉,安娜的電話就來了。
“安娜?”迪莉婭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竟無人應答,只有粗粗的喘氣聲,像是有人在奔跑。
“安娜?安娜!”迪莉婭聯想到自己兩次被綁架的經歷,猶如驚弓之鳥生怕安娜也出事,瞬間緊張起來。
漫長的等待,幾乎等得迪莉婭都想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才終於傳來安娜的聲音。
“迪……莉婭!”安娜上氣不接下氣,“你知不知道……雪莉她……她最近在吸毒?”
迪莉婭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霎時驚呆,只是本能地喃喃反駁到:“不可能吧,雪莉怎麽可能吸毒呢?”
“是真的!”安娜見迪莉婭不相信,聲音又急促幾分,“我……我親眼看見的!”
她沒等迪莉婭回答,接著說:“我不和你多說了,我馬上……馬上發照片到你手機……你,咳咳……就知道。”
安娜像是快速的奔跑中岔了口氣,咳嗽幾聲。
沒幾秒又是一聲驚呼。
“安娜?安娜?!”迪莉婭對著電話大聲叫著安娜的名字,卻毫無應答,直到又過了一小段時間,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你把……給我……刪掉……”
“不……別執迷……不行!”
“……放手……否則……”
雖然聲音斷斷續續的,又很輕,迪莉婭懷疑如果她不是現在聽力異於常人,估計都聽不到那兩個聲音。
但是她還是很快分辨出來,不屬於安娜的另一個聲音來自雪莉。
電話很快“嘟——”的一聲被切斷了。
迪莉婭既擔心安娜,又擔心雪莉。這兩個人發生爭執,任何一個受傷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可是現在事情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貿貿然去求助叔叔或者警察,只怕會讓情況更加無法控制。
迪莉婭當機立斷,立刻批上一件帶帽子的小外頭,戴上帽子遮住臉,從二樓的房間窗口跳出去,輕巧地落到對面人家的樓頂上,幾個起落,消失在錯落有致的小別墅間。
飛速奔跑見,迪莉婭運起自己這段時間修煉的《萬靈決》,將一小部分煉化地運用自如的妖力,按照功法中的路線,匯聚到已經帽子遮擋的地方,轉變成獸耳的雙耳處。
瞬間,方圓十裏地聲音清晰地匯聚到迪莉婭耳邊。
她腳下正在略過的人家,夫妻兩正在吵架。
隔壁那家,只有電視劇裏謝耳朵清晰的聲音。
不遠處的另外一家,入耳的聲音,卻全都是日語。
……
紛紛雜雜的信息全部匯聚而來,迪莉婭感到腦袋一陣疼痛。
她忍著針刺般的疼痛感,努力分辨這些來自東南西北,各個方位的雜亂信息。
剛剛開始的時候,只能一個一個分辨。不出五分鐘,迪莉婭適應了這種疼痛,妖力地匯聚也越發地流暢。
很快,便成了五個五個、十個十個地分辨。
效率越來越高。急速奔跑地十幾分鐘過後,迪莉婭終於找到來自安娜的熟悉聲音,只是聽到的內容卻嚇出她一身冷汗。
“雪莉,不要跳!你會後……不!!”
☆、Chapter28
? “不!!!”
聲音傳播地很快,迪莉婭心急之下爆發的速度竟然也不遑多讓。
確定了方位,她將匯聚在耳朵上的妖力都轉移到腳上。
轉眼,就看到前方一座大約六七層高,未建成的毛胚樓上,雪莉纖細的身影就像秋天裏隨風而逝的落葉,不斷墜落。
迪莉婭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腳下妖力流轉突破了以往修煉時得最大轉速,卻絲毫沒有失控。只是,與其說她將妖力運用的很好,不如說,她已經緊張地沒有閑心去想自己能不能hold住這樣的妖力流轉了。
在妖力的作用下,迪莉婭腳下就像裝了馬達,前進的每一步都能引起氣爆的聲音。
她緊緊盯著雪莉墜落速度越來越快的身影,眼看她已經離地只有兩三層樓高,不足十米。迪莉婭右腳向地面用力一踏,飛身而上,接住雪莉,然後穩穩落地。
“唔……”
直到落地站定,妖力恢覆平常的運轉速度,迪莉婭才感到雙腳劇痛。一個踉蹌,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卻還緊緊抱著雪莉。
雪莉的身形高挑,其實比迪莉婭還要高半個頭。被迪莉婭抱在懷裏,看上去非常不協調。然而迪莉婭卻穩穩抱著她,絲毫沒有吃力的樣子。
迪莉婭看著懷裏的雪莉,比以前更為瘦削的臉龐,顯得雙頰顴骨高高凸起。濃重的粉底和眼影掩蓋了她真實的表情和心情。
滿耳的朋克風耳釘,滿是鉚釘的皮裙。這樣的雪莉整個人都讓迪莉婭覺得陌生。
如果不是這樣的情形。或許走在馬路上遇到,自己都不敢確認這就是雪莉吧。
迪莉婭這樣想著。
懷中的雪莉似乎感受到自己停止了下墜,慢慢睜開雙眼。
當她和迪莉婭視線交匯的那一剎那,迪莉婭突然間覺得其實當初的所有不滿,對於雪莉不理解自己的無奈和埋怨。其實都不重要。
無論雪莉能不能理解賽斯的事情,她都是自己來到美國之後的第一個朋友,給過自己許多的幫助和溫暖。而她只有有限的幾十年生命,歲月如此易逝,百年之後,她到哪裏再去找第二個雪莉呢?
人類的生命如此脆弱,或許不用百年——萬一今天安娜沒有打電話給她,萬一她沒來得及找到這裏——此刻,雪莉就已經不再有呼吸了。
在生命面前,那些隔閡和不快,都變得輕於鴻毛。
即使她們無法再向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她也希望雪莉能平安幸福地生活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迪莉婭真的慶幸自己來得及救下雪莉。
她看著雪莉驚訝地表情,露出一個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就像她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之前那樣。
“迪……莉婭?!”不遠處傳來安娜的聲音,她氣喘籲籲地扶著墻,剛剛從樓上跑下來的樣子。
“我在上面就看到一個人救了雪莉,”她滿臉的驚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竟然是你。”
“你是怎麽做到的?!”
迪莉婭本來用來遮擋樣貌的帽子,早在剛剛飛身接雪莉的時候,就滑落了。幸虧她之前已經將妖力全部匯聚到雙腳,頭頂上的耳朵早就變回正常的人耳。
迪莉婭尷尬地笑笑,怎麽也想不出任何能糊弄過去的理由。平地躍起十米,就算是中國功夫都解釋不了啊。更何況安娜不是貝卡,理智又聰明,用這樣的理由來糊弄她只會讓她生氣而已。
迪莉婭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就像你看到的,”迪莉婭將雪莉放下來,看著安娜,認真地解釋,“我有一些特殊能力。這些能力來自我的血脈……是中國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力量。但是你也明白,在現代,有這樣能力的人已經很少了。法制社會也不能允許太強大的個人力量存在,所以我們只能隱藏自己。”
“安娜,你能理解的吧?”迪莉婭真誠地看著安娜,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無害無奈,“你會幫我保密的吧。”
“當然。”安娜故作鎮定地回答。
其實她原本就沒有沒有想過要將迪莉婭的事情說出去。她只是很驚訝,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所謂的超能力者。
更覺得慶幸。
如果不是迪莉婭突然變成了超能力者,沒有救下雪莉,她會帶著怎樣的罪惡感,度過接下來的人生呢?
說到雪莉。
安娜看向在迪莉婭地攙扶下,才能站穩的雪莉,惱怒道:“你何必要這樣。我也不過是希望你能戒毒,不希望你毀了自己的大好人生。你就要去死嗎?你是希望我從今往後都活在愧疚裏面嗎?”
雪莉木木呆呆,就連看到迪莉婭都沒有太大的反應,此時聽到安娜氣急的話,才緩緩地擡頭,對安娜慘然道;
“你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爺爺奶奶,不就是逼我去死嗎?與其看到他們為我傷心難過的樣子;被送進戒毒所之後,過那種監控下的生活;出來之後,也永遠要活在別人異樣的目光裏面,我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死了。”
“雪莉,”迪莉婭扶正雪莉的肩,看著她濃妝艷抹的臉,“你真的在吸毒?”
雪莉撇過頭,就是不看迪莉婭。
“是啊……我就是在吸毒。”她看著右邊遠方,一副“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多餘”的表情,“因為我活得痛苦,不吸毒我就不能感到一絲快樂!你滿意了嘛?”
“我滿意啊。”迪莉婭絲毫不在意,反倒開心地這樣回答。
雪莉和安娜一時間都驚呆了。
迪莉婭繼續道:“你終於不在我面前裝得風平浪靜了。”
“你在學校裏面,那副明明生我氣,卻裝得毫無芥蒂的虛偽樣子,我看了真是想打你一拳。”
“生我的氣就說出來好了,覺得我和賽斯對不起你就說出來好的。你明明知道的,我情願失去賽斯也不希望失去你。”
迪莉婭剛開始還淡定地笑,笑著笑著眼角就溢出了淚水。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樣判我死刑。你是想永遠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嗎?你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卻不願意傷害賽斯,就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我身上。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因為現在的我比賽斯更在乎你,你就這樣利用我的感情,傷害我,你覺得公平嗎?”
☆、Chapter29
? 雖然迪莉婭已經放下心頭的芥蒂,但是雪莉明顯還做不到。
她執拗地偏著頭,不願意正視迪莉婭哪怕一眼。
迪莉婭也拿她沒有辦法。
雪莉心裏是怎麽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本來就是倔強驕傲的性子,別人說再多也比不上她自己的一念。
解除雪莉的芥蒂不急於一時,她吸毒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火燒眉毛。
安娜在一旁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迪莉婭通過之前安娜在電話中斷斷續續的話語,也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
大約就是雪莉吸毒的時候不知怎麽的被安娜發現。一向正值的安娜當然覺得雪莉深陷迷途,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雪莉的長輩,大概還拍下了照片或者視頻作為證據。驕傲的雪莉怎麽能容忍自己的醜事被揭穿。向安娜索要自己吸毒的證據不果,就生出了輕生的念頭。
“安娜,”迪莉婭放棄仍在糾結的雪莉,擦幹眼角溢出的點點淚水,收斂情緒,轉而向安娜問道:“你是不是有雪莉吸毒的證據?”
“是。”安娜的回答,就如迪莉婭預料的一樣,揮了揮手裏緊握的手機,“我拍了她吸毒的視頻。”
“你能把視頻交給我嗎?”迪莉婭微微一笑,向安娜伸出手。
“你打算怎麽做?”安娜沒有立刻給出答覆。
旁邊的雪莉卻開口了。
“給你做什麽?”她面帶嘲諷,卻不看迪莉婭,只是盯著安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安娜,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麽,你刪掉視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各不相幹。”
“要麽,你也見識過我的勇氣了。在你把證據交出去之前,我絕對有本事再死一次,那麽就是你逼死的我。你自己選吧。”
安娜明顯被雪莉的言語影響了。
她原本是下定決心要把視頻交給雪莉的父母或者老師,讓他們監督雪莉戒毒。
但是雪莉這樣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是她沒有想到的。剛剛雪莉跳樓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背負人命的巨大壓力——大得讓她窒息。
可是就這樣放過雪莉,卻不符合她一貫做人的原則。
交出視頻,是不是意味著她屈從於自己的恐懼?是不是意味著她心底堅持的正義,其實也不過不堪一擊?
安娜心裏猶疑不定,覺得自己到了驗證人生信條的關口。
迪莉婭一方面不希望雪莉被這件事情逼上絕路,另外一方面也不希望安娜因此被迫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她沒有多想,腳下發力。
安娜眼見面前的迪莉婭忽然不見,然後手上一空。
迪莉婭就拿著自己的手機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迪莉婭!”安娜還沒有想好怎麽做,迪莉婭這樣強迫行事讓她一方面惱怒,一方面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抱歉,安娜,”迪莉婭低頭將手機裏面的視頻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刪除安娜手機裏面的原件——幸虧安娜的手機是不帶鎖的。
然後將手機還給安娜。
“迪莉婭,你到底想做什麽?”雪莉在一旁看著。
在迪莉婭搶到安娜手機的時候,她也萌生了想搶手機的想法。
可是剛剛跳樓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輕而易舉。其實她跳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現在也還是心中發虛,四肢無力。
威脅安娜的話,也是外強中幹罷了。而迪莉婭不知道為什麽,明顯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從她手裏搶手機,想想都覺得沒希望。
其實視頻在迪莉婭手裏,總比在安娜手裏令雪莉放心。
她還是很了解迪莉婭的。再加上迪莉婭一向表現出的對自己的態度,雪莉有十分把握她不會輕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交出這份視頻。
但是,十分把握也不及掌握在自己手裏令人心安。
雪莉心下計較著,暗暗思考怎麽才能從迪莉婭手中弄回視頻,或者直接讓她刪掉。
迪莉婭出來得急,手機沒有隨身攜帶。
做完一切,將手機還給安娜之後,聽到雪莉質問的話,她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威脅雪莉,她難免要更加討厭自己了。
但是即便如此,該做的,還是要做。
“我想你戒毒,不要毀了自己。”迪莉婭誠懇地看著雪莉。
“我毀不毀了自己,關你什麽事情。”雪莉終於肯正視迪莉婭了。
雖然正面看到她厭惡的表情比側面看更生動,迪莉婭卻覺得這比她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好多了。
“我毀了自己,你不是應該更開心嗎?”
“你真的這樣想?”迪莉婭看著雪莉,就像看到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她無奈地笑笑,“別再故意裝作你很恨我的模樣了,雪莉。”
“誰裝了?”雪莉瞪大眼睛看著迪莉婭,實在不理解她為什麽能這麽雲淡風輕。
“你要是真得恨我,還會介意說話的時候是不是看著我?你分明就是無法面對我嘛。”迪莉婭調笑地看著雪莉。
雪莉看著迪莉婭揶揄的笑容,氣急敗壞地辯解:“誰無法面對你?我就是因為太討厭你才不想看到你的!”
“是是是,”迪莉婭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雪莉怎麽拒絕她,她都要死皮賴臉地纏著,讓她生不出自己的氣;也就不介意雪莉是怎麽說的。
其實原本她心中也沒底,只是想著認定了,說多了,時間長了;雪莉這樣外冷內熱,容易心軟的人,自然就會卸下心防。
但是看到雪莉激烈的反應,她反到多了許多把握——這分明就是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樣子嘛。
不愧是高嶺之花雪莉,別扭起來,也不是一般地別扭啊!
迪莉婭心中偷笑,安娜在一旁也看出來雪莉的言不由衷。真心給眼前兩個人跪了。
合著自己擔心迪莉婭這麽長時間,其實她跟雪莉根本就是相愛相殺。
自己到底是在瞎摻和什麽呢。
此刻,她也放心下來。有迪莉婭在,肯定不會讓雪莉墮落下去的。克裏斯汀那些人手段再高幹,也比不過人家超能力者。
有什麽是超能力者搞不定呢?沒見電視劇裏面,只要超能力者爆了seed,世界末日都能拯救回來嗎?區區一幫狐朋狗友算什麽?
更何況,人家迪莉婭才是雪莉的真愛啊!
……咦,好像有什麽奇怪地東西混進去了。0.0
☆、Chapter30
? 這邊,安娜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那邊,迪莉婭和雪莉還在僵持著。
雪莉想拿回視頻,卻又拿迪莉婭沒辦法。
迪莉婭則想著,怎麽樣才能制止雪莉繼續吸毒。
於是她放下威脅道,從今往後的每一天她都會暗地裏偷偷監視雪莉;一旦發現雪莉再要吸毒的話,她就別想有人身自由了。
安娜突然間經歷了雪莉吸毒,迪莉婭變超能力者,這種種的事情,累覺不愛,率先告辭。
迪莉婭則跟著雪莉回家,要沒收她身邊所有的“庫存”。
回到雪莉家,家中一個人都沒有。
雪莉還想玩花樣,留下一些。
但是,迪莉婭靠著自己靈敏的鼻子,在雪莉的房內房外嗅了幾下,立刻又找出幾包。
本著“寧可錯殺,不要放過”的心態。不管是煙草狀的,粉末狀的,還是丸子狀的;迪莉婭統統收走。
就連某些看上去是香煙的產品,她都沒有放過。
迪莉婭自己覺得對雪莉的威脅還挺唬人的,應該能嚇住她。
而其他想對她說的話,她又都聽不進去。也就算了。
還是趕緊打道回府為好——要是叔叔嬸嬸誰突然來敲房門,發現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那可怎麽辦。
這樣想著,迪莉婭就向雪莉道別。
雪莉冷哼,白了她一眼,摔門回了自己房間。
迪莉婭也不惱,只是擡高聲音,對著雪莉的房門道。
“你好自為之吧。也可以試試,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
幸虧雪莉只是剛剛開始吸毒,否則戒毒就不是光靠迪莉婭的制止就能完事的。
迪莉婭一方面慶幸安娜發現得早,另一方面也心驚於雪莉手中,毒品種類的齊全。
和一般美國國內非常流行的大麻這樣的軟性藥物不同,雪莉手中的存貨相當豐富,看得人觸目驚心。
品種多樣的毒品代表著不菲的價格。
在迪莉婭的認知裏,雪莉的零花錢雖然不少,但也絕對不夠她買這麽多得毒品。這想必就是她獲獎走紅之後帶來的影響了。
而購買毒品的渠道,多半就是雪莉最近走得近的克裏斯汀那一幫人。那一幫人酗酒、吸毒、打架的事跡,學校裏沒有誰不知道的。
之後的日子裏,迪莉婭利用妖術,控制了幾只小鳥,負責監測雪莉每天的生活。
果不其然,雪莉對迪莉婭的超能力心有餘悸,不敢吸毒也沒有主動去購買毒品。
卻防不了有人親自帶著毒品上門找雪莉。
來的人並不是克裏斯汀,卻是常常跟在她身邊的人。迪莉婭更確定克裏斯汀就是雪莉吸毒的罪魁禍首。
本來對於克裏斯汀,迪莉婭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
現在,卻真得有些惱了。
在雪莉戒毒的這段日子裏,好幾次癮頭發作,都是迪莉婭即時趕到她身邊才制止住她自殘,或是一些其他的不當行為。
看到雪莉這麽痛苦,迪莉婭真是越發恨上克裏斯汀一夥。
竟然還有人上門給雪莉送毒品。
觸了迪莉婭的逆鱗。
可是即便心中再生氣,迪莉婭也不能明目張膽地組織兩人交易——她異於常人的能力有安娜和雪莉兩個人知道就夠危險的了。
所以迪莉婭只是在雪莉收下毒品後,第一時間再次沒收。
然後將那個給雪莉送毒品的人打暈了拿掉錢包,偽裝成被搶劫的樣子,扔到另一個城市去,小小懲罰了一下。
迪莉婭還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來做這種事情。
從前她看過許多描述超級英雄或者超能力者的影片、電視、小說,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力量越大,責任越大”。
但是現在真正將這份力量掌握在手中後,她才發現這樣的話,不過是普通人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為什麽一個擁有了不凡能力的人就一定要去做超級英雄呢?
她自認是個善良的人。雖然沒有什麽大善舉,但是生活中但凡能幫助別人的地方,她也從來不吝嗇伸出援手。
但是利用能力去幫助別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哪怕不算被人發現的風險。
天上不會掉餡餅,她能夠動用的妖力也是辛辛苦苦,日夜修煉來得。
用掉一成,說不定就是一周的苦練。
這種情況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空去做什麽英雄;同樣的,也沒有餘力去做壞人。
直到為了雪莉動用了這份力量,她才發現,能夠掌控別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種超人一等的美妙滋味,竟然給人一種生來如此,本該如此的錯覺。
直到回了家,看到叔叔嬸嬸,她才猛然驚醒,自己的感覺有多危險。
如果被控制的是自己的親人呢?
迪莉婭因此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恐懼。
害怕自己會不會迷失在力量裏,會不會無法控制自己,而傷害到身邊的人。
她將疑惑寫在紙上,折成紙鶴,用特定技巧註入妖力後放飛——這是雅雪姑姑臨走前,留下的唯一的聯系方式。
迪莉婭正在擔心自己的心理沒有成熟到,能夠控制日益強大的力量的同時,另一邊,賽斯正在和一個本來以為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同學見面。
“好久不見,貝卡。”賽斯坐在咖啡廳裏。
面前是改變許多,幾乎讓他認不出來的貝卡·史蒂芬。
“我剛剛都沒有認出你來。你變漂亮了啊。”
賽斯只是正常地說出心裏的看法,對面的貝卡卻是剎那間羞紅了臉。目光漂移地不敢看賽斯,只是口中小聲道:
“好久不見。”
賽斯見狀,頓了頓,心中明悟。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隨意。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你怎麽突然想到聯系我的?”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貝卡雖然嘴裏這麽說,卻沒有立刻說出她想告訴賽斯的是什麽事情。
她擡頭看了賽斯一眼,又低下;手中無意識的不停轉動面前的杯子,像是在思考什麽難題。
賽斯慢慢等著,良久,等得都不耐煩了。
正想起身告辭,對面的貝卡才抿了抿嘴,長呼出一口氣,一副破釜沈舟的表情,開口道:
“你以後……離迪莉婭遠一點吧。”
☆、Chapter31
? “Sorry?”賽斯等了半天,本來就有點火了,再聽到這麽無厘頭的一句,差點氣得笑出來。
貝卡看得出賽斯的不悅。
當然了,自己和他並不熟悉,而迪莉婭是他喜歡的女生。她現在突然來到他面前這麽說,他會不悅是必然的吧。
可是迪莉婭根本不喜歡賽斯,喜歡賽斯的是她啊!
但是貝卡心中的苦澀卻不能向面前這個人說出來。眼前的人自信又開朗,在學校裏一呼百應。而她那麽卑微、毫無存在感。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喜歡他,不敢奢求什麽。
當初看著他和雪莉那麽出色的女孩子相愛,雖然她心中痛苦,卻也心甘情願地默默祝福。直到後來風波突起,他和雪莉因為迪莉婭而分手,她心中才生出一點小小希冀。
迪莉婭只是個外國人,長得也很普通,有時候連英語也說不大好;就連本來優異的成績最近都下降了。
如果迪莉婭能得到賽斯的青睞,那麽她是不是也有機會呢?
特別是昨天,她陪安娜去給小學同學買生日禮物回來的途中,在一條平常根本沒有人走的小路上,竟然遇到雪莉在一副陶醉的樣子,吞雲吐霧。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是安娜覺得雪莉不太對勁,就用手機拍了視頻,打算發給迪莉婭看。問問她以前抽不抽煙。
沒想到不小心被雪莉發現了。雪莉大驚失色,要來搶安娜的手機。雪莉來追,安娜就跑,貝卡也只能跟在後面。
可是她拿著安娜的東西,自己的東西還有禮物,只能遠遠跟在後面。
好幾次差點跟丟。直到雪莉追著安娜跑上高樓,兩人在樓頂邊緣看得人心驚膽戰。她眼睛不好,就拿出手機來拍攝,放大圖像。
沒想到被她拍下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我知道你覺得我很奇怪。”貝卡回憶著自己昨晚看到的東西。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是看了這個你就明白了。”
她拿出手機,操作幾下,把手機遞給賽斯。
手機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只見一棟高樓上一個人影急速掉下,本來應該血肉橫飛令人不忍的畫面中,卻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飛身而上,接住了掉下來的人影。
雖然接人的動作迅速至極,發生在分秒之間,賽斯還是憑借過人的眼力,看清楚那個接人的人,就是迪莉婭。
賽斯驚訝,卻不是為了迪莉婭的能力,而是她竟然被貝卡拍到了這樣的視頻。
貝卡今天跑來和他說這種話,分明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怕自己迷戀迪莉婭這個“怪物”。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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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和貝卡,幾次撞見迪莉婭狼狽的樣子,氣得想去找老師,都被迪莉婭安撫下來。
一周過去,又一個周五,迪莉婭終於找到了好時機。
中午在飯廳裏面,一個男孩子捧著午餐盤,經過迪莉婭身邊的時候裝作沒站穩。眼見這就要將一大盤的咖喱倒在迪莉婭身上。
迪莉婭輕輕勾起嘴角,整個人放松向後一倒,一個利落地下腰、後翻、直立、站穩。
一氣喝成、完美漂亮的動作嚇呆了想惡作劇的男生、也看呆了一食堂的學生,包括和迪莉婭同桌的安娜和貝卡。
一片寂靜的食堂裏,原本想惡作劇的男生,倉促間嚇得向後退了幾步,手中捧的咖喱也沒捧穩,濺了幾滴到自己身上。
迪莉婭輕松寫意地拍拍手上的灰塵,非常滿意自己目前取得效果。清脆的“啪啪”兩聲在安靜地食堂裏,異常清晰。
集中大家的註意力CLEAR,接下來就是殺雞了。
迪莉婭擎著與往常一般無二地微笑,對嚇呆的男生道:“哎呀,你的咖喱怎麽撒了?是不是手上沒力氣?我來幫你拿吧。”
她步伐輕巧地走到男生身邊,握住男生的手,認認真真地,將盤子裏所有的咖喱都撒到男生自己身上。
做完之後,退後兩步,甩了甩手,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怎麽也沒力氣了呢?”
☆、Chapter27
? 一片寂靜的餐廳裏面,迪莉婭笑得甜美可人,任誰看上去,都是個乖巧的女孩子。
但是她剛剛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向眾人說明了一個道理: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更何況,這還原本就是一只肉食性兔子。
安娜和貝卡當然也非常驚訝。
兩人驚訝地連當天的午餐都幾乎沒吃。看迪莉婭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怪物——好吧,她的確也算是個“怪物”。
“好了,好了,”迪莉婭實在受不了在安娜兩人異樣的目光中吃飯。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苦笑道,“我投降還不行嘛。你們有什麽想問的?”
貝卡叉子搭著嘴,看著迪莉婭的眼神簡直可以用星星眼來形容,含糊不清地問:“你剛剛那個……是中國功夫嗎?”
“是啊。”迪莉婭隨意地回答。中國功夫也好,柔道跆拳道也罷,解釋得過去就行了。
“怎麽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安娜明顯還有些懷疑,雖然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些什麽,只是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有什麽好說的,我一向都低調啊。”迪莉婭繼續編,“這種程度不算什麽啦,中國比我厲害的人好多呢。”
“原來電影裏的那些功夫明星都是真的。”單純的貝卡毫不懷疑,感嘆道。“中國人都是這麽厲害的。”
安娜看看貝卡憧憬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迪莉婭也只能幹笑兩聲。
“呵呵。”
餐廳的事情發生之後,迪莉婭著實安生了一段日子。
不知眾人是被她利落地下腰和跟頭折服,還是被她展露的,與一貫形象十分不符,扮豬吃老虎的那種反差感給折服了。
總之,現在不僅僅是找麻煩的人不見蹤影。就連平常在學校裏面迎面相遇,敢和迪莉婭直接對視的人,都不多。
迪莉婭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一天天過去。
迪莉婭的生活除了枯燥的學習和修煉,什麽特別的事情都沒發生。自從來了美國之後,還真是難得的平淡日子。
和雅各布、賽斯之間的關系也沒有任何進展。迪莉婭只能裝作鴕鳥一般,不去見、不去想,也就當做不存在一樣。
只是和貝卡、和安娜,在長久的相處中,越發熟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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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平靜,終於在暑假開始後的一周被打破。
一天晚上吃過飯,迪莉婭和叔叔嬸嬸晚飯散步過後,接到一個電話。
晚飯後散步,是叔叔嬸嬸最近提議的活動。一來是因為迪莉婭和艾倫放假,空閑時間變多了;二來,艾倫好米歇爾都覺得有必要和迪莉婭加強交流。
迪莉婭也想讓他們放心,便抽出修煉的時間,安心地和叔叔嬸嬸天天散步。
散完步後,迪莉婭回到房間剛剛準備開始修煉,安娜的電話就來了。
“安娜?”迪莉婭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竟無人應答,只有粗粗的喘氣聲,像是有人在奔跑。
“安娜?安娜!”迪莉婭聯想到自己兩次被綁架的經歷,猶如驚弓之鳥生怕安娜也出事,瞬間緊張起來。
漫長的等待,幾乎等得迪莉婭都想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才終於傳來安娜的聲音。
“迪……莉婭!”安娜上氣不接下氣,“你知不知道……雪莉她……她最近在吸毒?”
迪莉婭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霎時驚呆,只是本能地喃喃反駁到:“不可能吧,雪莉怎麽可能吸毒呢?”
“是真的!”安娜見迪莉婭不相信,聲音又急促幾分,“我……我親眼看見的!”
她沒等迪莉婭回答,接著說:“我不和你多說了,我馬上……馬上發照片到你手機……你,咳咳……就知道。”
安娜像是快速的奔跑中岔了口氣,咳嗽幾聲。
沒幾秒又是一聲驚呼。
“安娜?安娜?!”迪莉婭對著電話大聲叫著安娜的名字,卻毫無應答,直到又過了一小段時間,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你把……給我……刪掉……”
“不……別執迷……不行!”
“……放手……否則……”
雖然聲音斷斷續續的,又很輕,迪莉婭懷疑如果她不是現在聽力異於常人,估計都聽不到那兩個聲音。
但是她還是很快分辨出來,不屬於安娜的另一個聲音來自雪莉。
電話很快“嘟——”的一聲被切斷了。
迪莉婭既擔心安娜,又擔心雪莉。這兩個人發生爭執,任何一個受傷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可是現在事情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貿貿然去求助叔叔或者警察,只怕會讓情況更加無法控制。
迪莉婭當機立斷,立刻批上一件帶帽子的小外頭,戴上帽子遮住臉,從二樓的房間窗口跳出去,輕巧地落到對面人家的樓頂上,幾個起落,消失在錯落有致的小別墅間。
飛速奔跑見,迪莉婭運起自己這段時間修煉的《萬靈決》,將一小部分煉化地運用自如的妖力,按照功法中的路線,匯聚到已經帽子遮擋的地方,轉變成獸耳的雙耳處。
瞬間,方圓十裏地聲音清晰地匯聚到迪莉婭耳邊。
她腳下正在略過的人家,夫妻兩正在吵架。
隔壁那家,只有電視劇裏謝耳朵清晰的聲音。
不遠處的另外一家,入耳的聲音,卻全都是日語。
……
紛紛雜雜的信息全部匯聚而來,迪莉婭感到腦袋一陣疼痛。
她忍著針刺般的疼痛感,努力分辨這些來自東南西北,各個方位的雜亂信息。
剛剛開始的時候,只能一個一個分辨。不出五分鐘,迪莉婭適應了這種疼痛,妖力地匯聚也越發地流暢。
很快,便成了五個五個、十個十個地分辨。
效率越來越高。急速奔跑地十幾分鐘過後,迪莉婭終於找到來自安娜的熟悉聲音,只是聽到的內容卻嚇出她一身冷汗。
“雪莉,不要跳!你會後……不!!”
☆、Chapter28
? “不!!!”
聲音傳播地很快,迪莉婭心急之下爆發的速度竟然也不遑多讓。
確定了方位,她將匯聚在耳朵上的妖力都轉移到腳上。
轉眼,就看到前方一座大約六七層高,未建成的毛胚樓上,雪莉纖細的身影就像秋天裏隨風而逝的落葉,不斷墜落。
迪莉婭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腳下妖力流轉突破了以往修煉時得最大轉速,卻絲毫沒有失控。只是,與其說她將妖力運用的很好,不如說,她已經緊張地沒有閑心去想自己能不能hold住這樣的妖力流轉了。
在妖力的作用下,迪莉婭腳下就像裝了馬達,前進的每一步都能引起氣爆的聲音。
她緊緊盯著雪莉墜落速度越來越快的身影,眼看她已經離地只有兩三層樓高,不足十米。迪莉婭右腳向地面用力一踏,飛身而上,接住雪莉,然後穩穩落地。
“唔……”
直到落地站定,妖力恢覆平常的運轉速度,迪莉婭才感到雙腳劇痛。一個踉蹌,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卻還緊緊抱著雪莉。
雪莉的身形高挑,其實比迪莉婭還要高半個頭。被迪莉婭抱在懷裏,看上去非常不協調。然而迪莉婭卻穩穩抱著她,絲毫沒有吃力的樣子。
迪莉婭看著懷裏的雪莉,比以前更為瘦削的臉龐,顯得雙頰顴骨高高凸起。濃重的粉底和眼影掩蓋了她真實的表情和心情。
滿耳的朋克風耳釘,滿是鉚釘的皮裙。這樣的雪莉整個人都讓迪莉婭覺得陌生。
如果不是這樣的情形。或許走在馬路上遇到,自己都不敢確認這就是雪莉吧。
迪莉婭這樣想著。
懷中的雪莉似乎感受到自己停止了下墜,慢慢睜開雙眼。
當她和迪莉婭視線交匯的那一剎那,迪莉婭突然間覺得其實當初的所有不滿,對於雪莉不理解自己的無奈和埋怨。其實都不重要。
無論雪莉能不能理解賽斯的事情,她都是自己來到美國之後的第一個朋友,給過自己許多的幫助和溫暖。而她只有有限的幾十年生命,歲月如此易逝,百年之後,她到哪裏再去找第二個雪莉呢?
人類的生命如此脆弱,或許不用百年——萬一今天安娜沒有打電話給她,萬一她沒來得及找到這裏——此刻,雪莉就已經不再有呼吸了。
在生命面前,那些隔閡和不快,都變得輕於鴻毛。
即使她們無法再向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她也希望雪莉能平安幸福地生活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迪莉婭真的慶幸自己來得及救下雪莉。
她看著雪莉驚訝地表情,露出一個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就像她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之前那樣。
“迪……莉婭?!”不遠處傳來安娜的聲音,她氣喘籲籲地扶著墻,剛剛從樓上跑下來的樣子。
“我在上面就看到一個人救了雪莉,”她滿臉的驚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竟然是你。”
“你是怎麽做到的?!”
迪莉婭本來用來遮擋樣貌的帽子,早在剛剛飛身接雪莉的時候,就滑落了。幸虧她之前已經將妖力全部匯聚到雙腳,頭頂上的耳朵早就變回正常的人耳。
迪莉婭尷尬地笑笑,怎麽也想不出任何能糊弄過去的理由。平地躍起十米,就算是中國功夫都解釋不了啊。更何況安娜不是貝卡,理智又聰明,用這樣的理由來糊弄她只會讓她生氣而已。
迪莉婭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就像你看到的,”迪莉婭將雪莉放下來,看著安娜,認真地解釋,“我有一些特殊能力。這些能力來自我的血脈……是中國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力量。但是你也明白,在現代,有這樣能力的人已經很少了。法制社會也不能允許太強大的個人力量存在,所以我們只能隱藏自己。”
“安娜,你能理解的吧?”迪莉婭真誠地看著安娜,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無害無奈,“你會幫我保密的吧。”
“當然。”安娜故作鎮定地回答。
其實她原本就沒有沒有想過要將迪莉婭的事情說出去。她只是很驚訝,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所謂的超能力者。
更覺得慶幸。
如果不是迪莉婭突然變成了超能力者,沒有救下雪莉,她會帶著怎樣的罪惡感,度過接下來的人生呢?
說到雪莉。
安娜看向在迪莉婭地攙扶下,才能站穩的雪莉,惱怒道:“你何必要這樣。我也不過是希望你能戒毒,不希望你毀了自己的大好人生。你就要去死嗎?你是希望我從今往後都活在愧疚裏面嗎?”
雪莉木木呆呆,就連看到迪莉婭都沒有太大的反應,此時聽到安娜氣急的話,才緩緩地擡頭,對安娜慘然道;
“你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爺爺奶奶,不就是逼我去死嗎?與其看到他們為我傷心難過的樣子;被送進戒毒所之後,過那種監控下的生活;出來之後,也永遠要活在別人異樣的目光裏面,我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死了。”
“雪莉,”迪莉婭扶正雪莉的肩,看著她濃妝艷抹的臉,“你真的在吸毒?”
雪莉撇過頭,就是不看迪莉婭。
“是啊……我就是在吸毒。”她看著右邊遠方,一副“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多餘”的表情,“因為我活得痛苦,不吸毒我就不能感到一絲快樂!你滿意了嘛?”
“我滿意啊。”迪莉婭絲毫不在意,反倒開心地這樣回答。
雪莉和安娜一時間都驚呆了。
迪莉婭繼續道:“你終於不在我面前裝得風平浪靜了。”
“你在學校裏面,那副明明生我氣,卻裝得毫無芥蒂的虛偽樣子,我看了真是想打你一拳。”
“生我的氣就說出來好了,覺得我和賽斯對不起你就說出來好的。你明明知道的,我情願失去賽斯也不希望失去你。”
迪莉婭剛開始還淡定地笑,笑著笑著眼角就溢出了淚水。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樣判我死刑。你是想永遠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嗎?你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卻不願意傷害賽斯,就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我身上。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因為現在的我比賽斯更在乎你,你就這樣利用我的感情,傷害我,你覺得公平嗎?”
☆、Chapter29
? 雖然迪莉婭已經放下心頭的芥蒂,但是雪莉明顯還做不到。
她執拗地偏著頭,不願意正視迪莉婭哪怕一眼。
迪莉婭也拿她沒有辦法。
雪莉心裏是怎麽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本來就是倔強驕傲的性子,別人說再多也比不上她自己的一念。
解除雪莉的芥蒂不急於一時,她吸毒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火燒眉毛。
安娜在一旁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迪莉婭通過之前安娜在電話中斷斷續續的話語,也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
大約就是雪莉吸毒的時候不知怎麽的被安娜發現。一向正值的安娜當然覺得雪莉深陷迷途,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雪莉的長輩,大概還拍下了照片或者視頻作為證據。驕傲的雪莉怎麽能容忍自己的醜事被揭穿。向安娜索要自己吸毒的證據不果,就生出了輕生的念頭。
“安娜,”迪莉婭放棄仍在糾結的雪莉,擦幹眼角溢出的點點淚水,收斂情緒,轉而向安娜問道:“你是不是有雪莉吸毒的證據?”
“是。”安娜的回答,就如迪莉婭預料的一樣,揮了揮手裏緊握的手機,“我拍了她吸毒的視頻。”
“你能把視頻交給我嗎?”迪莉婭微微一笑,向安娜伸出手。
“你打算怎麽做?”安娜沒有立刻給出答覆。
旁邊的雪莉卻開口了。
“給你做什麽?”她面帶嘲諷,卻不看迪莉婭,只是盯著安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安娜,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麽,你刪掉視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各不相幹。”
“要麽,你也見識過我的勇氣了。在你把證據交出去之前,我絕對有本事再死一次,那麽就是你逼死的我。你自己選吧。”
安娜明顯被雪莉的言語影響了。
她原本是下定決心要把視頻交給雪莉的父母或者老師,讓他們監督雪莉戒毒。
但是雪莉這樣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是她沒有想到的。剛剛雪莉跳樓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背負人命的巨大壓力——大得讓她窒息。
可是就這樣放過雪莉,卻不符合她一貫做人的原則。
交出視頻,是不是意味著她屈從於自己的恐懼?是不是意味著她心底堅持的正義,其實也不過不堪一擊?
安娜心裏猶疑不定,覺得自己到了驗證人生信條的關口。
迪莉婭一方面不希望雪莉被這件事情逼上絕路,另外一方面也不希望安娜因此被迫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她沒有多想,腳下發力。
安娜眼見面前的迪莉婭忽然不見,然後手上一空。
迪莉婭就拿著自己的手機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迪莉婭!”安娜還沒有想好怎麽做,迪莉婭這樣強迫行事讓她一方面惱怒,一方面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抱歉,安娜,”迪莉婭低頭將手機裏面的視頻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刪除安娜手機裏面的原件——幸虧安娜的手機是不帶鎖的。
然後將手機還給安娜。
“迪莉婭,你到底想做什麽?”雪莉在一旁看著。
在迪莉婭搶到安娜手機的時候,她也萌生了想搶手機的想法。
可是剛剛跳樓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輕而易舉。其實她跳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現在也還是心中發虛,四肢無力。
威脅安娜的話,也是外強中幹罷了。而迪莉婭不知道為什麽,明顯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從她手裏搶手機,想想都覺得沒希望。
其實視頻在迪莉婭手裏,總比在安娜手裏令雪莉放心。
她還是很了解迪莉婭的。再加上迪莉婭一向表現出的對自己的態度,雪莉有十分把握她不會輕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交出這份視頻。
但是,十分把握也不及掌握在自己手裏令人心安。
雪莉心下計較著,暗暗思考怎麽才能從迪莉婭手中弄回視頻,或者直接讓她刪掉。
迪莉婭出來得急,手機沒有隨身攜帶。
做完一切,將手機還給安娜之後,聽到雪莉質問的話,她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威脅雪莉,她難免要更加討厭自己了。
但是即便如此,該做的,還是要做。
“我想你戒毒,不要毀了自己。”迪莉婭誠懇地看著雪莉。
“我毀不毀了自己,關你什麽事情。”雪莉終於肯正視迪莉婭了。
雖然正面看到她厭惡的表情比側面看更生動,迪莉婭卻覺得這比她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好多了。
“我毀了自己,你不是應該更開心嗎?”
“你真的這樣想?”迪莉婭看著雪莉,就像看到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她無奈地笑笑,“別再故意裝作你很恨我的模樣了,雪莉。”
“誰裝了?”雪莉瞪大眼睛看著迪莉婭,實在不理解她為什麽能這麽雲淡風輕。
“你要是真得恨我,還會介意說話的時候是不是看著我?你分明就是無法面對我嘛。”迪莉婭調笑地看著雪莉。
雪莉看著迪莉婭揶揄的笑容,氣急敗壞地辯解:“誰無法面對你?我就是因為太討厭你才不想看到你的!”
“是是是,”迪莉婭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雪莉怎麽拒絕她,她都要死皮賴臉地纏著,讓她生不出自己的氣;也就不介意雪莉是怎麽說的。
其實原本她心中也沒底,只是想著認定了,說多了,時間長了;雪莉這樣外冷內熱,容易心軟的人,自然就會卸下心防。
但是看到雪莉激烈的反應,她反到多了許多把握——這分明就是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樣子嘛。
不愧是高嶺之花雪莉,別扭起來,也不是一般地別扭啊!
迪莉婭心中偷笑,安娜在一旁也看出來雪莉的言不由衷。真心給眼前兩個人跪了。
合著自己擔心迪莉婭這麽長時間,其實她跟雪莉根本就是相愛相殺。
自己到底是在瞎摻和什麽呢。
此刻,她也放心下來。有迪莉婭在,肯定不會讓雪莉墮落下去的。克裏斯汀那些人手段再高幹,也比不過人家超能力者。
有什麽是超能力者搞不定呢?沒見電視劇裏面,只要超能力者爆了seed,世界末日都能拯救回來嗎?區區一幫狐朋狗友算什麽?
更何況,人家迪莉婭才是雪莉的真愛啊!
……咦,好像有什麽奇怪地東西混進去了。0.0
☆、Chapter30
? 這邊,安娜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那邊,迪莉婭和雪莉還在僵持著。
雪莉想拿回視頻,卻又拿迪莉婭沒辦法。
迪莉婭則想著,怎麽樣才能制止雪莉繼續吸毒。
於是她放下威脅道,從今往後的每一天她都會暗地裏偷偷監視雪莉;一旦發現雪莉再要吸毒的話,她就別想有人身自由了。
安娜突然間經歷了雪莉吸毒,迪莉婭變超能力者,這種種的事情,累覺不愛,率先告辭。
迪莉婭則跟著雪莉回家,要沒收她身邊所有的“庫存”。
回到雪莉家,家中一個人都沒有。
雪莉還想玩花樣,留下一些。
但是,迪莉婭靠著自己靈敏的鼻子,在雪莉的房內房外嗅了幾下,立刻又找出幾包。
本著“寧可錯殺,不要放過”的心態。不管是煙草狀的,粉末狀的,還是丸子狀的;迪莉婭統統收走。
就連某些看上去是香煙的產品,她都沒有放過。
迪莉婭自己覺得對雪莉的威脅還挺唬人的,應該能嚇住她。
而其他想對她說的話,她又都聽不進去。也就算了。
還是趕緊打道回府為好——要是叔叔嬸嬸誰突然來敲房門,發現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那可怎麽辦。
這樣想著,迪莉婭就向雪莉道別。
雪莉冷哼,白了她一眼,摔門回了自己房間。
迪莉婭也不惱,只是擡高聲音,對著雪莉的房門道。
“你好自為之吧。也可以試試,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
幸虧雪莉只是剛剛開始吸毒,否則戒毒就不是光靠迪莉婭的制止就能完事的。
迪莉婭一方面慶幸安娜發現得早,另一方面也心驚於雪莉手中,毒品種類的齊全。
和一般美國國內非常流行的大麻這樣的軟性藥物不同,雪莉手中的存貨相當豐富,看得人觸目驚心。
品種多樣的毒品代表著不菲的價格。
在迪莉婭的認知裏,雪莉的零花錢雖然不少,但也絕對不夠她買這麽多得毒品。這想必就是她獲獎走紅之後帶來的影響了。
而購買毒品的渠道,多半就是雪莉最近走得近的克裏斯汀那一幫人。那一幫人酗酒、吸毒、打架的事跡,學校裏沒有誰不知道的。
之後的日子裏,迪莉婭利用妖術,控制了幾只小鳥,負責監測雪莉每天的生活。
果不其然,雪莉對迪莉婭的超能力心有餘悸,不敢吸毒也沒有主動去購買毒品。
卻防不了有人親自帶著毒品上門找雪莉。
來的人並不是克裏斯汀,卻是常常跟在她身邊的人。迪莉婭更確定克裏斯汀就是雪莉吸毒的罪魁禍首。
本來對於克裏斯汀,迪莉婭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
現在,卻真得有些惱了。
在雪莉戒毒的這段日子裏,好幾次癮頭發作,都是迪莉婭即時趕到她身邊才制止住她自殘,或是一些其他的不當行為。
看到雪莉這麽痛苦,迪莉婭真是越發恨上克裏斯汀一夥。
竟然還有人上門給雪莉送毒品。
觸了迪莉婭的逆鱗。
可是即便心中再生氣,迪莉婭也不能明目張膽地組織兩人交易——她異於常人的能力有安娜和雪莉兩個人知道就夠危險的了。
所以迪莉婭只是在雪莉收下毒品後,第一時間再次沒收。
然後將那個給雪莉送毒品的人打暈了拿掉錢包,偽裝成被搶劫的樣子,扔到另一個城市去,小小懲罰了一下。
迪莉婭還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來做這種事情。
從前她看過許多描述超級英雄或者超能力者的影片、電視、小說,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力量越大,責任越大”。
但是現在真正將這份力量掌握在手中後,她才發現這樣的話,不過是普通人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為什麽一個擁有了不凡能力的人就一定要去做超級英雄呢?
她自認是個善良的人。雖然沒有什麽大善舉,但是生活中但凡能幫助別人的地方,她也從來不吝嗇伸出援手。
但是利用能力去幫助別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哪怕不算被人發現的風險。
天上不會掉餡餅,她能夠動用的妖力也是辛辛苦苦,日夜修煉來得。
用掉一成,說不定就是一周的苦練。
這種情況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空去做什麽英雄;同樣的,也沒有餘力去做壞人。
直到為了雪莉動用了這份力量,她才發現,能夠掌控別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種超人一等的美妙滋味,竟然給人一種生來如此,本該如此的錯覺。
直到回了家,看到叔叔嬸嬸,她才猛然驚醒,自己的感覺有多危險。
如果被控制的是自己的親人呢?
迪莉婭因此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恐懼。
害怕自己會不會迷失在力量裏,會不會無法控制自己,而傷害到身邊的人。
她將疑惑寫在紙上,折成紙鶴,用特定技巧註入妖力後放飛——這是雅雪姑姑臨走前,留下的唯一的聯系方式。
迪莉婭正在擔心自己的心理沒有成熟到,能夠控制日益強大的力量的同時,另一邊,賽斯正在和一個本來以為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同學見面。
“好久不見,貝卡。”賽斯坐在咖啡廳裏。
面前是改變許多,幾乎讓他認不出來的貝卡·史蒂芬。
“我剛剛都沒有認出你來。你變漂亮了啊。”
賽斯只是正常地說出心裏的看法,對面的貝卡卻是剎那間羞紅了臉。目光漂移地不敢看賽斯,只是口中小聲道:
“好久不見。”
賽斯見狀,頓了頓,心中明悟。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隨意。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你怎麽突然想到聯系我的?”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貝卡雖然嘴裏這麽說,卻沒有立刻說出她想告訴賽斯的是什麽事情。
她擡頭看了賽斯一眼,又低下;手中無意識的不停轉動面前的杯子,像是在思考什麽難題。
賽斯慢慢等著,良久,等得都不耐煩了。
正想起身告辭,對面的貝卡才抿了抿嘴,長呼出一口氣,一副破釜沈舟的表情,開口道:
“你以後……離迪莉婭遠一點吧。”
☆、Chapter31
? “Sorry?”賽斯等了半天,本來就有點火了,再聽到這麽無厘頭的一句,差點氣得笑出來。
貝卡看得出賽斯的不悅。
當然了,自己和他並不熟悉,而迪莉婭是他喜歡的女生。她現在突然來到他面前這麽說,他會不悅是必然的吧。
可是迪莉婭根本不喜歡賽斯,喜歡賽斯的是她啊!
但是貝卡心中的苦澀卻不能向面前這個人說出來。眼前的人自信又開朗,在學校裏一呼百應。而她那麽卑微、毫無存在感。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喜歡他,不敢奢求什麽。
當初看著他和雪莉那麽出色的女孩子相愛,雖然她心中痛苦,卻也心甘情願地默默祝福。直到後來風波突起,他和雪莉因為迪莉婭而分手,她心中才生出一點小小希冀。
迪莉婭只是個外國人,長得也很普通,有時候連英語也說不大好;就連本來優異的成績最近都下降了。
如果迪莉婭能得到賽斯的青睞,那麽她是不是也有機會呢?
特別是昨天,她陪安娜去給小學同學買生日禮物回來的途中,在一條平常根本沒有人走的小路上,竟然遇到雪莉在一副陶醉的樣子,吞雲吐霧。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是安娜覺得雪莉不太對勁,就用手機拍了視頻,打算發給迪莉婭看。問問她以前抽不抽煙。
沒想到不小心被雪莉發現了。雪莉大驚失色,要來搶安娜的手機。雪莉來追,安娜就跑,貝卡也只能跟在後面。
可是她拿著安娜的東西,自己的東西還有禮物,只能遠遠跟在後面。
好幾次差點跟丟。直到雪莉追著安娜跑上高樓,兩人在樓頂邊緣看得人心驚膽戰。她眼睛不好,就拿出手機來拍攝,放大圖像。
沒想到被她拍下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我知道你覺得我很奇怪。”貝卡回憶著自己昨晚看到的東西。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是看了這個你就明白了。”
她拿出手機,操作幾下,把手機遞給賽斯。
手機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只見一棟高樓上一個人影急速掉下,本來應該血肉橫飛令人不忍的畫面中,卻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飛身而上,接住了掉下來的人影。
雖然接人的動作迅速至極,發生在分秒之間,賽斯還是憑借過人的眼力,看清楚那個接人的人,就是迪莉婭。
賽斯驚訝,卻不是為了迪莉婭的能力,而是她竟然被貝卡拍到了這樣的視頻。
貝卡今天跑來和他說這種話,分明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怕自己迷戀迪莉婭這個“怪物”。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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