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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chapter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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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敘川在便利店買了瓶水。

路邊,有個老爺爺托著個籃子, 面容蒼老慈祥, 他提著慢慢一籃子的玫瑰,走近陳敘川, “小夥子,要不要買一朵話?”

陳敘川垂眸一看, 籃子的花並非真花,而是用紅色小珠子串成的玫瑰。

“這是織出來的?”

老爺爺笑著道, “這是我老伴織的, 她腿腳有點毛病, 只能天天呆在家裏織點東西,就喜歡織這些花花草草的, 我就幫她拿出來賣一賣。”

“這些要多少錢,我付一下。”

“你要多少朵?”老爺爺說, “我給你算一算。”

“都給我吧。”陳敘川笑了下。

“謝謝你年輕人, 這個籃子也送給你了。”老爺爺高興地將籃子遞給他, 拿出裏邊放著的布包, 從裏面找了十塊錢給陳敘川。

老人滿心歡喜,想著家中的妻子知道自己的手工作品全部賣完了, 那該有多開心。

然而,當老人走到街角處時,不知哪兒竄出個人影,搶走了他手上的布包,老人一下慌了, 無助地喊著。

陳敘川想都沒想,追了過去。

晚上,傅嘉柔給陳小楠打了個電話。

“柔兒,你比完賽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陳小楠問。

“我的個人項目是比完了,但是我隊友她們還在比集體項目,得閉幕式後天閉幕式之後才可以走,怎麽了?”

“那個……”陳小楠想說又不敢,但是陳師兄交代了不能說,“沒什麽,我就問問。”

“你那邊比賽比得怎麽樣?”

“我的話,我100米進是進了決賽,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好歹可以拿個第三,然後明天還有個4×100米,看看能不能搏一搏。”

“嗯,那你加油。陳敘川他們呢?”

“額……也還挺好的,陳師兄他表現得都還可以,”就是後面發生了點事情,“他沒和說嗎?”

“他手機交給教練了。”

翌日,傅嘉柔坐在觀眾席上,觀看現在正在進行的集體全能項目。這時,何念青忽然過來道:

“嘉柔,過來下,我和你說件事。”

傅嘉柔不明所以,心下略有些忐忑。何念青領著她出來。休息室裏坐了個女人,穿了一件胸口印著五星紅旗的運動服,氣質出塵。

傅嘉柔認得她,女人是藝術體操國家隊的教練員之一,蔣青。同蔣青交談時,傅嘉柔隱隱猜到了什麽,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

直到蔣青拿出國家隊申請表,遞給她時,她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她終於,要重新進藝術體操國家隊了。

雖然上次的選調塞錯失機會,但在這次的“體彩杯”中,她突出的表現與成績獲得了國家隊的青睞。

這不止是張表而已,也是對她過去這麽多年持續不間斷的努力的證明。

她填寫時,抓著筆的手非常用力,一個字一個字寫著,就像高考那年寫考卷一樣。腦海中回想的,是過去十幾年來自己的職業生涯。

它像一條起起落落的波浪線。

她以前起點挺高,從小開始練的藝術體操,初中進國家隊。當時的她還小,以為自己一直一帆風順。

直到因傷退出。接下來又是漫長的蟄伏期,甚至在高二那年,來自外界和內心壓力和無助逼得她喘不過氣,她一度產生過放棄的想法。

不過幸好,她沒有。

還堅持到了今天。

回顧自己過去,就像一條波浪線,起起落落。努力沒有辜負她,而她也沒有辜負自己。

她想陳敘川了。

有開心的事情,她就是第一時間想同他分享。但想到他現在沒時間,她就沒發,到時候等倆人都比完賽再說吧。

這天晚上,傅嘉柔同何念青單獨吃飯,何念青受不了比賽承辦場地的大學食堂,而是帶她去了附近一間餐廳。

“給你慶祝一下,你來點菜吧。”何念青說著,將菜單遞給她,“但是,這只是一個開始,不要自我膨脹,以後的路還很漫長。”

傅嘉柔淡淡點頭:“好,我會一步一個腳印走,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從何念青改變行事作風後,她們兩個的相處氛圍緩和不少,但卻有些客氣和疏離。

“嗯,”何念青忽然擡眼,眼神有些覆雜,“你有沒有別的事情,想和我說一說?”

她的語氣,似乎是在試探著什麽。

傅嘉柔思索片刻,她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和陳敘川有關的。但她並不確定,便道:“你是指什麽?”

“你手機屏保上那男生,和你是什麽關系?”何念青說著頓了頓,“不打算和我說一說?”

傅嘉柔喝茶的動作一頓,她的手機比賽期間是關機狀態的,唯獨在上午填表時,何念青幫她拿了一下……

她的屏保,是一張和陳敘川在z大拍的一張合照,兩人挨著站一起,而她挽著陳敘川手臂。

傅嘉柔沒再掙紮,反正她遲早要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何念青伸手,按了下她手機側邊的按鍵,屏幕頓時又亮起來了,“詳細介紹一下。”

聽她語氣,似乎沒認出陳敘川是那天報道的“學長”。

“他叫陳敘川,敘述的敘,山川的川,是z大大二學生。”傅嘉柔不知道她要的是不是這種介紹,但她也想不出什麽特別的介紹。

“陳敘川,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董說他兒子就叫陳敘川,和你說的是同一個?”

“……是。”

“雖然我之前是建議你不要談戀愛,但如果你真的找了男朋友,我也不會棒打鴛鴦,畢竟現在你大學。”何念青說。

傅嘉柔有意料之外的驚喜,未料,何念青話鋒一轉:“但人品不行的人不行,喜歡打架鬥毆的也不行,這類人靠不住。”

“他很好,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傅嘉柔不確定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麽。

何念青沒說什麽,只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可我看他並不是你說得那樣。”

是微博的一則體育新聞。

“全運會青年運動員陳敘川賽前與人沖突打架,因傷退賽。”

怎麽回事?

他不是在d市好好地比賽嗎?

何念青靜靜地坐著,看到傅嘉柔臉色驟變,動作焦急地點開新聞。她慢慢道:“怎麽樣?”

新聞並不長,像個簡報。

大致意思就是陳敘川與人打架,腿受了傷,不得不臨時期權,不能參加今天的明天的跳高決賽,沒說明他是為什麽打架,只是說“與人發生沖突”,也沒說明是和誰。

也沒有配圖。

可她想知道他傷到哪兒,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她滿肚子的疑問和擔憂,但此刻都沒法得到回答。

她強行壓下心底的疑慮,說:“並不能從這樣的一則新聞,就斷定什麽。”

“我承認,能參加全運會說明他競技水平還可以,但在這麽重要的比賽期間,他和人打架,還錯過了比賽,你會覺得這樣的人是可靠?”

晚上,陳敘川終於給她發了消息。

【手機拿回來了。】

【你不跟我說,我還真忘了我又老了一歲。】

【老子想你了】

但他只字未提打架受傷的事。

傅嘉柔給他打了個視頻,那邊很快接了起來,卻被他轉成了語音通話,“寶貝兒,現在我不方便視頻。”

她沒直接問他打架的事,而是說:“我想去看看你,明天我不打算參加閉幕式了,我去d市。”

“……”那頭靜默了片刻,“別來,你剛比完賽,回學校休息吧,嗯?”

“我不想回學校休息,我就想看看你,你剛才不是也說想我?”

“可我會讓你失望。”陳敘川語氣並不好,“我退賽了,你來了,也沒什麽好看的。”

“發生什麽了,為什麽我看新聞說你和人起了沖突,腿受傷了?”

“新聞都他媽亂寫,我沒和人起什麽沖突,腿是走樓梯不小心摔了,崴腳了比不了賽,別信新聞。”他安撫她道。

“走樓梯摔了?”她半信半疑。

“嗯,晚上走夜路,沒看清。”

傅嘉柔提前收拾了行李。

閉幕式結束後,她是可以直接回z大的。何念青說要送她回學校,“我剛好也要去z市辦點事,和你順路。”

“我們可能不順路。”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要去d市?”

傅嘉柔買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前往全運會的舉辦地d市,臨走前,同何念青吵了一架,她不準傅嘉柔去見陳敘川。

“這種連情緒都控制不住,分不清輕重緩急就和人打架的男生,現在靠不住,以後更靠不住,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我也說了,一篇新聞說明不了什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武斷行不行?”她接受不了任何人隨意詆毀他。

兩人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共處的橋梁,經不起考量。

“我是為你好,你進了國家隊是好事,但你要是堅持和這樣不思上進的人在一起,你會變得和他一樣,信不信?”

最後,任何念青說什麽,傅嘉柔都沒聽她的,她也不想去爭辯。

她沒回z大,而是去了d市。

在飛機上她想了很多,想著想著,眼淚不知怎的就就下來了。她真的不喜歡他被人詆毀,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反感。

而偏偏那個人,是她的媽媽。

兩小時之後飛機著陸。她直接拖著行李箱去了他住的地方。

陳敘川在統一安排的運動員公寓裏休息,房間不大,除了書桌,椅子,也就一張床,非常樸

陳敘川孤零零躺在床上。

其他人在對面大學的體育場裏比著賽。他小腿受了傷,雖然不至於走不了,但根本跳不起來。

他連堅持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參加什麽比賽了。

“既然你的腿現在這樣,也只能先退賽了。”高平中是這麽說的,“你也別想太多,遇上這種事情也是無可奈何,換我當時也想不了那麽多。”

他快睡著了。

就在這時,房間門傳來了敲門聲。

陳敘川起身開門,剛拉開門就被人抱住了,鼻息有熟悉的梔子花香鉆入。

她溫暖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我想你了。”

那一剎那,他的困倦一掃而光。

他沒想太多,一手扣著她後腦勺,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像沙漠的人尋到了清泉,大口飲著她唇上的甘泉,勾纏著她的舌尖。

傅嘉柔圈著他的脖頸,回應著他。

他摟著她坐下。

然而,她一坐到他大腿,便聽到他“嘶”了聲,她趕緊從他身上起來。

傅嘉柔垂眸,看著他的腿,“不是說崴了腳嗎,怎麽你大腿這兒會疼?”

他噴了雲南白藥,房間裏有股淡淡的藥味,“這兒…撞到了墻。”

他說完,才發現她兩只眼睛都是紅的,眼皮還有些腫腫地垂著,他指腹擦了擦她眼角,“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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