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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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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街道有些冷清。

傅嘉柔圍緊了圍巾,加快腳步, 卻總感覺, 有人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兩三次轉頭,除了匆匆而行的路人, 似乎也沒什麽可疑人物。

可能是她多心了。

近來因期末考試臨近,傅嘉柔縮減了藝術體操訓練時間。從每周晚訓練到晚上十點, 變成訓練到八點便結束。

之後,也不回學校了。

而是直接就在黎清頤家晚修覆習, 晚上也是在她家休息, 挺方便。

結束時間提前了, 再加上李甜事情也多,她便提出不用李甜接送, 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就行。

小區附近的街道實施車輛管控,她從出租下車之後, 還得走上一段路程。此刻她就走在這路上, 影子在路燈下拉長又縮短。

轉角時, 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她擰了擰眉,透過街角對面已閉店的玻璃墻壁——

身後不遠處, 有個黑黝黝的人影,站在在那盞壞掉的路燈下。

她能感覺到對方在看著她,不是錯覺。“!”

腳步頓時僵了。

快速回頭一看,那人的位置空無一人,玻璃的黑影也沒了。她快步走近一間咖啡廳中, 她呼吸還未平息。

她不知道是她多心還是真的……

雖然,這種感覺前幾天就有了,剛剛在玻璃中瞧見黑影那一刻,她心裏咯噔一聲。

第一時間想到了陳敘川。

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只響了一下就被接起,傅嘉柔:“餵,川哥。”

“怎麽了?”陳敘川手機就放在手邊,為的就是她打給他時,他可以很快接到。

“你可以過來接我嗎?”

“好,把位置告訴我,等著我。”他沒有猶豫半分,披上外套快步往外走,關門聲被甩在了身後。

他能聽出,她聲音有些不對。

陳敘川是跑著出了小區的,原本十分鐘的路程,他五分鐘便到了,推開咖啡廳的門。

咖啡廳這個點人挺多的。

他一眼便鎖定,傅嘉柔孤零零坐了一桌,五官染上了淺暖調的燈光,穿著棕色短靴的腳不安地點著地面。

小姑娘兩手捧著一杯咖啡,眼神有幾分茫然,餘光留意到有人靠近,眼裏的不安與茫然頓時消弭。

“你來了。”她眼睛很亮。

“來了,”陳敘川坐在她身側的位置,“怎麽回事?”

傅嘉柔看了眼咖啡廳外,“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感覺有人跟著我。”

“有人跟著你?”陳敘川蹙起眉,“在哪個位置?”

“從我從出租車下來,走了沒多久就莫名感覺,身後有人,”說著,傅嘉柔描述了剛才黑影的經過,最後她道:

“我希望我是看錯了。”

“不管看沒看錯,以後我接你。”陳敘川將人圈進懷中,“不用擔心。”

那雙眼卻異常的冷,某種不太好的猜測浮上心頭,“有沒有看清楚那人大致什麽樣?”

傅嘉柔思索片刻後道,“他站的位置太黑了,就看到個輪廓,回頭那個人影已經不在那兒了。”

“好,沒事,我帶你回去。”

說著,陳敘川牽著她的手,出了咖啡廳,他站在門口四處看了看。一擡頭,街角處有個監控攝像頭,他若有所思。

傅嘉柔把咖啡遞給他,“你要不要喝,還是熱的。”

陳敘川低頭,接過來喝了一口,咖啡溫熱而苦澀,他問,“剛才是不是特別害怕?”

“當時確實比較慌,不過現在你來了,我就不怕了。”她看著他的眼睛,笑意中藏著歡喜與期許,“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陳敘川:“我會的。”

身邊人硬朗高大,只要有他在,無論任何時候她的心都是定的,踏實的,像一把寬大的保護傘,遮在她頭頂上方。

陳敘川:“明天開始這樣,我會在你下車那個路口等你。”

“好,”她心中一喜,又想起他是高三,“不過,這樣會不會有些浪費你時間,畢竟你快高考了……”

陳敘川:“時間重要還是你重要?”

她沒說話,嘴角彎起。

咖啡在手心是燙的,她的手卻是冰涼的,此刻在他有些粗糲的手掌包裹著,漸漸回暖。

兩人沿著街道,慢慢地往前走著,同時,陳敘川留意著街道附近的狀況,將她的手揣進兜裏,“手這麽涼,你手套呢?”

“昨天弄丟了一只,所以沒戴。”

恰巧,前面不遠處有間日雜店,小而溫馨的店面,精致可愛的小商品排列得整齊,他牽著她進去,“買一雙新的。”

說著,他還就真的認真地挑選著。

店裏其他女孩忍不住側目看去,男生眉眼乖戾,耳垂處有個銀色耳圈,側臉輪廓很冷。

只不過,他手上拿了只針織手套,顏色是與他形象大相徑庭的粉湖綠,套在身邊女孩的手上,隨後,頗為滿意地觀察著。

陳敘川滿意道:“這個挺好看,還不容易丟。”

兩只手套還連著一條線,照片有個棉絨小綠球,手感很好。

她問了句,“川哥,你喜歡綠色?”

“還可以,綠色有生命力。”

陳敘川話音剛落,傅嘉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戴上一頂無檐毛線帽,“我給你挑了頂帽子,顏色是你喜歡的。”

陳敘川挑了挑眉,眉梢帶有愉悅,當瞄到前面鏡子的那一刻。

他笑不出來。

因為這帽子是綠的,很濃的綠色。

“這是啥最近最流行的顏色,牛油果綠,”傅嘉柔看著鏡子裏的他的,特別認真道,“你喜歡不喜歡?”

陳敘川:“喜歡個頭,你想綠我?”

“哪有,”傅嘉柔憋不住笑了,“這個顏色很有生命力,我覺得你戴著,真的好看。”

兩人貨架對面的其他顧客,忍不住笑出聲,心裏想著男生肯定會把帽子摘下來,但是沒想到——

陳敘川非旦沒把帽子摘下來,而是拿了頂一模一樣的,扣在傅嘉柔頭上,捏了捏她臉頰,“你戴著也不錯。”

“……”

於是,兩個人完美達成共識。

出了小店,兩人頭頂各戴著頂帽子,牛油果綠在大街上分外亮眼,傅嘉柔穿著那雙針織手套,被他揣在兜裏。

清晨,剛來教室,陳敘川抽出桌下的筆記本。

裏邊掉出個東西,他彎腰撿起落在腳邊的東西,瞇起眼睛一看,眉心瞬間蹙起。

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人的臉並不清晰,然而,他一眼便可辨認出白色羽絨服的是傅嘉柔。

照片背景在她訓練的藝術體操中心,她在下樓梯時被人拍的,偷拍視角。

他指尖捏到發白。

隨即翻到照片背面,還有歪歪扭扭幾個字,【想和你女朋友認識認識。】

再想起前天晚上她說的話,有人在跟著她,他當時有所懷疑,但第一時間聯想出某個人。

直到這幾個歪扭字跡,他可以斷定了。

陳敘川把照片撕得粉碎。

早晨安靜的教室,忽然像是平地一聲雷,早讀課睡覺的同學硬生生驚醒,擡眼便前面陳敘川桌子歪倒在地。

陳敘川整個人氣壓很低,他踹開椅子,往教室後排走,經過時掀過一陣陰冷的風。

教室內的氛圍,一時之間壓抑到極點,隨後,只見陳敘川冷著臉出了教室,眾人懸在胸口處的心,才又回到了遠處。

“臥槽剛剛我真的嚇死了,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啊,感覺川哥怎麽一下子回到了原來的畫風啊?”

這些日子眾人習慣了陳敘川的“從良”風,今天的陳敘川又撕破了那層外殼,同學們驚嚇之餘,又有些預料之中。

“這不就是原來的陳敘川嘛,不是我說,三好學生這個標簽,真的和他這個人非常不搭,現在才是他正常的樣子……”

與此同時,六班的教室也不平靜。

最前排的同學的豎著書,藏著手機玩游戲,瞧見門口進來的陳敘川,心裏發怵立即將手機一蓋。

陳敘川:“李明博來了沒?”

同學一楞,反應過來立即指著某個空座位道:“他,他已經兩個星期沒來了,今天也沒來。”

說完,同學見陳敘川眉頭越皺越深,他說:“他來了跟我說一聲。”

“好好好。”他忙不疊點頭。

陳敘川轉身離開,又是一陣動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六班才一瞬間炸開了鍋。

一班這邊正討論得激烈,“砰”一聲,陳敘川從教室後門進來。俊美的五官布了層陰霾,渾身散發著“心情差到極點”的信號。

教室立即恢覆安靜如雞的狀態。

他看不下書,也沒有心思做題,腦子一團亂,暴躁的怒火在心間郁積,無處發洩,表面看似乎很平靜,實則左手壓抑而隱忍地微抖著。

“川哥,這是發生啥事了?”

在高三樓下檢查校牌的何天等人回來了,便聽人說陳敘川剛發了火。

陳敘川懨懨擡眼,“這幾天檢查,有沒有看見李明博?”

“沒,前幾個星期就沒見到他了,”何天皺了皺眉,“不知滾哪兒去了,沒準輟學了。”

何天特討厭這個人,他不清楚陳敘川家裏覆雜的關系,但也知道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陳明澤,還有個親生弟弟,也在七中,叫李明博。

雖然陳父暫時只認了陳明澤一個,但這個李明博沒少幫陳明澤做缺德事,沒一次不是沖著陳敘川來的。

聽到這個名字,何天也很火大:“他媽的他又怎麽著了,一看到你現在上進了努力了又他媽的想搞什麽事?”

陳敘川眼神冰冷,“他最近,很執著於挑戰我底線,狗改不了吃x。”

“川哥,你也冷靜點,他們也就幹這種偷摸的事,你好不容易好點了,別被這幫孫子又給毀了。”

“嗯。”陳敘川說完,若有所思看著某處。

沒人註意到桌底下,他握緊的拳,陳敘川在逼著自己冷靜,保持絕對清醒。

陳明澤不就想看他發瘋,想看他一次次站起一次次倒下。

有那麽容易麽。

然而,期末考最後一科英語。

陳敘川的英語書中,夾了一張照片——女孩在對面街道上,她沒有留意到某處有個鏡頭對著她,因為走動著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可以很輕易辨別出,圖中的人是傅嘉柔,她被躲在暗處的人偷拍了。

照片背面,有一行字,“你說她要是知道了你的秘密會怎樣,這麽快就忘了自己本質是個廢物?”

雖然還有十分鐘就開考,他卻再也冷靜不了。

“大川你上哪去啊,快發試卷了都。”何天忙喊道,然而陳敘川頭都沒回。

陳敘川去六班,卻被告知李明博辦了休學手續,怒火撲了空。

他怒不可遏,並非因照片上挑釁愚蠢的字眼,而是對方雖然是沖他來的,卻選擇從他的軟肋下手。

而他,清楚那人是誰,卻揪不出來。

其實,他這段時間,因為有她在身邊,再加上不再抗拒藥物,所以比以前更能把控自己的情緒。

既不會莫名其妙陷入低沈沮喪,胡思亂想,也不會輕易抑制不住暴躁,在這兩者中來回切換。

但那只是一般情況。

一旦,有人觸碰到他底線,他整個人很難不會落入深淵。

天空烏雲密布,烏壓壓地籠罩著,窗外的樹被狂風吹拂得劇烈搖晃

還是白天,教室裏卻有些暗沈,窗邊的同學關上窗戶。

考試時,暴風雨已至,雨滴細密敲打玻璃。

英語卷子已經發下來了,他卻越看越煩,所有英文字母都扭曲成剛剛看到的字句“這麽快就忘了你本質是個廢物?”

天際劃破一記驚雷,待他從情緒中剝離出來時,不知是不是風雨聲太大,英語聽力已經播放完了,他什麽都沒聽到。

除了姓名欄處填了個“陳敘川”之外,其他卷面一片空白。

沒過多久考試時間結束。

第一排的同學一個個往後收,到了最後一排陳敘川位置,然而他桌面只有一支筆,不見卷子和答題卡蹤影。

收卷的同學小聲問,“陳敘川你的答題卡呢?”

陳敘川沒說話,指了指身後。

同學回頭,便瞧見地上已被揉成廢紙團的卷子,和答題卡。

雨下得沒剛開始大,卻依舊細密。

太突然,很多人沒帶傘,同學們擠在教學樓低層架空層、樓梯口,羨慕地望著那些人有傘的人。

陳敘川從樓梯下來,面無表情。樓梯口停滯不前的同學自動往兩邊靠,讓出一個出口。

陳敘川沒帶傘的習慣,也不喜歡和人擠在一把傘下,更沒等雨停的耐心。

外套裏穿了件連帽衫,陳敘川隨手扣上帽子後,走進雨幕中。

雨滴肆無忌憚落在他身上,他毫無顧忌,留下身後驚訝中的同學。

冬天的雨絲冰涼,他全然無感。

他垂著眸,雙腿憑著習慣,邁向高二教學樓走去,耳邊聽到有人小跑的腳步聲,下一秒,冰涼的雨滴消失了,

她就在他身側,喘得很急,問道:“雨這麽大,你怎麽不撐傘?”

sorry手速愈發地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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