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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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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個誤...”

“閉嘴!”紅裙女子怒斥,緊緊盯著白璃,一副你不給我解釋我誓不罷休的樣子。

張秀秀沈默,好,您隨意。

白璃掃過她,眼神嘲諷,“我喜歡男人女人,幹你何事!”

女子臉色漲紅,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女子僵在這,他們也走不了。

張秀秀嘆氣,舉起手示意了下,“這位大姐,這個手啊,是他娘給弄得。你看,怎麽甩都甩..”剛動了下兩人的手倏然就松開了。

“...”不是兩個時辰麽!!

白璃似笑非笑,“記錯了,好像是半個時辰。”

紅裙女子咬牙切齒,想不到竟有一日竟然讓一個醜八怪家夥騎在頭上羞辱!若不扒下來她一層皮,她名字就倒過來寫!

“你們不是想在一起麽?好,我便成全你們!”

紅鈴響的刺耳,四周卷起飛沙走石,吹的張不開眼。

張秀秀:這是準備同歸於盡麽?啊啊啊啊!!!

白璃臉色一沈,鴻鳥一族向來擅長制作幻境折磨人心神,雖說不會有什麽傷害,但總不會讓人好受,一旦開啟,基本不會逃過去。

一股黑霧卷來。

張秀秀沈痛:“你不是很厲害麽,怎麽不阻止。”

“慢了一拍。”白璃扯唇。

張秀秀:草啊~~為什麽總是難逃一死!

“死不了。”白璃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

張秀秀吊起的心倏然落了下來。

“最多生不如死。”白璃笑得惡劣。

“...”

___

“阿璃,阿璃,笑一笑啊~叫姐姐。”撥浪鼓搖的當當響。

白璃醒來,看到自己短小的手腳,眸色發寒。

鴻鳥一族的幻境無人能解,其中生死皆由幻境主人控制,一旦進入法力皆會被抑制,如同普通人渡過此生,若要出去只有兩個辦法,要麽主人停止,要麽等到結束。

在這裏的一年在外面不過須臾,法力被制,如今也只得時間過去,順便看看能否從張秀秀嘴裏套出話來。

白璃看著對面缺了一顆門牙還笑得跟傻子一樣的某人,看起來比他大個三四歲。

這樣子怎麽這麽像那女人?

“張秀秀?”稚嫩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不禁一陣惡寒。

張秀秀楞了楞,隨即眼底一陣驚喜,“阿璃,你會說話啦?”雙手抱起他,將他舉高,喜悅溢出眉梢。

白璃:看來失憶的不淺。

見他又不講話,張秀秀心底略略失落,又將白璃放回榻上。

“以後可不能叫我的名字,你要叫姐姐,雖說我不是你親姐姐,但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姐姐。”

按著朱姀的心思,基本他能猜出來她接下來要走什麽故事了。無非是寫隔著世俗身份苦苦無法相愛的姐弟戀,不過朱姀忘了,他的記憶根本洗不掉。

張秀秀聽外面喚她名字,摸了摸白璃的腦袋,讓他聽話坐著,自己推門而出。

“這幾日老爺夫人不在家,少爺這邊你多照顧著些,雖你是這白府裏名義上的小姐,可終究你要曉得,自己的分量。”

說話是管事的劉叔,自她進府以來就明白白府上下都是劉叔在打點。

“曉得了,秀秀明白。”

張秀秀低眉,自她被白夫人救下認為義女,她便明白此生定當竭力回報於他們。

連續幾夜老爺夫人也未歸,張秀秀有些不安,聽人說老爺夫人外出是為了一樁生意,白府是整個禹州城最盛名的鹽商,也少不了人眼紅。

一夜大雨瀝瀝而下,響雷不斷。

張秀秀緊緊將白璃抱在懷裏,“阿璃不怕不怕,姐姐在這。”

白璃扯了扯唇角,之前這女人膽子不是挺大的,怎得換了個地還怕起了打雷。

倏然發現她手心涼的發寒,白璃微微詫異,打雷這麽可怕?

“阿璃。姐姐在這,不要怕。”她緊緊閉著眼睛,黑夜中緊緊咬唇。

白璃譏笑,自己怕的要死,還安慰別人。

第二日雨過天晴。

張秀秀反倒心底更沒了底,這已經是第五日了,老爺夫人還未回來,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今日劉叔匆匆回來又出去,總覺得會有什麽事發生。

白璃坐在小座椅上,眼底生無可戀。

“看姐姐,阿璃不吃,姐姐吃了噢。”張秀秀把勺子送到自己嘴邊,假意要一口吞掉。

“嗯~真香。超級好吃噢。”

張秀秀誇張舔嘴唇。

白璃扭過臉不忍直視,誰能把這個傻子拉走。

奇怪,今天阿璃怎麽不聽話了,之前明明很管用的。

張秀秀奇怪不已。

是夜狂風大作,張秀秀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白璃小小的身子背對著她,呼吸平緩,輕輕拉開被褥,推門而出。

剛從恭房裏出來便看來濃濃的火光從不遠處的房屋裏冒起。

隨之響起眾人驚呼的救火聲,唰唰幾聲齊齊幾名黑衣人自屋頂而落,血花濺落,火光映出鋒利的刀刃。

張秀秀整個人怔住,一股寒氣自腳底爬上來。

阿璃!阿璃還在屋裏!

白璃是被一股濃濃的煙氣嗆醒,這又是怎麽了,火焰爬上簾幕燒到了屋梁上。

算了,反正這具身體也跑不了,白璃目光散漫。

屋梁逐漸燒斷,屋內一片狼煙,倏然窗口爬進來一抹小小的身影。

白璃唇角抽搐,好俗氣的套路,又是著火又是救人。

張秀秀看著白璃小小的一團坐在榻上,無助張望心底揪痛,欲圖上前一步,頭頂的房梁倏然砸下來,張秀秀閃開一頭栽倒桌角上,一下沒了動靜。

白璃:好像結束了。

誰知那身影緩緩動了幾下,團團烈火無情吞噬著屋內的一切。

張秀秀咬著牙,費力起來,終於到了白璃跟前,額頭的鮮血流到了眼角,火光令她眼底的淚光驚人的發亮。

明明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哪裏來得這麽大的毅力。

白璃蹙眉,倏然身子一緊就被她背了起來。

“阿璃,我們走。”

第一次,白璃竟然覺得這個平日慫偶爾膽大的女人,肩膀還挺暖和的。

——

一夜之間,無名大火燒掉了名滿天下的白府,沒幾日便傳來白老爺與其夫人在路上遇難。

人們紛紛感慨造化弄人,平日名滿天下的白府竟一夜遭遇此變故。人人皆以為白府唯一的少爺早被燒死在府中。

破廟裏秋風颯颯,一團小小人影坐在雜草上,面上卻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白璃環顧四周,這裏的時間過的比想象的慢,人間世會讓人遭遇很多不幸的事情,陷入其中的人無不會暴露出內心的性格,朱姀的意圖大概也是讓張秀秀遭遇常人不可遭遇之事,折磨的還是張秀秀罷了。

白璃揉著眉心,等出去了定是要和朱老討論一下朱姀對他的各種騷擾。

“阿璃,餓不餓啊。”

只見張秀秀還是昨夜一身狼狽的衣衫,臉上沾著汙漬,手裏捧著兩個發涼的饅頭。

張秀秀把饅頭外面的一層皮揭下來遞給他,“阿璃,乖乖拿著。”

白璃垂下眼默默反抗,從來不吃饅頭。

張秀秀見他不語,一把塞到他的小手裏,開始大口吃另一個饅頭。

白璃趁著她不註意,把饅頭塞到下面的雜草裏。

張秀秀挪開了眼,酸澀的哽咽順著饅頭咽到肚子裏,看到白璃手裏饅頭不見,嘴巴一點動作都沒有。

她輕聲問,“饅頭呢?”

白璃聳肩,一臉無辜。

張秀秀盯著他,倏然眼眶就紅了大片,“我問你饅頭呢。”

白璃怔住,第一次見她生氣,竟然是為了...一個饅頭。

“白璃!我們沒家了。”張秀秀松下嘴裏咬的饅頭,瞬時淚水鼻涕跟著留下。

“我們什麽都沒了,只有自己了。”

白璃被她抱入懷裏,感受到她顫抖的懷抱。

突然有些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張秀秀修為全無,進入人間世自然把這裏當作真正的命運。

若是解釋,指不定還要被她當作異類。

女人,果然是麻煩。

白璃伸手拍了拍她後背。

張秀秀哽咽,輕輕握住白璃的肩膀,揩去淚水,正色道,“阿璃怎麽能扔掉饅頭呢,這是姐姐討了一上午才有的。姐姐答應你,一定不會總讓你吃饅頭的。好麽?”

——

張秀秀果然沒有食言,七歲起開始負起兩個人生活的擔子,日日跟著街邊的繡娘學習手藝,每日上附近的山去采藥草再賣給藥鋪,從來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委屈,分明兩個什麽都沒有的人,竟靠著一個小小的肩膀撐了下來。

其他孩子上學堂,寫字學習他依舊不落的跟上。除了衣服穿的差了些,沒比其他人差到哪裏去。除了破廟裏的那次,張秀秀再未向他發過脾氣。

本以為張秀秀是個一直脾氣軟一輩子,在送他入學堂的一次,見到其餘的孩子嘲笑他沒爹娘,靠姐姐吃軟飯。

白璃心中無感,這裏的人都是假的,何必產生些不必要的情緒,最後這裏的一切都會如雲煙消散。未想張秀秀一把擋在他面前,怒叱那些嘲笑的孩子。

莫名心底勾起一絲奇怪的感覺。在他年幼之時便很少見到父親母親,生為白龍一族,卻在鴻鳥一族生活在一起,自然被當作異類。直到他足夠強,可以輕松捏死那些嘲笑他的人。自此再也沒人敢欺辱他。

她說的話至今記憶猶新。“我們家阿璃是個好孩子。沒有爹娘依舊能很棒,比你們強一百倍。”

雖說話說的很笨,也沒什麽說服力。但莫名忘不掉。

春去秋來,白駒過隙,時間流過十幾個年頭。

今年張秀秀二十一歲,他十七歲。

作者有話要說:  偽骨科來襲。

追妻火葬場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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