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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扶著額頭拍了拍小滴肩膀,有些語重心長地對後者說。

“那個吃了會拉肚子的,我馬上就烤好了你再忍耐一下。”

小滴‘哦’了一聲,然後低頭看向被瑪奇串在樹枝上、正在火堆上滋滋冒著黑煙的另一條翻白眼魚,歪了歪頭實在沒看出這條和紅毛男烤的那一條有什麽區別。

夕陽西下,直到藍色天際漸漸被晚霞染成了漸變的橙色,太陽終於徹底沈入地平線,璀璨的星光照亮了莘莘學子們前進的路,他們整齊劃一地背起自己的軍用背包、在操場上訓練有素地自動排成五列,僅僅兩天就完全褪去了初出軍訓時那副既懶散又不情願的模樣。

“嗯哼,現在打開你們的手電筒,按順序很緊隊伍,不要掉隊哦~”

由於其他老師都去支援‘試膽大會’了,所以帕裏斯通只能臨時抽調化學老師西索來加一小會兒班,於是就有了‘大灰狼在前面走,小綿羊跟在後面’的某種奇特的既視感。

這是庫洛洛第二次見到西索.莫羅,根據俠客的情報,這人應該是這一代莫羅家主的獨子,至於為何會來一所私立高校當化學教師,其中理由應該十分耐人尋味。

庫洛洛從入學起就沒有刻意隱藏魯西魯家族的身份,想必對方也應該註意到了。他忽然有一種預感,或早或晚...他都會與這個男人產生不可避免的交集。

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都爬上了山頂,當200多號人同時站在頂端擡頭看,漫天閃亮的繁星如同一顆顆包著銀色糖紙的糖果嵌在純黑色的幕布之中,仿佛踮起腳尖伸手一夠便能摘取,也算得上是浪漫了。

指揮好所有人在原地紮完營之後,西索指向他面前那個擺在桌面上的方形盒子。

“兩人一組,抽到同一號碼才能一起行動喲~”

西索的金眸掃過一眾蠢蠢欲動的男女生,露出一個暧昧笑容,比了一個開始的手勢,示意從一班開始按順序上前抽號碼牌。

“嗯哼,你就是庫洛洛?”

盡管西索的咬字發音還是讓庫洛洛有些不習慣,但想要從他表情上看出端倪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你好,莫羅老師。”

西索在打量庫洛洛的同時,庫洛洛也在打量對方。西索的皮膚很白但眼窩很深,典型的西方長相上卻擁有一對細長的金色鳳眼,資料上說他的父親是東方血統,也就是說他的生母應該是一位未曾露面的西方人。

“給你,44號~很適合你喲。”

犯規地直接遞給庫洛洛一張號碼牌,就像事先早已準備好似的,庫洛洛微笑著接過,擡頭對上西索的目光,毫無懼色地說了一句‘謝謝’。

“誒~你是44號,我卻是6號,看來我們是沒法一起走了。”

俠客從開學至今一直都很受女生歡迎,他雖然很享受這種被群花包圍的狀態,但暫時並沒有打算摘下任何一朵,所以平時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大多都和庫洛洛窩在一起,跟個連體兄弟二人組似的。

“你們兩個天天在一起,也不嫌無聊嗎?”

手中捏著另一張44號碼牌的莉娜從身後走了出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庫洛洛,穿著運動服的她雖然沒有像平日穿著楊明女生校服時那樣精致漂亮,但倒是更顯得落落大方。有不少男生從軍訓第一天就在偷偷註意她,她的目光卻始終只看向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有二更~( ̄▽ ̄~)~

☆、倒黴的試膽大會

“哈哈,那我先走了~”

俠客見‘正主’來了,於是狡猾地選擇腳下抹油,沒想到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手裏正捏著數字為6的號碼牌,東張西望不知所措的一枚小透明。

“怎麽又是你啊,我們真有緣分。”

俠客甩了甩手裏的號碼牌站在艾美跟前,後者正用兩只手緊緊握住牌子,看到來人竟是俠客時不禁瞪大眼睛擡頭看他,那模樣用俠客的話來說,就像是某種等待主人歸來...毛茸茸受到驚嚇的小倉鼠!

“餵,緊張得說不出話了嗎?呵~”

伸手在艾美面前晃了晃,後者騰地一下紅了臉,接著磕磕巴巴地說道。

“沒、沒有,只不過有點驚訝。”

艾美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好運,第一天在負重跑的時候是俠客幫了沒有人搭理的自己,而且因為她體力差力氣小,幾乎也是他把所有東西都背在了身上。沒想到這次竟然還能與他一起...真的好幸運。

“那走吧~說不定終點會有驚喜呢。”

俠客習慣性地攬過主動權,艾美扶了扶臉上的鏡片,甩著兩條麻花辮乖巧地跟在他身後,聽到有驚喜後微微睜大眼眶老實地問道。

“...驚喜?”

“你看,電視上不都那麽演的嗎?比如...”

比起庫洛洛偶爾的天馬行空,俠客的性格其實有些話嘮,這又碰到一個安靜乖巧、他說什麽都肯信的‘小動物’,頓時老媽子的屬性被發揮到了極致,有些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倒是某些暗暗觀察這邊的女生,恰巧因為俠客額外的熱情連帶註意到了艾美這個不起眼的四眼妹,所以說大眾情人可不好當,一不小心就會引火上身。

同一時刻,庫洛洛與莉娜、瑪奇與庫雷特、芬克斯與小滴,還有倒黴地與飛坦組成一隊的半藏等人也紛紛從起點出發,試膽大會規劃的路線有兩條,分別是一南一北,長度大約是3公裏左右,快的話不到一小時就能走完,只要他們到達終點並在號碼牌上蓋了章就可以從另一條開辟出來的小路快速返回山頂,這樣就算任務完成。

莉娜原先走在庫洛洛身後,可走了幾分鐘後沒想到對方回頭和她說。

“你可以走在我旁邊,這樣說話也比較方便吧?”

她此時並不知道庫洛洛心裏的真實想法,但還是忍不住獨自暗暗高興,這種被心儀對象充分尊重的感覺讓她覺得庫洛洛簡直就是她理想中的紳士和王子。

“嗯。”

壓抑著羞澀莉娜盡可能自然地走在他右側,雖然還不至於同手同腳,但激烈鼓動的心跳聲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庫洛洛不知是裝傻還是真的沒有聽見,他擡頭從茂密枝椏的縫隙中望著星空,閃閃發光的銀河從南至北貫穿了整座山脈,就像點綴在幕布上的一顆顆鉆石,散發著一種近乎炫目的美。

“庫洛洛喜歡看星星嗎?”

走了10分鐘還沒有碰到‘鬼’之後,莉娜漸漸放松了警惕,她轉頭看向庫洛洛微仰的側臉,忍不住悄悄在心中描繪前者在夜色下更顯英俊的輪廓。

“或許吧,你不覺得它們很像鉆石嗎?”

庫洛洛的話讓莉娜忽然想起,曾經聽爸爸他們說過,魯西魯家就是做寶石生意起的家。她剛想回答什麽,沒想到被前者的下一句調笑搞得再度面紅耳赤。

“鉆石是一種美麗的寶石,如同你一樣。”

可惜太過華麗的寶石輕易就會染上他人的顏色,有時候反而並不太招人喜歡。庫洛洛淺笑著看向害羞起來的少女,把這句未盡的話默默咽回腹中。

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的莉娜只能羞澀地垂下頭,在心裏不停祈禱自己滾燙的臉蛋快些降溫,沒想到卻在這時,正巧看見從樹叢下方忽然伸出了一只慘白的手,正往她腳踝處慢慢摸去...

“啊——!!”

受到驚嚇的莉娜下意識就撲進了庫洛洛的懷裏,後者無奈地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對這種老套的嚇人方法在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等兩人漸漸走遠之後,事先躲藏在樹叢後的派克諾坦悄悄站起身,微閃的眼神中帶了幾分懷念又隱含著幾分覆雜。

萊恩與夏洛碰巧被分在了不同路線,兩人在路口道別後,萊恩手裏拿著一瓶後者臨走前塞給他的驅蚊水就這樣埋伏在了道路中段的一棵香樟樹後。

他身上套著一件看上去血淋淋的白布,只有頭和兩條胳膊露在外面,下巴上還用膠布粘了一條用紅色紙條做的假舌頭,如果有人路過,只要跳出來或歪出上半身,然後用手電筒從下往上照在臉上,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在還沒人來的時候他拿出驅蚊水在手臂上噴了兩下,被參雜著香精的味道刺激得猛打了兩下噴嚏,揉揉鼻子,只能把驅蚊水又塞進了褲子口袋。雖然他平時兼職做著模特工作,但實際上他並不喜歡香水這類產品。包括撒在森林周圍若隱若現的雄黃味道,也讓嗅覺靈敏的萊恩感到有些刺鼻。

時間在慢慢流逝中就這樣過去了半小時,很快後面出發的同學漸漸趕上了前面人的隊伍,因此有時候會發生好幾組人一起行動的場面。

庫洛洛他們就遇上了另外兩組男女,其中一組是他們一班的同學,另一組是四班的雨音和一個沒見過的男生。

比較特別的是,雨音明明長得幹凈漂亮,但似乎卻對鬼怪這種東西完全不感冒,反倒是那個男生戰戰兢兢地走在她身後,一班的那對男女見到這個畫面時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雨音看了他們一眼,似乎並沒能get到對方的笑點。

“阿泰斯特同學,沒想到能在這裏相遇,你們不是第一批出發的嗎?”

莉娜看了開口的女生一眼,是臨市區長的女兒,也算是個小官。她不想告訴對方是因為自己數次被嚇到所以才拖慢了整體進度,這也太丟臉了,故而只是蹙了蹙眉沒有立即給出回答。

後者誤以為莉娜是因為高傲懶得搭理自己所以才沒說話,有些不開心地哼了一聲後索性轉過身走到了另一邊。

把一切收入眼中的庫洛洛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相比這些雨音這個人反而要讓他覺得更為有趣一些。

應該只有他註意到了一點,在場所有人的腳步聲中,只有雨音走路腳步聲最為輕巧,哪怕踩在樹葉上也沒有發出任何響聲,若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絕不可能做到的高級隱匿技巧,這讓庫洛洛對她的真實身份愈發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在前方香樟樹背後已經做好準備,打算跳出來嚇眾人一跳的萊恩並沒有留意到來自頭頂隱藏的危險。

一條通體接近全黑、手腕那麽粗的大蛇正顫顫巍巍地掛在枝頭,它是昨天白天誤入此地的一條巴蛇,睡了一覺醒來悲催得被周圍滿鼻子的雄黃味熏得暈陶陶的,甚至來不及逃跑就全身軟塌塌地無法動彈,眼看那不穩的姿勢就要從樹梢上掉落下來。

莉娜生怕自己膽小怕鬼的形象被後面幾人察覺,因此故意快了腳步率先走在了最前面,比庫洛洛大約快了兩個人的距離。此時她已經距離萊恩躲藏的位置很近,而那條巴蛇也正巧在她頭頂的正上方。

萊恩暗自在心裏從五數到一,接著便用手電筒向臉部打著白光然後從樹後倏地跳了出來!

莉娜被突如其來的‘吊死鬼’直接嚇懵僵在了原地,還沒等她大喊出聲隨後跟來的另一名女生忽然捂著臉尖叫起來。

“鬼啊!!!”

被當作鬼的萊恩表情一僵,因為近距離受到這名女生的‘音波’攻擊,所以導致有幾秒鐘他幾乎是失聰的,與他產生同樣癥狀的還有上方那條掛在樹梢的巴蛇,幾乎是轉著蚊香眼直直地掉在了莉娜的肩膀並一路往下滑,這下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了...

莉娜從小就很怕蛇,當那條巴蛇掉落在她胸口時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後者身上光滑冰涼的圓形鱗片...

“...有蛇...”

在翻白眼徹底暈倒之前,莉娜下意識地想抓住身邊人的衣袖,沒想到卻失手用力緊緊捏住了巴蛇的一截尾巴,略尖的指甲摳入鱗片縫隙,讓暈乎乎的巴蛇忽然疼得一激靈,身體反射性地彈跳起來側頭張嘴就咬在了就近的活物之上!

“...唔!”

負責半路跑出來嚇人、倒黴地反遭蛇咬的萊恩只來得及悶哼一聲,隨後頸側就感到一陣劇痛...接著就是一股詭異的灼燒感從傷口處快速向周圍擴散,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滿頭冷汗地被庫洛洛抱在了懷裏。

“別動,你中毒了。”

庫洛洛想拿下萊恩的眼鏡檢查一下他的瞳孔,手伸到半途卻又改了主意,他用兩手輕松把比他還高出幾公分的萊恩打橫抱起,對正用右手掐著巴蛇七寸、唯一還能冷靜站在一旁的雨音說。

“你去找老師,我先帶他下山去保健室。”

因為學校的校舍是傍山而建,所以保健室內常備著大部分廣譜蛇毒的抗毒血清,不過現在究竟該用哪一種,恐怕只有保健醫師本人才最清楚。

庫洛洛摟緊懷裏並不算重的男人,似乎刻意忽略了暈倒在地的莉娜以及被嚇壞癱倒在地的另外三名同學,他轉頭便鉆入樹林向山下方向一路狂奔。

跑到半途時他單手把人掛上肩膀,用空出的右手給俠客撥了一個電話,囑咐後者用最快速度把夏洛給他‘運’到保健室來,掛斷後接著抱起人繼續往下方的目的地飛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團長撩起妹來真是不要不要的,好吧...他只是習慣性的撩一下←_←

節後第一個工作日,二更~~

☆、烙印

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被硬生生壓縮到了20分鐘,即使是庫洛洛本人,在推開保健室門之後也不得不需要幾分鐘來平覆一下急促的呼吸。

他把人平躺著放到床上,拿掉臉上礙事的眼鏡後仔細拂開了後者頸側長發,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庫洛洛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看到瞳孔已經有些微微發散,他把手搭在動脈上感受脈搏,心跳的速度很快...不是什麽好現象。

在用紙杯接了一些水,並為萊恩簡單清洗了傷口之後,庫洛洛再次俯下-身,看到後者在昏迷時仍緊皺不止的眉頭時不禁低笑一聲,接著便把自己的雙唇用力印上他頸側已經開始發黑的傷口...

一口接著一口的毒血被吸出後吐在了手邊白色毛巾上,直到由濃黒變成淺紅,就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水墨畫。

直到將最後一口毒血吐出,庫洛洛用拇指揩過變得鮮紅的嘴唇,目光專註地盯著萊恩頸側,原本清晰的兩個蛇咬牙印因為被反覆吮吸導致變得四周多了一圈深紅,偏偏邊緣還附帶著極為暧昧的齒痕,遠遠看去,就像一朵鮮紅色的花,正無聲無息地綻放在睡美人純潔無瑕的頸盼。

忍不住伸出食指摸上那處,庫洛洛看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滿意的藝術品,不過還沒等他多欣賞一會兒自己給對方留下的烙印,一陣不妙的暈眩感忽然襲來...他用手肘撐在萊恩頭部兩側,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俠客花了快15分鐘才找到正蹲在某個樹叢裏敬業地扮鬼的保健室醫師夏洛,只來得及匆匆解釋一句‘有人被蛇咬了’,就把人抗在肩上轉身往山下狂奔。

他知道以自己的體力絕對堅持不到山腳,所以一路上除了半路碰上的雨音之外,看見飛坦的那刻不禁眼前一亮。

不過讓他有些感到奇怪的是,還沒等他解釋,那家夥就遠遠地向自己沖了過來,目標似乎是一路上被顛得快吐、一臉菜色的...夏洛老師?

事急從權也顧不上許多了,當俠客一行火急火燎地推開保健室大門時,一眼就看見了已經陷入昏迷的兩個人。

“庫洛洛!”

把夏洛隨手往後一拋,滿頭大汗的俠客焦急地沖到床邊,他看見了對方嘴角處的鮮紅以及床邊那塊毛巾上觸目驚心的鮮血。

這家夥...還真是敢做啊。俠客知道庫洛洛的身體對毒性有一定免疫,區區普通的蛇毒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但能讓他做到這個地步的...這個萊恩不得不讓他另眼相看了。

“讓開讓開...我、我來看一下...嘔...”

夏洛至今從沒經歷過如此的‘生死時速’,此刻他頭暈眼花一張嘴就想吐,但現在人命關天,只能抖著腿在飛坦的攙扶下撲到床邊,一轉頭發現跟在隊尾的雨音居然手裏還捏著那條罪魁禍首的蛇!

“...還好,是巴蛇。”

夏洛看見是普通毒蛇後先是松了口氣,然後指揮俠客把疊在一起的兩人分別拉開躺平放到不同床上。

“這種毒雖然發作很快,但實際毒性並不強,我給他們打一針,到明天早上應該就會好了。”

夏洛邊說邊手腳迅速地從冷藏櫃裏拿出兩支抗毒血清,只用了幾秒就分別為兩人完成了註射。

“老師,那今晚...”

雨音忍不住擡手提問,同時還舉了舉手裏那條暈死過去的蛇示意後續要怎麽處理。夏洛擦擦額邊淌下的汗,有些抽搐地看了那條生死不知的胖蛇一眼後回答。

“那個...一會兒交到等在終點處的凱特老師那裏好了,他應該會解決的。”

心裏默默為這條倒黴的蛇畫了個十字,夏洛對身前三名學生繼續說道。

“今天晚上我要留在這裏守夜,你們就回山上去吧,記得拿上幾個手電筒,也替我和留在山上的老師們說一聲,麻煩你們了。”

站在庫洛洛床邊的俠客忽然看見前者手指動了動,心想既然老大醒了應該就沒什麽事了,所以他便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然後走到雨音身邊,企圖趁機試試與人家‘手拉手’一起上山...結果伸到半途就被後者眼疾手快地啪地打開了去,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剛才有一只蚊子。”

睜眼說瞎話的雨音一板一眼地在俠客肩膀上又‘狠狠’拍了好幾下,後者差點沒繃住快要破功的表情。還以為是一朵嬌弱的小白花,結果竟然是怪力女猩猩...俠客在心中默默流淚。

“他們走,我留下。”

飛坦橫了還想趕他走的夏洛一眼,後者鼓了鼓嘴說了句隨便就轉身假裝去收拾東西。結果等俠客和雨音都走了以後,他還沒能馬上從‘又被比自己小許多的高中生欺負了’的郁悶感中恢覆過來。

保健室總共只有三張床,庫洛洛和萊恩已經分別占了一張,飛坦自覺地拉過一把椅子靠在墻邊正對著第三張床對面,然後就坐下不動了。

房間裏除了另外兩道平穩的呼吸之外,就只剩下夏洛與飛坦。剛開始前者還沒感覺到異樣,直到他有些別扭地走到飛坦面前,提出想把唯一的那張床讓給他的時候,後者忽然勾起嘴角用某種略帶誘惑的低啞嗓音開口對他說。

“不如一起睡,都是男人怕什麽。”

咕咚,這是夏洛第一次對飛坦這個人產生某種不可言說的危機感,原因無他,因為此時此刻飛坦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妖孽了。

小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夏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認為一個15歲的少年笑起來十分地...性感?!哦上帝,這個世界恐怕是瘋了。

先是看著他發呆,後是把頭揺得像撥浪鼓一樣,飛坦忍不住抖著肩低聲笑了出來,最後甚至彎下腰捂住了笑痛的肚子。

“嘲、嘲笑老師是不對的!!”

飛坦擡頭看向鼓著臉頰,瞪圓了眼睛的某只‘小動物’,他微微仰頭伸出手輕輕掐上掐後者嫩滑的側臉,語氣也不禁帶上了幾分輕松快意。

“那你說要怎麽對你才好,嗯?”

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長相清秀但實際很‘兇惡’的15歲少年問這個羞恥的問題,夏洛首次感受到了就業以來的最大危機,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能想好究竟要怎麽去回答這個問題。

最後還是飛坦暫時放了他一碼,丟下一句‘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評語,他把雙臂墊在腦後往墻上一靠就閉目養神起來,獨留夏洛站在房間內滿臉生無可戀的喪氣表情。

早就醒來實際一直在裝睡的庫洛洛悄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過一瞬又恢覆到之前的睡容,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意外遭了罪的萊恩在這個夜晚睡得極不安穩,或許是近期壓力累積太多,又或許因為餘毒未清,到半夜時候他忽然在床上說起夢話來。

“嗯...不要...”

冷汗洇濕了額前碎發,就連庫洛洛為他重新戴上的眼鏡都有幾分脫落,他露在外面的手指緊緊抓著床單,指尖泛白且不停顫抖著。

“不要...爸爸...”

庫洛洛與飛坦同時睜開了眼睛,前者不動聲色地在黑暗中豎起了耳朵,後者則不想多管閑事,只看了對面睡得像只小豬的某人一眼後再次閉眼小憩。

萊恩的夢囈大約持續了半小時,之後他雖然仍然睡得不安穩但卻沒再繼續說夢話。數個小時匆匆流過,很快窗外第一抹陽光便照亮了這間不算大的保健室,萊恩翻了個身醒來,不太清醒的大腦還在罷工,手卻下意識地往臉上摸去。

我還戴著...眼鏡...?昨晚的記憶迅速回籠,萊恩刷地從床上起身,一側頭便對上了隔壁正同時向他看來的,另一雙幽黑深沈的眼。

最後還殘留在萊恩記憶裏的,除了脖子上的劇痛之外,還有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以及堅硬溫暖的胸膛...

“哈啊...萊恩你們醒了?”

睡在第三張床上的夏洛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並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他不放心所以爬起來又看了兩人一次,還幫萊恩重新消毒包紮了傷口,結果沒睡飽天就亮了,喜歡睡懶覺的夏洛整個人都有點迷迷糊糊的。

“昨天幸好魯西魯同學把你及時帶到了保健室,真是千鈞一發。”

一邊說著夏洛一邊還拍了拍胸口,順帶省略了自己一路被扛下山的窘境,說完後他又表情嚴肅地轉向已經坐起身來的庫洛洛,開啟了迷之說教模式。

“魯西魯同學,雖然你昨晚的處理方式迅速而且很及時,但冒險用嘴替他人把毒液吸出來是非常不可取的,下次請不要再去做這類冒險的事,作為一名保健室醫師,我...”

巴拉巴拉巴拉,飛坦第一次見到這個軟乎乎的‘小家夥’居然這麽能說,等他說完庫洛洛連微笑的臉都僵了。

“夏洛老師,我們接下來還有訓練,就先走一步了。”

庫洛洛起身整理了下變皺的衣服,接著向夏洛和萊恩分別點頭告辭後就擡腳往門外走去,飛坦最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夏洛一眼,然後也一齊開門離開。

“...”我是不是又被他瞪了?內心再次出現一排問號的夏洛歪了歪頭,忍不住心想難道自己是已經到了與學生有代溝的年紀?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年上真是好邪惡啊...捂臉,,

小小劇透:後面會有西伊配,至於酷拉,我還在糾結,,

☆、還是能用的

他們走後,徹底清醒的萊恩把整件事的經過在心裏滾了一遍,他把手輕輕地按在頸側紗布上,對夏洛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雖然完全沒有了那時的記憶,但他沒想到庫洛洛竟會為了救他冒險替他吸出毒液...頓時某種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心臟變得酸酸軟軟的,就像被泡在了溫水裏。

萊恩在心中默默做下決定,下次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和庫洛洛道謝。

今天是軍訓的最後一天,經歷了四天訓練,新生們不僅皮膚曬黑了不少,連帶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起來,班級與班級之間漸漸變得熟悉,不時還能看到不同班級的學生互相談笑說話。

“同學們,這幾天訓練辛苦了。”

接連消失了三天的帕裏斯通終於在此時冒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西服,臉上似乎永遠都是一副親切陽光的微笑。

“為了檢驗大家這些天努力的成果,今天將針對三個基礎項目開展班級競賽,獲得勝利的班級將在軍訓總成績上額外加分哦,請大家繼續努力!”

臺下不少人的熱情都被帕裏斯通的一番鼓舞激發起來,一時間‘教導主任’的可怕頭銜看上去似乎也不是那麽嚇人了。

三個基礎項目競賽分別是負重長跑、射擊以及自由搏擊,成績評判由各個項目的教官直接負責,總得來說,這次比賽將是對學員各方面身體素質的一個綜合考驗。

“哼,看來你們倒也還不笨嘛。”

負責長跑評分的金抱著雙臂站在山腳下跑道入口,大刺刺地掃了一圈來參加比賽的十五人,幾乎清一色都是班內體力耐力中上游水準的學生,似乎所有人都默契地意識到真正能拉開差距的得分項目無疑是最後一場競賽。自由搏擊,作為變數最大的一項,得益與輸贏也自然能放到最大。

四班和五班的成績一直處在中游,因為拔尖的實在不多,所以雨音和拿酷戮索性直接三項全報,不到最後誰都不想先行放棄。

飛坦作為長跑冠軍第一名,理所應當地被推出來成了三班代表,另外兩人是小滴和半藏。二班的庫雷特本也想參加,結果被瑪奇直接替換下了場,後者的原話是。

“你還是留點體力在下一場吧。”

雖然對方說的是大實話,但還是森森傷害到了庫雷特這個鋼鐵直男的自尊心,畢竟體力沒有心上人好什麽的,確實有點打擊人。

一班這次決定還是由庫洛洛帶頭,俠客輔助,最後一個是從開學起就和庫洛洛不對付的鄭葉。學霸班裏有的不僅僅是學霸,剩下還有一大部分都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少爺小姐,雖然他們這次在軍訓中也是卯足了勁,奈何底子不夠皮實,所以庫洛洛這回也和四班五班一樣,只能把三個項目全都報了名。

“哼,沒爹沒娘的野種。”

鄭葉憤憤地低聲罵了一句,自以為沒被任何人聽見。鄭家作為近幾年才上位的新新貴族,本就融不進與那些總是自詡優雅的老貴族群體,看到庫洛洛竟一口氣報了三項,酸溜溜的同時就想等著看對方出糗。

站在一旁的俠客在鄭葉自言自語說完那句話之後,面帶微笑地輕輕掃了他一眼,只有離得最近的鄭葉清楚看見後者眼中森冷刺骨的警告。

那種眼神...鄭葉咽了下口水,感覺自己仿佛像是某種被捕食者盯上的小動物,一不註意就會落入死亡陷阱。這個叫俠客的...不是一直都看上去挺好脾氣的嗎...怎麽會...

“負重長跑比賽,現在——開始!”

信號槍被打響的那刻,一黑一藍兩道身影如閃電般飛馳而過,等在後方的拉拉隊們瘋狂地為自己班的隊員吶喊助威,場面頓時熱烈起來。

“飛坦——加油——!!”

“啊啊啊!庫洛洛!!”

為了最後的勝利,這次兩人幾乎都用上了全力,到最後幾百米的時候,其他人早已被他們遠遠甩在了後頭,只有庫洛洛與飛坦還在持續不斷地加速。

他們的速度實際相差不大,但身體更輕盈的優勢還是讓飛坦占了些許便宜,因此最終他還是以快了幾近半身的距離一勇奪冠。

“呼...呼...”

到達終點的剎那飛坦把背包啪地摔在地上,體力流失得有些過快,讓他急促的呼吸無法快速平覆下來。

“你跑得很快。”

一瓶冒著冷氣的礦泉水遞到飛坦面前,他直起身擡頭看向庫洛洛,後者此時雖然臉上並沒有笑,但眼神卻顯得格外真誠。

“...你也不錯。”

坦然接過了對方的好意,飛坦勾起嘴角輕輕一笑,鋒利的眉眼也瞬間柔和了幾分。

第二場射擊比賽庫洛洛選擇保留實力,紅毛肌肉男庫雷特因為太過興奮結果沒想到一時失誤最終以一環之差敗給了莉娜,本以為穩贏的項目卻丟了比分讓他看上去很是沮喪。

被眾人推出來‘安撫’大型犬的瑪奇無奈地認命走過去墊起腳敷衍地拍了拍他肩膀,結果沒想到後者竟受寵若驚地一時失控將她抱進了懷裏,身後傳來同班同學的大聲哄笑,瑪奇終於忍無可忍把庫雷特狠狠揍了一頓,並當仁不讓地斬獲了第三個自由搏擊項目、二班頭號種子的名額一枚。

很快便迎來了眾所期待的第三場,自由搏擊項目競賽。雲谷在操場前用白色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直徑為三米的圓,他背著手站在圈外對等待參賽的15人說。

“踏出圈外的,算輸。先投降的,算輸。我評定認為一方無法繼續戰鬥的,也算輸。都記住了嗎?”

“都記住了!”

凡是原先在心裏多少抱有輕視念頭的硬茬這兩天或多或少都吃了雲谷的虧,現今再也不會有人敢只把他當作一名看上去好欺負的數學教師對待。

“很好,比賽開始。第一組,莉娜與瑪奇,請出列。”

先不談無形中開啟了抖S屬性的雲谷在其他新生裏留下了如何深刻的心理陰影,第一組上來就是兩個美女的對決,頓時就吸引了不少男生的註意。

“莉娜.阿泰斯特,請多指教。”

“瑪奇。”

雙方做完簡單自我介紹後,沒有多話直接開打。莉娜雖然是個千金大小姐,但從小品學兼優,射擊、騎馬以及武術都有涉獵並接受過專業指導,她有自信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名同齡人。

瑪奇的來歷則簡單得多,生於單親家庭的她從小性格獨立,又因為家裏有個不太靠譜的媽媽,導致小小年紀就危機感極強的她在8歲時就已經成為了他們那個片區的大姐大,即使她本人對這個稱號從不在意。

直接交手雖說不上像男生們那樣拳拳到肉,但柔韌與技巧性也很有看頭,兩人你來我往,周圍亦是叫好聲不斷。只是最終科班生還是沒能贏過身經百戰的野路子,莉娜被瑪奇一個超快速的過肩摔配合一記絞殺死死壓制在地無法動彈。

“瑪奇勝!”

摔倒在地的莉娜從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失落,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她下意識回頭去看庫洛洛,害怕他的臉上出現失望,沒想到後者根本就沒註意自己時,心情反而變得更糟了。

“瑪奇。”

小滴不僅是瑪奇的青梅竹馬,更是她最貼心的小棉襖。此時她及時上前遞上毛巾,好讓一向愛幹凈的瑪奇擦一擦臉上的汗。

踮起腳伸手在小滴頭上揉了揉,瑪奇有點小小郁悶地想,這家夥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

前一場勝出的人可以選擇休賽一場參加第三場的比試,瑪奇看第二場是芬克斯對俠客,心裏已有了計較的她於是選擇了休賽。

第二場比試只過了十分鐘俠客就主動選擇認輸,哪怕遭到了一班以鄭葉為首某些男生的一片噓聲,但收獲更多的則是一旁粉絲拉拉隊的各種噓寒問暖,這波仇恨拉得有點狠,讓現場不少男生都馬上黑了臉。

第三場飛坦對半藏,雖然飛坦在第一項負重長跑中拿到了冠軍,但礙於咳咳...身高與身材的問題,大部分人還是更加看好身材高大又有肌肉的半藏。當然,半藏最後也是十分努力地...在飛坦手下堅持了二十分鐘有餘,在被後者差點忍不住折斷手腕時因為太過驚訝導致沒來得及喊出認輸二字,幸好雲谷緊急叫停了比試並給予飛坦一次嚴重警告。

“那家夥是來真的...”

他剛才是真的想要折斷我的手腕,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半藏滿面嚴肅地盯著飛坦,疑似從後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殺氣。

第四場,瑪奇對芬克斯。兩人剛一站進圈內,外場的男生們就開始叫囂著‘好男不跟女鬥’、‘贏了也勝之不武’等類似站隊女方的話,這讓芬克斯感到很是不爽。

“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哪怕你和那個眼鏡妹是朋友,芬克斯棕褐色的眼裏這樣寫道。

“來吧,別廢話了。”

瑪奇擺好姿勢,率先就向芬克斯急速攻去。踢、劈、砍、摔...各種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招式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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