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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陌生人不會讓你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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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澤默。

安在旭很君子嗎?他怎麽沒看出來?如果是君子的話,會和三浦天佑聯合起來把她給騙到韓國去嗎?

不過,有沒有發生過都不重要了,那一年不是她的錯,而他也不可能小心眼的去跟她斤斤計較這些個事情。

“那我媽呢?”初雪終於把更重要的事情想起來了。

易天澤心裏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霍明珠跟萬初雪是怎樣說的這件事情,但是——貌似現在已經到了不能再說謊的地步了。

“媽她跟我們一起回國來了,一直.都在我們身邊。”易天澤略微有些艱難的開口。

“什什麽?”初雪震驚得當即連話都說不圓了。

“初雪,”易天澤在她身邊坐下來,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低聲的道:“在首爾把你接回來,因為你忘卻了一年的記憶,我跟樂樂都怕打擊到你,所以,不敢把媽已經走了的事情告訴你”

“那我從首爾回來,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個人呢?”初雪問這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終於想起來了,從首爾回去後,母親一直都是罩著氧氣罩的,整天都被大大的氧氣罩給罩住,其實她看不透清楚母親的容顏了。

而她每次握住的那只手卻是有溫度的,也是很柔軟的,她當時其實也有些疑惑,不過想到自己丟了一年的記憶,於是就以為母親在這一年裏病情有好轉了。

“那是我特地讓人安排的替身,其實就是一個在醫院做環衛工的華人,那段時間你每天固定去醫院看媽,那個人也就在那段時間躺到床上去偽裝,你走了不到十分鐘,她也就起來了”

聽著易天澤的這些個實話,萬初雪心如刀絞般的痛,她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她以另外一個身份在首爾的那些懵懂的日子,母親卻已經悄悄的遠行了。

“媽走的並不痛苦,”易天澤把渾身顫抖的初雪擁在懷裏,低聲的道:“你不在了,我每天去醫院看她,可她的身體一天一天的下降,不得已,只能讓你朋友程菲菲裝成你,隔三差五的去看她,跟她說說話”

易天澤說到這裏嘆息一聲,然後才輕聲的道歉:“初雪,對不起,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找不到你,沒有別的辦法可想,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就像你從首爾回去一樣.”

“那為何我們回來結婚了,你都還不肯告訴我?”初雪的手在易天澤的手心裏攥緊成拳頭,極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最終依然沒控制住,眼淚嘩嘩的滑落了下來。

“我是怕你傷心,”易天澤如實的說:“畢竟回家來結婚是喜事,我原本打算,等我們的蜜月期滿了,我再把實情告訴你的。”

“那——我媽呢?”初雪哽咽著,用顫抖的聲音問。

“媽在G市,在我們的家裏。”易天澤望著她,輕聲的道:“媽是樂樂背回來的,我們從紐約回來時,樂樂背了個小小的旅行包,你還記得嗎,樂樂一直沒把那個小小的旅行包放下來,在飛機上都是抱在懷裏的。”

初雪想起來了,從紐約回來時,樂樂背上的那個小小的黑色的旅行包,當時上了飛機,她還讓樂樂把包取下來放行李架上,可樂樂不肯,一直抱在懷裏。

當時她還笑著問樂樂,包裏是不是有什麽寶貝,樂樂一本正經的回答:“是啊,非常重要的寶貝,所以不能隨便取下來,我要一直把這個包背到家。”

那個時候,她都沒有去懷疑過樂樂背著的是什麽,那個時候,她都沒有朝那方面去想,只想著樂樂小不點背著她買了個什麽新玩家之類的。

“我們的婚禮媽全程都有參加,還記得拜高堂嗎?當時我奶奶,我爸爸,我媽三個人,可我們拜高堂時卻擺放了四把椅子,而那空著的那把椅子上鋪著的墊子裏,裝著的就是媽的骨灰.”

初雪的手死死的抓住易天澤的手臂,幾乎要把他手臂上的肉掐一塊下來,她沒想到,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椅子上坐著的是她媽啊。

“我要去看我媽,”初雪深吸了一下鼻子,眼淚汪汪的望著易天澤:“現在,我要回去看我媽,我要回萬家的老宅、”

“好,我現在帶你回去,”易天澤握住她的手,低聲的道:“其實,什麽事情你都可以問我,我們之間,難道還無法做到彼此信任麽?”

初雪的臉微微一紅,當即不好意思起來,半響才道:“不是,是晚上在國際商城遇到霍明珠,當時聽她說那些我都有些震驚,尤其是她說到我媽死了,我一時間整個人就慌亂了,想著你又欺騙了我,於是就想急急忙忙的趕回紐約去看個明白.”

“你傻啊,”易天澤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要真一個人跑到紐約去,沒走出機場,就被霍明珠的人給帶走了呢,現在那個女人已經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了。”

初雪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了,忍不住就說:“雖然說霍明珠的確有些那啥,可說到底,她也還不是因為太想要你?一個女人為愛情瘋狂了,怎麽著,被她愛著的男人也不能這樣說她的。”

易天澤聳聳肩膀:“我才不希望被她愛著呢,我寧願和她做陌生人,被她愛那是受罪,陌生人至少不會讓你受罪。”

“.”初雪無語,這男人的思維有時候和女人的思維的確是不一樣的。

連夜開車回的G市,路上易天澤給母親邵含煙打了個電話,說回G市去了,今晚不回來,讓她看著把樂樂安排一下。

已經是第二次回G市了,結婚時還在家裏住了三天,可再次回來,初雪依然心跳加速,近家情怯的情緒再一次湧上心頭。

夜晚的軍區大院非常的安靜,古老的樹木枝繁葉茂,路燈被樹蔭遮擋,整個小區看上去樹影婆娑,倒是為戀人們提供了談情說愛的好場地。

易天澤和初雪十指緊扣的朝著萬家大院走去,院子裏茶花的香味混合在夜來香的香味裏,即使很淡,也依然能嗅出來。

已經離開一周了,院子非常安靜,漆黑的一片,易天澤掏出鑰匙來開了門,推門門的那一霎拉,初雪好似看到了母親那張親切和藹的笑臉。

還記得小時候,每次她晚上出去跟小夥伴一起玩耍了回來,遠遠的還沒敲門,母親聽到腳步聲就會給她開門,然後一臉笑的看著玩得小花貓似的一張臉。

現在,時隔十幾年後,她再回來,同樣是晚上,可母親再也不能幫她開門,再也不能嘲笑她的臉跟小花貓似的。

易天澤開了燈,院子裏亮了起來,初雪站在院子裏,腿腳都在發軟,她發覺,自己居然沒有勇氣走向大廳去。

即使易天澤沒說,她也已經知道,大廳的供堂後面,放著的那個精美的珠寶箱裏,就是母親的骨灰。

她急切的想要回來看望母親,可真到家裏了,她去有如此的害怕,她甚至,寧願相信母親還在紐約的病房裏躺,寧願

易天澤過來用手牽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的道:“走吧,媽在裏面等著我們呢。”

她點點頭,腳卻幾乎邁不動,院門口到大廳,明明也就不到十米而已,可她硬是一步都走不過去。

易天澤就這樣扶著她,一點一點的朝前挪動著步子,不到十米的距離,卻花了十幾分鐘才走到大廳門口。

那個精美的珠寶箱盒子,就放在供堂上,一開燈就看到了,安靜的擺放在那,就像一張笑臉安靜的望著她。

“媽”初雪低低的喊了一聲,眼淚像決堤的水洶湧而出,再也無法忍住,兩步跑上前去,把那個精美的珠寶箱盒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媽媽.”初雪哭成了淚人兒,抱著珠寶箱盒子,就好似抱著自己的母親莫蘭青一般。

“媽,我結婚了,和天子,樂樂是天子的孩子,媽,我們回家來了,回到了我從小生活的地方,媽,你全程都參加了我跟天子的婚禮,媽,你的心願終於達成了,媽,我們家沒有落到外人手裏,媽,你和爸還有爺爺奶奶終於可以含笑九泉了.”

初雪抱著莫蘭青的骨灰盒,嘴裏不斷的跟母親說著話,就好似自己抱著的就是母親,就好似母親從未遠離,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

易天澤就一直安靜的在一邊看著她,看著她哭得如此傷心,看著她把那個珠寶箱抱得那樣緊,看著她的淚水濕透了半邊衣襟

聽著她跟莫蘭青說話,他的心也微微的顫抖著,湧上心頭的是萬般的悔意——

如果自己和霍明珠不是拉扯得那樣深,如果自己能在紐約遇到她時早一點和她在一起,如果那時沒那麽多的嫉妒和猜疑,莫蘭青也不會是以骨灰的形式回歸故裏。

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時光也不會倒流,所以他和萬初雪的感情才走得如此艱難,而莫蘭青,最終也沒有活著回到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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