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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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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突然少有地好了起來“我不叫主機……”

過了幾秒, 那個提示意又再次響起“對不起,本程序不支持服務對象重命名行為。”重覆提示“現有能量過低, 無法開啟個人防護程序,無法維持運行。是否開始能量轉換?持續時間預估為12小時21分01秒。”

王文靜有點擔心它所指的能量體不會是劍和那些怨靈吧?

正要拒絕,還沒開口。就聽到它自顧自地通報“主機已選擇進行能量轉換,按主機要求, 轉換率為百分之百, 分十三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持續一分鐘, 可獲得能量百分之0.1,能量規劃為‘個人防護程序’主要使用。第二階段開始,可獲得能量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在不影響個人防護程序進程的前提下,采取後臺轉換模式, 能量規劃為‘主要程序’與‘個人防護程序’共用。全部轉換過程皆不可涉及人類意識體。現已開始能量轉換。”

隨後便沈靜下去,任憑王文靜怎麽作, 都再沒有任何回應。

個人防護程序這個東西王文靜知道,就是保護她意識的那個罩罩。但主要程序指的是什麽,她就完全不懂了。想感應一下,自己身上有什麽變化,但完全沒有。那些光點還在不挺的逃逸。

王文靜知道,那是自己的意識碎片。

她無端開始感到困倦,頭腦也有些迷糊,但一會兒之後,在‘滴’的一聲提示“第一階段已完成,個人防護模塊重啟”聲中,那層籠罩著她的保護膜突然又出現了,它慢慢地收緊,哪怕逃逸到屋中其它地方的微弱光點也又沿著原路慢慢地返回,沈入軀體之中。她也像被人一盆冰水淋頭似的,完全清醒過來。

一時不禁一陣後怕,好半天無法入眠。之後沒有再聽到任何提示音,對方也對她的指令沒有任何回應。最後只能算了。

第二天她醒來得很晚,徐安仍然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動過。她只清醒了一會兒,又覺得困倦,倒頭便睡,等再醒來,已經天色入暮,有個人影正站在她床前。

她心裏一驚,一時手腳發麻。

“是我”對方向前走了一步,黃昏的光影投到他有上。

王文靜看清是陶姜,才猛然松了口氣。

陶姜示意她坐起身,伸出一只手,按在她額上。一陣溫流湧過,她感到自己額上多了什麽,扭頭從床邊的銅鏡看,遠看是個微微發亮的紅點“這是師徒契印。”近看是凝在額間的一滴血珠。

陶姜收回手,沈沈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查過。這些世家裏,周家是最奇怪的。他們設立之初,所有人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姓族而來,他們甚至一開始,並不撫養自己的孩子。新生的孩子都會被丟棄,但只要是被他們選中的孩子,不論在哪裏,他們怎麽都會想盡辦法偷也好,搶也好,帶回去養育長大。就這樣過了近五十多年,才突然改了這個習慣。”他看向王文靜“周家為什麽這麽做?”

王文靜楞了一下,沒有回答。

她不是不知道答案,她猜測先驅們一開始拋棄孩子,肯定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掌握轉生循環的規律,以至於同伴死後再生為新的人飄零在各處。但這種拋棄孩子的行為,不論是對於父母,還是對於新生的孩子們來說……實在太殘酷。即便一切都是虛幻,可人的感情是最難控制的……她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

陶姜見她不說話,輕輕地笑了一聲,又問“現在,向寶還在嗎?”

王文靜沒料到他突然問這個。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遲疑片刻才回答“她不在了。”

陶姜站在那兒,良久沒有動。目光落在她身上,可又並沒有在看她。

王文靜想到他提過的那個阿九,心裏有些明白,他現在是為了什麽。他這樣的人,也有放不下的人,過不去坎。

“周一寶從來沒有真正的死過。”陶姜側臉看向外面,像是喃喃自語“他們說她記得一切。所以她不能死。”語氣帶著幾分諷刺“別人都可以死,只有她不能死。她的命想來格外貴重。別人都不過是螻蟻而已。”

周家一代代,就是這樣以人為貢品,延續著周一寶的生命,讓她逃脫這世界的規則不入轉世輪回,依靠著她腦中保存的一切記憶,維系著先驅反抗的力量。

他口中的阿九,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犧牲者。

“向寶是自願的嗎?”陶姜突然扭頭向王文靜追問。

王文靜擡眸看向他“所有人都是自願的。他們有堅定的意志,才會自願來到這個世界,自願做出一切犧牲。也許後來,他們不停地轉世成為新的人,記憶消失,一次次重新來過,但他們的初衷永遠都沒有改變,就像他們心中的故鄉也永遠只有一個一樣。你也聽見了,他們只想回到故鄉”

“所以,阿九也並不會後悔成為周家人。”她清聲說。

陶姜看著她,冷冷地笑了一聲“誰會自願去死?你願意嗎?”

王文靜略頓了頓才回答“我不願意,可事到臨頭還會這麽做。每個周家人都會這麽做。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害怕,才來做這件事,而是明明害怕,卻仍然堅持走下來。”

陶姜冷冷地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去些破綻,但最後卻什麽也沒得到。他胸膛起伏得格外厲害,王文靜以為他要發怒,可最終他只是冷聲道“你以為人生生死死地執著於一件事便是大義嗎?不過因為他們生得平凡空洞,活一場卻什麽痕跡都沒留下,所以非得找一件事,以展示自己並不是毫無用處罷了。”

他看向王文靜,聲音平緩下來:“人啊,從生到死,不過博個名利和存在感。哪個不是偽君子呢?”笑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王文靜松了口氣,靜靜坐了一會兒,心裏又莫明氣惱。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來請她說前面已經準備要出發了。

她打起精神,收拾東西,想想著,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太好笑,人與人看似一樣,都是一個腦袋四條腿腳生活在同樣的藍天之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可所思所想卻天差地別。便是再親近的人,不止無法理解另一個人的想法,甚至還常常自會有一套曲解,以讓對方的行為,更符合自己的邏輯,說起道理更是雞同鴨講。

自己和他生氣,真是吃多了撐的。

一時心情又緩和平覆下來。

侍女等了許久,見王文靜提了個大包出來,十分意外。她送王文靜來時,王文靜手裏可是什麽也沒有的。

王文靜也不避諱“就是些幹糧、換洗的衣裳什麽的。”邊說著,邊把東西掛在徐安脖子上。

“您還怕沒吃的沒穿的?”侍女愕然。

“那大公子的脾氣一會兒晴一會雨,誰知道啊。備著也不費什麽事。”因徐安不聽她使喚,她只能拿個繩系在他腰上牽著走。虛心求教侍女“他這還能好嗎?”

侍女也答不出來,只說:“這樣的也沒人當他們還是人,用起來沒有顧忌的,自然是活不長。”忍不住問:“您還能一直把他這麽帶著?”

王文靜為難:“落到別人手裏少不了折磨而死,但他也沒可靠的親人了,又不好把他牽到野外放生,暫時先這樣吧。”

好在她牽一步,徐安走一步,還算順利。

兩人到時,車隊已經排了出來,從院中,一直延伸到院外,陶姜還沒有出來,下仆們忙著把陶姜隨身要用的東西裝車。大箱小箱,和搬家一樣。王文靜被安排在前面的車子裏。她帶著徐安出去,侍女在前面領路,正要上車,就看到徐安那個尖嘴猴腮的下人。

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找過來的,看到徐安眼神一變,又看向王文靜。竟然大著膽子上來,坐著給一邊的侍女作禮“這個是我們徐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大公子……”大約是想要回去。

侍女皺眉看他,回頭又看看王文靜,見王文靜聽不見似的,轉身牽著徐安上了車,遲疑了一下,只向旁邊的劍士看了一眼。劍士會意,立刻著將那個徐家的下人趕走了。

王文靜坐定,偷偷從窗縫裏向外看,只見那徐家的下人被趕得老遠,卻不敢多說,只一跟陪著笑臉。最後雖然不甘心,總算是扭頭走了,這才松了口氣。

回首看向徐安。

他上來了也不懂坐,只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弓腰站在車中。這個角度,呆滯的目光將將好落在王文靜身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實在有些可怕,叫人背後發涼。王文靜忍不下去,試了半天,也沒法把他弄得坐下去,只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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