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無法交流了。”

厲未嘆口氣。

“來人了！”人魚姑娘說。

兩個保安和一個白大褂走到他們對面的一個屋前。

那白大褂看著腕上的投影，然後點了點屋內的三個人。

兩個保安便進去把人抓出來。

厲未指出兩側房間裏的人的不同之處：“看到沒有，對面屋的人身上都穿著實驗服，他們可能做過一些簡單的實驗。”

他們這一側的所有房間，所有人都穿著各自被抓時的衣服，而對面的人，全都穿著淺藍色、胸口標著一個像吸鐵石一樣標志的寬松衣服。

人魚姑娘淡淡道：“真是毫無美感，簡單像是把麻袋剪幾個缺口套在身上一樣，實驗員都沒有審美嗎？”

另一個人魚姑娘也讚同道：“就算是被做實驗，我也想美美的。”

其他人魚紛紛點頭：“不能丟了咱們人魚的口味。”

厲未：……

麻雀：……

“人魚原來都是這樣的嗎？”厲未湊到麻雀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

“我也是頭一回知道。”麻雀同樣悄悄地回。

“咱們必須盡快救出他們。”一個男人魚突然說，他手指向他們左邊第二間屋。

“她懷孕了！”人魚姑娘緊張地說。

其他人魚這時也都看到了。

麻雀兩人都沒看出什麽。

那是個漂亮的女人，應該也是人魚族，但是她只是身材豐腴，並沒有大肚子。

厲未也沒看出來：“你們怎麽看出來的？人魚懷孕跟人類有什麽不一樣嗎？”

麻雀：“你們不要說出來，這裏可是實驗室。”

厲未馬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探聽你們的秘密，就是好奇，對不起。”

“這不怪你，你是我見過問題最少的初知真相的人類了。”

“初知真相？”

麻雀知道這個，馬上解釋道：“就是剛剛知道世界真相的人類。”

突然又來了一隊人，這一次來的是八人隊，五個保安和三個實驗員。

他們走過這屋，最終停在了懷孕人魚那屋。

只見其中一個實驗員手指連點，竟把那屋的大部分人都點到了，最後，點在了懷孕人魚身上。

“不！”

其他屋的人魚似乎也知道這個人魚懷孕了，這時看到這一幕，都紛紛激動的敲打墻壁，可是他們的叫喊聲一點都沒有被聽到。

“你們讓開！”麻雀推開眼前的人魚們，“都坐下！”

“聽她的。”人魚姑娘說。

這時那隊人已經走到他們門前。

麻雀突然一個沖刺，狠狠撞到墻上。

嚇了他們一跳，那五個保安做出防守的姿勢，其中一個實驗員似乎說了什麽，才讓他們放松下來。

實驗員們都轉過頭來打量她。

麻雀這時深吸口氣，突然強行變身，瞬間，一個迷你的、長著翅膀的小人出現在眼前。

所有人這時都震驚地看著她。

“是你！”厲未輕聲說，原來那不是夢。

麻雀在他們眼前飛來飛去，就像一只翩躚的蝴蝶。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麻雀現在每扇動一下翅膀都非常吃力，手上的骸骨石手銬不斷傳來一股讓她難受的力量，讓她氣血翻湧，差點就要一頭栽倒在地。

“好美！”

“大自然的恩賜！”

小人族飛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點點光點，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屋中眾人突然聞到了令人身心舒適的自然味道。

麻雀此時的頭發烏黑烏黑，一點其他雜色都沒有。

她堅持飛著，只為吸引住外面人的視線。

外面的實驗員似乎在爭論什麽，最後他們用腕帶聯系了什麽人，一番交流後，那實驗員點了點麻雀。

保安便在實驗員手掌驗證開門後，進來一把抓住了麻雀。

這時麻雀已經沒有再飛的力氣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很快，身體就變回了人類，被他們架著要帶走。

“放了她吧，我比她珍貴多了。”麻雀指著那個懷孕的人魚。“相信你們今天的主要目標會是我。”

“你說的對，”一個實驗員說，“把他們關回去，人魚的研究先放一放，這可是極為難得的小人族，相信室長今後的重心會放在她身上。”

麻雀沒想到，本想救下那名孕婦，卻意外把他們全救了。

他們帶走了麻雀一人。

實驗室內的人魚們，都躬身行禮，由衷地感謝麻雀。

擺擺手，麻雀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這是一間實驗室，正中擺著一張床。

麻雀此時被縛住脖頸和四肢，穿著被人魚嫌棄的實驗服，呆呆地看著白慘慘的房頂。

四周從墻壁中伸出各種機械臂，給她打針、檢測，足足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麻雀在此期間還非常心大的睡了一覺。

醒來轉頭看到玻璃墻後的那些白大褂，還在對著機器一通研究。

如此又過了兩天。

他們對麻雀進行了開刀研究。

看她的傷口恢覆情況，還有對毒、火等傷的防禦能力。

麻雀過得水深火熱。

現在，就連切片都是小實驗了，麻雀眼都不會眨一下。

到了第五天，他們這些實驗人員全都出現了。

麻雀只在第一天看到過這麽齊人的。

實驗員總共有十三人，之後的實驗每天都是五人負責，那位被叫做室長的，是一個外國老頭，亂蓬蓬的白頭發，架著副圓眼鏡，白大褂總是臟兮兮的。

他每天都要來看看麻雀，然後用一雙欣賞、貪婪又極其喜愛。

“看來，今天換方向了。”麻雀看著眼前的機械臂上的紅色藥水。

這是頭一次只有這麽一項單獨的藥水實驗。

麻雀預感不會太美妙。

針管中的紅色藥水在她的註視下打進體內。

手臂上的血管肉眼可見地鼓起，像一條青筋，從紮針處向四周擴散。

麻雀心裏突突突地狂跳。

血管鼓起的速度非常快，幾個呼吸間便擴散至全身。

麻雀的眼瞳瞬間變紅，人也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她又回到了關押他們的房間。

自從她被抓去實驗後，每次送回來，都是單獨一間，而且就在厲未他們房間對面。

厲未他們也換上了實驗服，看樣子還洗過澡了，他們比比劃劃讓麻雀知道，他們沒有被實驗。

這讓她好過不少。

她爬起來，才看到自己現在多麽狼狽。

身上都是血跡，尤其是雙手，紅得像浸泡在了血水中一樣，細細看去，在指甲間還有肉沫。

自己嘴裏的血腥味最重。

麻雀惡心地嘔了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每天都有營養液輸入體內，連排洩都是用引管，在他們實驗體的體內，還真是沒有什麽可吐、可排出的東西。

厲未他們在拍墻，可是麻雀聽不到聲音。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血不是自己的，那就一定是別人的。

自己在失去意識時，傷害了誰嗎？

麻雀擡起頭，茫然地看向對面。

人魚們都捂著臉，傷心地哭，只有厲未，嘴巴開開合合說著什麽。

知道麻雀聽不見，厲未又伸手在玻璃上哈氣，然後寫字，才寫了一個“不”字，便被人魚姑娘阻止了。

他們又說了什麽，厲未轉過身，擡起手，晃動著手腕上的手銬。

那是骸骨石手銬。

麻雀點點頭。

厲未又指指自己的右手腕，低頭看了眼，然後看向她。

麻雀想了想，厲未的右手上，有一道白，是常年戴手表留下的痕跡。

點點頭，麻雀明白了意思。

厲未搖頭，低頭看右手，然後看著她晃著手腕上的手銬。

“你是說——”沒有時間了，破壞骸骨石手銬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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