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早就知道沈懷稷深谙此道，但這效率，就連火爆脾氣的勤王都不得不在心裏誇上一句：

真快！

但當面誇是不可能的，他跟沈懷稷可是打得頭破血流的死敵。

“相爺，查到了。”侍衛看了勤王一眼，繼續道，“齊王所言屬實，兵部地道裏，確實有座武器庫。”

這一聲一落，在場的人全都面色凝重，就連沈懷稷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地道下面可還能繼續探查？”

侍衛道：“薛將軍在派人繼續追查了，但青國防備森嚴，很多地方就連影衛都進不去，無法得知下面炸藥有多少。”

齊王說下面的炸藥能炸掉整座城，若真是屬實，他們確實不能輕舉妄動。

沈懷稷道：“帶齊王過來。”

“是。”

“你帶他來幹什麽？”

“除了齊王，你覺得還有人更了解青國攝政王？”

沈承燁蹙眉道：“縱使齊王說的是真，可他怎麽可能會願意幫我們？他身上可是流著青國人的血，萬一他沒安好心，咱們別說丟失城池，恐怕也會不少損兵折將！”

沈承燁雖然好戰，卻也不是個拿人命當兒戲的將軍，奪城池、吞並國家都會伴隨著流血犧牲，可絕不是沒有意義的犧牲，更不能因為他的決策錯誤、才導致士兵們犧牲。

“可他身上流的，也有一半是大晉的血。”

沈承燁抿著唇，雖然對這話有所觸動，但對齊王還是不抱什麽希望。

齊王來了以後，笑得很是從容：“沈懷稷，本王倒是低估你了，原以為至少得等個幾天呢，沒想到你如此的迅速。”

他說話的時候看都沒看勤王一眼，顯然是覺得能查出來結果的人只能是沈懷稷。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卻氣得勤王拿鼻孔瞪他，階下囚，看你能囂張幾時！

沈懷稷也不繞彎子，直言道：“直說吧，你想要什麽？”

齊王主動跟他們提起炸藥的事，必然不是因為感恩大晉的養育之恩，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或是讓他們退兵，交還城池；或是跟他們合作，讓青國易主；也或是……

“放了威兒他們。”

“什麽？”沈承燁一時沒反應過來。

齊王重重地又說了一遍：“你們放了威兒母子，保證一輩子不再傷害他們。本王就……將青國的武器庫地圖畫給你們，保你們順利吞並青國。”

“咚——”

沈承燁手裏的杯子最先砸了下來。

他可能聽錯了，那個謀逆失敗扔下全家逃跑的齊王，如今願意將這麽重要的武器圖做交換，為的就是求家人平安……

愛家人的人那麽多，是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齊王，畢竟這人當初可是當著親兒子的面要放棄親兒子的，如今又一口一個威兒，仿佛被人奪舍一般。

齊王道：“本王只有這一個要求，只要你們能做到，我馬上就能畫出來。青國國氣已盡，被大晉吞並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不想再幫著蒙瑋垂死掙紮。而你們，應該也不想死那麽多人吧？”

齊王定定地看著沈懷稷，他知道這裏能做主的人是誰，父皇真是愚蠢，放著這麽好個兒子不立儲君，反而立了那麽個小東西……

“好，我答應你。”沈懷稷應道。

沈承燁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其實答不答應根本沒有區別，他們又不是齊王，不會幹那種趕盡殺絕的事情。齊王的家眷都還好好地被押在天牢中，大不了就是放出來在京中關著罷了，沒人想要他們的性命。

“拿筆墨紙硯來。”

沈承燁看他徒手就畫，開始急了：“你什麽都沒記，就這麽開始畫了？你要是敢瞎畫，老子可不會放過你！”

齊王嗤笑，手下的動作並沒有停，他蘸了蘸墨水繼續寫著。

“沈承燁，你這個人就是傲慢自大、目中無人，覺得別人都是菜鳥，別人都一無是處。”齊王擡頭看了他一眼道，“當年父皇讓我幫他處理政務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巴堆裏摔跤，少看不起人了。”

沈承燁黑著臉道：“就你能，你要真有本事你怎麽不去當丞相，怎麽不去當儲君啊？就會在這跟本王逞兇鬥狠是吧？呵！別以為本王看不明白你這鬼畫符一樣的畫技，實在是爛到你姥姥家了！”

勤王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妙，別人姥姥家怎麽都不算遠，齊王姥姥家那是橫跨南北，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

齊王氣噎，深呼吸道：“懶得跟你掰扯，連畫畫和畫圖都分不清的白癡。”

“你說誰是白癡！”勤王拍桌。

“說你呢，需要我再指名道姓嗎沈承燁！”齊王也拍桌。

“沈承慶，你當老子比嗓門會輸給你嗎！”勤王再拍桌。

“……”桌子搖搖欲碎。

齊王服了，也閉嘴了。

夫子教的話他都差點忘了，千萬不能跟白癡吵架，不然別人會分不清誰才是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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