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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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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鐘權來時,李二正躺在屋裏床上呻~吟呢。

他躲避泥石流的時候,不慎被山石砸中腿,兩腿都砸得血肉模糊,這幾日靠著衙門請的大夫用止血草藥才得以吊著性命。

李二至今還在想那個跟他作對的蘇寶貝,不由氣得牙癢癢,若不是自己想著要救這賤人,好讓他以身相許,自己又怎麽會在樹下耽誤了一會兒以至於延誤了逃離泥流的最好時機!

他痛得意識模糊,忽然眼前出現一個面帶微笑,彬彬有禮的年輕男子,蹲下身,朝他的傷口上撒止血藥跟止痛藥。

李二腦子清明了不少,正要感激這位官人,卻猛地被他那微笑嚇得一個激靈。

“你是李二?”

他忙答道:“小的正是李二,多謝大人施藥。”

“你認識蘇寶貝嗎?”

李二終於感到一絲不安:“認……認識。”

“你在路上對他做了什麽?”鐘權看著他,一邊微笑一邊慢慢用匕首撥開他腿上的腐肉,在新鮮的血肉上劃來劃去。

李二頓時雙目通紅,慘叫起來:“小的什麽都沒對他做啊,求大人饒命!”

鐘權沈下臉,繼續加重手上的力道,李二痛哭流涕道:“真的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大人明鑒啊!!就是少給點水和吃食,讓他少睡點覺,發點燒,以前兄弟們看人不爽了,做得可比小的過分多!”

他匍一說完,就感覺腿上傳來鉆心的痛跟癢來,便如同被萬只螞蟻同時撕咬傷口,那人雙目赤紅,如同嗜血的修羅一般,冷冷道:“你可知他身懷六甲,缺水少食,無法睡眠,高燒不降,要讓他受多少罪……”

李二:“啊啊啊啊!大人我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放過小的吧!”

鐘權冷笑:“那天夜裏,徐督吏見你尋他去了,只要你告訴我他往哪個方向逃了,我就幫你治好這雙腿如何?”

“朝西邊去了,我記得他朝西邊去了!”李二忙不疊大喊,他感到自己雙腿慢慢不疼了,這才喘著氣,回過神來。

鐘權站起來,對身後的醫正說:“我已經審訊完畢,陳醫正,您看他這雙腿如何治才好?”

“爛得不成樣子了,得切了才能好。”那陳醫正早已經準備好器材,鐘權這一問不過是走過場罷了,他走上前去,揮手讓小廝搬開房間裏多餘器物,灑醋熏香,接著便客氣地請鐘權離開。

鐘權道了謝,從屋裏出來,不過片刻,屋裏便傳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啊,住手!住手!!我不要變成殘廢啊!!!!”

陳筱在外頭等他,聽見這嘶吼聲,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截肢之法固然保得住此人性命,但也毀了他下半生所有前途,真正成了一個廢人,也不知這人究竟是怎麽得罪了鐘權的。而鐘權這報覆也是做得滴水不漏,竟叫人尋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來。

他瞧鐘權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便上前嘗試問道:“鐘兄,這一幹人等,要定個什麽罪才好?”

鐘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陳校尉何來此問?在下只是協助陳校尉前來調查,具體怎麽定罪,不應該按我朝律例來麽?”

陳筱:……

陳筱:呵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才是正的那個!

鐘權將薄縣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給陳筱,自己憑著將軍手令跟薄縣縣令借了一隊官兵,朝著雲量山西邊方向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然而半個月過去了,仍然毫無下落。

後來有人向他稟報,在官道旁邊發現一座無名新墳,看土壤新舊情況恐怕是山崩時埋下的。

鐘權匆匆趕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墳頭,便冷靜轉身道:“不可能,若是逃難致死,又怎麽會有人給流犯造墳立碑。”

陳筱在墳邊“哎”了一聲,正要告訴鐘權在草叢掩蓋的地方,木碑上有一行小字。他見鐘權決然離去,只得快步跟上,心想既然這木碑上刻的是先考蘇公之墓,鐘公子要找的是個年輕人,那就肯定不是了。

晚上,鐘權拿了一壺酒去找陳筱,悶聲喝酒。喝著喝著,這人就抓著陳筱雙肩,仰天流涕:“陳校尉,我老婆孩子都沒了!”

陳筱感嘆道:“鐘公子真是長情,若實在放不下,有個物件憑吊也是好的。”

鐘權嗚咽道:“唯一的物件也丟了……”

陳筱:……真可憐。

鐘權忽然記起了什麽,他腦海裏茫茫然,卻慢慢回憶起那天在茶攤上偶遇的那位秦大夫,他一個抖擻,推開陳筱,喃喃道:“對,進酒關。”

***

鐘權想到找秦斐要回玉佩,他們這一行也差不多快要到進酒關了。

那日秦大夫雖然危言聳聽,恐嚇蘇寶貝生娃艱難,但他也不是那種什麽都不做,只會幹看著病人死的庸醫。正在蘇寶貝長籲短嘆之際,秦斐早已給他備好幾根形狀不一的玉勢供他挑選。

蘇寶貝望著被秦斐擺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排玉勢,默了默。

蘇寶貝驚恐道:“秦大夫,我不賣身啊!”

“賣個屁身!”秦斐以及其學究的態度擺弄那幾根玉勢,隨口問道,“你幾個月沒房事了?”

蘇寶貝:“……五個月左右吧?”

秦斐:“女子產子便要承受撕裂之苦,你女穴比一般女子更加狹窄,若不及早用玉勢疏通,怕是臨盆那天就要生生將你痛死。”

不是罷,生生痛死,那得多痛!

蘇寶貝咬咬牙,指著那根最大的玉勢,顯出壯士斷腕一般的決心:“好的,秦大夫,我知道了,那就這根吧!”

秦斐:……

秦斐面無表情:“我怕你直接用了這根,今天就要痛死在這裏了。”

蘇寶貝訕訕,聽從秦大夫的建議,選了根小點兒的。

秦斐又慢慢調整他的飲食,開始減少蘇寶貝的飯量,還配了一方催產藥劑,跟他說若要母子平安,不能讓孩子足月出來,須得提早催產,否則以他的體質,很可能一屍兩命。

蘇寶貝被嚇得如驚弓之鳥,只得點頭不斷說一切聽秦大夫的。

他遵從醫囑,咬牙將那玉勢從小試到大,待得快到進酒關的時候,他已能吞進最大的那個。一路上馬車雖然照顧孕夫,走得慢,仍不免顛簸,蘇寶貝在車上,被弄得面色緋紅,濕汗淋漓。

秦斐也受不了他這模樣,早在幾天前就出去跟阿彘坐在一處,如非必要,亦不敢進入車廂之中。

他想起這事兒還很惱火,沒想到蘇寶貝這小子,明明長得一點不合他喜好,可瞧見那媚眼如絲的情態,竟然也讓自己流了兩管鼻血出來!

那天阿彘見他流著鼻血出來,不明所以,也想掀開車簾,幸好被自己攔住了,否則這小子的魂兒豈不都被蘇寶貝給勾了去!

秦斐杞人憂天,自那日起就時時擋在阿彘面前,連車廂半步都不許他進去,各種端茶倒水,都親力親為。

蘇寶貝倒是覺得,自從秦大夫流鼻血後,車外的那道目光,就越來越犀利了。

他努力跟身下玉勢作鬥爭的同時,也不禁深深地打了個寒顫,生怕自己哪天就被秦大夫的相好毆打洩憤了。

就在車隊抵達進酒關的前一夜,蘇寶貝睡夢之中忽然感到一陣痙攣,他皺眉摸了摸雙腿之間,沾得滿手粘液。蘇寶貝搖醒秦斐,驚恐地問:“秦大夫啊,我下邊是不是流血了?寶寶是不是不喜歡有東西硌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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