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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華府秘會 含鉆滿2800加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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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聶青婉醒來的時候殷玄已經去上朝了,聶青婉睜開眼看了看帳頂,又低頭掃了一眼已經穿的整整齊齊的裏衣,想到昨晚上男人的瘋狂,聶青婉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說生氣吧,有點,說不生氣吧,好像也不生氣。

你說她有沒有感受到快樂,當然是快樂的。

殷玄各方面都強,這方面也不弱。

讓她領略到了人生的另一種快樂。

但快樂的同時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懼漫上心頭,因為聶青婉發現,她好像並不討厭與殷玄做這種事情。

聶青婉大敕敕地躺在床上,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帳頂,一時陷進了無盡循環的困惑之中,她大概察覺出來,她對殷玄也動了別的心思,不是母親對孩子的那種,而是別的。

而這樣別的心思於她而言,好像很不應該。

聶青婉輕嘆一口氣,閉了閉眼,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就撐著手臂坐了起來,然後準備喊浣東和浣西進來伺候。

但是,嘴巴還沒張開,龍陽宮寢宮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殷玄一身玄黃龍袍走了進來。

今日早朝事情不多,除了慣常的奏議日常大小事情外,就是下達新的封後召書,然後將昨晚在禦書房裏對各大臣們交待的事情再提一遍,關於禦林左衛軍們被調派到紫金宮周圍的事情也作了解釋,大臣們沒什麽說的,朝議很順利,故而殷玄就回來的早。

殷玄是想著他昨天晚上纏著聶青婉要了很久,這個時候聶青婉應該還沒醒,他就先進來陪她一會兒,然後再去吃飯。

哪成想,輕聲地關了門,又輕聲地進了屋,走到龍床前了,就看到聶青婉不僅醒了,還靠坐在床頭上,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

殷玄一時怔了怔,立馬就笑著往床沿一坐,兩臂撐著床鋪,俯身往她額頭吻了一下,這才笑著說:“怎麽醒這麽早?”

聶青婉看著他,說道:“不早了,這都幾時了。”

殷玄笑道:“差一刻辰時,還早,朕再陪你睡一個鐘頭吧?”

他說著就要脫龍靴,聶青婉立馬說:“不睡了,我要起來,你想睡你自己睡。”

殷玄有點兒擔憂地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問道:“真不睡了?昨晚你幾乎沒睡。”頓了頓,又道:“也行,我們先吃飯,吃完飯你再睡。”

他說著退開,去衣櫃裏給聶青婉拿衣服。

衣服拿來,他自然而然地將聶青婉抱了過來,給她穿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他低聲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聶青婉說:“沒有。”

殷玄強調:“若是哪裏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傳禦醫。”

聶青婉說:“我知道。”

殷玄低嗯了一聲,不再多問,穿衣服之前殷玄還是解了聶青婉的裏衣,看了一眼之前受箭傷那個地方,疤痕淡了許多,殷玄想了想,還是去拿了祛疤痕的藥膏給她塗抹一下,之前都是晚上塗,可現在的晚上他哪有空給她塗藥膏了,而且也不方便塗了,那就白天塗好了。

雖然昨晚上殷玄很瘋狂,可他也只是在聶青婉的申體裏瘋狂,別的地方他都很小心翼翼,所以聶青婉不疼,也不難受,皮膚上也沒有過分的痕跡。

殷玄給聶青婉穿好衣服,將放在床上的藥膏收起來,又去洗了手,然後走到門口,對隨海吩咐,讓禦廚那邊傳膳。

隨海聽了命令,直接跑去禦廚喊話。

等早膳擺好,二人過去吃,吃完,殷玄拉著聶青婉去散步,散步的時候浣東去把鬧鬧拿了過來,鬧鬧睡了一夜後十分的精神,在草地裏爬的不亦樂呼,但範圍不大,都是在聶青婉和殷玄的周邊,他們走哪兒,它就跟著爬到哪裏。

聶青婉想到昨天回華府沒有看到袁博溪和華州,今日就想再回去看看,其實回不回都行,進了宮的妃子,一個月能有三四次見到家人的機會就不錯了,可她幾乎想見了就會回去,壓根不受拘束,倒也不是十分想念袁博溪和華州,但看人歸看人,辦事歸辦事,不看人,怎麽辦事呢?

聶青婉原本真的只是想見一見這個元令月,沒打算利用她。

再者,聶青婉也答應了王雲峙,不會把元令月抖出來。

但陳溫斬去了刑部,王雲瑤也去了刑部,他二人目前都在幫刑部積極偵破這一起神秘的暗殺事件,那麽,這就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機會了。

起初聶青婉是打算利用那兩間鋪子來達到與軒轅淩交涉的目地,以聶青婉的談判智慧,她不擔心軒轅淩不合作。

但聶北受了傷,目前沒辦法掌管刑部,那麽,那兩家鋪子也完全不在掌控了,而華圖一旦掌管了刑部,告知了殷玄這件事情,殷玄必定會讓刑部把那兩家鋪子還回去。

本來就是用莫須有的罪名封的,殷玄開了口,刑部自不敢含糊,而沒有聶北的刑部,殷玄的話就是絕對的聖旨,沒人敢去違背,現在,那兩家鋪應該已經在正常營業了。

而沒了這兩家鋪子作為籌碼,想要與軒轅淩談合作,簡直不可能。

那麽,就只有從元令月這裏入手了。

元令月的暗月樓攪進了殺害大殷帝國大臣們的人命官司裏面,如今刑部又在徹查,若只單單是刑部的人,倒還好,可偏偏,殷玄把陳溫斬調去了,又把王雲瑤調去了。

暗月樓與陳府有交易,偏陳溫斬又出自陳府,什麽都知道,若陳溫斬一個不高興把暗月樓抖了出來,那麽,蜚聲江湖的暗月樓大概得從此銷聲匿跡了。

若殷玄再動點兒真格,知道了暗月樓樓主是元令月,又知道元令月是軒轅淩的妻子,那他會不會把這片火燒到軒轅王朝去,還真說不定。

至少,於軒轅淩而言,這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而為了不讓這個萬分之一的極大隱患發生,軒轅淩定然會與她合作。

再者,元令月與王雲峙有很深的交情,王雲瑤又是王雲峙的妹妹,王雲瑤昨天回過華府,見過王雲峙,很可能也從王雲峙的嘴裏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暗月樓所為,那麽,為了破案,王雲瑤會不會把暗月樓供出來,也說不準。

至少,當元令月知道了這些事情後,一定不會無動於衷。

至少,當軒轅淩知道了這些事情後,也不會無動於衷。

他二人本是局外人,如今被莫名其秒地牽扯了進來不說,還似乎扯的很深,不好脫身。

他們一個是軒轅王朝的三太子,一個是元氏將門之後,腦子都是極聰明的,只要在這個時候找他們談合作,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聶青婉眼眸轉了轉,伸手扯了一下殷玄的龍袖。

殷玄停住慵懶的腳步,低頭看她:“怎麽了?”

聶青婉說:“走累了,我想回去坐坐。”

殷玄一聽她說累,立馬伸手就將她抱了起來,腳步飛快地往寢宮裏走,等進到室內了,他將她放在榻上,拿著她的兩只腿開始給她揉捏。

他眉頭微蹙,既心疼又憐惜,還含了一絲自責的語氣說:“朕不該拉你散步的。”

聶青婉說:“不怪你。”

殷玄擡頭看她,又忍不住俯下去吻了她一下,然後手從腿上挪到腰上,把她攬在懷裏吻了個徹底。

結束後,他輕輕地說:“朕今天不想去禦書房了,想在這裏陪你。”

聶青婉嚴厲地道:“不行,你要是敢荒廢國事,你就別想再碰我一下。”

殷玄氣的張嘴就對著她的耳朵咬了一下,忿忿地道:“一點兒都不解風情,這個時候你不是該歡天喜地地把朕留下嗎?”

聶青婉說:“對你就不能有風情,還歡天喜地地把你留下呢!”

聶青婉翻了一個大白眼:“把你留下來欺負我?我有那麽傻嗎?”

殷玄原本郁悶著呢,他只想陪著她,就算不做那件事情,單單只是陪著她,他都極高興,可她不留他,還趕他,他能不郁悶嗎?

結果,她的話又生生地把他給逗樂了。

殷玄忍不住開懷地笑出聲,用力地揉了一下聶青婉的臉,對著她的耳朵沈沈地說:“朕昨天說了嘛,昨上你辛苦,白天睡覺,所以,白天不欺負你。”

聶青婉不理他,只說:“我確實得休息一會兒,你不要打擾我,你去忙你的。”

殷玄笑著又把她按在懷裏密密匝匝地吻了一通,這才松開她,滿臉笑意地起身,穿好鞋子,站起身,扭頭沖她說:“朕中午回來陪你吃飯。”

聶青婉說:“不用了,我一會兒想回家看看母妃和哥哥,中午打算在華府吃飯。”

殷玄愕了愕:“你一會兒要回華府?”

聶青婉說:“嗯,順便再看看謝右寒。”

謝右寒對華北嬌是什麽心思,殷玄知道,但殷玄壓根沒把謝右寒當成一個情敵,因為謝右寒愛的是華北嬌,可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華北嬌了,太後是不可能愛上謝右寒的。

故而,聽了聶青婉要回華府再看一看謝右寒的話,殷玄沒計較,也沒在意,他只是挑了挑眉,問道:“非得回去嗎?讓他們進宮不行?你中午回華府吃飯了,朕怎麽辦?”

聶青婉說:“你自己吃。”

殷玄:“……”他又有些手癢,想去揉她臉了。

殷玄重重地哼一聲,甩了一下龍袖,走了。

等他離開,襲寶珍才過來。

可襲寶珍剛來,屁股還沒來得及坐一坐,聶青婉就帶著她一起回了華府。

昨天沒見到人,今天就見到人了,華圖還在刑部,王雲瑤如今被使派到了刑部辦差,就不住皇宮裏了,她昨晚在家住,今早上又去了刑部,就沒在,但好在袁博溪和華州都在,王雲峙和謝包丞也在。

襲寶珍是頭一回來華府,華府一眾人之前在宮裏也沒見過她,故而,雙方都各自介紹了一番,認識了一下。

聶青婉既回了華府,那肯定是要先去看一看謝右寒的,故而,襲寶珍也跟著一塊去。

看到謝右寒,襲寶珍就忍不住想到了上一回在龍陽宮的門口發生的那件烏龍事件,想到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的丟臉,那臉就有些不自然的紅了。

謝右寒看到襲寶珍,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不過,謝右寒什麽反應都沒有,對襲寶珍更沒有產生任何漣漪,只不過看到這個襲貴人,無端的就覺得腳趾頭癢的慌,那柔軟的記憶幾乎清晰可聞,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明明是兩個萍水相逢,宮裏宮外也不可能產生任何交集的人,偏偏就因為那麽一件烏龍事件,產生了奇怪的交集。

襲寶珍從沒在男人面前失過那麽大的態,縱然進了宮,被封了貴人,可皇上從來沒在她那裏留宿過,別說同床共枕擁抱暧昧了,就是牽手,都從來沒有過。

而襲寶珍今年也僅十八歲,進宮前十五歲,剛及笄,那之前也從來沒碰過任何一個男人的手,當然,家裏的親人們除外。

進宮以後再也沒機會接觸任何男人,所以,那天自己撞在了謝右寒身上,還三番五次的在人家腳上坐來坐去,對她這一個幾乎本本分分的閨閣女子來說,真的是人生一大汙點。

在一個男人面前跌倒都夠有失體統了,還不說、還不說……那麽頻繁的肢體接觸了。

而襲寶珍從來沒跟男人那麽‘親密’地接觸過,謝右寒也沒有,早年謝右寒雖然愛慕華北嬌,可華北嬌是一國公主,謝右寒即便愛慕她,也極其的尊重她,做的最過份的事情大概就是牽手了。

雖然謝右寒上一回跟襲寶珍接觸的時候是隔了一雙靴子的厚度,隔了一套衣服的厚度,可畢竟,當時襲寶珍是整個臀部坐在他腳上的,那感覺真的很難讓人忘記。

謝右寒還是躺在床上,他這臉上的傷至少得五天才好,用祝一楠的話說就是這種黑藥膏得敷整整五天,五天後就不用敷了,改成膏狀藥膏,但現在,他還是在用這種藥,所以,他只能躺在那裏,接受襲寶珍的問候。

等看了謝右寒之後,聶青婉領著襲寶珍在華府的院子裏逛,逛到中午,就在府上用了飯。

吃完飯,聶青婉讓凃毅給襲寶珍收拾個廂房,讓襲寶珍去休息,襲寶珍也沒推辭,帶著半玫向眾人告辭之後就去午睡了。

中午王雲瑤和華圖都回來吃飯了,見聶青婉也在,王雲瑤沒有立馬走,華圖先一步去了刑部。

聶青婉回來是找王雲峙說正事的,故而,見王雲瑤沒有立馬走,就借著王雲瑤去了三蟄居。

午飯過後就是午休的時間,袁博溪見聶青婉拉著王雲瑤走了,她便也不去打擾小輩們,自己帶了管藝如和曲夢回了恵孝院午睡。

華州跟著聶青婉一起,去了三蟄居。

謝包丞還是在竹風院陪著謝右寒。

王雲峙這個時候也是要回三蟄居午休的,故而,聶青婉、王雲瑤、華州、王雲峙就都來到了三蟄居,四個人找了個亭子坐下。

聶青婉先是看了華州一眼,那一眼不可謂不奇怪。

華州自昨天回府看望了謝右寒後就覺得王雲峙有些不對勁,一個白天他什麽都沒有問王雲峙,等晚上隨著袁博溪和華圖一起去看了聶北,看了勃律,又看了李東樓回來,華州就找王雲峙問了話。

作為原綏晉北國的太子,華州也是一個極其聰慧的人,而王雲峙早年混跡江湖,雖然他什麽事情都不對家人說,卻會對華州這個太子說。

華州知道很多王雲峙在江湖上的事情,亦知道江湖上有個暗月樓,也知道暗月樓的樓主叫元令月,還知道王雲峙是喜歡元令月的。

故而,昨晚上華州找王雲峙問起了他為何沒有跟謝右寒一起回府的時候,王雲峙如實地說了,因此,華州也知道前天晚上的兇殺是怎麽一回事。

當然,王雲峙既說了前天晚上的殺手是怎麽一回事,自也對他說了聶青婉和王雲瑤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於是,見聶青婉古怪地看他,華州挑眉笑道:“妹妹這是什麽眼神,是嫌哥哥坐在這裏礙眼?還是你要跟王雲峙和王雲瑤說什麽話,哥哥不能聽?”

聶青婉笑說:“也不是不能聽。”

華州淡聲說:“哦?所以妹妹出宮回府,確實是因為有事兒要與王雲峙和王雲瑤說?”

聶青婉笑道:“哥哥不是外人,王雲峙大概也跟你說了前天晚上的兇手是誰了,妹妹也只是對這個元令月很好奇,所以想見上一見,正好今天有機會,我就想讓王雲峙去把元令月邀請到府上,認識認識。”

華州看了王雲峙一眼,王雲峙輕咳一聲,說道:“我上回確實答應了郡主,讓元令月來府上一趟,既然郡主今日回來就是為這件事情的,那我就去找她。”

王雲峙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華州喊住他:“你知道這位元樓主住哪裏?”

王雲峙說:“知道。”

華州挑了挑眉,不言了。

聶青婉沈默地想,大概跟軒轅淩住一塊,所以你去邀請了元令月,軒轅淩肯定也會跟著一塊來。

聶青婉垂了垂眸,沖王雲峙說:“快去吧,我的時間也有限。”

王雲峙不再耽擱,撣了撣衣擺,走了。

等王雲峙離開,聶青婉問王雲瑤:“昨天和今天上午都在刑部,跟陳溫斬有分析出那個殺手的招式嗎?”

王雲瑤看著她,又看了一眼華州,這才笑著對聶青婉說:“郡主,你可別取笑我了,你都讓我哥去喊元令月了,能不知道那個殺手是誰嗎?我也知道那個殺手來自暗月樓,還破什麽招式呀,壓根不用破,而陳溫斬大概也很清楚,所以,我們兩個人也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聶青婉確實是故意試探她的,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確實什麽都知道了。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更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了。

但是,聶青婉找元令月的真正目地卻不能對這些人說,至少,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所以,聶青婉拐了個話題,輕嘆一聲道:“這可如何是好,你跟陳溫斬都知道這個殺手組織是暗月樓,但暗月樓是江湖組織,這次出手也只是買賣生意,而偏不巧,元令月又跟王雲峙有交情,那我們絕不可能把元令月供出去,而陳府是雇兇殺人的,陳溫斬也一清二楚,且陳溫斬還出手斬了這個殺手,他既斬了殺手,就說明他不願意讓這個殺手真的害了誰,更不會把這件事抖漏出來,那你二人要如何幫助刑部破案呢?”

王雲瑤也苦悶:“不知道呀,昨天郡主讓我去協助刑部破案的時候我還以為郡主是要我揭露了這個暗月樓呢,既然不是,郡主幹嘛同意讓我去刑部幫助?這要是破不了案子,豈不丟了你的人?”

聶青婉眉梢微勾,笑說:“不用擔心,破不了案就破不了案,誰敢說個什麽,我昨天那麽說是因為皇上當時是在金鑾殿上通傳的你,我若不應,大臣們該想著我占了恩寵,卻又不願意為大殷出一點兒國力,連身邊的一個管事都不願意提供,所以才讓你去的,既去了,那就好好的辦案,就算破不了這件案子,也能幫刑部做點兒其它的事情,賺些口碑和聲譽,那樣對我而言,也是好事一樁。”

王雲瑤道:“也只能這樣了。”

聶青婉說:“那你快去吧,別在府裏耽擱了。”

王雲瑤說:“我也想看看那個元令月呀。”

聶青婉噗嗤一笑,看著她說:“你哥跟元令月那麽熟,還怕以後見不到嗎?快去吧,我父王丟了碗筷就走了,你身為我身邊的人,又身為華府的人,不能懈怠。”

王雲瑤嘟嘴,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還是站起身走了。

王雲峙去喊元令月,地點是軒轅淩的住處。

原本元令月在小南街上撞見軒轅淩,問了他的住處,只是為了去找他吃個飯,聚一聚的,畢竟能在大殷帝國遇到,還真是緣份,可有誰能想到,就那麽一句問話,成功地救下了九井的命。

那天九井被神秘的紫衣人救走,那紫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雲蘇。

雲蘇救走九井後就立馬給元令月傳信了,元令月知道九井被人斬殺後當即就立馬趕到了雲蘇身邊,看到雲蘇懷裏抱著九井,手上提著九井的人頭,元令月目眥盡裂,眼神陰冷,但她十分鎮定地沒有去找陳府的麻煩,而是著手先救九井。

元令月是軒轅淩的太子妃,又是實打實的軒轅王朝本土之人,出生於元令將門之家,如何不知道華氏藥門的厲害?

再者,雲蘇與華子俊也是忘年之交,也深知華子俊的能力,當知道軒轅淩帶著華子俊來了大殷帝國,如今就歇在小南街的某個宅府裏後,二人極有默契地帶著九井去了軒轅淩的住址。

軒轅淩來大殷帝國的最終目地是救回自己的鋪子,救回自己的人,那天拜訪了聶北之後,知道這些事情是大殷帝國的婉貴妃所為,他的人也在刑部沒有受到任何虐待,他就不著急了,他等。

只是,沒等來婉貴妃,倒等到了他自己的太子妃。

元令月和雲蘇半夜三更帶著九井不請而入驚醒了軒轅淩後,軒轅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軒轅淩什麽都沒說,讓寧北去叫了華子俊,可華子俊縱然是神醫沒錯,但對了一個已經被斬斷了頭顱,且,早已斷氣的人,他當真沒那個能力治好。

是,外界傳說他華氏藥門能起死回生,這也不假,但前提是,這人得吊著一口氣,頭顱也不能掉。

這頭跟身體都分開了,呼吸也斷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他如何救得回來?

故而,九井還是死了。

元令月傷心震驚之極,揚言要找陳府算帳,找陳溫斬算帳,可軒轅淩攔住了她,雲蘇亦攔住了她。

雲蘇跟軒轅淩沒什麽交情,但因為宋繁華,雲蘇也算與軒轅淩打過交道,雖不是正面交道,但多少是不打不相識了。

既都認識,那就沒什麽話不能說。

雲蘇對元令月說:“這事情不簡單,來大殷帝國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陳府與你暗月樓做生意,雇傭殺手殺聶北,這本身就是一件極驚險之事,而陳溫斬來自於陳府,卻在最後關鍵時刻斬了九井,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你得先弄清楚了這個原因,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不然,只怕災禍降臨。”

雲蘇其實也不是要幫元令月,以他跟元令月的交情和情份,還不到他幫她的地步,但元令月掌管整個暗月樓,是江湖上的新起之秀,對雲蘇而言,元令月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江湖上也很久沒有出現這麽傑出的人才了,而且還是女子。

看著元令月,雲蘇會想到玉裳,想到莫志誠,曾經的玉裳一把玲瓏玉劍橫掃江湖,跟如今的元令月極像,大概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雲蘇對元令月多少有些心慈,他並不願意元令月出事,尤其,大殷帝國不是別的國家,牽涉進這件事情的聶家和陳家也都不是尋常人家,若一個弄不好,暗月樓會被大殷帝國的浴血鐵騎們夷為平地。

當然,雲蘇能想到這麽多,作為軒轅王朝的三太子,軒轅淩也想到了,而且,軒轅淩想到的更多,聯想自己的店鋪被封,在刑部之時聶北的那一席話,軒轅淩也覺得此件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大殷帝國的婉貴妃為何要逼他現身,又要與他談什麽買賣,他若不先弄清楚這件事情,他亦不會讓元令月沖動行事。

元令月本身也不是沖動的人,但她氣不過。

可是,雲蘇和軒轅淩的話她又不能裝作沒聽見,她自己這會兒也隱約的覺得她淌進了大殷帝國的一片渾水中,行吧,元令月素來不是個怕麻煩的人,相反,她極喜歡麻煩,既然這件事情是她自己找的,那她只好先忍著,厚積再薄發。

於是,元令月這幾天一直沒動靜,就暗中打探這懷城內外的消息。

雲蘇自那天之後又消失了,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軒轅淩在小南街上的住宅號是114號,門匾是三留府,與等風酒樓隔了十個號,前天晚上小南街遭遇九井破壞的那一段兒離軒轅淩所住的地方極遠,故而,他的宅子門口沒有駐紮士兵。

華子俊確定九井沒救之後,當天夜裏,元令月在三留府的後院給九井找了一塊地,挖了墳,將九井埋了。

元令月雖然憤怒,可神情平靜,軒轅淩見她不再沖動,讓寧北收拾了一個院子,給元令月住,元令月也沒客氣,就暫時住下了,本來做完這單生意後元令月會跟九井離開,離開前找軒轅淩來吃頓飯,也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誰成想,九井會死。

元令月住下後,軒轅淩就沒管她了,他還有事情要做,也沒功夫管她。

雖然跟聶北談完話,知道等風酒樓和迎運客棧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得等那位婉貴妃回來了,談好了生意再開,他也沒閑著,來一趟大殷帝國不容易,既然來了,那就要去別的鋪子瞅瞅,巡查一番,看看帳,請每個掌櫃們吃吃飯,聊聊最近的行情。

正在軒轅淩忙著在各大鋪子轉悠的時候,寧北興沖沖地過來對他說,迎運客棧和等風酒樓門上的封條拆了,鋪子還了。

軒轅淩一楞,此刻他還坐在一個成衣鋪子的後堂裏面,正與成衣鋪子的掌櫃喝著茶,談著時下的行情,聽到了寧北這話,他先是怔了一下,消化了這個信息後,這才扭頭問寧北:“消息可靠?”

寧北笑說:“可靠,刑部的公文都發下來了。”

寧北將公文拿給軒轅淩看。

說是公文,其實就是一張紙,紙上印了刑部官章,再上面就是赦免二字,當然,這公文也是功勇欽交給等風酒樓和迎運客棧的掌櫃的,因為寧北一直在關註著這兩家鋪子,故而,等他看到了這兩家鋪子門前的封條拆了,各大掌櫃們都陸陸續續地在鋪子裏忙碌後,他就驚奇地沖了進去,詢問怎麽回事。

各大掌櫃們看到他,比他更驚奇,問寧北難道不是因為東家的斡旋他們才出來的嗎?

一句話把寧北問住了,寧北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就把掌櫃們帶出來的刑部公文拿了,找到軒轅淩,給軒轅淩看。

軒轅淩當真很奇怪,看了公文老半天,然後點了一下頭,說:“知道了。”

但是,心裏疑惑驟生。

軒轅淩猜測的是,可能因為聶北受傷了,暫時退離了刑部,所以刑部的人才把他的兩間鋪子以及他的人給還回來的,有聶北在的刑部,自然聶北說什麽是什麽,可聶北不在了,那刑部就不是他能只手遮天的了,或許,是因為大殷帝國的皇上下了召令。

那麽,問題就來了,一邊兒是大殷帝國的婉貴妃要封他的鋪子,一邊兒是大殷帝國的皇上下旨還了他的鋪子,這看上去似乎是故意較勁。

而大殷帝國的所有百姓們都知道,大殷帝國的皇上有多寵愛這個婉貴妃,那麽,是真寵嗎?

真寵的話,應該會她想要什麽就給什麽吧?

為什麽要背其道而行?

還是說,這個婉貴妃心思不純,這個皇上,心思也不純?

軒轅淩一直猜不透,這個問題也困惑了他很久,直到今天,王雲峙找上門。

王雲峙是中午吃了飯午休的時候來的小南街114號的三留府,這個地址是前天晚上王雲峙無意撞見元令月,二人談話間元令月說的,元令月說她若在大殷帝國,會暫時住在這裏。

王雲峙敲了門,寧北過來開的門,看到他,寧北愕然一楞,王雲峙跟元令月極為熟悉,元令月與軒轅淩成親那一天王雲峙還去了的,送了賀禮,寧北認識王雲峙,也知道王雲峙跟元令月的關系,突然看到他,寧北著實一驚,但很快就穩住神色,笑著喊了一聲:“王公子。”

王雲峙一開始是不知道軒轅淩也來了大殷帝國,至少,在與元令月相遇且知道元令月住在小南街114號的三留府的時候還不知道,在聶青婉回了華府看謝右寒,找他問話的時候他才知道,既知軒轅淩來了,那王雲峙這個時候看到寧北也就不奇怪了,有軒轅淩的地方,必然有寧北。

王雲峙沖寧北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問:“元令月在嗎?”

本來想叫小月的,那是他平時對元令月的稱呼,但當著寧北的面,王雲峙還是喊了全稱,喊元姑娘太生疏,他也喊不出口。

寧北笑說:“在的。”

王雲峙道:“幫我通傳一下,我有事找她。”

寧北道:“這會兒可能在睡覺,我去喊喊看,王公子稍等一會兒。”

王雲峙點頭。

寧北便把他請進門廳,然後關上門,去後院喊元令月。

元令月知道是王雲峙找他,讓寧北把人帶進來。

寧北頓了頓,看著元令月,提醒:“夫人,少爺還在府上呢。”

元令月挑眉,似笑非笑道:“怎麽了?他在府上我就不能見朋友了?”

寧北說:“不是。”

元令月說:“那就去呀。”

寧北看了她一眼,心想你都不避諱一下嘛,你跟王公子的事情少爺可是一清二楚,不管你對王公子有意還是無意,在外頭你們避諱還是避諱,至少在少爺面前,你要講究些吧?哪能就這樣把人請進來的,少爺若是生氣了呢?

寧北心裏想著這話,可面上卻沒說,低低地應了一聲‘是’,走了。

但他沒有立馬去門口,而是去書房裏向軒轅淩匯報這件事情。

軒轅淩聽到寧北說王雲峙來府上找元令月,清峻的眉頭微微一挑,手中的盤珠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沈吟著。

軒轅淩這會兒想的可不是兒女情長,他在想,王雲峙是華府的人,而那個婉貴妃就出自華府,再聯想到這個華府跟華子俊的關系,軒轅淩幾乎沒猶豫,說道:“請進來吧,請到客廳,奉上茶水和點心,我一會兒也去見見他。”

在別的國度,王雲峙來找元令月,可能是小兒女情長,但在大殷帝國,或許就不是了。

軒轅淩吩咐完,寧北就趕緊出去了。

軒轅淩先將手上的這一筆帳算清楚,然後做了個標記,又用書簽夾住,合上帳本,起身,去臥室裏換了一套衣服,洗了洗手,這才去客廳。

客廳裏,王雲峙已經在坐著了,元令月也來了,寧北在客廳的一側候著,等軒轅淩來了,寧北喊了一聲‘少爺’,元令月和王雲峙都站起來。

軒轅淩走過來,跟王雲峙頷首打了個招呼,王雲峙也朝他頷首打了個招呼,然後軒轅淩走到主位坐下來,讓王雲峙也坐,又讓元令月也坐下。

等二人坐了,軒轅淩看向王雲峙,沒有拐彎抹角地問:“這個時候找令月,是你要見她,還是別人要見她?”

王雲峙在來的時候就在想要不要把現在的情況說給元令月聽,剛在門口等待的時候他也在斟酌,被寧北帶進了客廳,看到了元令月,他還在猶豫,但軒轅淩這麽一問,王雲峙就不猶豫了,這個三太子是個極精明之人,而現在事態的發展也確實得讓元令月知道,雖然郡主說了不會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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