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一場絕望的戰爭。

越是和他們接近，我越能感受到這種沈重的絕望感。我開始沈默，我不再說話，我跟在阪田銀時身邊拼命殺人。因為剪短了頭發的緣故，再加上我五官本就凜冽，所以一時間大部分武士都以為我是個男的。

後來阪田銀時得了稱號白夜叉，桂小太郎是狂亂的貴公子，阪本辰馬被稱為桂浜之龍，而我得了個[鷹隼]的稱號。

流傳稱白夜叉身邊常伴一個黑發少年，目光若鷹般驕傲凜冽，殺人無數，白骨撐闌，舉手頓足間均是殺伐之氣。

殺人越多我愈發沈悶，有時候甚至一個星期都不說話。鬼兵隊不停有新人補充，舊人死去，我逐漸不願意去認識新的人，雖然逐步接近了鬼兵隊的權力核心，但我從不發表任何看法，只是一味的保持沈默，遵循高杉晉助的所有命令。

很多新加入的人還以為我是個啞巴。

我也樂見其成。

這夜他們在會議室討論戰術，高杉和阪田銀時吵了起來，說是吵也不恰當，阪田銀時在一味的大吼，高杉那邊話語雖然，但偶爾冷冰冰的一兩句能嚇死人，阪本辰馬在一旁啊哈哈哈的勸說，桂小太郎游離之外時不時插一句毫不相幹的事情。

我在旁邊抱著武士丨刀蜷縮著坐著，自到了這個世界後我便喜歡這樣的坐姿。

他們在討論明天應對天人的戰術，高杉晉助偏激，阪田銀時認為那樣太危險。我感覺疲憊。我知道任何戰術所獲得的只能是目前的勝利，這一點點勝利對整個格局起不到絲毫作用。

也許能起到一點，但更像是一顆石頭扔進一個大湖裏，就妄圖讓整個湖水都翻騰起來一樣荒謬。

他們不知道嗎？

他們當然知道。

他們比我年長，比我聰慧，也比我體會更深。

但是他們，依舊義無反顧地在提著刀戰鬥著。

疲憊。我閉上眼，而後睜開，接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提著刀往外面走。這還是我第一次不顧禮節地在作戰會議上直接離開，他們都楞住了。

“餵餵餵佐子你怎麽回事呀等等還沒開完會呢~！”身後傳來銀時的聲音。我沒停下腳步。

最後是阪本辰馬找到的我，我坐在湖畔看著頭頂的星空，此時已經是秋天了，溫度有些低，說實話我有點冷。

阪本辰馬坐到我身邊，並未提起今晚的事情，卻說道：“星星很美吧。”

我沒說話。

“我的時候就想去其他星球上看一看了，這漫天的星星散發的是希望的光芒。”他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我撐不下去了就會擡頭看天。”

我依舊沒說話。

他“啊哈哈哈”了一陣，接著說道：“你是覺得我們沒有辦法取得最後的勝利吧。”

他說中了。他看出來了啊。

我低下頭沈默地抱緊了武士丨刀，過了片刻後，我說：“我想家了。”

是的，我想木葉了。

在這裏的幾個月戰鬥讓我的體術變強了很多，我沒有多少學習忍術的時間，我的結印還不夠快，如果放下刀去結印的話會被天人們劈成兩半的。

在這幾個月我實在是殺了太多人，不僅是天人，還有投靠天人的人類。

我再一次確認了，殺人真的是個惡心的事情。

我想木葉了。我想念寧次，想念鳴人，想念志乃，想念卡卡西老師，甚至也想念我愛羅。

但是……

我垂下眸子握緊刀，也只是去想而已……這種程度的想念是阻止不了我前進的腳步的。

“你可以回家看看。”阪本辰馬說道。

“戰爭不結束的話我就無法回家。”我這麽說道：“沒有將天人驅逐出這裏的話我就無家可歸。”

其實無論能不能實現高杉晉助的願望，無論我是否能回到原來的世界，我也是無家可歸，不是嗎？

我有點想笑。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相當悲涼的情緒。

阪本辰馬停頓了一會兒，“……對不起？”

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而後說道：“想做什麽就直接做吧。”

他猶豫了片刻，然後張開手從後面擁抱了我。

我感受著他的體溫，也感受到我的眼淚浸濕了我的手指。

真是太可笑了。

無論是我，還是我們此刻的動作。

02.

這須臾的溫暖讓我險些沈淪，那一瞬間我似乎想和眼前這個男人做更多事情，不止是擁抱，甚至是接吻以及更過分的事。不是出於愛情和喜歡，僅僅是出於寂寞和身體從內到外的寒意。

最後我垂下眸子推開了他，拒絕了他進一步的索取，他說了聲“抱歉”替我整好了有些淩亂的上衣。然後我起身，說道：“無妨。不必掛念。”

當晚我去了高杉晉助的營帳，他正提筆寫字，字跡很好看，筆端鋒利，健勁舒展。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出聲，直到他寫完那封信後我才出聲：“抱歉，今晚情緒低落，所以提前走了。”

他放下筆看向我，正要說什麽時卻眉頭皺起：“怎麽回事？”

“……什麽？”我沒明白過來。

他的語氣嚴厲起來：“剛剛和誰私會了？”

我頓了一下，用手觸碰了嘴唇，原來會看出來啊……我遲疑了片刻說道：“沒有私情，不會耽誤大局，只是出於寂寞而已。”

他皺著眉，似乎被我給頂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幾秒後他收回目光，閉眼：“還有什麽事麽？”

“此後我想跟著你。”我說出了來意。

“原因？”他問。

“不想跟著銀時了。”我說道。

“和你私會的是他？”他問。

“不是。”我有點無語。

“是分隊長。”高杉晉助說出了肯定的話語。

不是銀時，桂小太郎也不可能，那只剩下阪本辰馬了……這呼之欲出的答案……我趕緊扯開話題：“不是因為這些事情，只是我從一開始就想跟著你，那時你不信任我，現在總該信任了吧。”

“給我個原因。”他說道。

我沈默了片刻，說道：“追隨你不需要原因。”

他深深看著我，然後說道：“記住你現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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