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走後的最初一段時間港黑內一片平靜，我並不需要代替中也處理事務，原本我就有點吉祥物的意思在，每天主要工作就是跟著中也。在中也走後我就閑了下來，因為地位較高的緣故所以也沒人指派我，一來二去，我居然常常去織田作之助收養的那堆孩子中間和他們一起玩耍。

芥川龍之介開始有些不滿於我的散漫，但隨後居然露出了“果然還是孩子呢”這種表情，那天我兇著臉和他打架，兩人都受傷不輕。

織田作之助始終沒有消息，而後港口黑手黨遭到了一個挺大的危機——名為MIMIC的國外勢力。

得到了上面的命令，說這件事由太宰治全權負責。我也變放下心來，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沒問題才對。

02.

什麽都未曾改變。

當織田作之助從阪口安吾的背叛中蘇醒過來後得知了MIMIC與港黑正在交戰的事實，港黑這邊的作戰隊主要是芥川所率領的。——在聽到這話後織田作之助心中一動，問道：

“那個叫芥川的異能者……是你的部下吧。”我邊回憶邊問。“聽說他的能力攻擊性相當強。”

“芥川君呢，是一把沒有刀鞘的刀啊。”太宰輕輕笑著說：“無需多久，他就會成為黑手黨最強的異能者吧。但是現在呢，必須有人來教給他把刀鋒收起來的方法。”

織田作之助對於太宰這樣的評價還是有些吃驚的，畢竟以前從沒聽過太宰像這樣毫無保留地盛讚哪個部下，“那麽出色嗎？”他問道。

“最初在貧民街看到他的時候簡直讓我不寒而栗。他的才能簡直是出類拔萃，異能又太具破壞力了。而他本人也是頑固得很。要是就那麽放著不管的話，他恐怕會被那股力量所擺布、要不了多久就會毀掉自己了吧。”

織田作之助暗暗記下了這些話，想著之後回去告訴佐子，也算完成了她拜托的任務。

只不過卻沒了機會。

死掉的孩子，嘶啞的吼叫，單刀赴會，殺戮，以及……死亡。

當太宰治推開大門沖進舞廳後，看到的是倒在那裏的友人。

“織田作——織田作！”

此前從未見到太宰這般失態的樣子，織田作之助看著這樣的太宰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你來了啊，太宰。我剛剛還在說還有兩個遺憾沒有完成……第一個就是沒向自己的友人告別。”

“不行、別這樣！你說不定還能得救——不、你一定能得救的！所以不要這樣——”

織田作用沾了自己血的手握住了太宰的手：“聽我說，太宰，第二件事我需要你幫忙完成。”

太宰治顫抖地反握住了織田作的手。

織田作繼續說道：“我答應了佐子那個孩子，從你這裏得知你對芥川的真正想法……抱歉把你給出賣了啊，但偶爾也讓我任性這麽一次吧……”

太宰露出了快哭了的表情。

此刻夕陽如血。

03.

在和MIMIC的鬥爭中港口黑手黨沒有費多大力氣便取得了勝利——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

但我知道織田作之助死了。

而太宰治直接失蹤了。

在太宰治的房間裏有封給芥川的信，上面簡單寫了他對芥川的評價，大多是正面的評價，這就相當於認可了吧。

我感覺有些悲哀，也抑郁得厲害，我並非沒有經歷過死亡，在港口黑手黨中我就目睹過很多次同僚的死亡了，我以為我會習慣，但我發現死亡這種事無論經歷多少也無法習慣的。

但我表面上卻沒有顯示出什麽來。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披肩黑發，黑色的眼睛，尖下巴，宇智波一貫出色的容貌。不過也曾聽聞有人評價宇智波看起來就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下巴一擡感覺那眼睛到脖子都好像在鄙視面前的人一樣。

宇智波的驕傲常常被他族之人認為是高傲。

而那張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

我突然明白所謂對死亡無動於衷只是種客觀的表現，是以為別人，以為大家都會逐漸習慣同伴的死亡，可事實上大家都是裝出來的。

那種事怎麽可能習慣啊。

我垂下頭，而後一拳打在了玻璃上。

玻璃碎裂，碎片落在桌子上，折射出無數個我，無數個寫輪眼。

04.

芥川在看到了太宰的信後改變了很多，太宰留下的信詳細地說明了他的優點和需要改進之處。此後芥川變得沈穩了很多，換句話說更有大將風度了。兩個月後太宰已確認叛逃，五大幹部之位空缺一名，芥川的呼聲還是相當高的，但因為年齡緣故所以擱淺下來。

我偷偷摸摸把太宰留下那封信拿給首領看了，首領笑瞇瞇地問道：“佐子，你那麽喜歡芥川啊？”

我想了想，點頭：“是的。”

“那你有什麽目標嗎？”首領繼續問道。

“我想讓他成為五大幹部中的一個。”我老實交代。

這沒什麽可以隱瞞的。

“他的確是五大幹部的有力候選。”首領說道。

我想了想，很直爽地問道：“那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五大幹部？”

“不可能的。”首領說道。

我楞了一下，“為什麽？”

首領說的很直白：“因為有你在。”

我又楞了一下，然後說道：“太宰曾經說，有我在他成不了合格的黑手黨。”

“嘛，太宰說得沒錯。”首領說道。

“但我不是拖後腿的人吧。”我說道，“我在他的年齡說不定比他還要厲害，即使是現在也不會被抓住當人質什麽的……”

“不是因為這個。”首領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因為芥川君呢，是會為了自己真正在意的人行魯莽之事的人啊。”

我突然明白過來了。

所謂的弱點原來如此。

“但是我也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我斟酌著語氣，慎重地說道。

“太宰有和我談過你。”首領雖然還在笑，但是僅僅是維持著表面上的笑意而已，甚至說，他僅僅是保持著唇角依舊勾起的動作，但他的目光已經變得沒有感情了，“他說你加入港口黑手黨是別有用心的。”

“……別有用心？”我重覆了一遍。

“你們初見的時候，你在聽到他叫太宰後，眼神變了。”首領說道，“他發現了這一點，而後再結合你的表現推斷出來的。”

我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冷了。

他居然能註意到這麽多…………

我加入港黑當然是有原因的——為了那兩個任務。

“所以他將你丟給了中也，中也所在的部門是對間諜來說最沒有價值的部門。”首領繼續說道，“而且也可以順手坑一下他。”

“可是我其實是……”

“但你也並非真心加入。”首領打斷了我的話，“不要否認這一點，佐子。”

我當然無法否認。

“所以，告訴我，你是否是芥川的弱點？”他問道。

我只好回答：“是。”

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而後我輕聲說道：“首領還有什麽指示嗎？”

“……哦？”他拋出一個簡簡單單的音節。

“我最後為港口黑手黨做一個任務，而後離開這裏。”我說道。

“芥川呢？中也呢？”他問道。

“我會給他們留信，讓他們不要尋找我，我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慢慢說道：“並且我以後不會回日本，徹底離開這個國家。”

“很好。”首領滿意地點頭，而後說道：“佐子。”

“是。”

“你在港口黑手黨的最後一個任務，殺掉叛徒太宰治。”他緩緩地說道。

我猛地擡起了頭，而後低下：“……是。”

真狠。

這樣的話，中也和芥川就徹底的對我……心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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