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十分鐘後我和他坐在客廳裏，我安靜地喝著牛奶，他則握著瓶啤酒，苦大仇深地看著我。

大致又過了幾分鐘後他仰起脖噸噸噸把冰鎮啤酒給喝了一半，然後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張嘴問了個讓我有些匪夷所思的名字：“你叫什麽？”

感情他還不知道我名字啊。

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以我說道：“佐子。”

“十二歲對吧？”他問道。

我點頭，“是。”

“不管幹什麽都太小了。”他說完後很習慣性地加了句，“混蛋太宰。”

……所以說你還想幹什麽啊？

啊啊啊？

“但我真的可以殺人。”我說道，“而且我也殺過兩個了。”

如果繼續讓我待在他房子裏我怎麽完成任務啊。

“兩個人？為什麽殺？”他被吸引了註意力。

我遲疑了下，說了實話：“想要□□我。”

“居然對十二歲的小孩……”中也揚起了眉，然後他又說道，“不過光看外表的話會以為你大一些的……算了，還是太小了，至少得十四歲吧。”

“還差兩年才十四歲。”我說道，“早一點沒事吧？還是說十四歲有特殊的含義嗎？”

“哦。是因為我從十四歲開始殺人的。”中也很隨意地解釋道，“殺到現在。”

所以他認為殺人之類至少得從十四歲開始嗎？

奇怪的原則，至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無法理解。

我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所以就一直盯著他看。他被我看得不耐煩了，“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小鬼。”

被挖眼睛這幾個詞勾起了我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記憶。

我怔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釋放出殺氣來。

中原中也卻無動於衷，不知道是沒感受到還是不把我那點殺氣放在心上，我猜是後者。因為接著他就抱怨道：“即使有任務你也會搞砸的，連自己殺氣都控制不住的小鬼在黑手黨裏只能做打雜的工作了。”

但又不可能把我塞到基層，因為太宰不讓我和芥川碰面。

我只好努力平覆心情，而後轉移話題似的問道：“為什麽非得大一些才能殺人？從小培養不是更好嗎？”

“那樣培養出來的只是工具而已。”中原中也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而且過幾年就會壞掉的工具。小孩子的心靈都是很脆弱的，過早的接觸一些東西會帶來很深的隱患，那種隱患可能伴隨著人類的一生，最終致使他走向毀滅。”中原中也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可別搞錯了，我只是不希望得不償失而已。”

“但是因人而異啊，”他這個說法我大體能理解，但我不認為所有人都這樣，“有些人會更堅強一些的。”

“我說的脆弱不是和堅強相對的那種脆弱。”中原中也的語氣低了下來，“沒有人……那種人肯定是會扭曲著存在的，沒有同伴，沒有朋友。那種人就連黑手黨都不會接納他。”

我在旁邊聽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後來我和大蛇丸曾經聊起，他評價說宇智波家族的骨子裏就是偏執的，無論是鼬、帶土還是我都是如此，而我幾乎是他們當中最偏執的一個。我不知道這是否多數是出自我的本性，但我知道那血腥的一夜已經折磨了我太久太久，即使一切塵埃落定，即使知道的所有真相，但那一夜仍舊一直影響著我，燒灼著我的靈魂，讓我的靈魂成為某種冰涼的液體，繼而被這冰冷的世界凝固成扭曲的形狀。

而我懷抱著這份扭曲，小心翼翼地站在所謂正義的陣營裏，被他人稱之為英雄。那時我想起中原中也的話來。想起他說的是多麽的正確。

然而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我甚至覺得中原中也是在詛咒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提高了聲音吼道：“不要說了！”

中原中也被我的反應怔了下。

而後我說道：“請讓我殺人吧，因為我已經扭曲了。”

那種殘忍的、無可饒恕的畫面，我已經見過了。

我和他坐在客廳裏，點著燈，一小片光明。

而我們四周是無止境的黑暗。

“你還是第一個懇求我讓我允許你殺人的人。”中原中也說道。

“我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我說道。

“為了什麽？”他問道。

“覆仇。”我回答。

“你還真是……”他挑了下左邊的眉毛，這動作看起來有點痞，但也有點帥，“從頭到尾都不符合我的美學啊。”

“抱歉。”我低下頭，說道。

“算了。你現在該去休息了。”中原中也沖我擺了擺手，做出趕人的姿態來。

“那明天呢？”我問道。

“明天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跟著我。”中原中也看了我一眼，帶了點殘酷的目光，“敢亂跑我打斷你的腿。”

雖然被那樣說了，但我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

我終於能從這裏出去了。

02.

不久之後港口黑手黨就開始流傳中原中也有個私生女的消息。

……

在中原中也暴走解釋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後，又開始流傳他有戀童癖的消息。

……

中原中也：“……果然還是一開始就殺了你吧！！！”

我：“……”

我此時此刻也不禁想懟天咆哮一聲，混蛋太宰。

——總之罵他就對了。

——這叫政治正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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