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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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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緊盯著她的臉,不敢錯過一絲一毫,良久,姚月兒都沒有動。“月兒,你還好嗎?”他輕聲問了一句,用手撫上她的臉頰。

“容……容晅?”姚月兒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眼神也有些閃爍,頭一偏,避開了他的手。

吉祥神色發緊:“你都記起來了?”

姚月兒一怔,猛的搖搖頭,仿佛碰到燙手山芋似的將蘆管一丟,聲音帶了一絲尖厲:“他為什麽要送這個禮物?這禮物我不喜歡。”身體也往後縮了縮,拒絕吉祥的觸碰。

吉祥閉了閉眼,縮回了手:“月兒對不起,這是我的主意,我讓赤腳大仙替我去地府將你的記憶帶了出來,本想再過段時間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今天你打開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姚月兒臉上出現一絲痛苦的神色。

“對不起,”吉祥後悔極了,這段時間他見和月兒相處得恩愛融洽,便生出了這個想法,哪知道還是沒掌控好。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姚月兒別過了身體,留下僵硬的脊背給他,全身隱隱發抖。此時她的身體裏仿佛有兩股意識在撕扯著,傾月的因愛生恨,姚月兒的真心本我,左右交替著占據她的大腦,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月兒,你怎麽了?”吉祥見她這麽難受,不由得神色突變,一把抱起了她,哪知姚月兒尖叫一聲,反抗掙紮得厲害,手腳齊上,毫不留情,臉上的表情痛苦到近乎扭曲。

“我錯了,我錯了,月兒你別這樣!”吉祥慌了,緊抱著她按到了柔軟的床鋪裏,怕她傷到自己,將她的手腳都壓住:“乖,別想太多,我們今天結婚了,以後會永遠在一起,月兒,我愛你,我愛你……”他附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吉祥,我好難受!”姚月兒嗚咽著帶了哭腔。

“容晅,我恨你!”傾月愛恨交織的低吼。

吉祥壓抱著她,不停的安撫,可月兒的情緒還是無法冷靜,他突然記起王母在敬茶時送給月兒的盒子,趕緊起身從月兒的手袋裏將它翻了出來,姚月兒沒有他的壓制,在床上蜷成了一團,抓著被子哀聲哭泣。

他打開盒子,果不其然,裏面放著一對如來加持過的佛環,恰如月兒手腕粗細,上面顯露出一圈經文,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翻身回到床上,月兒緊緊揪著床罩,不願面對他,傾月的恨意一點一點的腐蝕著她,讓她心痛如絞。

吉祥強行拉過她的手,將佛環戴了進去,只見得佛環上金光驟然加強,將月兒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經文流動,繞遍全身,最後回到手環上。手環逐漸變淡,慢慢融進了月兒的身體,只留下一圈經文印於皮膚,散發著淡淡的金澤。

姚月兒眨眨眼,慢慢坐了起來。

“月兒,你怎樣了?”吉祥上前扶住她,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聲音有些嘶啞,似乎用力哭喊過,她清了清嗓子,摸上自己的心口:“就是這兒有點疼,一抽一抽的,我剛才怎麽了?”

“乖!睡一覺就沒事了。”吉祥哄她,心知這是傾月的意願被經文強行壓制住了,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感化她,他看著月兒疲憊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後悔。

姚月兒累了一天,晚上這一鬧又透支了精力,聽話的躺下,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熟了。吉祥坐在床邊看著她,柔和的燈光,月兒眼下有兩圈淡淡的烏青,由於剛才哭過,便又有些腫。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安睡的臉,又檢查了一下手腕,發覺皮膚上經文已經消失,這才安下心來。

先將屋裏亂七八糟的物件都輕手輕腳的整理收藏好,再把換下來的衣物等需要幹洗的也分類疊放好,然後把地拖了一遍,再最後檢查一次,確定明天不需要做任何家務勞動了,這才坐在沙發上歇口氣。球球從窩裏跑出來看稀奇的盯著他,以前這些事要麽是姚月兒幹,要麽是柳荷幹,偶爾吉祥搞一次勞動,也是趁人不註意,念個訣完事,今天怎麽從頭到尾都親力親為了?

似乎看出了球球的疑惑,吉祥抱起它開了口:“我答應過月兒,結婚後不準再隨便使用法術,要像普通人一樣跟她過日子,所以以後無論大小事,我都要親自做。”他一下下輕撫著球球的腦袋,眼睛若乎帶了一絲疑惑和迷茫,言語更加像是自言自語:“你說今天這事我是不是做錯了?其實等到月兒陽壽一盡,她自然會和傾月重合,我卻一時頭腦發熱,強行讓此事提前了幾十年,讓她如此痛苦。我是不是錯的太過了……”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神情充滿悔恨。

球球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似在安撫他的心情,可惜狗嘴不會說話,兩只葡萄般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呀轉。吉祥拍拍它的屁股,將它趕回臥室睡覺,自己取了睡衣洗了個澡,平覆了一下心情,然後悄悄的回房摟住月兒睡覺,如果明天會有暴風驟雨,他會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承受。

柳荷一大早就帶著父母出門轉悠,倆老昨晚一回到家就輪番上陣逼供,硬是將鄭止言給逼問了出來,不僅問出了工作和地址,還問出了電話號碼。越過她跟那鄭呆子聊得十分起勁,柳老爺子一生酷愛書法和釣魚這兩項,沒想到鄭止言精通書法,造詣頗深,更揚言家裏收藏有柳公真跡,特邀柳老爺子前去品賞。又提議自駕去一趟小明湖,那裏可釣肥美鮮嫩的鱖魚,說的柳老爺子心馳神往,恨不得半夜就啟程。

這不,柳荷早上還在睡夢裏就被強行拉了起來,說是出去轉轉。

“你們倆在這城市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麽地方你們不知道的?有什麽好轉的?”柳荷火冒三丈的冒起床氣。

“我要去看我的母校!”柳老爺子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

鄭止言在D大當教授。

柳荷木著臉開車送柳老爺子回母校,一路上絞盡心思拖延,一會兒好像沒油了,拐個大彎去加油。一會兒肚子餓了,找個地方吃早餐,還特意選擇廣式早茶,一把小水壺,用酒精燈那小火苗慢吞吞的燒煮,一小壺水沒半小時熱不了。一會兒又說昨天酒喝多了頭疼要下車買點藥,總之把能用的借口都使了個遍,終於在離十二點還差十分的時候來到了D大。

裏面的學生正逢下課吃飯時分,烏央烏央的都是人,車子在人群裏慢得像蝸牛,好不容易挪到了學校停車場,柳荷松了一口氣。這時候鄭止言一般都跟同事出去吃飯了,或者還會打球等活動一會兒,很難找得到他。而且早上吃的那些茶點早就消化沒了,兩老肚子說不定早餓了。現在校園裏都是人,等柳老爺子轉悠一番,找不到人,嘿嘿,就可以打道回府,吃飯,睡覺,最重要的是——不會見到鄭止言。她越想越劃算,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來。

“荷兒,我們去那邊!”柳老爺子仿佛受到了年輕人的感染,臉上頗有些意氣風發,望著校園裏參天的百年老樹,心裏無限唏噓,想當年,他也是其中一員,如今已是古來稀。柳老太挽著他的手,兩個一起朝著教學樓慢慢走去。

柳荷看著父母的背影,心頭一震,突然有些淡淡的羨慕——就這樣相濡以沫,白頭到老,一起攜手相伴走在人生路上,該是多麽美妙的事!她看了看孤身的自己,心底湧起一絲落寞,不過又很快散去了。小跑著追上二老,“爸,媽,現在都下課了,教學樓裏都沒人了,還去幹什麽?”

“就是要去!”柳老爺子遠遠飄過來一句話,頭也不回的繼續走。

柳荷無法,只得跟上。離教學樓還有五十來米的時候,她眼尖的看到樓下的大樹下站了一個人,不是鄭止言是誰?

“爸,媽,快回來,別走了!”她慌忙召喚。

“都到了,為什麽不去?看,那邊樹下有個人呢,我們過去問問!”柳老爺子指向鄭止言的方向。

“別指,別指,我們快回去吧,我肚子餓了。”柳荷急忙找了個借口。

“餓了?忍忍吧!”柳老爺子古怪的一笑,沖樹下揮揮手,揚聲喊道:“鄭教授,讓你久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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