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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為何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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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見老二屢屢出風頭,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說:“老二,那你說說他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老二煞有其事地說:“如何判斷一個人昏迷還是沈睡,我們不應該從呼嚕聲出發。倘若一個人沈睡,我們只要給他一點刺激,他就會醒過來。如果是昏迷的話,那要給很大的刺激才能醒過來。剛才老四踢了他一腳,他沒醒過來,這就說明他在昏迷中。”

葉知秋聽他們胡扯,差點要笑出來。他強忍著笑,繼續保持原來的姿勢。

老大說:“老二,你這話好像有點問題。前天晚上我跟你睡一屋,你的呼嚕聲快把房子震塌了。我踢了你一腳,你呼嚕聲沒有了,可人沒醒過來,那你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老二下意識地摸了摸右腿,昨天早上起來,發現右腿有塊淤青,還以為是磕到床了,原來是這王八蛋踢的,到現在還有點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一定要報覆。

他想了想說:“這個睡覺也分情況,有些人稍有動靜便醒來了。有些人就睡得比較沈,把他擡到河裏,他還要游幾圈才醒來。這豬頭三應該是後一種人或者是昏迷了。”

繞了一大圈等於沒說,大家對老二的期望值頓時下降。老六不耐煩的說:“老大,我們也別管他是什麽情況了,趁他現在沒醒來,我一屁股蒙死他。”

他雖然把要害部位保護住了,可屁股上咬一口,也不是好玩的。還是趁對方沒有反應,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他,來保全自己的屁股。

老大把眼一瞪,大聲說:“這裏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早不是跟你過了,到了晚上再動手,現在殺了他,萬一鬧出些動靜來,我們不就成了殺人犯了?就算沒有動靜,難道我們晚上給他守靈?再說了,我們給你綁了一下午,這心血不能白費。”

老六苦著臉說:“老大,這玩意綁得太緊了,勒得都麻木了,萬一以後沒用了怎麽辦?”

“給你綁得松你怕不安全,綁得緊又說勒麻木,我發現你這人屁話這麽多,還有完沒完?”老大又火了。

正吵吵鬧鬧間,送晚飯的過來了。這頓晚飯非常豐盛,有肥雞、豬頭肉、豬下水等,還是一大壇酒。這些人也顧不上吵嘴了,紛紛搶著吃起來。

葉知秋肚子早就餓了,肉香、酒香一飄過來,更是按捺不住。他悄悄爬起來,擠到人群中抓來半只雞就啃。牢房光線本來不好,加上天色已晚,只能看個大概,誰也沒有發現葉知秋在跟他們搶食吃。

一會兒功夫,食物全消滅光,酒壇子也翻天了,這時他們才發現躺在地上的葉知秋不見了。老大嚇了一大跳,若人不見了,韓仁甫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他趕緊檢查鐵門,發現門牢牢鎖著,哪人去哪裏了呢?

他又發動眾人檢查稻草堆,非要把人找出來。牢房裏的稻草堆是當作褥子使用,底層的稻草又潮又黴,沒翻一會兒,牢房裏立馬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黴味。

老二連打幾個噴嚏,說:“老大,別翻了。再翻下去,我們晚上睡不了覺了。”

老大臉色鐵青,大吼:“人都找不到了,你還有心思睡覺!韓仁甫是個笑面老虎,若豬頭三跑了,他非把我們吃了。”

老二說:“那也用不著這麽折騰,讓兄弟們在草堆上跳一會,如果人躲在下面,他能藏得住嗎?”

老大一聽有理,便讓眾人在草堆上跳躍。

葉知秋一直躲在一個高個子身後,誰也沒有註意到他。現在一起跳躍,他戴著手銬腳鐐,那鐵鏈條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馬上露出馬腳來。

老大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他娘的,嚇老子一跳!豬頭三,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葉知秋這麽做純粹就是圖個好玩,既然被看出來了,便大搖大擺走到鐵門口,大聲說:“他奶奶的,剛才是誰叫豬頭三?”

“這家夥死到臨頭還要擺譜,可笑啊可笑!”老大並不知道葉知秋的身份、來歷,以為殺其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費不了勁。他對著身後的弟兄們笑了笑,回頭沖著葉知秋說:“剛才是我叫豬頭三,怎麽的,不服氣啊?來,過來咬我。哈哈哈!”

葉知秋微微一笑說:“哦,原來你是叫豬頭三,失敬失敬!豬頭三,你有什麽事嗎?”

老大聽了上半截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心想,這小子挺識相的,懂得尊敬我。要不是韓仁甫有令,沖著這句話,我就把你放了。可一聽下半句,他立馬會意過來,這小子原來拐彎抹角來罵我,不禁勃然大怒,說:“兄弟們,按原計劃行事!”

眾人得令,紛紛圍上來,企圖抓住葉知秋,只有老六退縮在後面,兩股戰戰栗栗。

葉知秋已養足精神,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不過他不想一下子打倒他們,漫漫長夜甚為無聊,先跟他們玩一會再說。他兩手一擋說:“哎,各位朋友,稍安勿躁!請問你們打算把我怎麽樣?”

老大怪笑起來,說:“這家夥真是個豬頭三,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要幹什麽。告訴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此言一出,眾人捧腹大笑,連葉知秋也笑開了花。

老六心想討個好,擠過來說:“老大,不是生日,是忌日。”

老大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瞪著老六吼:“你懂個屁!我們現在宰了他,閻王爺立馬安排他投胎,那明年的今天不就是他的生日了?”

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對老大的急智表示讚賞。

葉知秋笑著說:“這麽說來你們是想殺了我,那請問我與你們有殺父之仇嗎?”

“沒有。”眾人齊聲回答。

“我與你們有奪妻之恨嗎?”

“沒有。”

“那你們為什麽要殺我?”

這下他們回答不上來了,老大撓了撓腦袋,說:“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用不著講什麽理由。”

“唉!”葉知秋嘆了口氣說:“這種道理我也知道,我還知道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

老大跟老二對視一眼,均想,這家夥挺有自知之明的,觸犯了韓仁甫,那就是死路一條。

葉知秋接著說:“我與韓仁甫曾打過交道,他知道我家財萬貫,還有幾個嬌滴滴的小媳婦,一心想要謀我家財,奪我嬌妻,我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不過民不與官鬥,我對他處處忍讓,事事退步,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

老大聽這話半信半疑,他知道韓仁甫貪財好色、陰險毒辣,這樣的事的確做得出來。可眼前這家夥有萬貫家財,還有美嬌妻,怎麽看都不象呀!

葉知秋接著說:“這次他把我搞到這裏來,手上無憑無據,就是想利用你們把我殺了,他就可以占我家財,睡我媳婦,手段毒辣至極。而你們為了蠅頭小利,就要殺我,可悲啊可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殺了我,你們只能拿到我家產中的那麽一丁點。一旦東窗事發,你們還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一個個挨槍子。”

天色已完全暗下來,牢房裏漆黑一片,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葉知秋最後一句話聲音高亢而又淒厲,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相互摸索著靠到一起。

老大見他在蠱惑軍心,忙說:“這是韓警長指使我們做的,關我們什麽事?”

葉知秋冷冷的笑起來,猶如深夜的烏鴉叫似的,讓人瘆得慌。他說:“如果法醫檢查出我是被人殺死的,你們誰也跑不了,難道韓仁甫會站出來替你們說話?對了,你們有幾個人?”

“九個。”老大顫聲說。

老二說:“老大,老七拉肚子,沒跟我們一起來。”

“哦,那就是八個嘍。”葉知秋說:“到時候,你們八個人被拉到荒郊野外,一個個雙手反綁,跪在遍地是荒草的地上,這麽冷的天,寒氣從你們的膝蓋慢慢傳遍全身。過一會兒,冰冷的槍口就會頂住你們的後腦勺。接著,隨著行刑官的一聲令下,子彈就從你們的後腦勺鉆入,從嘴巴裏穿出。你們便象死狗一樣躺在冰冷的地上,而後法醫提著手槍前來檢查。他會用堅硬的皮鞋踩你們的腦袋,若還有喘氣的,再補上一槍。”

不知是寒氣還是嚇得,眾人上牙關與下牙關急促地碰撞著,身子也打起擺子來。

“不會這樣吧?”老大的聲音都快帶上哭腔了。

“嘿嘿嘿!”葉知秋笑了笑說:“有可能不是這樣,而是你們跪著,頭發被人緊緊往前拽,象拽一條狗一般。然後劊子手高舉鬼頭大刀,用力砍在你們的脖子上,你們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滾落。要是劊子手沒把刀磨塊,你們的腦袋跟脖子還有一半連著,他就會再剁幾刀,剁呀剁呀剁,直到剁下來為止。”

眾人不約而同地摸了摸脖子,齊刷刷地縮了進去。老六實在受不了了,說:“老大,我想尿尿。”

其實何止他想尿尿,這些人都嚇得尿出來了。老大扯了把濕漉漉的褲襠,說:“這麽大的人了,尿尿你不會啊!難道要我把著你尿?”

老六哭喪著臉說:“你們把我那玩意綁得太緊了,我尿不出來。”

“你就不會松開?”

“不知是誰打的死結,我解不開。”

“誰打的死結?”說了幾句話,老大懼意略有消退,往日的‘豪氣’升了上來,聲音大了那麽一些。

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我怕到時候松開,特意打了死結。”

老大說:“老八,既然是你打的,那你綁老六解開。”

葉知秋聽著偷笑不已,這幫家夥這麽小的膽子,還想殺人,真不知道韓仁甫怎麽會找他們。

黑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啊’的一聲,緊接著‘啪’的一聲,只聽老六大聲:“老八你個狗玩意,我叫你解帶子,你扯我的毛幹嘛?”

老八說:“你打我幹嘛?這黑燈瞎火的,我又看不清,誰稀罕拔你的毛。”

老六說:“好了,好了,手上利索點。”

話音剛落不久,老八忽然狂吼一聲:“老六你個王八蛋,你怎麽往我身上尿?”

“我這不是憋不住了嗎!”

“去你娘的!”

兩人劈劈啪啪的打了起來。

老大火了,他最痛恨的就是窩裏鬥,伸手拽住一人頭發喊:“他奶奶的,都給我住手!”

“老大,你拽我的頭發幹嘛?我又沒打架。”一人嚷嚷起來。原來黑暗中,老大搞錯對象了。就這麽一鬧,眾人的恐懼感消失了,但殺人的念頭也沒有了。

老二說:“老大,韓警長這個人太陰險,我們犯不著幹這種玩命的事。不如收手吧!”

老大沈思一下,說:“你說的沒錯,我不能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不過如果不殺這家夥,只怕韓警長會拿我開刀,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眾人默不作聲,都在思考如何讓韓仁甫滿意,又不把自己的命搭上。可憑他們的腦瓜子,很難想出一條良機來。葉知秋原想戲耍一番再收拾他們,現在看來不必如此了。

他笑著說:“老大,我倒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老大聞言大喜,忙說:“你先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考參考。”

葉知秋便把自己想法一一說出來,眾人紛紛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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