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課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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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傍晚，來得遲，五六點的天，依舊日光精力充沛，地面上散著滾燙的餘熱，像個烤盤，源源不斷的升溫。
從六號女寢到十足這段距離，似乎異常之遠，尤其是靠近海邊的學校。
蔣十鈺跟著寢室大部隊到十足采購晚上看電影的零食。
蔣十鈺她們學院今晚沒自習，大二只安排周二和周四兩天，其他學院也一樣，大一安排了每日晚自習。
她出換衣服準備門前，室友問:“你去哪兒？”
蔣十鈺用手扒了扒長發:“拿書給代課。”
“哦。”
一秒後吳萌和朱子穎發出驚訝聲:“你找好了代課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
“可以啊，食欲同學，夠速度的，聽說最近群裏缺人，代課幾乎一搶而空，有些代課一天十節課，從早代到晚，神了。”
“這麽搶手啊？”蔣十鈺是真沒接觸過代課著兼職，昨天一連串人加她，怕是嚇得夠嗆。
朱子穎喝了口果汁，見兩雙大眼瞪小眼，骨碌碌地看著她，她輕咳一聲，解釋一番:“那肯定啊，尤其是快放假這段時間，供不應求，好幾個群都缺人，就單單說我們學院吧，你知道學姐她們班吧，一大半個班都是代課，中秋都回家，現在集體找人。”
“噢。”
吳萌問:“你代課給了多少？”
蔣十鈺:“五十。”
“……”朱子穎、吳萌兩人倒吸一口冷氣，互相看了眼，立刻一左一右抱緊蔣十鈺的胳膊:“土豪，富婆，下次代課請找我！”
“……”蔣十鈺笑了笑，一副老母親口吻:“乖，我們是一個班的，課都一樣。”
“……”
三人在寢室蹉跎了好半會兒，蔣十鈺她們終於出門了。
兩個往小吃街，一個往教學樓。
岔口時:“要帶什麽……”
蔣十鈺打斷道，又不負她名字諧音眾望:“要！”
朱子穎“嘖”了聲，指尖戳了兩下蔣十鈺的腦門，帶著羨慕嫉妒的目光從頭到腳看了一圈她:“跑不了，真羨慕你吃不胖！”
蔣十鈺一本正經道:“遺傳吧，我媽也很瘦，我外婆也是。”
朱子穎被她這一本正經氣笑，這孩子腦回路跟她們從來都不是一路的，“打你！乖乖，趕緊送書去吧，等會下課了。”
道別之後，蔣十鈺往教2走去，教2是法學院學生上課的地方，離女寢宿舍不遠，也就隔了一個網球場和體藝館的距離。
這會剛碰上下課高峰期，人潮也是只下不上。蔣十鈺在一樓晃了晃，也沒著急上去，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她才上樓找人。
法學院的教室布局跟她們財經學院的差不多，她沒花幾分鐘就找到了教室。
讓蔣十鈺沒想到的是，代課他們班如此認真，還沒下課。她往窗戶邊移，不用墊腳，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教室裏的情況。
怎麽沒……女生？
機械學院沒女生還說得過去，今年這法學院如今也沒有了嗎？
烏壓壓一片，清一色男生，幾乎見不到女生的身影。就連上課的老師也是男生。
難道她的代課提前下課走了嗎？
大概是沈思的太過於投入尋找，引起了窗戶邊同學的註意。
“哇偶，美女哎！”
“她這是找人？”
“我的愛慕者！”
“可拉倒吧你，愛慕者，還你的？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行嗎，兄弟？那是我要追的女朋友，小心人家告你詆毀她的名譽權。”
“哈哈哈哈哈哈滾……”
興許是那一撮引起了老師註意，一整個班目光齊齊投向蔣十鈺。
蔣十鈺:“……”她噌得閃到一旁，站在盲區。
於此同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兩條信息，來自【代課·毛概】。
代課:【窗外是你？】
代課:【你等我五分鐘，馬上就下課了。】
蔣十鈺:【你在哪？我沒看見你】
很快，代課秒回:【你認識我？】
蔣十鈺輕不可聞地扯了下嘴角，劈裏啪啦敲過去幾個字:【不認識啊】
然後代課疑似掉線了，沒有回答她。
同時，教室裏。
一個清瘦的男生微不可聞地“嗤”笑了聲，斂眉瞥著聊天框，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四個字的理直氣壯。
他指節毫無規律地敲打在手機背面，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幾乎抓不到。
【你把書放窗戶上，我下課去拿。】
蔣十鈺:【噢，好的。】
趙乃一旁邊剛睡醒的板寸頭男生，張鵬睡眼惺忪，他是被敲桌上敲醒的:“一一，你笑啥？”
趙乃一並未搭理，他擡起手腕，把攤在桌上的書收攏疊在一起:“下課你們先走，我有事。”
張鵬揉著臉，一直盯著叫“一一”的手，真白，又長，他視線往手臂上移，一直到目光落在男生的臉上。
他啐了口，對比自己的臉:“紅顏禍水，這張臉以後得便宜哪家姑娘啊？”
他右側的男生拍了下他的背:“張鵬，叨叨什麽呢，準備下課了！”
“乃一，籃球？”
張鵬搶著答:“他有事，不打。”
“行吧，下次約。鵬哥，你打不打？”
“別啊，就一個小時？”
“下次吧。”趙乃一敷衍道，他的心思早就飛到外面了。
“……行吧。”
很快，講臺上的老師——
“下課，明天晚上的課移到下星期補。”
“感謝老師。”
“祝您假期愉快哈哈哈。”
下課鈴永遠不會遲到，叮鈴一聲響，教室裏開始更加肆意躁動起。
教室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一波接著一波，蔣十鈺自覺地往墻根移了半步，又貼著墻根站，試圖把自己隱形在走廊裏。
不過，這些似乎都是徒勞的。
斷斷續續有聲音傳過來，還有人更甚，直接走了幾步回頭盯著她看——
“我去，美女哎。”
“大長腿啊！”
“肯定有男朋友了。”
“大兄弟你是在說我嗎？”
“……呸，滾！”
……
趙乃一再次丟下室友大步流星地朝教室後門走。
身後有人高喊一聲:“趙乃一，乃一？一一？等我！”
他全然顧不上身後的室友，腳步生風，一心都撲在了教室外的那人身上，她還在那，她在等他。
越是靠近後門，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近，趙乃一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屏息，嘈雜的聲響在此刻忽然停了一般，耳邊似乎只有怦怦怦怦的心跳聲，他手掌虛握成拳，手心裏覆上了一層細細的薄汗。這種感覺，如隔世，滿滿的習慣感被喚醒，如同大海漲潮，通通湧了上來，無數的被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的記憶被掀開，一幕幕在他腦海裏快速掠過。
步子忽的緩了緩，趙乃一在心底鄙視自己，罵了句慫貨，嘴角卻含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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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換衣服準備門前，室友問:“你去哪兒？”
蔣十鈺用手扒了扒長發:“拿書給代課。”
“哦。”
一秒後吳萌和朱子穎發出驚訝聲:“你找好了代課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
“可以啊，食欲同學，夠速度的，聽說最近群裏缺人，代課幾乎一搶而空，有些代課一天十節課，從早代到晚，神了。”
“這麽搶手啊？”蔣十鈺是真沒接觸過代課著兼職，昨天一連串人加她，怕是嚇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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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吳萌問:“你代課給了多少？”
蔣十鈺:“五十。”
“……”朱子穎、吳萌兩人倒吸一口冷氣，互相看了眼，立刻一左一右抱緊蔣十鈺的胳膊:“土豪，富婆，下次代課請找我！”
“……”蔣十鈺笑了笑，一副老母親口吻:“乖，我們是一個班的，課都一樣。”
“……”
三人在寢室蹉跎了好半會兒，蔣十鈺她們終於出門了。
兩個往小吃街，一個往教學樓。
岔口時:“要帶什麽……”
蔣十鈺打斷道，又不負她名字諧音眾望:“要！”
朱子穎“嘖”了聲，指尖戳了兩下蔣十鈺的腦門，帶著羨慕嫉妒的目光從頭到腳看了一圈她:“跑不了，真羨慕你吃不胖！”
蔣十鈺一本正經道:“遺傳吧，我媽也很瘦，我外婆也是。”
朱子穎被她這一本正經氣笑，這孩子腦回路跟她們從來都不是一路的，“打你！乖乖，趕緊送書去吧，等會下課了。”
道別之後，蔣十鈺往教2走去，教2是法學院學生上課的地方，離女寢宿舍不遠，也就隔了一個網球場和體藝館的距離。
這會剛碰上下課高峰期，人潮也是只下不上。蔣十鈺在一樓晃了晃，也沒著急上去，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她才上樓找人。
法學院的教室布局跟她們財經學院的差不多，她沒花幾分鐘就找到了教室。
讓蔣十鈺沒想到的是，代課他們班如此認真，還沒下課。她往窗戶邊移，不用墊腳，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教室裏的情況。
怎麽沒……女生？
機械學院沒女生還說得過去，今年這法學院如今也沒有了嗎？
烏壓壓一片，清一色男生，幾乎見不到女生的身影。就連上課的老師也是男生。
難道她的代課提前下課走了嗎？
大概是沈思的太過於投入尋找，引起了窗戶邊同學的註意。
“哇偶，美女哎！”
“她這是找人？”
“我的愛慕者！”
“可拉倒吧你，愛慕者，還你的？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行嗎，兄弟？那是我要追的女朋友，小心人家告你詆毀她的名譽權。”
“哈哈哈哈哈哈滾……”
興許是那一撮引起了老師註意，一整個班目光齊齊投向蔣十鈺。
蔣十鈺:“……”她噌得閃到一旁，站在盲區。
於此同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兩條信息，來自【代課·毛概】。
代課:【窗外是你？】
代課:【你等我五分鐘，馬上就下課了。】
蔣十鈺:【你在哪？我沒看見你】
很快，代課秒回:【你認識我？】
蔣十鈺輕不可聞地扯了下嘴角，劈裏啪啦敲過去幾個字:【不認識啊】
然後代課疑似掉線了，沒有回答她。
同時，教室裏。
一個清瘦的男生微不可聞地“嗤”笑了聲，斂眉瞥著聊天框，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四個字的理直氣壯。
他指節毫無規律地敲打在手機背面，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幾乎抓不到。
【你把書放窗戶上，我下課去拿。】
蔣十鈺:【噢，好的。】
趙乃一旁邊剛睡醒的板寸頭男生，張鵬睡眼惺忪，他是被敲桌上敲醒的:“一一，你笑啥？”
趙乃一並未搭理，他擡起手腕，把攤在桌上的書收攏疊在一起:“下課你們先走，我有事。”
張鵬揉著臉，一直盯著叫“一一”的手，真白，又長，他視線往手臂上移，一直到目光落在男生的臉上。
他啐了口，對比自己的臉:“紅顏禍水，這張臉以後得便宜哪家姑娘啊？”
他右側的男生拍了下他的背:“張鵬，叨叨什麽呢，準備下課了！”
“乃一，籃球？”
張鵬搶著答:“他有事，不打。”
“行吧，下次約。鵬哥，你打不打？”
“別啊，就一個小時？”
“下次吧。”趙乃一敷衍道，他的心思早就飛到外面了。
“……行吧。”
很快，講臺上的老師——
“下課，明天晚上的課移到下星期補。”
“感謝老師。”
“祝您假期愉快哈哈哈。”
下課鈴永遠不會遲到，叮鈴一聲響，教室裏開始更加肆意躁動起。
教室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一波接著一波，蔣十鈺自覺地往墻根移了半步，又貼著墻根站，試圖把自己隱形在走廊裏。
不過，這些似乎都是徒勞的。
斷斷續續有聲音傳過來，還有人更甚，直接走了幾步回頭盯著她看——
“我去，美女哎。”
“大長腿啊！”
“肯定有男朋友了。”
“大兄弟你是在說我嗎？”
“……呸，滾！”
……
趙乃一再次丟下室友大步流星地朝教室後門走。
身後有人高喊一聲:“趙乃一，乃一？一一？等我！”
他全然顧不上身後的室友，腳步生風，一心都撲在了教室外的那人身上，她還在那，她在等他。
越是靠近後門，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近，趙乃一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屏息，嘈雜的聲響在此刻忽然停了一般，耳邊似乎只有怦怦怦怦的心跳聲，他手掌虛握成拳，手心裏覆上了一層細細的薄汗。這種感覺，如隔世，滿滿的習慣感被喚醒，如同大海漲潮，通通湧了上來，無數的被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的記憶被掀開，一幕幕在他腦海裏快速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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