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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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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一行三人誰也無心去看什麽拍賣會了。黃猿一心暗搓搓的偷偷觀察白露和赤犬兩人鬥智鬥勇。

白露忙著從包裹過於緊密的風衣裏掙紮出一點新鮮空氣,赤犬則疲於使用盡量小的動靜來鎮壓在自己身上造反的某個小混蛋。

直到拍賣會上展出一個相當出乎人意料的展品。

赤犬發現白露突然靜止、一動不動時就暗叫不好,便聽她以一種相當冷靜的聲音說:“把那個孩子買下來。”

生氣了。

之前兩個人這麽算計威脅她,她依舊能微笑著和他們周旋,甚至將兩位海軍大將當做拎包小弟溜了大半個香波地群島。但是,現在她雖然還是笑著的,神色比起上一秒絲毫變化的弧度都沒有,可是眉宇間的冷凝都快蔓延出來了,赤犬甚至有種青雉在使用能力的錯覺。

黃猿默默地舉牌。

值得慶幸的是,天龍人看起來對這麽幼小的人魚不感興趣,其他的人也爭不過勢在必得的大將。競拍順順當當的成功了。

黃猿悄悄地松了口氣,暗自埋怨踩點的海軍不幹人事,明明早就叮囑過不要出現什麽敏感的人物的。他這顆老人家的心臟可經不起這妖孽的小丫頭搞風搞雨。

難堪的沈默。黃猿偷眼看去,嘖嘖,可憐的赤犬,整個人都快僵掉了吧。

幸好拍賣會已經接近尾聲,這種令人尷尬的氣氛沒有堅持多久。收獲頗豐的天龍人和赤犬黃猿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先行離開了,至於他們拍下的“貨物”,自有拍賣行送貨上門。

見天龍人已經走遠,白露掙紮著掀開身上裹著的風衣,見赤犬的手仍舊放在她的胳膊上,她拍拍他的手,道:“放心吧,我不會大吵大鬧,把我們剛才這麽久的彼此忍耐給白費的。”

她站起身,疾步來到展臺上,那個小人魚作為最後一個展品並未有被擡下去。此刻正在圓形的魚缸中驚懼而絕望的哭泣著。

並指如劍,她將那巨大的魚缸瞬間削去大半,也不顧傾瀉而出的海水身上的薄紗,伸手將那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小人魚撈起來抱在懷裏。

似是感到了她的善意,小人魚漸漸地停止了哭泣,她安順的靠在白露的胸前,抽噎道:“我想回家。”

白露拍拍她稚嫩的背,道:“我送你回家。”不大的聲音、甚至說話的人自己都是一副還沒長大的樣子,卻奇異的讓人想去相信。哭了一整天已經疲憊至極的小人魚就這麽靠著白露漸漸睡去。

黃猿將鐐銬的鑰匙遞過去,好奇地問道:“你很在意這孩子?我記得你以前沒去過魚人島。”

白露動作輕柔的將鐐銬取走,沒有吵醒疲極而睡的小人魚分毫,她靜靜地看了黃猿一眼,道:“幼崽是世界的希望。”

她的目光是赤犬他們從未有見過的柔和,一整天的折騰下來,唯有此時的表情,赤犬看得出,是最真實的。

赤犬再看看白露身上因沾了水而變得透明的薄紗,一伸手將自己的風衣下半截撕去,將白露連著熟睡的小人魚兜頭罩緊,然後收回手道:“走吧。”

“趁我還沒有後悔,離開這裏。”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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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露離開,黃猿極有眼色的發揮閃閃果實的能力也一溜煙跑了。

雖然薩卡斯基平時就那張死人臉,但是現在的氣氛無疑更恐怖啊餵!自那小丫頭毫不猶豫的扭頭走了之後他的臉色可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是吃了巖漿果實嗎?要不是他們三人之間夠熟悉,他都要懷疑薩卡斯基被庫讚給掉包了,沒事學他放冷氣。

赤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會到海軍本部的,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坐在了元帥戰國的辦公室裏,黃猿已經等在那裏。

被日覆一日囂張的海賊逼得相當暴躁元帥今天難得溫和道:“波魯薩利夫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了,你的選擇並沒有錯,是我用錯了計策。”

可憐的元帥這輩子都沒說過幾句委婉的話,如今居然對著一個看著就是硬漢的赤犬小心翼翼的,他咳了一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鶴中將那邊我回去解釋。”

赤犬驚訝於元帥的好說話,看了眼斜坐著形象俱無的黃猿,知道是他一力承擔了報告的任務,便點點頭回自己宿舍區。

和那個小丫頭周旋了一整天,雖然體力上還旺盛著,可精神上早已經疲憊不堪。

直到脫下淺色的毛衣,赤犬才發現為什麽一路上總有人欲言又止卻又攝於他的威嚴什麽都不敢講,而元帥剛才也是一臉忍耐的表情。

一枚亮晶晶的小巧發飾正掛在他的衣服上,他忍耐了又忍耐,才狠狠地從齒縫裏磨出幾個字來:“波魯薩利夫!”

雖然語氣是這般的兇狠,他手上卻用著完全有別於那咬牙切齒的小心謹慎摘下那枚發飾,捏在手心。難以抑制的再次想起某個使壞時一臉調皮、高興時雙眸亮晶晶像星子、憤怒時也依舊能保持冷靜與克制的丫頭,她坐在他懷中的觸感仿佛依舊沒有離去,帶著一伸手就能將那只小狐貍捉回來的錯覺。

僅僅是錯覺而已,他悶悶的想,遵守諾言已經被撤回來的監視部隊已經不能再提供她的動向。不安和後悔啃噬著他的心,他難以抑制的想到庫讚,不知道當初庫讚放走妮可·羅賓時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可至少庫讚能夠密切註視那個奧哈拉遺民的身影……不,他搖頭,至少白露的立場沒有妮可·羅賓澤爾鮮明沒有更改的餘地,她一直希望能做到不偏不倚的中立。

他不允許!

只是三年而已,三年後,哪怕用強的,他也要將這個從他指縫裏溜走的狐貍親搜捉回來。他會預備好最華麗的牢籠,此生她別想離開這個牢籠一步!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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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欠!”黃猿揪著鼻子,訕訕地想薩卡斯基應該已經發現身上掛著的小東西了吧!決定一會兒會議結束就馬上出去做任務去。

元帥辦公室裏其他三人看看他,了然的轉頭繼續討論某個用一句話破解了他們全部計劃的小丫頭。

青雉懶洋洋的靠在沙發邊上,原本就不讚同這個計劃的他早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之中。

戰國很嚴肅,也很無可奈何,那種情況之下誰都不能怪赤犬的選擇,他們為了拔出那個革民軍的據點已經很久了,在這最後關頭怎能功虧一簣。

鶴中將卻笑呵呵的,一點也不緊張。

“小鶴,真的沒問題嗎?”

“三年而已,沒問題。”鶴中將的褶子裏都似乎藏著笑意:“她只要求我們不去主動探尋她的行蹤、找她的麻煩,卻沒有說不允許我們對其他的存在隱瞞她的存在。”

她豎起一根手指,向上比一下,輕輕的道:“只要劍舞白露是一個潛力不錯,不喜平生風浪的劍客,他們就不會將關註投到她的身上。這樣,我們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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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可管不著海軍總部那邊發生的一切,她正高高興興地和夏琪分奮鬥了一整天的戰利品呢。

她舉起一個粉紅色的小袋子,賊兮兮道:“這個是我特地給你挑的胖次,黑底桃心,赤犬拎著的。”

夏琪大笑著笑納了,問她:“你沒給自己買嗎?”

白露擺手,道:“我穿不慣這種緊緊貼的皮膚的。”她拖過一匹輕紗,“你看,我買了準備自己做。”

“記得給我送一條哦!”

“那是那是,不會忘的。”她點點頭,感謝道:“要不是夏琪姐連夜給我遞消息,我恐怕這次真的要大出血啦,以後的日子也不見得會安寧。”

“說這些做什麽呢!”夏琪搖搖頭:“小白露你還是趕緊出發的比較好哦!幸好你的船比較小,老雷已經連夜去給你鍍膜了,明早就出發吧!”

白露點頭。

“阿諾……”

白露和夏琪兩人扭頭,就見本應該睡在隔壁房間的小人魚,抱著枕頭一臉不安的睜著水潤潤的大眼盯著白露不放。

白露走過去將這個還在害怕的孩子抱在懷裏,輕聲道:“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與夏琪點點頭,夏琪會意的收拾起一床的狼藉,悄悄地離開房間。

過了好一會兒,白露輕手輕腳的鎖好房門走出來。

“睡熟了?”

“我拿了一件常穿的鬥篷給她蓋著,這孩子對氣息很敏感。”

“畢竟是人魚族。”夏琪將手裏的煙熄掉,問道:“她看上去對你很依戀的樣子。”

“等她回家見到家人就好了,反正我要經過魚人島,順便送她回家不是什麽很麻煩的事情。”

夏琪點點頭,聞其另一樁一度讓白露十分頭疼的事:“從魚人島出發,在新世界用的指針可就不像永久指針這麽好說話了,你……”

白露聞言,也是頭痛,道:“沒辦法啊,所以我已經安排了人在魚人島接應了。在偉大航路後半段航行的話沒有航海士我真的不行,一個人的旅行算是別想了。”

夏琪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道:“也就是說你以後就要一直帶著人航行了?男的航海士?”她戲謔的看了一下被白露擱在一邊的赤犬的風衣。

白露一臉黑線,不想越描越黑的解釋,只是回答道:“女的!我會讓她盡量給我畫出固定航路來,以後就不用麻煩了。如果實在不小心迷路了……”她不雅地兩手一攤,“那就飄著吧!總會有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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