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後來呢？”院子裏，才兩三歲的小女孩趴在男人的腿上，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好奇。

男人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發，笑著說：“後來他們就獲救了。”

陽光從他背後灑落，笑容幹凈純粹，他的聲音嘶啞，但卻飽含著歡喜。

女孩還想纏著男人再多說一點，阿姨卻從屋子走出來像女孩招手：“囡囡，回來吃飯來，叔叔該休息了。”

男人把小女孩放到地上，說：“去吧。”

女孩嘟著嘴，有點不情願地進去了。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湛藍，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男人擡起頭瞇著眼感受了下冬日陽光的溫暖，然後慢悠悠往院子更裏面的樓層走去。

男人心情很好，來來往往的人都相識跟他打招呼，他都笑著一一應了。

熟悉的樓層，熟悉的門牌號，這一年他來了無數次，幾乎閉著眼都可以找到。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很輕微儀器響的聲音。一個面目俊朗的男人閉著眼睛躺著床上，神情安然，就像是睡著了。

男人輕車熟路地拉開窗，推開窗戶。把花瓶裏花收好，又把自己剛帶來的那束花插進去。男人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裏也在不停地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這一年他謹聽醫囑，保持一顆樂觀的心，多開口說說話。現在他已經可以一口氣說一句很長的話不停頓了。

男人在床邊坐下，握著床上躺著的男人日漸消瘦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

男人閉著眼，輕聲說：“一年了，穆川。”

窗簾跟著微風輕輕擺動，瘦弱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沈韓似有所感，睜開眼睛擡起頭，正好撞進一片明亮的深情，一如當年，一眼萬年。

“你好，我叫沈韓。”

“嗯，我叫穆川。”

“穆川，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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