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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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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迷迷糊糊得聽到水聲,勉力撐開眼皮,見浴室那裏透出了燈光。

我轉了個身,把壁燈打開。

過了一兩分鐘,水聲停了,陳風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他見我目不轉睛得打量著,並不回避,淡淡一笑。

我道:“歡迎來操我。”

陳風坐到我身邊,沈默了片刻,突然溫柔得道:“別用那個字。”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又輕輕得笑了笑。

“別用那個字,別用在你自己,或者我的身上,好嗎?”

我一時被陳風罕見的柔和壓得死死,宛若見了鬼一般,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

良久,終於找回了身體的各部分機能後,我湊過去,抱了抱他,認真得道:“陳風,我喜歡你,可能,是愛上你了。”

陳風點點頭,平靜得回答:“嗯。我也是。”

咦,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茫然得看著陳風波瀾不驚的表情,吞吞吐吐道:“就……這麽完了?你不是該糾結,什麽身份的不同,同性的天塹,愛情到底能堅持多久等等這個那個的問題……嗎?還……還有,你知道我是很花心的人,不是嗎?你之前的SEX經驗不是很糟糕嗎,難道都沒有一點陰影啊,障礙啊,什麽的……”

陳風白了我一眼。

狗血劇看太多了嗎?明明自己的戲份還沒到,就這麽入戲了?

“花心?要不要試試,誰比較花?”

第一次見陳風笑成這樣,比我更像狩獵的獵人。

最終,直到離開,陳風也沒對我的搔首弄姿表現出興趣。不過不打緊,既然關系定了,日子還長著。

這一天總算輪到我的戲,首場演出是直接把資料夾往女主角頭上扔。

我演得興高采烈,手下毫不留情。

場景拍完後,飾演女主角的姑娘眼淚汪汪得用嗔怪的語氣對我道:“蕭先生,你一點都不懂惜香憐玉。”

我展顏一笑,不作聲。

姑娘往演男主角的英俊小生那靠去取暖了。

陳風走過來,低聲道:“何必拿女孩子撒氣?”

“撒氣?”我冷笑,“我在這戲裏可就是一個可憐巴巴的炮灰角色,敢拿誰撒氣了?風哥,你跟我都是被撒氣的份,搞清楚!”

片場內經我一吼,鴉雀無聲。

反正我戲份也完了,掉頭就走。

果然十分鐘後吳強打手機,千拜萬求,我去他的辦公室與他碰面。

強忍住罵街的沖動,我笑對吳強:“陳風的事,是你告訴杜宇的吧?你能耐,一邊拿我的錢,一邊去討主子的歡心?”

吳強臉色難看,苦笑著道:“蕭少,你們都是菩薩,我得罪得起誰啊?”

“得罪得起我。吳強,你要是不希望自家公司被我弄得一塌糊塗,最好收斂點。”

這種口氣,才是蕭少平時的口吻,夠狂妄,都不帶演的。

“陳風,”吳強小心翼翼得試探,“是你的人了?”

我點了點頭。

吳強的表情讓我想起矮子老葉。

“杜宇來找我,希望我能把陳風除名。我說那哪行啊,蕭少交代了,還要一起組團出道來著。杜宇一聽就火了,說……說……蕭少你也是亂來。我想啊,他動不了你,肯定得動陳風。”

已經動過了,我嘆氣。

現在問題是如何不變成現在進行時和將來時。

我讓吳強給我聯系杜宇的經紀人,告訴他是蕭水寒要找人。

不多時,經紀人直接覆了我的電話,杜宇邀我去“灣”酒吧,今晚八點。

考慮了多時,我決定還是單刀赴會的好,帶上陳風,天曉得局面會如何。

八點,我準時到了會員制的“灣”。

年輕的服務生一待我報上名,已然知道應將我領去何方。

推開一扇厚重的黑色金屬大門,杜宇已然在灰黑色為主的房間內,悠閑得靠在皮革沙發上端著酒杯。

矮腳玻璃桌上擱著一瓶肥肥的蘇格蘭威士忌。

我瞄了一眼,唔,大概是二十八年的那種,不算貴,對杜宇來說。

快四十歲的男人了,怎麽能保持得那麽好的皮相和身材呢?

還有不輸給二十歲年輕人的野心。

“小寒,你知道羅爵士是誰嗎?”

“不清楚。”我誠實得回答,“我只知道你要借他做跳板,那估計,是什麽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吧。”

杜宇笑笑,放下酒杯:“是啊。這個小圈子,已經沒什麽意思了,要再往外走才有趣。小寒,你突然跑來演戲,只是好玩而已,但我不同。”

除了乖乖得聽,好像沒有其它的應對之招?

“你也知道,能成功的人,除了能力,還要有運氣的。陳風算觸了我的黴運,我實在是個記恨的人,小寒。可以請你們退出這個圈子嗎?”

“杜宇哥,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低頭道。

杜宇的眼角閃過一絲冷光,他帶著演了二十多年戲的微笑道:“你一定要護著他?”

我沒說話。

然後,額頭連到頭頂,劇痛。

還聞到了重重的威士忌的味道。

杜宇把酒杯向我扔了過來,還好是酒杯,要是酒瓶,估計我要腦袋開花了。

“杜宇哥,”我走過去,半跪在他面前,勸道,“你現在怎麽對我發脾氣都可以,但是,事情都發生了。與其把陳風排擠掉,不如作下一步的打算,你想進軍國際,我懂。你的能力在,就算偶爾受挫,也沒什麽大不了吧。”

“像你這種什麽都不需要努力的人,怎麽能懂我?”杜宇還是笑。

我沈默了。

退開了小半步,我再次低頭道:“杜宇哥,我欠你一次。但是請你不要對陳風動手。”

杜宇擡眼看向我,嘴唇動了動。

“你有你的能力和人脈,我也有我的。我們沒有必要鬥到兩敗俱傷……雖然不知道要如何彌補你的損失,不過只要有可能,我會盡力。”

來這之前,我也想過了。

若是杜宇抵死不退步,那不過是大家互相不給生路罷了。

從陳風身上,自然可以挖到很多不利的東西,但陳風可以說沒什麽名氣。

比不得他杜宇,身上罩了天王巨星的光環。

我恰恰好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好歹也是跟這個圈子的人打慣交道的。

杜宇肯定不會打算和我拼得魚死網破,他看著我,我識趣,捧起酒瓶,給桌上立著的數個酒杯中的一個倒滿。

雙手奉給杜宇。

“小寒,十年前,你拒絕往演戲的路再走一步,說的就是這樣會損你的性子。”

這倒是真的。

“好吧,”杜宇接過酒杯,“你記得,你欠我一次。”

22、

第二天,吳強跑去拍戲的現場,時值中午休息時間。

看到了這麽一幕:陳風幫著送餐的外賣店員,將盒飯一個個得遞給在場的工作人員,甚至包括專門扛道具的小弟,他也雙手捧上,不忘跟人家說一聲“辛苦你了。”

吳強看得眼睛有點發直。

他把陳風叫過來,陳風快步到跟前,猶帶著謙和的微笑。

即便閱盡俊男美女,那一刻,吳強說,他仍忍不住心跳多了一下。

好像有點明白我為什麽會看中陳風這初接觸並沒有太多震撼感的人。

“陳風,你下午還有戲嗎?”

陳風楞了楞,思索了下道:“沒有。吳經理有差遣?”

吳強露出為難的表情,嘆了口氣道:“這個……昨天,蕭少為了你的事去和杜宇接觸了。今天人也不出現,手機打了好幾通都不接。我那啥,不太方便去他的住處,要不,你替我去看看成不?”

陳風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微笑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道:“好的。”

吳強拍拍他的肩,將車鑰匙交給陳風:“開我的車去吧。我跟蕭少住處的管理員打過招呼了,你說是我要你來的,他會給你開門。”

以上是後來吳強跟我重現的場景,末了,他不忘嘿嘿一笑,朝我一翹大拇指:“蕭少,到底是萬花叢中過的人,眼光就是不一樣。”

就從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把陳風的規劃放在心上。

當然也包括我的。

後話不提,陳風依言來到我的住處,請管理員開了門,進來喊了幾聲,聽不見回應,就不客氣得一個個房間得巡視。

然後看到我靠在大臥室的洗手間門口呼呼大睡。

前一晚,陪杜宇喝酒,他多少有點為難我的意思,不知不覺我就喝過了量。

勉強撐著回到家,沖到洗手間翻江倒海了一番,腳步發軟,就人事不知了。

當陳風來找我的時候,我依然散發著熏得死蒼蠅的味道,蜷縮在墻角,面色慘白,一副急性酒精中毒患者的模樣。

要從陳風口中聽到他乍見我時的感受,那是不可能的事。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然是躺在床上了,蓋著被子,臉洗過,衣服換過。

還嗅到廚房飄過來的鮮肉的香味。

“是魔法嗎?好心的仙女,你在哪裏?”我啞著嗓子喊。

房間裏的吊燈亮了,陳風出現在臥室門口。

我並不意外,也懶得問他怎麽會在這裏,把被子往臉上扯了扯,苦笑:“最丟臉的樣子給你看到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陳風略略解釋了一下他出現的合理性,皺眉問我。

我轉過臉,決意什麽都不說。

“蕭少?”陳風的問句近得就在耳畔。

“總之那件事就過去了。杜宇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了。我還得感謝他出那招,是不是?”

有意露出淫邪的笑容,伸手在陳風的臉上摸了一把。

不是很有效果。陳風臉上的肌肉僵硬。

他反抓住我的手,可謂氣勢逼人:“蕭少。”

“風哥,不要這樣嚇人。”我苦笑,本來氣力就不足,再加上酒精的效用未消,估計更是打不過陳風。

“為什麽?”

很吵,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我說了我要保護你。”我道。

看著陳風更加僵硬的臉色不由笑:“你逼我說的啊。”

陳風皺眉,沒再多話,走出了臥室。

過了幾分鐘回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碗粥。

肉糜菜碎飄在熬得很爛的白粥上,我不禁也奇了,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

默默無言得各自開吃,氣氛不算和諧。

但也不讓人討厭。

“你好歹也是個演員了,敬業點吧。就算有事,也不要一聲招呼都不打。”

收拾碗筷的時候,陳風倏然道。

我點頭,是,在其位謀其職。

過了會兒,他顯然是把碗洗好了,又走進臥室來,欲言又止。

然後道:“走了。”

我嗯了一聲,在他走出臥室,還沒到大門的時候,提起嗓子叫了起來:“餵!”

“啊?”陳風頓了腳步,轉身,卻沒有折回來。

我不勝委屈:“能不走嗎?”

其實我頭仍是暈的,胃也還痛,腿還軟著。

這一切不是我變得這般軟弱的原因。

剛剛那個請求怎麽聽都歸屬於“撒嬌”的性質。

唉……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明天有戲要拍,早點休息。”陳風道。

他到底沒走,不過,也不如我所想那般香艷。

人跑去了睡沙發。

唉,我是幹柴,他非烈火,無可奈何。

如杜宇所說,十年前,我曾經小試牛刀,演過戲。

那時候老爹的身體情況還可以,我跟著他跑片場玩兒,客串過小角色。

那時候的杜宇還沒有現在那麽紅,雖然也算紅透半邊天。

不過當時演的是電影,現在是電視劇,感覺完全不同。

我和陳風的角色基本沒有對手戲,他演的時候我看,我演的時候他看。

今天那一幕,他那個“閨蜜”角色勸慰完跟男朋友吵架又被上司毫不留情得痛貶的女主角,在女主角轉身離去,他在原地,看著背影,流露出傷感的表情。

真讓我看得頭皮發麻。

這家夥,天分不是蓋的。

不意外得聽到導演不絕口的讚嘆。

能力足,沒脾氣的新人。

要是真能在這個圈子闖出一片天地就好了。

我這麽想著的時候,接到了老伯的電話。

老伯問:“相處得怎麽樣?”

這個問題也讓我頭皮發麻。

告訴老伯我跟他兒子上了床,睡了覺,這種事會不會列入十大不孝之列?

“挺好。我們打算作為一個團體去闖蕩演藝圈。”我笑道。

老伯“哦”了一聲,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

“那個俱樂部,我幫你搞定了會員,他們下一次的活動是在本月最後一個周日。地點跟會員憑證我會發給你,是你們兩個一起去?”

等我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老伯又道:“進去了你們自己要小心。”

俱樂部有什麽小心的必要嗎?

我腦子裏出現了各種畸形詭異又淫靡的想象畫像。

當陳風問我呆呆得在想什麽時,我脫口道:“不知道有什麽新花樣可以學習”。

陳風怒目而視。

我訕笑,將老伯適才告訴我的事情跟他說了一次之後,他皺眉,反問我:“俱樂部有什麽好小心的?”

都沒當回事,全以為是有錢人的顏色游戲。

哪料進去之後,才曉得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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