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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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書上看過這麽一段話，大概的意思是三流的文人寫小說，戲說人生，二流的文人寫專著，專門說理，一流的文人寫文學，寓教於戲。姑且不論這段話中文學和小說各自的定義，但秉著向聖人們學習陶冶情操的態度，我給小白講了下面這個故事。
我說：“曾經有個風流倜儻的落魄公子，突然之間卻得了萬貫家財，後來偶然間也得了個美人，奈何高宅大院的紙醉金迷逐漸使他變得越來越墮落。有一次，一名畫師給他做了一幅畫，看著畫中自己的美貌，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能像畫中那般永駐青春，不傷不死該有多好。於是乎他就與魔鬼做了一份交易，他用靈魂換得畫中永生，畫像中的自己卻一日日變得齷齪不堪。最後，外表光鮮內心腐朽的公子丟了美人，自己也焚火而死。”
我補充道，“你想若是那公子能早點迷途知返，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就像我，如果能快點找到記憶，做回個正常人，至少在做妖的時候多幾分人性，自然將來走火入魔的幾率也就小了。”
我覺得自己的話真是有道理極了，便擡頭定定地看著小白。他此時正吩咐著身旁的鷹七十七些事情，不一會兒，鷹七十七拱手行了一禮後離開了，他便轉身看向我，
“你想太多了。”
我甩了他一個“哪裏有”的眼神。
他笑道：“就你這只心智殘缺的小白狐，就算走火入魔也不會有多大破壞力。”
我嘟嘟嘴瞪著他表示很受傷。
我們倆面對面沈默半響，他目光兀地一沈，淡淡說道，“至於你的記憶，有我在，我會幫你找。”那日，天色晴好，前往齊國國都路上，我們在路旁的一間路邊茶棧歇腳。以前灰狼哥哥曾說過，這人間凡是任何跟酒與茶沾邊的館子都是打聽江湖消息的好去處。今日看來，果然灰狼哥哥沒有騙我，只聽隔壁桌上的兩個粗膀大漢說道，
“聽說最近楚國王爺失蹤了，楚王張榜四下尋找，賞金一萬兩，那金子堆起來可如山高啊，這王爺要是被我找到，大爺我可就發了啊。”
另一人接過他的話頭，“楚國王爺？可是那名列天下公子榜第一的陌汖，陌公子？”
“正是，聽說這位公子不僅才氣冠絕天下，單是那一把青龍劍更是耍得天下無雙。陌公子風光霽月，聽說乃嫡仙般的人物，卻不知怎麽的幾個月前好端端地失蹤了，真叫人可惜。”
……
邊吃東西邊聽的我終於耐不住性子，扭頭看向小白，問，“小白，你是楚國使臣對吧？”
“嗯。”小白輕抿了一口茶，姿勢優雅。
我湊上前去跟他咬耳朵，“那你們國家王爺丟了，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
似乎是那茶不合小白的口味，只見他眉間輕蹙，而後卻是從容回我，“王爺向來閑雲野鶴，估計是尋了片好山水快意去了也說不定。”
我原本是隨口問問，見他這麽說，自然也是沒有再放在心上，便坐下來繼續吃我的東西了。後來我和小白一行人繼續踏上了去齊國的路。鷹七十七沒有再跟著我們，小白說是家中有事派她回去料理了一下。後來的幾天走馬觀花，有小白這個楚國使臣好吃好住地供著，我的日子也過得很是舒坦滋潤，再後來便是順順利利地到了齊國國都。
齊國國都繁華自不必說，我與小白挑了間最好的客棧便住了下來。我曾想問小白為何他總不住驛站，後來轉念一想按照客觀規律，私營客棧的住房質量總歸是比官府客棧要好得多的，畢竟前者符合市場規律以顧客需求為指向，相比之下後者為官方壟斷，無利可賺，自然經營得不上心些。在考慮到這個實屬顛波不破的真理以及小白吃住用的是公家的錢之後，我便不再多問。
只是沒想到，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休息幾天再入宮，卻在住棧的第二天遇上了來鬧事的人。
原來齊國本是禮樂之國，鐘鳴鼎食之鄉。齊國上至君王，下至普通老百姓，男女老少，無一不精通樂器。國中之風更是以樂為尊，每年都在這個時候舉行鬥樂大賽，贏的人不論男女，不僅名揚四方，更是有機會入朝為官。我心想，這簡直是開後代官員民主選拔之先河的偉大創舉。
那日只見十幾名手拿長劍、身穿淡青麻布衣的男子闖入樓下大堂，為首的一人對著大堂上幾名著輕紗裙擺的女子便是指手大聲呵喊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們離開齊國！”
當時的我很激動，原因只有一個，我終於可以看到戲本上那些惡霸欺負弱女的戲碼了。自打從青竹林出來後，不曉得是鷹七十七那些鷹衛保護得太好，還是小白的樣子比較有震懾力，這一路我們走得很是順風順水，這一點讓我很郁悶。
“哦，”那當中走出一名女子，羽扇遮面，一雙美目卻是秋波宛轉，“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這回來滋擾我們又是因為何事？”
“別裝蒜，昨夜宮裏神殿中供奉的日神像又流血淚了。”那為首男子把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了，厲聲喝道。
那羽扇女子答：“哦，那個關我們的月神事？”
那男子：“別裝蒜，假如你們不離開這裏的話……”手中的長劍已是漸漸舉起。
那羽扇女子輕笑一聲，回：“那樣的話，你們打算怎麽做？”
“找死！”話音還未落，那為首的男子已拔出長劍直直朝拿著羽扇的女子揮去，我心下一緊。
千鈞一發之際，卻是有另一劍鞘死死得抵住了那為首男子的長劍，減了那長劍之上的七分力氣。劍鞘之下卻是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束發女子，劍眉星目，只背後斜斜橫著一把雕花琵琶。
“別對我們芙蕖社的藝伶動手。”不悲不喜的神情，聲音卻是冷冷的令人不寒而栗。
“別礙事！”那為首男子顯然已被激怒。
那女子挑了挑眉，道，“若是我偏要呢。”說完一個轉身，那劍鞘端卻已抵在了為首男子的喉嚨處，“這裏的人都是芙蕖社的人。只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動她們一根手指頭，不，是連一根頭發都別想碰。”
“喲，曼曼小姐，就等你說這句話呢。”原先那名羽扇女子此時已上前搭上這喚作“曼曼”的女子的肩膀。
“哼，真是好大的口氣！”那為首男子雖仍大聲呵喊，但也面露難色，低低說了句，“陛下為什麽……”
此時我分明看見那名喚“曼曼”的女子身形一閃，臉上現出古怪的神情。
那為首男子似是沒看到那女子的一樣，右手一揮，道，“弟兄們，給我上！”
刀光劍影，堂中女子的尖叫聲還未落地，我只覺得身旁有一陣風，定神後卻發現有一翩翩白衣落在堂中，衣袂飄飄，眼花繚亂地擋住了那十幾名男子的攻勢，霎時間，那十幾名男子紛紛倒地。
我向樓下望去，那人正是剛才還站在我身旁搖扇看戲的小白。
－－－－－－題外話－－－－－－
夕田剛才發現自己有個地方弄錯了——《道林格雷的畫像》這個故事是這個章節才提到的，前面沒有，夕田對你們不住~
第一段提到的文人分類是夕田在看《燃燈者》這本書（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看到的，大意應該就是夕田寫的那樣~
《蝶戀》的故事到此就結束了，你們還喜歡嗎，下章就要進入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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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曾經有個風流倜儻的落魄公子，突然之間卻得了萬貫家財，後來偶然間也得了個美人，奈何高宅大院的紙醉金迷逐漸使他變得越來越墮落。有一次，一名畫師給他做了一幅畫，看著畫中自己的美貌，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能像畫中那般永駐青春，不傷不死該有多好。於是乎他就與魔鬼做了一份交易，他用靈魂換得畫中永生，畫像中的自己卻一日日變得齷齪不堪。最後，外表光鮮內心腐朽的公子丟了美人，自己也焚火而死。”
我補充道，“你想若是那公子能早點迷途知返，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就像我，如果能快點找到記憶，做回個正常人，至少在做妖的時候多幾分人性，自然將來走火入魔的幾率也就小了。”
我覺得自己的話真是有道理極了，便擡頭定定地看著小白。他此時正吩咐著身旁的鷹七十七些事情，不一會兒，鷹七十七拱手行了一禮後離開了，他便轉身看向我，
“你想太多了。”
我甩了他一個“哪裏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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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面對面沈默半響，他目光兀地一沈，淡淡說道，“至於你的記憶，有我在，我會幫你找。”那日，天色晴好，前往齊國國都路上，我們在路旁的一間路邊茶棧歇腳。以前灰狼哥哥曾說過，這人間凡是任何跟酒與茶沾邊的館子都是打聽江湖消息的好去處。今日看來，果然灰狼哥哥沒有騙我，只聽隔壁桌上的兩個粗膀大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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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東西邊聽的我終於耐不住性子，扭頭看向小白，問，“小白，你是楚國使臣對吧？”
“嗯。”小白輕抿了一口茶，姿勢優雅。
我湊上前去跟他咬耳朵，“那你們國家王爺丟了，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
似乎是那茶不合小白的口味，只見他眉間輕蹙，而後卻是從容回我，“王爺向來閑雲野鶴，估計是尋了片好山水快意去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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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羽扇女子答：“哦，那個關我們的月神事？”
那男子：“別裝蒜，假如你們不離開這裏的話……”手中的長劍已是漸漸舉起。
那羽扇女子輕笑一聲，回：“那樣的話，你們打算怎麽做？”
“找死！”話音還未落，那為首的男子已拔出長劍直直朝拿著羽扇的女子揮去，我心下一緊。
千鈞一發之際，卻是有另一劍鞘死死得抵住了那為首男子的長劍，減了那長劍之上的七分力氣。劍鞘之下卻是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束發女子，劍眉星目，只背後斜斜橫著一把雕花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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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礙事！”那為首男子顯然已被激怒。
那女子挑了挑眉，道，“若是我偏要呢。”說完一個轉身，那劍鞘端卻已抵在了為首男子的喉嚨處，“這裏的人都是芙蕖社的人。只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動她們一根手指頭，不，是連一根頭發都別想碰。”
“喲，曼曼小姐，就等你說這句話呢。”原先那名羽扇女子此時已上前搭上這喚作“曼曼”的女子的肩膀。
“哼，真是好大的口氣！”那為首男子雖仍大聲呵喊，但也面露難色，低低說了句，“陛下為什麽……”
此時我分明看見那名喚“曼曼”的女子身形一閃，臉上現出古怪的神情。
那為首男子似是沒看到那女子的一樣，右手一揮，道，“弟兄們，給我上！”
刀光劍影，堂中女子的尖叫聲還未落地，我只覺得身旁有一陣風，定神後卻發現有一翩翩白衣落在堂中，衣袂飄飄，眼花繚亂地擋住了那十幾名男子的攻勢，霎時間，那十幾名男子紛紛倒地。
我向樓下望去，那人正是剛才還站在我身旁搖扇看戲的小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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