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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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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睢出院以後才知道,自己紅了。

被黑紅的。

網上大面積散播他打人的視頻,可是視頻只掐了他打唐可風的一段,卻沒有唐可風把他揍的鼻青臉腫那一段。就算有,也不過是讓人們認為他故意挑釁,否則以唐可風娛樂圈超好的人緣,怎麽會無緣無故去打一個小歌手。

醫院門口擠滿了想要采訪的記者,好在許淩川安排的是高級病房,記者們進不去,否則黎子睢早就被生吞活剝。

他出院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頓時懊惱自己對新聞的遲鈍,也許是這兩天住院太沈迷於許淩川的美色,他竟然連微博都沒看一下。

每天,許淩川都把大量時間花在病房陪他,去公司的時候也隔三差五打電話過來,詢問他的情況。密集的關心猶如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把黎子睢包圍得密不透風。

他想過問許淩川為什麽,可話到嘴邊,要麽被許淩川打斷,要麽自己不敢說出口,生怕這美好的夢境消失。

與記者鬥智鬥勇,終於跑出醫院。

他家樓下也有記者守著,記者們采訪不到唐可風,都來找他要內幕。他不敢出現,想著找個地方躲一躲,問焦陽,焦陽沒空。

黎子睢認識許淩川那天開始就沒有為對方做過什麽,反倒是短短幾天時間,許淩川照顧他很多次。

他想到許淩川溫暖的懷抱,嘴角也不由得甜蜜而笑。

擁有一個名義上的男友,竟然滋味這麽好,他幾乎食髓知味。

黎子睢打聽過許淩川的公司,於是他坐出租車前往對方公司樓下,不料看到令人憤怒的一幕。

無緣無故打他的唐可風正在和許淩川說說笑笑。

許淩川對唐可風態度十分溫和,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兩個人非常親密。他忽然有些明白唐可風為什麽打他。

黎子睢自覺自己是跳梁小醜一個,在看到兩個人在一起,更覺得無地自容。他轉身就走。

他的愛情出現的那麽短暫,讓他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

真叫人想哭。

許淩川發覺自己被黎子睢拉黑了,他電話打不進去,短信沒人回,微信也被拉黑,微博被移除關註。

黎子睢好像下定決心要跟他一刀兩斷,他卻連原因都不知道。

許淩川通過焦陽找到了黎子睢。

這家夥,躲在焦陽的房子裏閉門不出,像一朵蘑菇蹲在房間裏,也不好好吃飯,也沒精神唱歌。

他跟唐可風的事情出來後,許淩川還來不及做什麽,黎子睢的公司就單方面跟他解約了。對方以沒有簽過續約合同為理由把黎子睢掃地出門,根本不顧這麽多年黎子睢的任勞任怨。

黎子睢也不知道爭取,焦陽說他有點自暴自棄了。

這麽多年,黎子睢唯一的夢想就是再出一張專輯然後退出,可是他莫名其妙的連這個機會都丟掉,他再也沒有支撐夢想的條件和勇氣。

“好端端的,你躲著我幹嘛?”許淩川苦笑到,暗中等待這麽多年,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竟然讓黎子睢一跑了之。

他上前想擁抱黎子睢,黎子睢卻避開他的手。

兩個人都很尷尬。

黎子睢很快反應過來,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焦陽告訴我的。”許淩川坦白說到。

“焦陽?他竟然背叛我!”黎子睢不可思議極了,想不通為什麽。焦陽跟他是這麽多年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談,關系牢不可破,卻為了一個外人透露他的行蹤?

但他也沒有責怪焦陽,只是沮喪而已。他不想看到任何認識的人,尤其是有過一廂情願的許淩川。兩個人本來就是可笑至極的契約牽絆著,不過是有過一次體驗的床、伴,他也沒有立場去要求許淩川。

許淩川跟唐可風玩弄他,可誰叫他傻呢,相信許淩川會喜歡自己。

這樣的人,一看就與他不是同一個世界。

他黎子睢癡心妄想,也不想再讓許淩川看笑話。

“你對我有什麽誤會?坦白說好嗎。”許淩川近乎請求他。

望著許淩川清澈無礙的眼睛,黎子睢心裏有一絲糾痛。

他苦澀的說到:“你跟唐可風……”

言盡於此,他以為已經足夠明白,許淩川卻反倒笑著把他猛然拉進懷裏,嘆息到:“遲早要被你氣死。”

“你竟然因為唐可風誤會我。我跟他的確認識,只不過因為他是世交家中的小輩,不得不多照顧一點。我心裏喜歡誰,你看不出來嗎?”

黎子睢聽到他說喜歡,嘴角不自覺翹起來。

許淩川一頓,早已看見他竊喜的樣子,低頭不管不顧吻了上去。

直到黎子睢氣喘籲籲,他才繼續解釋到:“我沒料到唐可風那麽喜歡我,讓他這些年一直誤會了。他是因為看到你的照片才打你的。抱歉!”

他誠懇道歉,將自己的錢包拿出來。

裏面有一張少年的照片,顯然是偷拍的,只見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孩正在樹下彈吉他,陽光從他的側臉撒下來,落下一層金輝。

這竟然是黎子睢!

黎子睢瞪大眼睛,看著那快要完全褪色的照片。顯然,照片經常被人拿出來觀看,邊角已經起皺,可依然保存的很好。

黎子睢記得那天,他剛剛進入校園十大歌手的前八,而且很有希望拿冠軍。他心情正好,靈感也源源不斷,就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想新歌。

那天他隱隱覺得附近有人在看自己,可究竟是誰他也不曾留意。

他還以為是……是……想到那個人,他就頭痛欲裂,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

看到黎子睢突然痛苦的樣子,許淩川心裏真是如同刀絞。他知道黎子睢遺忘了那個人的記憶,每次想到對方就幾近昏迷。

他傷心又憤怒,大吼到:“別想!”

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好言相勸:“想不起來不要強求,你還好好的,乖。抱著我,什麽都不要想。”

黎子睢卻似乎被照片刺激的厲害,越想越多,卻偏偏想不起,只記得自己的痛苦,自殺都逃避不了。

他臉色蒼白,暈倒在許淩川懷裏。

許淩川抱著他,驚慌又痛苦地跪地,他心裏十二萬分的難過,卻沒辦法宣洩。他不希望黎子睢再被當年的事情二次傷害,可卻無意中又傷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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