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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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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凜眸光一涼,心中冷笑:先帝屍骨未寒,竟想著做這種事,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

“你的意思是……讓我盡快與你……”

“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對攝政王來講只有好處,沒有半點壞處,你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王文嫣一邊說著,一邊往韓凜身上靠,擡起纖纖素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輕輕一捏。

這一捏更是讓王文嫣心頭一跳。果然,身體強健的男人,連手感都是不一樣的,摸上去硬硬的腱子肉,惑人心魄。

這雖是鋌而走險,可王文嫣覺得自己有六成勝算,誰不想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坐擁江山呢?如今以韓凜的權勢,沒人能阻擋他。只要自己全力配合,他自然無法拒絕這天大的誘惑。

韓凜踱開兩步,悄無聲息地把手臂背到身後,負手溜達一圈兒,沈聲說道:“你哥哥已死,父親昏迷在床,如今王家人都是待罪之身。官家臨終時沒來得及安排你,不過想必他的心意也不會對你很好。王家再也沒有你可以依仗的人,於是你想辦法拉攏我,想讓我成為你新的靠山,對嗎?”

王文嫣眸光閃爍,既有幾分膽怯卻又露出欣賞之色,不愧是韓凜,果然被他看得十分透徹。不過這樣也好,他既肯直白地說出來,也就可以商量條件了。

“對,我就是想讓你做我的靠山,做我一輩子的依靠。你憑空得了一個美人,又可得個兒子,得這江山,怎樣?我為你謀劃的不錯吧?”

美人?

韓凜捂住胸口一陣反胃,卻引來王文嫣一聲輕笑:“動心了吧?”

韓凜無奈地嘆了口氣,倒也有幾分佩服這女人魚死網破的拼勁兒,這是她走投無路之際,最後的垂死掙紮。

“明晚子時豐慶殿偏廳相見,此地不宜久留,請太妃速去陪靈。”

韓凜大步出門,王文嫣嘴角一翹,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威風凜凜的攝政王徑直出宮,打馬揚鞭,直奔韓府,來到上房之中。果然不出所料,一家人都集中在這裏,正在等他歸來。

趙氏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抱住兒子:“好孩子,你沒事吧?”

“娘,你們都放心吧,我沒事。不過是昨晚一晚沒睡,有些疲倦罷了。”韓凜沒好意思直接問卿卿的情況,眼光卻急急的在屋裏掃了一圈,見家人全都平安無恙,沒人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雲慕卿自然十分擔心丈夫的安危,可是當著公婆的面,不好太過親昵,你能認真看著韓凜一舉一動,從細節中觀察他有沒有受傷。

韓凜走到卿卿身邊,擡起大手寵溺地摸摸頭,柔聲道:“不用看了,跟望夫石似的,我沒受傷。”

雲慕卿臉一紅,轉過頭不肯看他了。韓凜唇角一抿,招呼大家吃完飯,連呼餓了。家人都惦記宮裏的情況,韓凜給他們簡單說了說,自然是輕描淡寫,不願讓大家擔心。

飯後各自回房,剛剛走過暖水榭,韓凜一把抱起嬌妻,大步走向東來苑。

“你幹什麽,安安姐姐還沒進門呢,你抱著我,她會看到的,快放我下來。”卿卿嘴上不樂意,雙臂卻緊緊抱著他的脖頸,偎在他肩窩裏,一點都不像要下來的模樣。

韓凜低頭在愛妻臉頰啵地親了一口,聲音響亮:“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進了臥房,韓凜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你先歇會兒,我去洗漱一下,咱們早點睡吧,太累了。”

“我陪你去浴房吧?”卿卿拉住他袖子撒嬌。

若非好兄弟去世,韓凜心情沈重,真想逗逗她是不是陪男人沐浴上癮了。他知道,卿卿擔心他,想在家的每時每刻都看到他,他又何嘗不是?

二人攜手走進浴房,雲慕卿嘆道:“人生無常啊,陶姐姐沒了丈夫,後半輩子多孤單呀。”

自從陶氏成了皇後,雲慕卿就恪守規矩,不肯叫姐姐了,今日有感而發,是真心疼她。

“沒辦法,享受潑天富貴,就要承受破天風險。如今我做了攝政王,看似風光無限,其實也是危機四伏,至少一年之內要格外小心謹慎。”進了浴房,韓凜自己寬衣解帶。

雲慕卿突然發現了他後背上兩處傷痕,皆有手掌長,已然結痂。“你受傷了!”

“沒事,皮肉傷,這已經是最輕的傷了,怎麽可能一點傷都沒有。”韓凜毫不在意,走進水中簡單洗洗就出來了,傷口很淺,並未裂開。

卿卿稍稍放心,回到臥房找來金瘡藥,讓他趴在床上,親手幫他上藥。“你千萬小心,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瞎想一些事情。昨晚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在常山的時候,見過一個和先帝有幾分像的少年,和懷瓊是同窗,來家裏玩過。當時並未在意,此刻想起來,你說那少年會不會和常山王有關系呢?”

“你說什麽?”韓凜一驚,轉頭看了過來:“竟有這種事,我也時常去縣城,為什麽沒有遇見過。”

“那孩子只來過一次,後來就沒見過了。不會真的那麽巧吧?”卿卿收起藥瓶,目不轉睛地瞧著他。

“以前沒有打聽過常山王年少時的私事,看來是要好好查一查了。卿卿,你這腦子可沒白費,幫了我大忙。不過,平日裏也不要思慮太重,肚子都這麽大了,保護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韓凜擡手輕撫愛妻小腹,五個月多了,已經隆起地十分明顯,再過四個月,家裏就會添一個小寶貝了。

鉆進被窩,夫妻倆相擁而眠。韓凜飽飽地睡足了覺,等待明晚的不眠之夜。

豐慶殿在寶華殿後方,隔著嶙峋的假山,清幽安靜,人際罕至。夜半時分,韓凜如期而至,打開殿門就聞到一股異樣的香氣。

竟然用了合歡香!

殿內一片昏暗,韓凜擡手朝嘴上一抹,若無其事地朝裏走。

“攝政王好準時呀!”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聲音傳來。

“韓某向來準時,只是……心中尚有疑惑未能解開,為安全起見,還請據實以告。”韓凜負手而立,並未湊過去。

“哦?小女子竟不知,攝政王還有什麽事竟要向我打聽。”女人聲音嬌羞,既沒有新喪夫君的悲痛,也沒有自持太妃的身份,竟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那你告訴我,這宮中的密道究竟有誰知道,不然……我蒙在鼓裏,如坐針氈,雖是有人會殺進來,你不怕嗎?”

女子掩唇低聲笑了起來:“我以為攝政王多麽高風亮節呢,原來你也怕死呀!這就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用點手段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這密道的事情,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攝政王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大膽猜一猜。”

韓凜在昏暗中挑了挑眉,不動聲色道:“願為其詳。”

“這皇宮是前朝留下的,宮中密道一般人自然不知,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有密道之後,我能猜到是誰說出來的。”王文嫣終於忍不住了,從角落裏走出來,貼到韓凜身邊。

“究竟是誰?趕快說,咱們之間若是沒有誠意,還怎麽合作?”韓凜握緊了拳,極力忍耐。

王文嫣調皮道:“都這時候了,還裝謙謙君子呀,你親我一下,我就說。”

韓凜轉身就走:“沒誠意就算了,我走。”

“別呀,”王文嫣知道,韓凜占據優勢,如果交易不成,他依舊是攝政王,權傾天下。想撚死自己易如反掌,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倚仗,若是抱不住這一條大腿,終究是死路一條。

“我說,前朝皇族只有一個五皇子失蹤了,這秘密肯定是他說出來的。但是這幾年我並未見過他,估計是被什麽人抓住了,卻沒有獻給先帝。你要想斬草除根,就從謀反者下手,肯定能抓到。除了這個隱患,將來咱們的兒子才能坐享江山呀。”

韓凜冷哼一聲:“果然如我所料。”

他轉身大步走到門口,嘩啦一聲打開殿門:“太後娘娘請進吧,臣要問的問完了。”

豐慶殿外瞬間燃起無數燈籠火把,照得亮如白晝。陶太後邁步進門,看到濃妝艷抹的王文嫣,氣得破口大罵:“賤人,先帝屍骨未寒,你竟然想著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若非攝政王親口來講,哀家都不敢相信……你,來人,王太妃大逆不道,愧對先帝,拉出去杖斃。”

王文嫣嚇得抖成一團,尖叫道:“韓凜……韓凜你出賣我……”

韓凜在門口冷冷說道:“我與先帝自幼一起長大,他對我信任有加,我豈會同你一般做禽獸不如之事。約你到這裏,是為了太後與新帝安危,打探密道之事,僅此而已。當年你為了進東宮,在臺階上塗了清油,這才扯著先帝落水,你以為旁人都一無所知嗎?”

王文嫣瞠目結舌:“你……你們當年就知道我用了手段,那,為什麽一直不說?”

“先帝對你一直冷淡,你自己就不明白嗎?既然先帝臨終前沒來得及下旨賜死你,這件事由太後來做就剛剛好。”韓凜懶得再搭理她,背著手踱向一旁,任由侍衛拖死狗一般把她拖走。

當年你攛掇旁人推了一把倪心蕊,扯下我家卿卿假髻,這個仇也該報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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