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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6章 援兵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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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統計結果出來了,我們步兵第五師的兄弟們,只剩下五千八百人了,其中還有一千多名受傷難以繼續作戰,接近一半的兄弟就這樣沒了!”副師長一臉悲痛地稟報,讓羅瓊樹大吃一驚,他猜到將士們戰死的比較多,但還是沒想到會折損得這麽嚴重。

“兄弟們為國捐軀,死得其所,沒什麽好說的!”羅瓊樹雖然心中悲痛萬分,但在手下面前,一點都不表現出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要挺住,轉而叉開話題道:“將死去兄弟們的火槍和彈藥都收集起來了嗎?城內還有多少彈藥?”

“師長,都已經收拾好了。只有3萬餘發子彈,康格裏夫火箭彈還有14發,炮子更是一個都沒有了。”

對於這個極壞的消息,羅瓊樹並沒驚訝,好多天前軍中便宣告彈藥不足,能撐到今天,已經是一再節省的結果。但他還是嘆了口氣:“要是子彈能再多些就好了,這麽一點,最多還能抵擋一兩次進攻。傳令下去,將那些多餘的火槍和野戰炮等武器都集中到一處,在敵人破城之前必須要銷毀,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些浩罕兵得到。”

副師長含淚答應下來,他知道,師長這樣的命令,等於是已經默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師長,我們在一個半月前邊派出信使向伊犁求救,怎麽伊犁梁師長那邊,還不派兵前來救援?”副師長不禁有些埋怨:“要是步兵第四師分出一半前來救援,第五師的兄弟們就不會犧牲那麽多了,我們可能早就能撤出這喀什噶爾城,回到伊犁。”

“閉嘴!”聽到副師長說這樣的話,羅瓊樹猛地喝道:“梁師長絕對不會見死不救!必定是有什麽原因耽擱了,再說,這事怪我,求救得太晚了點。等梁師長他們收到信息,再安排好出兵到這裏,起碼也要一個半月時間。而且,這裏怎麽只是那些浩罕兵?那些俄國兵呢?我甚至懷疑伊犁也遭受了敵軍的襲擾。”

副師長沈默下來,他知道羅瓊樹說的多半便是事實,可他真的不甘心第五師將士就這樣全軍覆沒,“師長,城內還有四百多匹戰馬,要不趁著還有彈藥,您帶領師部的這些參謀和警衛營的兄弟們騎馬沖出去吧,這裏交給屬下好了,想要破城,拼死也要換個本來。”

“不必多說!讓我羅某人拋棄自己的兄弟獨自逃走,這不可能,我誓死難辦到!步兵第五師的兄弟們,要死一起死!”羅瓊樹沈聲道:“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放棄最後的希望。四個月前,那浩罕漢國開始調兵出征,我們便已經派人向聖京稟報,陛下收到消息,定然不會對我們不管不顧,說不定他派出的援軍,已經在前來喀什噶爾的路上,我們一定要咬緊牙關堅持下去。何況,我第五師守不住喀什噶爾,又還有何面目回聖京見陛下?”

羅瓊樹盡管嘴上說不輕易放棄這樣的話,但他心裏卻明白,喀什噶爾必定是要淪陷敵手了。將士們折損過半,關鍵是彈藥也即將耗光。城外的敵人,特別是那個叫阿古柏的首領,狡詐異常,絕對會抓緊進攻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羅瓊樹正這樣想著,城外震天的“哞哞哞的”號角聲高亢而淩厲,這意味著那幫浩罕兵馬上就要發動再一次的進攻了。饒是羅瓊樹見慣了風雨,還是臉色大變。能不能守住這一次進攻?他沒報多大希望。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

……

城外三裏遠處的浩罕中軍大帳下,阿古柏手持馬鞭,遙指喀什噶爾城,心中激動不已:終於能拿下這座畏兀兒人的古城了。這個喀什噶爾曾經被數個汗國作為都城,是回疆的一處著名的綠洲,更是建立漢國的根基之地。當初有多少汗國在此紮根,發展,如今,終於輪到自己了!阿古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他慫恿國主浩罕汗阿力木庫爾出兵進攻喀什噶爾,目的當然不是為那浩罕汗國擴展勢力,更不是為了原本的喀什噶爾貴族、那戰死的大和卓波羅尼都的曾孫賽義德*張格爾搶奪故土,而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建立一個屬於他阿古柏的汗國!

不過,為了更保險一點,他並不準備馬上將自己暴露出來。反正那喀什噶爾的大和卓曾孫賽義德*張格爾已經戰死,還留下一個年輕的弟弟布素魯克,正好,自己便將他推出來充當傀儡,成立一個“七城汗國”,日後將那南疆的七大城,喀什、英吉沙、葉爾羌、和闐、阿克蘇、庫車、烏什全部占領,再將那傀儡除掉,自己出來建立一個偉大的汗國,流傳萬世……

想到這裏,阿古柏便是一陣酸爽。他高吼一聲下令道:“快,都壓上去,為了咱們的‘七城汗國’,為了大和卓,布素魯克汗,破了喀什噶爾城,殺光那幫漢人!”

頓時,二萬多名浩罕兵如同潮水般攻向喀什噶爾城,從四個方向攻打,這次要一舉攻破喀什噶爾城,全殲城內的守軍。阿古柏只留六七千的苦戰多日的浩罕兵在身邊,這還是因為喀什噶爾城墻只有那麽大,容不下更多的浩罕兵攻打,而且這些浩罕兵剛剛經歷一番苦戰,還沒恢覆,否則,他會將所有士兵全部押上。就算是這樣,也足夠了,城內的守軍已經沒多少彈藥,他已經觀察了好幾日了,對於這點,非常確定。

破城不在今夜,就在明天早上!說來這幫漢人軍隊,還真是頑強。若不是擋住自己立國之路,阿古柏還真不願意惹上這樣的敵手。訓練有素,跟自己的手下一樣不怕死,聽說原來是什麽教的教徒,看來這異教的蠱惑力還不小。不過,就算這樣又如何,擋住自己的道路,還不是一樣要被屠殺一空。阿古柏腦中念頭紛紜。

“所有炮手全部到大炮處,不惜代價死命給我轟擊,天黑之前,將那城墻轟開一道口子!”隨著阿古柏的再一次命令下達,浩罕軍中剩下的7門俄制大炮,分為兩處分別被推到城西和城南,開始瘋狂地轟炸起來。

一時間,巨大的炮彈高速猛烈地撞擊在城墻之上,整面城墻都仿佛顫動起來,數名城墻上的守兵被炮彈擊碎的石塊擊中,來不及慘呼便栽下城墻。

就在大炮發威幾輪之後,二萬浩罕兵已經擡著雲梯,沖向城墻,一開始便投入最大的兵力開始最為殘酷的攀爬攻城。而且不僅僅如此,這次浩罕軍隊作出合理的分工,攻城的同時,還有數千手持火槍的士兵在城墻下朝上瞄準,只要城墻上守兵一冒頭,便紛紛開火。而城樓上,卻只是零星的槍聲響起,反倒是用最為原始的磚塊和石頭往下砸的辦法來防守,卻因冒頭被城下火槍擊中,完全陷入困境。

天慢慢開始暗了下來,已經進入夜晚,但浩罕兵完全沒有停戰的意思。阿古柏又下令三千浩罕兵上前,補充被殺死殺傷而減少的攻城兵中去,繼續發動攻擊,他已經憋著要一口氣將喀什噶爾城攻下。

這時,嘭地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前線士兵來報說城南的一處前幾天倒塌過後被修覆的城墻,禁不住大炮的反覆轟擊,再一次倒塌。守兵正死命堵塞缺口,但己方士兵攻勢如潮,對方死傷過百,憑借最後的一點點彈藥還在堅持,但肯定抵擋不住,要不了多久,便能攻進城。

阿古柏大喜,下令調集優勢兵力,朝倒塌的城墻缺口處集中火力進攻,爭取在一兩個小時內占領喀什噶爾城。

就在這時,兩名浩罕探馬飛奔來報,說是在喀什噶爾城東南方向六七裏遠處,發現一大群騎兵,數量不明,但從馬蹄震動聲音來猜測起碼有三千騎。

阿古柏聞言大驚失色。深夜奔馳而來的騎兵,不消說,必定是敵人的援兵。浩罕的騎兵自己能帶出來的,都已經在軍中了。只是都已經這麽多天了,三個多月了,那幫漢人的援兵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快要破城時趕來?難道自己攻打了這麽久、眼看便要攻破的喀什噶爾城,還要起死回生不成?不,不,自己可是真正的主子庇佑的,任何阻擋自己道路的人,都要被上天懲罰。此城必破!

“傳令,剩下從城西和城東各抽調二千兵力,會同待命的四千兵力,一共二千步兵四千騎兵,趕往東南方向攔截那支騎兵。必須死死給我拖住對方半天時間!半天時間,足夠破城再將城內的漢兵全部圍剿幹凈了!”阿古柏急忙下令。

副官領命引兵而去!

阿古柏也是豁了出去了,只留下五百親兵護衛自己,而將身邊的浩罕士兵幾乎全部派了出去,他不給自己留餘地,也不給敵人留任何機會。這是建立自己大業的最後機會,絕不容有失!他心急如焚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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