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翹飛起來的頭發還是在翹。

該吃的莫名其妙的處分還是在吃。

楚野去教務處的半道兒上碰到陳宇還跟個小孩兒似的一臉傲嬌不理人。

程緩在旁邊看得好笑，就覺得這人傻呼呼的。

怪可憐的。

他擡手把楚野的頭發揉了揉，結果不小心給摸亂了。哪知道他反應這麽大！跳起來就追著程緩打：“你頭發亂了就來弄我的，你居心何在啊！”

然後程緩弄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看上去稍微齊整沒那麽滑稽的頭發徹底炸了。

“靠，你煩死了。”程緩喘著氣兒笑罵，“自己進去，我不陪你挨批。”

楚野氣兒順了，擡手準備去敲門：“那你幹嘛，過來陪我散步的啊？”

程緩沖他笑笑，這時候看上去莫名就很溫柔，楚野像是被什麽給安慰了一下，心裏頭暖融融的。

“我門口等你。”

楚野這處分吃得不明不白的。他本來可以不認，但是他看著那幾個老師跟吃了屎一樣的臉色，他不想跟他們扯皮，多生無謂的事端。

他不是屈從於那倆人了，他是煩了。

楚野就算在走廊上與陳光擦肩而過都不樂意。

程緩跟他說，這種酒肉朋友沒交頭。

程緩說，他之前看見過那種人，表面上看著聊得可開心了，結果誰中途起身離開，然後一群人開始罵這個人，什麽難聽的他都聽見過——換一個人還是如出一轍。

各自都像商量好表演給對方看一樣。

程緩說自己就跟個傻逼一樣，估計也只有自己真情實感拿那倆人當朋友。

“我也沒什麽挑撥離間的意思，我就這麽一說。”程緩把手放在腰間，隨意得搭著，楚野有點煩躁，把他手抓過去玩，冰涼涼的手在微微發熱的夜晚摸著還是挺舒服的。程緩有點無奈，就任由他摳摳自己指甲，再摸摸手掌心。

有點癢。

這事兒算私了了，學校裏面吃個處分，再賠點錢——不知道那倆人是良心發現還是狗啃了肉還留個骨頭準備下回再吃，錢是趙光他們家出，讓楚野背著個鍋罷了——不過楚野及時把骨頭撤走了，不給他們再來一次這種事兒的機會。

楚野覺得很好笑，還解決問題，他連當事人都沒見過，都不知道是誰去打到，他就直接背個鍋了事兒。

那幾個老師看他笑，還以為這小子不服氣，正要再訓他兩句，結果他放下筆就走了。

等會兒老林回來要跟他反應一下這個學生。

程緩趴走廊窗臺上等楚野，今天下雨，大課間沒去跳操，早上都是坐地鐵來的。

“程爺，走，小賣部去不去。”楚野從後面上來搭住他的肩，湊得很近靠過來。程緩還以為他光天化日之下想幹點什麽不幹不凈的事兒，下意識躲了一下。楚野伸手一勾：“躲什麽，又不幹嘛！”

被看穿心思的某人老臉一紅。

“不去，在下雨，懶得動。”

“啊——那我一個人去多沒勁兒。”

程緩挺羨慕楚野這樣的性子，人緣好，自來熟，什麽事兒拿得起放得下，傻是傻了點，但是也不是很礙事兒。

他羨慕。

“你這周末有班嘛？”楚野在那兒牢騷發半天，還是沒去小賣部，但是突然這麽一問。

“星期六要去，怎麽了？”

“沒，我就問問。”楚野想著他要是有空就去喊楚來烽一塊兒出來吃飯，“那就星期天吧，反正那家夥估計還要呆一個多星期。”

程緩：“哦。”估計是說他哥，不知道要幹嘛。

星期六一大清早程緩就起了，楚野還在睡整個臉都埋進枕頭裏，也不知道他怎麽還沒悶死。不是說枕頭能悶死人的嘛？

即使已經做過那種事兒了，似乎也沒法再更進一步哦……但至少比單純的親親抱抱舉高高要親近些。倆人還是像之前“借宿”的時候一人睡一邊，除非睡著嫌冷往對方那邊靠靠——但是現在他媽是夏天。

程緩對於怎麽睡沒什麽感覺，睡著都難得。倒是楚野倒是動不動想黏上來——這人醒著的時候故意的。

程緩真的搞不懂是不是談戀愛就非要膩歪在一塊兒，拉拉手親個嘴兒已經是他跟人肢體接觸的極限了，幹嘛非要這麽無時無刻粘一塊兒。

他又要說初中那個……

他是真沒談過戀愛，還頭一次跟個男的談，所以他總是會拿楚野跟別的小姑娘比較一下；但是別的小姑娘他也就接觸過那個“前女友”，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程緩把嘴裏的漱口水吐吐掉，擦了嘴，把手機掏出來，戳開度娘，查“怎麽談戀愛”。

《高手教你戀愛技巧，七天讓她愛上你》，《真正成熟的男人是怎樣談戀愛的》……

艹，好羞恥啊……為什麽自己要來查這種東西……

程緩趕緊退出來，刪搜索記錄。結果……他媽的辣雞手機閃退。

算了應該刪掉了。

坐地鐵，到了店裏開始做準備工作。程緩每回來得很早，基本上是第一個。他主要是不知道突然進去就一堆陌生人，況且自己突然出現還會打斷別人聊天，感覺比較尷尬；反過來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那倒還好點。

“小程今天也來這麽早啊？”

有人跟程緩打招呼，是之前跟自己一塊兒在廣場上發傳單的幾個女孩兒。程緩有點記不住她們的名字，就點了點頭笑了笑。

“咱小程今天也很高冷呢，好好保持，那些小姑娘很吃你這款呢！”

那個……Amber……程緩看看那個女孩兒往胸口別的名牌，是叫這個名兒——她拍了拍程緩的肩就去查看配料有沒有準備好。程緩把她攔了：“那個我都看過，而且準備好了。”

A……姑且先這麽叫她……我靠怎麽這個叫Amy……小學義務教育英語教程PEP上搞來的名字嘛？？？名字A來A去的，臉還都長得差不多，程緩差點沒暈過去。

“那個……Amy姐，桌子還沒擦，後面有抹布嘛？”他試著去跟她們說話，畢竟是同事，總是要打好關系才能在一塊兒工作。

“沒事兒，我倆來。”Amy拿了兩塊兒抹布，給了Amber一塊兒，倆人去擦桌子了，“小帥哥就站收銀那兒吸引小姑娘就行了，活招牌！”

程緩似懂非懂得在那兒站著，他還是喜歡去後面做奶茶，收銀點單要跟人說話，他不大會講。

但是幾個人鐵了心要把這個長得好看的推出去當招牌，真的還有人慕名前來。這本來就是家網紅奶茶店，現在還多了個長賊好看的男服務員，客人一下子賊多。

店長臉都笑開花兒了。

“小哥哥小哥哥，你看我點這麽多，微信號能給我一個嘛～”

程緩頭一擡，櫃臺上放個手機，手機上是微信加好友的二維碼。

他沖那女生笑笑：“不好意思，工作時間不能玩手機。”他說謊的，手機就在櫃臺後面放著，但是他篤定沒人看得見。

“啊啊啊小哥哥看鏡頭！”

程緩聽見不知道哪邊傳來見尖叫聲，喊他看鏡頭，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真的轉過去看了一眼。

那邊好幾個人舉著手機。

程緩幾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是很喜歡面對鏡頭，要是可以，他連畢業照都能不拍。

她們在拍什麽？

楚野還想去程緩店裏坐坐，路上刷刷抖音，結果點開就是那種“奶茶店很好看的小哥哥”腦殘系列。

他都要劃掉了，突然發現視頻男主角身上的工作服很眼熟。

不光衣服眼熟，臉也很眼熟。

艹這他媽不是程緩嘛？！

鏡頭很晃，程緩正在跟一個女生說話，突然畫面外有人尖叫的聲音，程緩回頭看了眼鏡頭，基本算是回眸一笑，很撩人的那種。

楚野有種自己東西被人搶了的綠帽感。

湊著幾個視頻——我靠這人要當網紅啊？！十條抖音八條都是他！楚野把他被拍了一堆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人拍了然後溜走的整個過程給看了下來。

他覺得這地鐵是不是慢過頭了？

店裏一片哄鬧，程緩帶來的客流量相當大，這店本來人就不少，現在都要排隊了。程緩不怎麽跟人說話，那些拍視頻的男男女女就覺得是他高冷，超級帥。

程緩知道他們沒什麽惡意，就覺得不怎麽舒服，心裏建設做了半天，班還是要上，他又回去了。

他好像在人堆裏看見了楚野……算了，眼花吧？

“來來來，接過，不點單的讓讓我。”有個人從人堆裏擠出來，撩了撩一路跑過來而亂掉的劉海。楚野看見程緩頭上有搓還沒乖乖垂下去的毛，擡手很暧昧得幫他別到耳朵後頭。

他故意的。

程緩看見他眼睛一亮。就好像他第一次在店裏看見楚野時候一樣，楚野點了兩杯一模一樣的焦糖瑪奇朵，塞程緩嘴裏讓他喝了一口。

拍啊，有本事你們拍啊！這是我的！

程緩看著他就笑，低聲跟他說：“你來幹什麽，去那邊坐著，我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

真等他下班了，楚野把兩杯都給喝了。程緩問他：“我的呢？”

“你還喝？你才是傻子吧！她們在拍你你不知道啊！”楚野要氣得背過氣去了。

“那……我也不能打她們啊……”程緩懵逼，這人這麽生氣幹嘛，雖然自己也不樂意被拍，但是他也沒辦法，而且這樣能給店裏做宣傳，犧牲一下沒什麽的……

“犧牲一下沒什麽？？？”楚野搞不清這人腦回路，他也不想搞。

結果找餐廳吃飯楚野一直拉著程緩要拍抖音，說他想火那就換種方式。

程緩超無語的：“你到底多想讓人知道你有個男朋友啊？還有這種為什麽會火啊？”

“兩個長得好看得小哥哥同框就能收到一堆點讚了，更何況這兩個長得好看的還在一起了。”

程緩看他刷抖音看得有點慌。

一會兒冒出來一條是自己，一會兒冒出來一條又是自己……

emmmmmm……

怪不得楚野生氣，自己也挺氣的。

“那你看見到處已經都是我了，你還拍啊？”

“拍，為什麽不拍。”楚野居然已經把攝像頭準備好了，“你是我一個人的小哥哥，我有必要宣誓一下主權。”

楚野湊過去咬住他耳朵。

程緩一邊發懵一邊註意周邊，沒人來上菜，沒關系。

肯定沒關系的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去百度了怎麽談戀愛……畢竟母胎solo幾十年……【閉麥】

每天用抖音刷729的我……

這個星期嘉年華，我覺得我今天能日萬【閉麥】

下午要上臺唱歌啦啦啦要破音【圍笑】

有空我就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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