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差點一沖動喊人去打他。

但他畢竟混了這麽久了，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

反正楚野這小子也就嘴厲害。

“你這麽護著他，你跟他什麽關系啊？”老狗也就是一扯嘴角，後槽牙咬得死死的，問楚野。

“我男朋友啊，你有意見？”

後面倆人在那兒竊竊私語：“呃，他說真的？”這是趙光。

“誰知道，這貨好話渾話混著說。”

狗哥沒管他在這兒說騷話：“你就給我個明確的，他什麽時候來？到時候就跟你們幾個沒關系了，我專盯他一個，放你們一馬。”

“誒誒誒，老哥你怎麽說話呢？說得跟我們欠你一樣的！誰的人惹了我們你心裏沒點逼數麽？”

楚野開始耍混了：“趙光！給你女朋友打電話！喊狗老哥聽聽她哭成什麽樣兒了！這一個個不要臉的，欺負小姑娘？啊！”

楚野最後一聲靈魂拷問馬上收了笑臉，狠得要死。只有趙光在那兒楞了半天，不知道這手機是掏還是不掏，最後被陳宇給按了下去。

全場靜了有好幾秒。

“餵！你小子在這兒幹什麽呢？”

程緩課上到一半就溜了。他大概能猜到楚野是去幹嘛了，直接往那群社會人經常打架的地方去，跑了兩三個都沒看見人，他就上廢樓這兒來了。

以前初中的時候有人約他來這兒幫忙撐場子來過，不過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幹脆也沒來。

程緩站在廢樓這兒的草地上，盯著這樓不知道怎麽進去，幹脆從那個地下設施稍微高處地面的縫隙那兒鉆了進去。

結果剛從縫隙裏鉆進去就看到兩幫人正準備開始打。

“其實剛才已經打完一波了。”楚野解釋說。

程緩“哦哦”兩聲表示知道了，看向狗哥，突然一臉驚恐：“這人怎麽……”

這人怎麽脫了厚衣服還是跟個球兒一樣的？！

不過後半句被他咽了回去。

“你來幹嘛的？”

“不放心，過來看看你死沒死。”程緩嘴也挺欠的。

茍大勳看這倆人在那兒嘀嘀咕咕得很不爽，尤其是哪個程緩還用這種表情看自己，氣得喊一聲：“餵楚老弟，你小男朋友來了，有什麽帳今天就算算清楚，也節省你我的時間。”

程緩聽了一驚：“我他媽什麽時候成你小男朋友了？？？”

楚野捂臉：“我就說個騷話……”

反正終於能正常聊天了，幾個人開始“算賬”。

“沒毛病吧？你們自己連人都管不嚴，把他腿給卸了，照規矩我也該挑你們的人也來拆一條。現在你說什麽？喊他跟這個野雞頭打？”楚野指著那天晚上被程緩打飛出去的野雞頭，“你們看刷猴兒呢還是海豹表演啊？”

“那我不管，這是兩碼事兒，他要真想，幹脆把老五腿拆了，那也成。”

媽的這老狗什麽時候這麽沒臉沒皮了？

什麽心態和腦回路啊？！

在旁邊看著的程緩也松了口：“算了，不就跟這小子打一架嘛？我去唄，怕他啊？”程緩很裝得掰掰指關節，心裏頭還是有點虛，畢竟腿還沒全好，走路都是跛著的，剛才從縫隙的墻頭上跳下來的時候就疼得厲害，今天還走了這麽遠的路，他還真沒底兒。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高冷裝逼學霸的人設要穩住。

野雞頭就一忠心耿耿的豬頭，一條腿都被自家老大賣了，一點質疑都沒有，看見程緩動了，他也動了。

“誒我拿點什麽東西沒意見吧？”程緩把楚野的刀接過來，指了指自己腿，又點點野雞頭，暗示這人肯定也有東西，自己拿點什麽防身不算過分。

對面老狗沒反應，算是默認了。

程緩掂量了兩下，不大稱手。畢竟他沒真的拿什麽武器去打過架——上回的充電寶真不算。

程緩跟這傻逼打過一次，知道這人陰得很。剛才楚野想攔他，但是被程緩按回去了，楚野也叮囑了他這一點。

守得住應該還是沒問題的，至於把這傻逼腿給卸了這件事……程緩把視線移到野雞頭腿上……他盡量。

野雞頭心急，先沖了過來，程緩腿不方便，幹脆就站那兒不動，拎著到準備跟他硬剛，結果人到了近前，他反而把刀一收，反握刀柄，一拳頭砸了上去。

程緩刀玩得不好，也不在前期冒這個風險用這個，拿來應急還行，萬一被搶了過去就不妙了。

倆人個子一般高，但是跟野雞頭比起來程緩就是根竹竿兒，140＋的體重跟野雞頭基本剛不動，所以力度和硬度都受了加持的一拳幾乎沒給野雞頭造成什麽影響，這貨居然還下意識一把抓了程緩，結果被他貼在手腕上的刀刃給劃了。

“蠢貨。”程緩不屑得一哼，抽刀一退，行雲流水得再給他補了一腳踹出去。

但是那一下，他左腿一下子沒撐住，他幾乎聽到了那種令人牙酸的骨摩擦聲，疼得眼淚差點要掉下來。

倆人一塊兒摔了。

楚野在旁邊罵他不自量力。

程緩咬著牙想再站起來，結果眼前一發黑，一瞬間暈得可怕，迷迷糊糊就看見野雞頭沖自己過來，程緩憑著感覺舉起刀往前一紮，好像紮進了什麽東西。

野雞頭“呃”一聲吃痛，那種眼前一黑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程緩看見那把小刀深深得紮進了野雞頭大腿。

“老五！”老狗趕緊喊人來扶。楚野也來了，程緩借著楚野的胳膊爬起來，等腿不那麽疼了再活動了一下，沒什麽事。

楚野看了看野雞頭腿上的刀，這小子正盯著程緩，滿眼的不服氣。楚野懟他：“這刀還你們，這回夠了吧？兩邊都還上了，別他媽來找我們麻煩了。”

他這會是徹底跟茍大勳撕破臉皮了，但是只要兩邊都不惹事兒以後應該也還好。

但是他估計是不大可能。

楚野手一揮，稀稀拉拉幾個人跟著他走了。

“那個……你腿沒事兒吧？”程緩突然看見個人追上來，他回憶了半天，想起來這是楚野那個朋友，叫趙光那個。

程緩不大習慣跟不熟的人好好說話，陌生人就算了，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還沒什麽交情的，他就不知道怎麽辦好了，他就只能點點頭。

陳宇也跟程緩搭話：“不方便的話做我們的車回去？”

程緩還沒表態，就被楚野一勾脖子過去了：“坐什麽坐，你們自己想辦法回去，車給我倆。”

陳宇&趙光&一幹小弟：？？？？？？

趙光：“我靠不會吧……”

陳宇：“我……應該……他……不會吧……”

這倆人還沒琢磨出來這倆人到底什麽關系，就看見倆人黑著臉從車那邊回來了，程緩還在那兒罵：“都他媽不會開坐毛線車啊！”

陳宇&趙光：……

程緩蹬自行車來的，回去依舊換楚野騎，程緩在後面坐著。

結果楚野騎了一段路，突然在一個路口跑偏了。

“走反了。”

“我知道，先不回去，這才四點多，去海邊去。”

程緩：？？？

這人被打傻了吧？大冷天兒的去吹海風？倒春寒了解一下啊？

“那地兒不是重建封了麽？現在開放了？”

“沒，我也沒說去萬人沙灘啊。”楚野躲了一下錯車的，“旁邊有條小路，過去之後翻過一個土坡，土坡背面是石頭，腳底下就是海，能過去。”

楚野還轉過頭來陰險一笑：“別被人看見就行了。”

程緩覺得自己跟著這人一塊兒玩，三天兩頭出圈。

但是很爽。

從城區到海邊的路並不遠，踩自行車飛奔到那兒也才剛日落。

今天天氣挺好，一整天都晴空萬裏。

倆人把車扔在土坡下面一個背人的地方。土坡有點陡，楚野拉著程緩在上面繞了半天走那種小石頭。

真是可憐程緩個瘸子了。

站在土坡頂上果然看得見海，一望無際的海，被夕陽映得冒金光。

在濱海城市長大的小孩不可能沒見過還，與其說沒見過，還不如說看海看得人都麻木了，程緩還有點討厭海，從小到大每回春游，八成是來這兒——剩下兩成是因為萬人沙灘這兩年重建封鎖了。

在他印象裏，沙灘、海，一直都是人多，傻不拉幾的小孩多，出海鮮但是他海鮮過敏。頭一次讓他覺得……自由，靜謐。

有點要漲潮的勢頭，但是倆人根本不慌，這兒離海面有十多米，能看很遠。

“下來吧，站這麽高生怕別人看不見是吧？”

這一面的石頭是一層一層往下延伸的，感覺就跟看臺一樣，生得超級貼心。程緩攀著巖石往下走，坐到楚野旁邊：“媽的我怎麽感覺我倆這偷偷摸摸得跟出來約會卻不被人接受的小情侶一樣的。”

程緩說著自己都笑了，仰天笑得跟傻子一樣。

他就是會莫名其妙很開心，莫名其妙得很暴躁、很喪。他不覺得任何一種感情會讓自己舒服，但是既然產生這種感情那還不如發洩出來，最起碼不會像以前一樣壓在心裏，更難受。

反正他有病，那就賣賣人設好了。

楚野沒說話，就覺得心臟跳得有點快，他有點喘不上氣來——指不定是打完架還拉著個瘸子騎了幾公裏的車後運動量太大了。

“你今天答應他幹嘛？我們幾個把事兒解決了就行了，你又不一定打的過馮五。”楚野點了支煙，看自己腳懸在海面上晃來晃去。

程緩是“好學生” 身上不隨時隨地裝煙——最後兩根下午體育課被自己和趙琦給耗掉了。他伸手找楚野要了一根兒：“反正他找我，你幫我出頭了他還是要來找我，你又攔不住。”

“那你自己以後小心點，我估計老狗人已經盯上你了，有事兒給我或者陳宇他們打電話要人。”

程緩掏手機從楚野手機上抄號碼，嘴上還沒閑著：“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小男朋友’是什麽東西。”

借著夕陽的映襯下，楚野臉紅了一下，不過反正程緩也沒擡頭看。

“我就騷話說順嘴兒了。”

“那我看陳宇趙光倆人怎麽一臉懵逼的？第一次說？”

“……”楚野這個沒法答。

第一次說怎麽可能順嘴兒。

程緩倒是很善解人意得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得跟他說：“你要是暗戀我呢就趕緊表白，我早日斷了你的念想，你就可以去喜歡更優秀的男孩子啦～你這麽優秀我配不上你啊！”

楚野看他笑得開心，卻莫名其妙聽見他潛意識裏的“自卑”倆字兒。

他差點沒把程緩一巴掌給推海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差點都要騙自己這倆人快在一塊兒了……

寫得超級心動啊！

相信我，說騷話也能有真愛√

還有我果然還是喜歡打架啊……

有的東西還沒交代完，再等等，應該快了……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