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緩陪楚野體驗了一把做賊心虛，虎口拔牙，老鷹窩裏掏食吃的快感。倆人傻逼一樣得坐劇場角落吧唧吧唧得吃了一下午，基本都睡了，就他倆吃得精神抖擻。

“艹，老林來了，收起來收起來。”

被楚野感染了之後依舊覺得傻逼的程緩條件反射得把那包麥麗素塞進了楚野外套口袋裏。

楚野：……

程緩並沒有看見林老頭在哪兒，這會兒頭一擡才看見老林背著個手從偏門裏進來，拽得跟他走的是通往龍椅的路一樣。

程緩不禁懷疑這人為什麽能這麽熟悉得躲避老師的偵查。

“好玩兒啊。”楚野那包麥麗素本來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吃完的，因為程緩背叛他，結果想想還是往他嘴裏塞了一顆，“保持大腦的興奮不容易睡著，你看看那些睡覺的，被抓到就是一頓批。”

他媽的開大會聽講座吃零食比睡覺還嚴重好吧！

你還說得這麽信誓旦旦，仿佛有什麽科學依據一樣的！臉在哪裏啊！

劇場舞臺上的led大屏幕發出刺眼的藍光，看得程緩眼睛疼。中間坐了個人，對著面前小桌子上的電腦念什麽東西，然而後臺可能也睡了，電腦和大屏幕上打出來的東西完全不一樣——大屏上半個小時前好像就這張，一張地溝油的圖片。

今天講座的主題是“註意食品安全和衛生”。

程緩把小賣部裏買來的盜版樂事薯片塞了一片在嘴裏。

他本來就一天到晚睡不夠，聽這玩意兒更想睡，結果旁邊坐的那個傻逼不知道開了什麽鬼畜開關，嘀嘀咕咕得，然後就開始笑。仔細一聽，傻逼在學那個人說話。

演講的這個人是學校從外頭請來的，有相當嚴重的本地口音，估計演講的次數少了，緊張得要死，說話還打跘子。

“我呢……其實很感激你們學校領導啊，給呢（了）我一過（個）到泥（你）們四宗（中）演講的機廢（會）……”

“誒我靠……這人根本不會講，浪費錢請他來幹嘛……”

程緩無語了，這人真的很無聊！

等程緩拄著拐杖去把那袋子垃圾再蹦噠過來，楚野在那兒很沙雕得為他鼓掌。

“……恭喜恭喜，能走路了！加油！”

程緩一拐杖呼他腦袋上。

什麽毛病這人？？？

“你早上不是還在愁你媽來找你的事兒，下午在這兒犯抽，腦子沒問題吧？”

“誰他媽跟你一樣一件破事兒早幾天開始就愁得跟我欠了你幾百萬一樣的天天一張臭臉對著我？”楚野躲過去了，從令如流得托著程緩一條胳膊往前頭走，“來娘娘，小的扶著您。”

“滾！”

程緩覺得他說得也沒錯，自己本來就這樣，也無可辯駁。他就是有些不爽，憑什麽我就非要在你面前假笑啊？老子不累得慌？

倆人一路走過那片小樹林，程緩突然想起第二次看見楚野的場景。覺得有點感嘆，好像上個學期末尾的時候自己還看見這人就想打，雖然還幫他出了兩次頭的是吧……

現在居然是坐在一條船上偷吃零食的螞蚱了。

“話說你當時什麽情況？怎麽會被狗哥那幾個塞我牙縫都不夠的小嘍嘍堵這兒打？”程緩還是有點好奇，楚野究竟什麽事惹到狗哥了，還要這種待遇。

“那是你牙縫大，過兩天去檢查腿的時候我去幫你掛個牙科號，順便把你牙看看。”楚野覺得他多管閑事，這麽一說來嘲他，結果嘆了口氣還是說了，“我們仨把他幾個小弟給砍了。”

程緩拽是拽，但是履歷是純良的。所以聽見真·社會人說出這種話來，他還是脊背發涼了一下。

這個剛才拉著自己一起沙雕的人……砍人？

“那幾個傻逼不識相，去我那片兒挑事兒，我們仨剛好在那兒，喝了點酒，火氣上來就給人砍了。”他還比劃了倆數字，“三打七。”

程緩只跟他打過一次半，倆人用的都是完全看不出武力值多少的喵喵拳。這人真的很能打？

他又想半天那個說了兩次的“我們仨”，還有倆人是誰。想了半天，應該是那天摟著女朋友的兩個二缺，看上去跟楚野那種有錢又拽得要死的感覺很像。

“靠，結果就下手太過了，給弄進醫院了。”

“……”

“這種聚眾鬥毆的事兒，誰敢報警啊，管你打人的被打的一塊兒蹲局子。所以也沒事兒。其實一般這種丟人玩意兒老狗不大想管的，誰他媽知道這回領頭那個是他大姑家的兒子！”

“……”貴圈真亂。

程緩捋了捋故事線：“你們一塊兒動手的不是三個麽？那倆……陳……陳光？”

“陳宇和趙光倆人。”楚野低著頭把程緩面前一塊兒石頭給他踹飛了。

“對對對，陳光趙宇，他倆呢？他倆沒事兒？”

楚野不想去給他糾正，反正都不熟。

“我不知道，估計他們爸媽拿錢給擺平了，反正我後來說我全擔了好了。省得他們還去找他倆。”

楚野沒把這當回事兒一樣的。程緩聽著總覺得哪兒不對，卻又不想亂猜挑撥離間他和他朋友的關系，畢竟自己什麽也不是。

對啊，楚野的什麽人也不是。

程緩沈吟片刻：“下回被人堵了還是報警吧，這麽打來打去的也沒個頭。”

楚野聽了就笑了：“呵，你們好學生吶……”

楚野手機突然響了。他掌心朝下，虛虛按了按，喊程緩等等。程緩靠在拐杖上，看著楚野掏手機接通。

“餵？”

“艹他媽的我女朋友被我們學校一個傻逼給調戲了！楚哥來不？”

“……”楚野想了半天，擡頭看了一眼程緩，說了聲“好”。

楚野走到程緩身邊繼續扶著他：“晚上給你一個報警的機會？”

程緩拒絕了楚野的邀請，自己打公交回去了。楚野放學推車出校門的時候看見了楚笙的車。這夫妻倆沒毛病吧？課不上在這兒輪班堵自己？

他找班上人接了頂帽子，拉了拉帽沿，低著頭推車走了。

趙光女朋友沒陳宇換得勤快，還是上回那個，這會兒正縮在趙光身後哭啼啼的。

楚野看著哭得挺假的，臉上妝都舍不得蹭趙光臉上。

趙光急死了，一個勁兒在那兒問她誰幹的，老半天才聽她說是隔壁班剛轉進來的李征。

李征這個名字就不陌生了。

茍大勳大姑的兒子。

“啊？”趙光一聽這名兒就條件反射質疑了一聲。這傻逼怎麽跑盛川來了？

楚野有點頭疼，怎麽又是他。

“先別輕舉妄動，我去找他哥。”楚野把趙光拉到角落裏頭，靠在主席臺下面看操場上幾個人打籃球。楚野點了支煙，一口煙吐出來糊了一臉。

“我想也是，但是這事兒不趕緊解決我跟我女朋友多憋屈啊！”趙光眉頭鎖得能夾死蚊子。把煙頭按在身後的墻上，再狠狠一摔，一腳就踩上去還碾了半天。感覺踩的不是煙頭，是李征。

“不知道老狗這逼還要不要護著他個傻逼老弟。”楚野也氣得不行，雖然他不能理解這種準備為女友拼一把的行為，但是這人現在又惹自己頭上來了，他忍不了。

上回實在抓不著稍息立正站好的把柄，被老狗反咬一口；這會兒雖然抓到把柄了，但也無可厚非，就是調戲了個姑娘，還不夠楚野拎著立正的領子把他拎茍大勳面前去問她能不能揍。

媽的這學生當得他還是有諸多顧慮，不如人家純社會人，想打打了就。

他媽的。

“誒趙光，你倆上回被他找麻煩沒？”楚野偏頭問他。

“啊？”趙光看他一眼又馬上把視線移開了，“沒……沒有，我媽把我罵了一頓然後給他錢了。”

“……哦。”楚野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放學沒寫，但是我今天寫了！【你寫了也沒人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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